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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死亡综艺(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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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屿菩薄唇轻启念咒,纤长的手指翻转,明艳的光线在指尖萦绕,构成极为复杂的小型阵法,悬浮在手中,可怖而圣洁的力量在线条中汹涌。

    沈巍然也死死地注视着门缝的位置,抬手举着灵火/枪,提防着怪物闯入。

    锁头发出声响,门锁被钥匙迅速解开。

    而后“碰!”地一声巨响,只见门被猛烈地撞开,外界晃人的灯光毫无征兆地投射入室内。

    何屿菩直接将掌心往外面推出,阵法就像锋利的刀尖,在空中掠过,将门外的所有怪物一分为二。

    沈巍然同时叩下扳机,“砰!”地一声毫不犹豫地开枪,子弹掠着蓝色火焰卷袭而去。

    “躲开!”

    门外一道不可置信而急促的声音响起。

    裴尔的素质面板高,来之前还用了提升敏捷度的道具在身上,但即使是用尽最快的速度,也还是让可怖的阵法削掉了半截头发。

    简子珩什么都没看清就被裴尔推开,毫无防备地撞在门框上,右半个身子疼得发慌,但奇怪的是,最疼的地方居然肩膀。

    他低头看去,只见肩膀处被子弹打穿,再偏离一点,这子弹会直接落在心脏上。

    简子珩被吓得脸色惨白,捂着伤口,惨叫声硬生生卡在喉咙处,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椅子上屋子内的两人。

    何屿菩跟沈巍然瞳孔微缩,也有点茫然地看着他们。

    四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何屿菩皱着眉头,先站起来,走过去查看简子珩的伤势:“怎么是你们,没事吧?”

    简子珩缓了缓,从劫后余生的绝望感脱离出来,嗓音因为极度惊吓而微弱,带上了点颤抖:“好像有事,我的肩膀流了好多血,好疼!会不会死啊?”

    沈巍然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从系统商城里买了治疗伤口跟补血的道具,直接把他的生命点加满了:“不是致命伤,死不了。”

    “敢不报名字就直接踹门,不是还挺嚣张的吗,现在怎么就怂成这样。”

    “不知道在副本里,不说话只敲门默认当成厉鬼处理吗?!别以为有时忱这个队长保护你,就可以脑子连都不带。”

    何屿菩语气带着点不悦,但更多的是担心:“下次你推个门缝给我们点反应时间也行,起码让我们知道你不是厉鬼。”

    “外面很多鬼追着我们跑,它拽住了我的袖子,我情急之下才选择踹门”

    简子珩也知道这次是自己做错了,低头应了声:“下次知道了。”

    他们在这里低声交谈,旁边被忽视的裴尔当即冷下了脸,直接走过去拽住何屿菩的头发,逼着对方跟自己对视:“小白脸,报复我呢?敲了这么久的门都不开。”

    沈巍然本就带着火气,直接走过去把裴尔的胳膊给卸了,用灵火/枪抵着对方的太阳穴:“简子珩是新人,不懂在副本里敲门的规矩,你一个老手也不懂?”

    “放纵新人踹门就算了,不知道用个防御的道具以防万一?”

    “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简子珩?”

    他蔑视地看了眼裴尔:“要不是时忱是你队长,我早扇死你这个自作聪明的家伙了,继续躲他身后吧,当个只会仗势欺人的狗。”

    裴尔脸色难看,最烦的就是别人在他面前说时忱厉害:“你不是预言家吗,怎么看不出外面是人是鬼?”

    时忱、时忱又是时忱!

    这人技能不特殊,战斗力也比不上队内的封一,不知道这些人到底看上时忱哪了,一个个都夸他厉害!

    而他裴尔又什么时候躲在时忱身后了,每次作战都是冲第一,但所有人的目光只会落在时忱身上,连会长都只看重时忱!

    时忱分明就是会耍点小聪明,才稳坐队长之位的废物!

    沈巍然上下扫视了他一眼,冷笑:“谁会浪费技能在你这种傻/逼身上啊,心里没点数?”

    时忱从远处焦急地跑了过来:“沈巍然,你干什么,把给我枪放下!”

    沈巍然翻了个白眼:“哦。”

    时忱跟封一身后跟着群面目狰狞的厉鬼。

    它们大半的皮肤都腐烂褪下,露出猩红可怖的血肉,漆黑的眼眸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类,唇角流着唾沫。

    何屿菩抬眸看了眼,将虚脱靠在门框上的简子珩扶进房间内,从衣服上撕下张驱鬼符,贴在门上。

    时忱咬牙提速,从到客房门前,将还在互相对峙的裴尔跟沈巍然一起推进房门内,封一反应也快,在厉鬼冲进来前就把门狠狠地关上了。

    房间内一时陷入安静,只有门外厉鬼拍门的声音,以及几位伤者沉重的喘息声。

    时忱身上受了不少伤,胳膊上裂开一大道伤口,血液滴滴答答地往地上落。

    他有些虚脱地坐在地上,喘着气,简单地用了点道具将伤口包扎上,这才转头看向两个队友。

    简子珩的衣服基本都被厉鬼划烂了,脖子上赫然出现道血痕,只差一点,就触及大动脉,肩膀上也有枪伤跟刀伤的痕迹。

    而裴尔身上就没什么伤口,与伤势狼狈的简子珩对比起来太突兀了。

    时忱皱了下眉头,转头看向裴尔,眼神中带着点谴责。

    裴尔难得心虚地转过头,但还是拉着脸:“他又没死。”

    何屿菩打断了他们的叙旧,有些疑惑道:“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按人类的正常思维来说,三个封闭空间,连续两个空间出现危险,那么大家就会默认第三个空间也有危险。

    但这群人遇到危险时第一反应居然是往他这里跑,而不是往大厅的其他地方跑。

    绝对有问题。

    简子珩将自己的台本递给何屿菩:“我们在卧室里遇到了鬼,她太强了,裴尔只能勉强打平手,这时候台本上自动出现一行黑字,让我们过来你的房间。”

    何屿菩接过台本看了眼,指尖在那行黑字上掠过,发现上面有隐约的祟气:“这行字是鬼写上去的。”

    “不过就算你们是外行人,字迹这么端正,像是直接印刷上去的一样,你们都不怀疑一下的吗?”

    “说不定是这个房间有着更强大的厉鬼,往你们台本上随便写行字,然后就等着你们过来送死。”

    “你们心还挺大的,也不怕被骗。”

    简子珩偷瞥了眼裴尔,小声抱怨道:“就是,我说可能是陷阱,裴尔就让我闭嘴,身为新人居然敢质疑他的决定。”

    “他还踹我、骂我”

    简子珩很委屈,他完全是被裴尔胁迫过来的。

    当时,他说出质疑的话后,直接被裴尔踹出房间,撞上了玻璃碎片,也是那时候脖颈处被划出一长道血痕,差点就死在这个副本里了。

    他没来得及喊痛,就被裴尔拽着往何屿菩的房间跑,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了群厉鬼。

    裴尔听见他的嘀咕,又忌惮时忱在身边,也不敢对简子珩下手,只是脸色阴沉地看着他:“现在这个房间不是没事吗,在阴阳怪气什么?”

    何屿菩见简子珩害怕,走到前面替他挡住裴尔的眼神,掀起眼皮,不轻不重地看了裴尔一眼,带着点警告的意味。

    时忱的退让跟护短,已经让裴尔失了分寸跟自知之明。

    这个队伍,迟早出事。

    简子珩缓了缓,这才发现床上有个外国人,正是身份卡的好朋友——阿阳少爷。

    他学着队长的模样,打算去套npc的话,于是自来熟地走过坐阿阳旁边,搂住他的肩膀:“阿阳,你上半身怎么不穿衣服,开着空调不冷吗?”

    “你怎么还把自己绑起来了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口,你这是被谁打了?”

    “呃不对,好像不能自己绑自己,你被谁绑起来了?”

    时忱听见声音,转头刚去,心脏差点骤停。

    他欲言又止:“”

    该不该告诉这个简子珩,对方搂着的人类其实是尸体啊!!!

    时忱看着阿阳身上缠着的布条,又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听着简子珩的碎碎念,并不具备攻击性,于是也放手不管了。

    阿阳是极为成功的活死人,除了身上的肤色比平常人白、身上有尸斑、尸臭跟眼神空洞以外,其他基本都跟正常人一样。

    简子珩没看见对方被布条挡住的尸斑,以为尸臭味是因为对方的伤口溃烂,肢体冰冷是因为不穿衣服还被空调风直吹,所以没发现对方其实是死人。

    还乐呵乐呵地跟对方搭着话。

    何屿菩坐在椅子上,指了指桌子上的月历卡:“这是关键道具之一,你们也把各自的道具放上来吧,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分钟,解谜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裴尔没眼看傻子新人,拿着书包走了过去,放在圆桌上。

    时忱放下个带着血迹的手机。

    简子珩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也不见活死人回一句,以为对方不想跟自己搭话,于是泄气地走过去参与解谜缓解尴尬。

    何屿菩简单地介绍了下这边的情况:“如你们所见,这里是客房,除了柜子里藏着阿阳,摆着野神的神像跟拜神用的东西,没什么其他异常的地方。”

    “这是我们在神像发现的月历卡,共有七张,你们呢?”

    简子珩尽力地回想着房间里的异常:“我们那是个女生的房间,应该是个高中生,桌子上很多明星的物料,这个明星是裴尔。”

    “我那时候被鬼吓得躲床底,结果一转头,直接跟另一只鬼来了个贴脸杀,对方抱着个书包,我想着也不能白来一趟,就抢过来了。”

    沈巍然评价道:“不错,有点何屿菩的特色。”

    何屿菩:“?”

    时忱指了下手机:“这是我们在厕所找到的,它就放在洗手台,旁边撒着几滴水,像是被主人遗忘在那里。”

    “它上面的血迹,也是昨晚九点留下的。我们提前看了下手机,上面的题目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按下手机的开机键,将屏幕展示给大家看。

    这个手机似乎是被改造过,锁屏密码跟正常的手机不一样。

    它显示着张图,是何屿菩、时忱、封一、简子珩、裴尔五个人的遗照拼在一起,悬在页面的上半部分。

    下面附带着一行小字:

    大家猜一猜,上面谁先死(点击图片即是选择答案。)

    所有人看着这个问题,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因为谁都不想选自己。

    裴尔先开口:“直接选小白脸不就好了?”

    何屿菩瞥了他一眼,嘲讽道:“行,选我,我带着所有的秘密去世,你们自己去寻找真相,看能不能找出来。”

    裴尔:“你他妈?”

    时忱打断他,看向沈巍然:“沈先生,这个问题有点敏感,您并不在这个图片里面,而且直觉向来准确,可以由您这个旁观者来选吗?”

    沈巍然挑眉:“不怕我抱有私心?”

    时忱微笑道:“我相信您的人品。”

    对方若是敢明目张胆地朝他们下手,整个公会都不会放过沈巍然。

    沈巍然知道对方在威胁自己,不爽地看了他一眼,掀开自己的台本:“我不里面是有原因的…”

    “你看清楚,上面写着我不仅不能参与抉择,还得回避。”

    何屿菩皱眉,抬眼看了过去,发现上面竟然真的将沈巍然排除在这个环节之外。

    精准排除预言家仅仅只是e级副本,难度就这么大吗?

    裴尔看着照片,发现每个人都是不同衣服,以及不同打光,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任何规律。

    他存在私心,犹豫地看向队长,想要选择时忱。

    封一直接一巴掌扇过去:“队长对你这么好,你当白眼狼?”

    时忱顿了下,眼神有点暗淡地看着裴尔,但什么都没说。

    他一直都知道的,裴尔对他有很大的意见。

    时忱看着照片,上面一个是主线揭开之前不能动的npc,剩下三个全是自己的队友。

    他其实也看不出规律,但不想让三个队友冒险,于是主动承担起身为队长的责任:“还是选我吧,我上边的阴影比较重。”

    “不行,选我,我的照片看起来更像遗照。”

    封一拒绝:“而且我战斗力比你们强,来的怪物也不一定能杀死我。”

    裴尔闻言皱眉,封一是很厉害的队友,他还想着当上队长后,将对方提为副队。

    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容忍封一的暴脾气。

    裴尔开口:“队长都说了选自己,那就选”时忱。

    他话还没说完,何屿菩就直接打断:“别争了,就选时忱。”

    封一沉下脸,不同意。

    何屿菩指着照片解释道:“这张照片上面的打光跟不同的衣服跟发型,就是为了迷惑我们,让我们往深处想。”

    “我们是嘉宾,是被动的,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按照综艺给我们设想的来。”

    “但我们可以从综艺的角度出发,导演给的台本含糊,就不会把问题设得太难,只会给点迷惑性的错误线索。”

    简子珩茫然,他眨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对方,就像傻乎乎的大狗:“什么意思?”

    何屿菩耐心地解释道:“简单来说,离谱的理由就是正确答案,要往综艺感强的方向走。”

    “选时忱是因为他是单边三股辫的发型,在日漫中,拥有这种发型的角色,都是第一集就死。”

    “他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时忱了然,毫不犹豫地点击了自己的头像,手机的界面显示出“正确答案”四个字,而后跳到简介的首页。

    裴尔、简子珩、封一:“???”

    这也太离谱了点吧!

    时忱笑了下:“是对的,何道长果然聪明。”

    这时,床上的阿阳忽然动了下,所有人都戒备地看了过去。

    沈巍然靠着柜子,将过程全看在眼里:“你们解开手机的瞬间,他就动了。”

    何屿菩了然:“原来他的攻击条件,是我们解开这三个谜题?”

    他将手机放在桌面上,发现界面非常整洁,只有系统自带的软件,没有其他的app了。

    时忱分别点开了录音、信息跟通话,前两个都是空的,只有最后一个的通话记录有东西。

    但上面只是一串号码,备注哥哥,但拨过去无人接听。

    何屿菩伸手在页面上退出来,翻了下页:“下面有两个透明的小点,这个手机应该有两页,看看被藏起来的界面吧。”

    隔壁页面只有个系统自带的软件,是图册,点开之后发现里面有一段视频跟一张图片。

    他点开视频,里面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穿着校服跪在地上,泪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哽咽着喉咙,不敢哭出声。

    她红着眼睛,漂亮精致的面容上尽是恐惧,哀求地看着录视频的人,让人心疼。

    但这些人并没有怜惜她,反而因为她的容忍变本加厉。

    录像的人是个男性,声音跟简子珩一样青涩:“还敢报警,你知不知道我爸妈是谁?你一个没父没母的东西,还敢反抗我。”

    女生被他一脚踹倒,头狠狠地撞在了墙体上,流下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捂着头部,视线却落在空无一物的身旁。

    ——像是注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她用口型道:没关系的,别再告诉我哥哥了。

    录视频的人发现了,将鞋子踩在对方白皙稚嫩的脸上:“你又看见这些脏东西了啊,怎么不喊它们来帮你?”

    另一个男性施暴者只露出手在镜头,拍了拍女孩的脸,用温和的声音威胁道“这次你再敢报警,我们就不是对你哥下手了,直接杀掉你哥哥。”

    “这个视频留在你手机,每天来上学,但着我们的面看一遍,懂了吗?”

    施暴者笑着微威胁完,就开始了长达十分钟的单方面殴打,女孩捂着头,无力地承受着这场施暴,血液淌了一地。

    大家皱着眉看完视频,呼吸都加重了不少,气氛有点沉重,陷入了死寂。

    简子珩锤了下桌面,控制不住骂道:“这两男的是不是有毛病,欺负这么一个小姑娘?”

    何屿菩深吸了口气,他认出了小姑娘脖子上的标记,正是婴儿房里的女鬼:“视频的女孩我见过,是我所在房间里的女鬼,俯身是洋娃娃上面,但还保留着点自己的样貌。”

    “不过我能确定下来这是她,是因为她脖颈旁边,有厉鬼做下的标记。”

    封一讶异道:“这个小姑娘变成厉鬼在别墅里,这主线不会是校园暴力吧?”

    何屿菩稍微想了下,否认道:“不会,不然地点不应该在别墅,主题也不应该是综合。”

    何屿菩若有所思地看着手机,他看视频时抽离出来,保持着冷静的心态,而其他人则多多少少被气人视频内容影响到了,只有何屿菩看出了很多人容易被忽视的细节。

    他直接道:“你们觉不觉得,录视频的两个男性,声音很像简子珩跟时忱?”

    裴尔楞了下:“对,另一个施暴者的咬字、停顿跟语气,特别是语气,跟时哥一模一样!”

    简子珩楞了下,手忙脚乱地将视频调回去,重新听那两个人的声音:“什么东西,别吓我啊。”

    这次大家不专注于视频画面,而是声音,发现真的是简子珩跟时忱两人的声音。

    何屿菩像是想到了什么,点开了视频的详情页面,看上面的录制时间,发现居然是两年前的三月十一日。

    他抬眼问道:“你们一年前欺负过她?”

    “啊?”

    简子珩有点懵,语气绝对道:“我不可能做这种事。”

    时忱点开悬浮页面查看身份卡,仔细地寻找的三月十一日的信息,终于在密密麻麻的流水账上,发现了相关事件:“还真是我。”

    简子珩跟着找身份卡的信息,发现也有相关内容,有点不可思议道:“我也是施暴者?”

    何屿菩若有所思:“看来大家来参加综艺,是有原因的。”

    封一跟裴尔也试着找记录,但身份卡竟然记了二十多年的流水账,连撞破对象出轨的心理历程都洋洋洒洒写了一千多字,只能无奈放弃。

    他们点开退出视频,点开图片。

    这是小姑娘的癌症确诊书,姓氏被戒掉了,名字叫不染,其他只剩下些基本的信息,并不能看出什么东西。

    解开完第一道谜题,大家就把目标放在了书包跟月历卡上。

    何屿菩拿着月历跟时忱一起看,还没等时忱发表意见,就见身旁的沈巍然就黑着脸把书包里的ipad扔到简子珩身上。

    何屿菩:“怎么了?”

    沈巍然看着简子珩,指着ipad道:“这道题挺难,你最好把这道高数题解出来。”

    简子珩看了眼ipad的页面,这显然也是改造过的锁屏,上半部分显示着高数题目,下半部分则是填写答案的地方。

    他仔细地扫了眼题目,差点两眼一黑,这上面足足有三个小问,涉及的知识点,光他看出来的就有五六个。

    这道题别说一个半小时了,就算给简子珩一年半,他也做不出来!

    何屿菩见他呆滞的神情,有些一言难尽道:“……别跟我说你不会。”

    沈巍然眼底漆黑深沉,透着隐约的威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应该是还在上学的大学生吧,我们这可都是社畜,帮不上忙,解不出来你就死定了。”

    简子珩害怕地往椅子后背靠了靠:“哈哈,我试试qvq。”

    其他五个人就把这道难题交给了简子珩,拿着月历卡在思考。

    何屿菩指着两张月历卡:“这是2年前的3月月历卡,标记在11号,对上了时忱跟简子珩的信息。”

    “这张也是2年前的1月月历卡,标记在2号,是手机上病例单的时间。”

    “也就是说,这些月历卡都是那个小姑娘的东西,上面有做标记的,很大可能性是比较特殊的日子,比如被录视频,还有确认癌症。”

    “现在还有4张,你们反思一下自己有没有做过对不起这个小姑娘的事,这个综艺就是针对我们来的。”

    裴尔、沈巍然、封一闻言,都按照标记的时间去查询身份卡,但却没有任何能对得上的信息。

    何屿菩在位置上装着待机状态。

    他装了许久,腰窝处以下已经有点发麻了,但仍然得保持着不动的姿态,眼神涣散地看着某处,安静地等着他们给出结果。

    沈巍然手指快速地在悬浮页面转动,后面越翻越烦躁,干脆叉掉趴桌子装死:“救命,怎么连出门逛个衣服导购员长什么样都要写上三百字啊?”

    “不找了,我已经真的瞎了。”

    封一表情也开始不耐了,撑着下巴滑动页面,眼睛却已经闭上了:“我尽力了,14年前的2月11号,4年前的6月27号,去年的4月11号都找了,没有提到这个小姑娘。”

    “最后一张也太离谱了吧,整整一个月,身份卡写了60多万字,逗我呢?”

    沈巍然拍了拍还在装待机的何屿菩:“我们尽力了,这些日子我们没有得罪过任何小姑娘,再找下去我们要自闭了。”

    封一逃避性地拿过有谜题的月历卡:“我记得在哪看过金色郁金香的话语,但是不太记得了,让我想想。”

    裴尔也精疲力尽地揉揉眼睛:“不是说要表面吗?那我随便猜一个,是生日?”

    何屿菩根本来不及阻止。

    上方的音响毫无征兆地发现声音:“答案错误,您还有一次机会。”

    何屿菩无奈道:“你找得精神出问题了吗这也太随便了。”

    他忽然记起,之前在解手机屏幕的时候,活死人阿阳有点暴走的迹象,但现在似乎是已经沉寂了许久。

    他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走过去看简子珩的进展,拿过ipad一看,发现对方在草稿本上洋洋洒洒只写了个“解”字。

    何屿菩不可置信:“?”

    有一种犯了天条的感觉:)

    他到底做了什么孽啊,怎么会摊上这种玩家!

    他们没进展,被绑在床上的阿阳也没法动,只能饿着肚子,睁着毫无高光的纯黑眼珠子,恨其不争地看着简子珩,什么都做不了。

    怪尴尬的。

    裴尔帮不上忙,也过来看看简子珩的进度,看着空白的草稿纸本只有一个解,甚至附带着几个简笔画,差点两眼一黑。

    他面目短暂地狰狞了下,抢过何屿菩的草稿本,卷成短棒,朝着简子珩的头就敲了下去:“你做不出来就算了,你连第一小问都不会,不写公式,还在上面摸鱼画画?”

    何屿菩难得没有阻止裴尔,简子珩值得这场单方面的毒打。

    然而裴尔越来越没分寸,甚至伸手要摸上腰间的短刀,而简子珩只能狼狈地往活死人身后躲,根本打不过这个身经百战的老玩家。

    何屿菩皱起眉头,直接摁住了裴尔的手:“够了!”

    “虽然难度的大,但起码这是最温和的方式,按照你们给的那几个答案,我们现在应该在边大逃杀边解谜。”

    “最后可能一道题都么没解出来,光逃命了。”

    沈巍然拿过简子珩手上的ipad,似笑非笑地看着时忱:“时忱,这个副队,有点问题啊。”

    时忱招了招手,简子珩立马躲在他旁边,有点委屈地拽着袖子。

    时忱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道:“没事,我回去收拾他。”

    裴尔不屑,甚至不觉得自己做得哪里不对,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走到ipad旁边试图参与高数的讨论。

    但他真的看不懂,看久了有点头晕眼花,甚至想睡觉,果断认输:“我去想忧郁香的花语吧,尽力了,真的看不懂。”

    这完全就是没有规律的英语字母中夹杂了点数字!

    沈巍然脑子里隐约掠过几个知识点,但就是连不起来:“很眼熟,但我不会。”

    何屿菩沉默:“没学过。”

    他转过头看向时忱,五官俊美端正,撩着漂亮的眼眸,带上了点恰到好处的苦恼:“时哥,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的吧。”

    他在试图用美色,让一个不会数学的人当场解出这道高数。

    时忱痛苦而绝望地说道:“你们需要一元二次方程的知识点吗,我可以给你们展开讲讲。”

    何屿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初中的知识点吧?”

    封一看大家将希望投在她身上,点点头:“我数学曾在高中拿到个位数的高分,得到班主任跟校领导的高度重视,如果你们需要我帮忙的话,我也没问题。”

    “前提是大家不要介意。”

    沈巍然听完,面目有点狰狞:“难道我们六个人,凑不出一个完整的脑子?”

    简子珩躲在时忱身后弱弱出声:“我有个提议,沈哥是预言家,何道长是算命的,要不你们配合一下,算个高数答案呗?”

    沈巍然:“?”

    何屿菩微笑道:“你猜我们为什么还需要在这里找线索,而不是手指一掐直接算出线索然后通关。”

    也是,这脑子能做出高数题才怪,究竟是怎么考上的大学啊!

    简子珩果断低头道歉:“sorry。”

    何屿菩见他耷拉着脑袋,挫败自责的模样,叹气道:“算了,本来也没人指望你能算出来。”

    他将笔递给沈巍然:“你不是说这道题很眼熟吗,能不能写出基础知识点,我来。”

    沈巍然接过笔,疑惑道:“基础知识点是吧,这个我还有印象,但你不是没学过高数吗?”

    何屿菩掀了掀眼皮,清冷的声线没有丝毫起伏,带着不可置疑的自信淡声道:“现在学。”

    [我草,老婆这也太帅了吧!!!]

    [好离谱,一个小时零基础学高数?怎么可能,我感觉这个线索丢定了。]

    [为什么不可能,这个游走npc能骗过时忱跟欺诈师,而且还是系统新开发的,说不定真的可以。]

    [他没学过又不代表他笨!]

    时忱抿着唇,看着何屿菩心中有数的自信,眼神不由地黯淡了几分。

    他现在可以确定,面前这个漂亮的道长,就是他们一直在提防的游走型npc!

    沈巍然很快就把知识点写好了,还特地把字体写工整些,好让对方看清楚:“应该就这些了吧,我就看出了这么多,需要给你解释下吗?”

    何屿菩接过沈巍然写的对应知识点:“不用,让我自己单独呆一会,我来钻研下。”

    他找了个去圆桌那坐下,封一给他倒了杯水,拿着卡片去找时忱讨论了。

    他们用已经打开的手机去搜浏览器,但奈何没有网络,连网页都没找到。

    时忱甚至去逼问阿阳,也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完全没有进展。

    沈巍然有点头疼,挫败地叹了口气,转身看向何屿菩。

    何屿菩转着笔,视线落在草稿纸与题目上。时不时拿着草稿纸写写画画。

    他其实没怎么动笔,大多数时候是撑着下巴,用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子上敲着,节奏平稳舒心。

    沈巍然不抱希望地走过去看看。

    他没出声打扰,而是在后面弯下身子看着。

    何屿菩的草稿纸有点乱,公式左一个右一个,还画了几个黑色线条球在旁边,还写了两个基础的坐标图。

    沈巍然瞳孔微缩,这几个坐标图跟他写在草稿纸上的其中两个知识点是同个类型的东西。

    但问题是,他没教过何屿菩,甚至没提过!

    也就是这家伙不仅硬生生地看懂了知识点,还能举一反三?

    他看了下何屿菩列出来的式子,虽然写得慢,但沈巍然能看出来,这些步骤都是对的。

    沈巍然忽然有点庆幸答应这个家伙,成为他的队友,以这种绝对智商的碾压,对方想杀他,时间问题。

    简子珩在那边吵吵闹闹,拿着月历卡指着阿阳骂:“你可嚣张啊,还磕头感谢,我看你给我磕两个还差不多!”

    何屿菩停下手中的笔,抬头提醒道:“别往深处想,就看表面的东西,记得要有娱乐性。”

    简子珩有点不明白:“什么深处什么表面,总不能是看字面意识吧?”

    裴尔倒是陷入沉思:“字面意思磕头。”

    封一猛然想起什么,拍了下手:“我想起来了,黄色郁金香还有个比较小众的花语——消亡!”

    简子珩迟钝地看着何屿菩的眼睛:“磕头、消亡,这个日子不会是他的忌日吧?”

    何屿菩整个身子僵住,停下手中的笔,不可置信看着简子珩:“。”

    你他妈就么说出来了???

    没听见刚才他说只要解开一道谜题,这个阿阳就会获得一定的自由度吗!?

    简子珩看着何屿菩忽然站起来收拾东西,一副要跑路的模样,更疑惑了:“啊,不对吗?”

    怎么看起来不太对劲的样子。

    简子珩身后传来咬字不清晰的声音,像是外国人在努力地说中国话:“对,太对了。”

    他转头,只见阿阳唇角弯起,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纯黑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语调中带着惊悚的阴冷:"i""""werfore"

    (我等这个答案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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