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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死亡综艺(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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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忱扶着何屿菩回到饭厅,给他拉了把椅子坐着,还顺手递过去一杯温水。

    他做完一切后,才拉了把椅子坐在何屿菩身旁。

    时忱脸上带着点温柔的笑意,身上的气质却是割裂的凌厉,像是只老成的狐狸,一点一点地引诱猎物上钩:“老道长失踪前,说了些什么信息,我们来帮你判断下。”

    这话在落在熟悉他的众玩家耳中,自动翻译成:

    我看你还能扯出什么鬼话。

    何屿菩抿下温水,疼得欲裂的脑袋这才清醒了些,猫眸直勾勾地盯着对方:“道长说,你跟简子珩都是厉鬼,不是人类。”

    时忱讶异地挑了下眉。

    他知道何屿菩的实力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不至于连人跟鬼都分不清,于是继续问道:“还有呢?”

    何屿菩将空杯子放下:“他说李导是坏人,阿阳才是好人。”

    时忱指骨关节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桌面,就着对方给出的信息点,分析道:“阿阳虽然在别墅出事后才邀请我们来参加综艺,但他的的前,的确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善恶我这边就不先下定夺。”

    “而李异尘导演在婴儿房中喊停了两次,所有的厉鬼都躲着他走。不仅如此,他在第一个密室结束之后,给我们准备的这些食物,都是具有驱邪性质的,如果他想要我们的命,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所以这两人,在我的角度看来,都不是坏人的定位。”

    何屿菩当然也明白这些道理。

    他垂下眼眸,极淡的嗓音带着点沙哑,像是因为师父的离开而伤心过度:“可是,他的态度很笃定。”

    “但你也知道,他疯了,说的话不一定可信。”

    沈巍然知道他在演,为了不让时忱看出端异,尽力配合着:“他还说了什么吗?”

    何屿菩将老道长一字不差地转述出来:“在别墅里,待着镜头下才是最安全的。”

    “不太可能,我在厨房经历过被镜头锁定的状态,只要被镜头锁定,就会被更多的厉鬼缠上。”

    沈巍然皱眉:“而且你师父一见镜头就发抖,这玩意怎么想都不是安全的存在。”

    “他怎么留下来的话都这么离谱。”

    时忱点头道:“我的判断跟沈哥一样,感觉老道长的话不太能信。”

    何屿菩没吭声,安安静静地抿着手中的温水,垂着长睫,黯淡的眼神掠过恰到好处的痛色,皮肤在日光灯下有些惨淡的白。

    裴尔见他安静下来,拧着眉头准备继续发问,被时忱及时伸手打断。

    时忱还只是怀疑阶段,不能完全确定下来,面前这个漂亮道长,就是近日在整个游戏讨论度极高的游走型npc。

    但不管何屿菩是不是,对方现在还有个更重要的身份一一参与过主线的重要npc。

    他们不能将这个npc彻底得罪,毕竟还要从对方身上扒下主线的线索,以及拿走道长给与的道具。

    沈巍然看着何屿菩黯淡伤神的模样,挑了下眉。

    演技真好啊这家伙。

    要不是他早就认识何屿菩,可能也会被这出神入化的演技糊弄过去。

    众人沉默没多久,饭厅之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他们转头看去,只见李异尘手里拿着个本子,僵在原地。

    对方视线掠过扔在地上的食物,又看向凌乱的桌子,有些头疼:“我就上个厕所的时间,你们打架了?”

    沈巍然指了指空荡的位置:“老道长发疯,摔了所有东西,跑到一层大厅去了。”

    “我们记得合同说过休息时间不可以离开这一层楼,就没追上去。”

    “现在失踪?”

    李异尘愣了下,有些为难:“这事先交给我吧,而且现在放你们去找也来不及了,已经到了阿阳规定的综艺录制时间,违反是要赔违约金的。”

    “你们不录,不仅你们需要赔,我也需要。”

    李异尘苦笑道:“我倒是可以不用时时刻刻都呆在导播室,后面去剪辑下就好了。”

    沈巍然干脆地答应了下来:“行,没问题,那就靠你了,我们先去录综艺。”

    他见何屿菩也站了起来指着桌上的东西道:“花馍,简子珩那个傻子给你留的,吃了吧。

    简子珩:你礼貌吗?

    见队友被骂,队长时忱警告性地瞪了沈巍然一眼。

    而后才调出悬浮页面的地图,带着大家往楼下走:“我认路,大家跟在我身后就好了。”

    别墅首层大厅是非常高调的欧洲皇宫风格,地上铺着层柔软的波斯地毯,走道上的壁画价格不菲,但上面的人物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窥视感。

    简子珩打了个冷颤,身为队内感知力最差的存在,此时也察觉到了异样,控制不住地往道长何屿菩身边躲了躲。

    “滋、滋。”

    挂在浮雕柱子上的广播毫无征兆地响起,传来李异尘低沉的嗓音:“听得见吗,听得见吗?”

    大家朝镜头点点头,李异尘这才继续说道:“这个密室有台本,如果想要得到它,就必须先回答一个问题。”

    何屿菩直接道:“问吧。”

    简子珩见他这么果断的样子,有些紧张地看着时忱:“时哥,道长怎么就应下来了,万一是陷阱呢?”

    时忱耐心地教着这个新人:“台本是我们必须要拿的东西,因为密室大多数都伴随着倒计时,想要在规定时间内通过,拿到台本是最好的选择。”

    简子珩这才放松下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导演的声音从广播传来,伴随着微弱的电流声:“大家各自说一下吧,你们希望自己的死法是什么?”

    “你们有一分钟的考虑时间。”

    话语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只要说出来,这个死法就会成真。

    整个首层大厅陷入诡异的宁静,只有广播时不时发出电流声。

    不久后,李异尘提醒道:“你们还有十秒钟,不作答就进入下一个环节。”

    封一皱了下眉,率先开口了:“我希望,在综艺里利落地死去。”

    裴尔紧接其后:“跟她一样”

    时忱稍加思索,也给出答案:“跟她一样”

    沈巍然点点头:“跟她一样。”

    何屿菩、简子珩:“”

    什么复读机啊这是。

    他们两个都是新人,自然不知道这三个游戏老玩家,已经见了太多天马行空的玩家,最后在副本中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见多了,麻木了,他们甚至是被动地适应副本中各自离谱的规则。

    只会给出利益最大化的标准答案。

    而何屿菩却不一样,只见他眨了下眼睛,声音极淡,说出来的话却比导演还悚然。

    “我希望陨石砸在别墅上,导致整个地球从内部爆炸,整个宇宙瞬间湮灭。”

    “所有的死物跟活物都给我陪葬。”

    众人:“”

    妈的,他们设想的死法只是自己去世,也不霍霍他人,结果这狗道长不仅要他们陪葬,还要拉上整个世界。

    这也太狠了吧!

    时忱皱着眉头,甚至认真地思考了下,地球从内部爆炸,宇宙瞬间湮灭他们还有求生的可能性吗?

    好像没有:(

    导演沉默了半晌:“呵呵,何道长真是幽默风趣呢,那简先生呢?”

    简子珩认真地思考了下:“做高数题难死吧。”

    所有人:“???”

    连续两个离谱的回答。

    裴尔感觉心跳都快停止了,抬起手就锤了下简子珩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水:“你他妈疯了?”

    他们三个老玩家给出的虽然是标准答案,但重点是在毫无新意,系统看不上!

    而何屿菩给出的答案虽然离谱,但起码实现不了,系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副本,把自己赔上。

    只有这个傻不拉几的简子珩,给出的答案完全可能成真。

    何屿菩艰难地扫视了下周围的人,发现拥有经典清澈愚蠢气质的人,竟然只有简子珩!

    其他人看上去就不像是大学生。

    见其他人神情凝重,简子珩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还是不可置信道:“?不至于吧。”

    “你看摄像头跟打光就知道了,这里的重点不是密室,是综艺!”

    何屿菩痛苦地闭上眼睛:“而且我感觉就算是时哥也不一定会高数。”

    简子珩愣愣地看着向来无所不能的时忱。

    时忱沉重点头,抿着唇半晌才道:“他说得对,这的确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

    简子珩顿时哑巴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沈巍然特地绕过去,单手掐住简子珩的后颈,要笑不笑道:“哈哈,大学生,你最好祈祷你上课没摸鱼。”

    简子珩:qvq

    救命。

    “好新颖而毫不做作的想法,这个不错。”

    广播里的导演声音带上了点笑意,语气也轻快了许多:“台本就在桌子上,你们去看看吧。”

    何屿菩掀起眼皮,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玉石桌上,赫然出现了六本台本,整整齐齐地放在正中间。

    但是每个人都非常谨慎,没有主动去拿。

    这么重要的台本,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放在眼前,说不是陷阱都觉得荒谬。

    身前有道身影走过。

    时忱见何屿菩毫无防备地走了过去,阻止道:“等等,小心有诈!”

    何屿菩没停下脚步,伸手直接拿过这六本台本,神情镇定道:“不太可能,它完全没必要这个时候朝我们下手。”

    他扬了扬手上的台本,以示安全:“因为没有任何看点。”

    时忱怔了下,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确实在理,背后的怪物完全没动机现在下手,不然也不会是综艺型副本。

    他抬眸看向这个漂亮道长,眼中掠过凝重跟锐利,对方的行为看似莽撞,但每次都能恰好避开致命的陷阱,实现利益最大化。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青年已经隐约摸到了系统运行的机制对方的智商,比他见过的所有玩家跟npc都要强上几分。

    他不会真的是系统新开发的游走型npc吧?

    何屿菩走回来,将台本分别发给他们五个人,自己留了一本:“上面没署名,我就随便发了。”

    他打开台本,里面只有三页a4纸,每张a4纸里只有短短一小行提示,有的甚至称不上是提示,只是单纯的游戏规则而已。

    1首层大厅有三个空间,分别对应三个谜题,关键性道具——书包、日历以及手机。

    2解不开谜题,游戏失败。

    3密室倒计时15小时。

    沈巍然翻开台本的瞬间,就冷下脸了:“这跟不给有什么区别?”

    何屿菩倒是淡然:“好歹给了规则跟大致方向,不至于摸瞎。”

    “而且这是第二个密室,难度增加也正常,真相可能就在这三样关键性道具里。”

    时忱倒是没多大反应,很快就把台本看完了,而后拍了下手:“三个空间六个人,来分队吧,每两个人负责一个空间。”

    沈巍然点头,很自然地站在何屿菩的身边。

    时忱微眯了下眼,眼底掠过算计,面容还算和善温柔,朝着何屿菩建议道:“沈哥为人比较坦荡激进,邪祟见了都得让三分。你又受着伤,不如换我跟你一组吧。”

    沈巍然:“你这是什么意思,与其提升自己,不如诋毁他人?”

    直接说他脾气差不就好了,还拐弯抹角阴阳人:)

    封一也自荐道:“我是队里战斗力最强的,跟我一组,你可以放心当小白脸,谁骂你我砍谁!”

    何屿菩:“???”

    你骂谁呢!

    裴尔皱着眉头:“小白脸,现在跟我一组,别给脸不要脸。”

    简子珩被时忱看了眼,顿时明白了,也凑了过去:“何哥,没你我活不下去的,救我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时忱提点过他,要在副本中跟沈巍然抢线索,并且尽量不要让他与关键性npc独处,对方不参加任何公会,是孤狼,不受公会规则的制约。

    更不会卖他们一个面子。

    愿不愿分享线索,全看他心情。

    何屿菩拧着眉头,毫不犹豫地将黏上来的简子珩推回去:“我是道长,不是专业搞慈善的,而且我还没出师,思想觉悟不高,没道德也没素质,别来绑架我。”

    他漂亮猫眸危险地眯起,带着点凶性:“还有,你一个成年男性别来粘着我撒娇,你不尴尬我尴尬。”

    “我跟沈巍然一组。”

    时忱有些困惑地问道:“何道长,为什么呢?”

    他自认为在何屿菩心理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时忱性格优势,是情绪感知力特别强悍。

    只要对方需要帮助,他会是第一个出手相助的人,会在各种细节上用心,轻易调动npc跟路人的好感,从而获得道具跟线索。

    这也是他能当上第一支队队长的原因之一。但他这招,竟然会在这个npc面前无效?

    何屿菩蹙眉,嗓音带着点烦倦:“很吵,少来扒拉我。”

    边解密还要边应付人际关系,这谁顶得住?

    时忱楞了下,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叹了口气:“行吧,那你跟沈先生注意安全,有事可以叫我们。”

    他见何屿菩反感,没有选择强行逼迫,而是选择放手,顺便卖预言家一个面子。毕竟他们公会还没打消,把沈巍然也纳入公会的想法。

    裴尔见时忱这就退让,脸色有点难看,直接单手拎着何屿菩的领子:“小白脸,记得把线索都说出来,别藏着捏着,不然大家都得死,懂?”

    沈巍然直接将灵火/枪抵在对方太阳穴上:“你什么态度,给不给当然是看我们心情。”

    “心情不好,大家就一起死!”

    裴尔脸色骤然变黑,伸手就要掏枪,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然而就在手将要接触到枪身的时候,封一直接将他的头摁到一边,软骨“咔”的一声尤其悚然:“何道长,多有得罪,他脑子有点毛病。”

    何屿菩感觉脖颈跟着一疼:“没事。”

    而旁边的时忱跟简子珩都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显然是习以为常了。

    这场闹剧告终,六人暂时分组行动。

    何屿菩跟沈巍然选择了个右边的房间,是个客房。

    他们走进去时,发现里面非常整洁干净,也没有浓厚的祟气,只是某些隐秘的角落还藏着黏稠的血红色痕迹。

    但最为突兀的是,里面的桌子上摆满了贡品跟点燃的竹立香,屋子里轻烟缭绕,鼻息掠过清淡的沉香与檀香,怪异得很。

    沈巍然进来就皱了眉头,将门给关上。

    他扫了眼屋子的布局,又看了眼时间,发现才刚过去十分钟,于是边找边跟何屿菩搭话。

    沈巍然将何屿菩离开婴儿房之前,在三楼休息厅发生的事说了出来:“我、封一跟裴尔在你来之前,就已经对过身份卡的信息了。”

    “这是我见过最离谱的身份卡,里面详细得要死,完全抓不住重点,连三年前去哪买雪糕,甚至是舔了几口都写了一清二楚,恶心死了。”

    何屿菩有些讶异:“那你们对出什么有用信息没有。”

    “都是中国人算不算。”

    沈巍然一想到这就心梗,他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来综艺的原因什么,总感觉跟时忱说的版本不太一样。”

    何屿菩简单地解释了下:“我算出师父在这个综艺有血光之灾,进来挡命的,结果他先走一步。”

    沈巍然顿了下,随后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开口道:“版本真的不一样,我草,你这是把时忱给骗了?那可是出了名的老狐狸!”

    何屿菩捂着耳朵,倒是没多大成就感:“他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我也就钻了个空子而已。”

    沈巍然对他肃然起敬:“从边缘型npc一跃成为主线npc,还骗时忱给你保驾护航,升职加薪躺赢还得是你。”

    何屿菩淡然:“九分胆子,一分实力罢了。”

    沈巍然笑了下,而后想到某件事,唇角的弧度又平下去了。

    他觉得有必要说一下:“不过我刚出去的时候,听见了很凄厉的女鬼哭声,比我以往听过的都要吓人。”

    “尖叫声的怨气特别大,现在想起来都有点起鸡皮疙瘩。”

    “没过多久你就来了。”

    “没过多久我就来了?”

    何屿菩愣了下,若有所思道:“不会是我在婴儿房碰见的那个女鬼吧?那时候总感觉它有点特殊,但又看不出哪特殊。”

    “应该没错,我直觉就是它。”

    沈巍然趁着时忱他们不在,把话都问清楚:“道长给了你什么东西?”

    何屿菩也不藏着捏着,直接道:“神级道具跟转换因果的项链。”

    “疯了吧?又是神级道具,屿菩,我发现每次跟你在一起都没有好事。”

    沈巍然眉头一挑:“你搁这搞批发呢?别人下几十个本都遇不到一个。”

    何屿菩:“。”

    他也不想的啊!!!

    沈巍然看这家伙坑人完全不手软的模样,还是决定提醒一下:“你是新人,我先简单给你说下情况,外面四个都是同公会的玩家,公会是游戏排行第三的弯刀联盟。”

    “时忱是第一支队队长,裴尔是副队长,能力特殊,据说是能操作人的行为,队员是封一,这个女的战斗力极强,他们前段时间过d本的时候死了队员,这才纳新。”

    “本来他们打算纳d级副本的玩家,结果发现了简子珩这个能力极其特殊的纯新人,破直接例招入队,并且整个亲自带他刷副本。”

    何屿菩:“有多特殊。”

    沈巍然翻开柜子找关键道具,边应答:“没公开,听说是作为公会最核心武器的存在,高重度培养。”

    他东西没找到,反而搜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皱着眉头直接往床上丢:“怎么都是金纸、糖果、饼干、茶碗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何屿菩:“这些好像都是拜神用的,你别乱丢。”

    他动了下身躯,感觉四肢很僵硬,全身上下都有点不自然,被窥视的感觉比在婴儿房被上百个娃娃盯着的时候更强。

    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很明显了,巨大的压迫感几乎要逼得他喘不过气。

    奇怪的是,这个房间内并没有邪祟的气息,而且他们进来到现在,也没有遭受任何怪物的攻击。

    何屿菩摸了摸微凉的手臂,转头朝着沈巍然问道:“你有没有感觉有人在看你?”

    沈巍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笃定地摇头:“没有,我这方面的直觉很准。”

    何屿菩扯了下胸口前的领子,有些不适道:“但我感觉有人在偷窥,迫得我手脚有点僵硬。”

    沈巍然转过头去。

    刚想骂一句娇气,就见着何屿菩坐在椅子上,长睫轻颤,额间落下冷汗,脸色苍白,扯着领子隐隐露出白皙的皮肤,竟有种说不上来的病态美感。

    他现在的症状跟心脏病发作时没两样,胸口用劲起伏,似乎很费劲地呼吸着。

    “何屿菩,你没事吧?”

    他连忙走了过去:“你现在情况,看起来就跟躺病床上时差不多。”

    何屿菩知道他指的是现实医院里的病房,苦笑了下:“我现在的状况这么糟糕吗?”

    沈巍然皱着眉头,去翻屋子里的急救药,就像听见何屿菩虚弱的声音传来:“被翻了,药对我没用,是有东西在逼我去见它。”

    沈巍然问道:“什么东西?”

    何屿菩被窥视的感觉愈来愈强,甚至能清楚地察觉是在哪里,于是伸手指了下:“那堵墙后面。”

    沈巍然顺着他指尖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一堵白墙,有些疑惑:“那我砸了?”

    何屿菩摇头:“墙内指不定是什么东西,先别动手。”

    沈巍然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我开下个人技能。”

    “不行,你的技能留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再用,没必要浪费在这种地方。”

    何屿菩摆摆手:“你让开,先让我看看。”

    他刚才隐约地看见墙壁动了下,很轻,很慢,波动也极小。

    何屿菩若有所思,转过头,发现身后是开着的空调,风向正是墙壁的位置,顿时明白了。

    他疲倦地掀了掀眼皮,察觉到了墙内窥视感中,竟带了丝情绪,只是现在身体变差了,连着情绪感知力也变差,所以分不清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何屿菩提醒他:“你用锐利点的东西划下墙壁,上面估计是盖了层东西。”

    沈巍然从床上拿了个瓷碗,指骨关节紧扣瓷边,而后手腕发劲,单手往墙上砸去。

    瓷碗清脆地“吭”一声四分五裂,独留被紧握的瓷块还在手上,而后地往墙上一划,将盖住墙壁的东西割开了道口子,动作干净利落。

    沈巍然将这一层墙贴直接撕下来,发现墙上还黏了张鬼图——一张微笑的脸。

    它的肤色惨白,大半张脸腐烂发霉,眼睛漆黑空洞,却无声地看着屋内,准确地说,是看着椅子上的何屿菩。

    何屿菩也抬头跟鬼图对视,心脏处的钝痛感消失,身体的不适也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着呼吸都畅快了许多。

    但他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整个人陷入一种极其诡异的状态,身体的机能似乎被开发道最大,视线根本无法从它身上移开。

    有人在透过这张鬼图,肆无忌惮地看着他。而他也在试图通过这张鬼图,去窥见背后之人的样貌。

    但奇怪的是,这场对视只持续了十多秒,对方单方面断掉跟鬼图的联系,没有留下半点讯息。

    在跟鬼图对视之前,何屿菩一直在奇怪,他一共就下了三次副本,遇上了两个卷轴,还有一搜可归为己有的轮船。

    就赶着送他一样。

    但是对方的存在无迹可寻,后来的何屿菩来甚至怀疑,单纯是因为身份特殊,所以才会遇上小概率事件。

    但何屿菩能确定,这个“鬼图背后之人”,就是一直以来暗中引导他去拿这些东西的人!

    “何屿菩?何屿菩!你再不醒我扇你了啊?”

    沈巍然掐了把他的胳膊,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没跟你开玩笑,我真的会扇你,你他妈醒醒!”

    何屿菩胳膊上被掐出道半紫半红的痕迹,这才吃痛回过神来,蓝眸疼得覆了层雾。

    他摸了摸手上的淤青,倒吸了口冷气:“嘶,下手真重。”

    “娇气。”

    沈巍然这才松了口气,有些奇怪道:“你看见了什么,这么入神。”

    何屿菩拧着眉:“有人在透过鬼图的眼睛来看我,我看回去,还没看明白,对方就先走了。”

    沈巍然脸色顿时有点难看:“谢璟言?”

    “不是他。”

    何屿菩听见这个名字,脑子顿时清醒了几分:“如果鬼图背后的人是他,他估计会直接爬出来撕了我,而不是看两眼就走。”

    沈巍然要笑不笑地看着他:“谢谢你,让我22年以来,第一次体会到感受到被当通缉犯同伙的感觉。”

    不过要说怕吧,沈巍然其实也不怕。

    他的技能是预言,若是动了真格,即使是排行榜第一的谢璟言,想找他,也得花费极大的功夫,没个两三年是抓不到他的。

    而且对于玩家来说,在这种惊悚的游戏里混,两三年都算是长寿。

    何屿菩见他表情不对,表演痕迹极重地岔开了话题:“这个图好像不是普通的鬼图,而是长久吸收香火的厉鬼,成了野神。”

    “这图应该就是就是他的神像。”

    “去学川剧变脸吧,可别浪费这么高的天赋。”

    沈巍然环着手,抬了抬下巴:“长得这么寒碜,怪不得是野神,然后呢?”

    何屿菩慢悠悠道:“当然是撕开它。”

    那股窥视感撤去之后,何屿菩的身躯也恢复了正常,于是走到鬼图面前,毫不犹豫地撕开它。

    里面赫然躺着个暗格。

    沈巍然茫然地问他:“嗯?你怎么知道,那人告诉你的?”

    “猜的。”

    何屿菩眼皮都没掀一下,解释道:“给这么含糊的样本,导演当然会把难度降低。”

    沈巍然:“你是懂综艺的。”

    何屿菩将暗格打开,拿出里面的藏着的东西,是个巴掌大的月历卡,一共有6张,上面都有做标记的日期。

    但年份的分布却是非常奇怪,分别是14年前、4年前、2年前、还有去年跟今年。

    并没事有什么规律可言。

    “两年前的卡有三张,其他都是一张。”

    沈巍然也瞅着他手上的卡:“按照你的说法,综艺的台本含糊,不会设置太难的题目,所以这几张卡应该不算函数关系。”

    何屿菩:“?”

    什么东西,怎么就扯到函数了。

    “这几张月历没联系,不应该吧,这能看出什么东西。”

    沈巍然倚在墙上,忽然眼尖地看着日历卡后边的黑色字体:“等等,你转过去,后边有字。”

    “对,屿菩,就是今年7月份的这张。”

    何屿菩将它转了过来,发现上面写了四行字。

    1二十年前的今天,天空掠过流星,二十年后的今天,天空也掠过流星。

    2能邀请你们来是你们的荣幸,各位应该给我磕个头。

    3今天应该存在黄色郁金香。

    提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只有两次机会)

    沈巍然也凑过去看了眼:“什么乱七八糟的提醒跟问题。”

    他扫了眼四周:“看不明白,你想在这想着,那边的柜子跟格子我好像还没翻过,我去看看房间里还有什么东西,能提示今天是什么日子。”

    何屿菩看着月历看上的字出神:“行。”

    这里的字迹很丑,偏旁隔得远就算了,组成偏旁的笔画也远,字体歪歪扭扭,大小还不太一样,像是画上去,而是写上去。

    写这三行规则的人,并不是中国人。

    那会是谁呢?

    何屿菩看着字迹,忽然问道:“巍然,阿阳是中国人吗?”

    沈巍然看了他一眼,而后单手打开了柜子:“他不是我草!”

    他猛然把柜子摔回去了。

    何屿菩被吓得长睫一颤,连呼吸都放缓了许多:“怎么了?”

    沈巍然书桌上拿了个几支笔,放在柜子门的竖行把手中间,充当临时锁。

    他晦气地摔了下手,死死地注视着柜子门:“里面藏着个鬼。”

    何屿菩拿着月历卡,两三步走到沈巍然身旁,屈身看了看半米高的柜子门:“嗯确实能藏下一个成年人。”

    “不过这鬼挺乖的,我们在这说了这么久的话,都不撞下柜子意思一下。”

    沈巍然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是谁见了鬼,跑得比兔子还快,甚至甩下他两三次了:)

    把手的高度不大不小,用笔串上去刚好可以做个临时锁,但也可以把柜门稍微打开些,透过缝隙去看里面的东西。

    何屿菩小心翼翼地拉开柜门,透过细缝去瞧里面的东西。

    里面的确是个成年人,大抵25岁,上半身没有穿任何衣服,蜜色健硕的□□布满血痕,长长短短,均匀地落在每处地方。

    他长得也还可以,金白色的中分,立体的五官深邃,薄唇破了皮,轮廓清晰凌厉,是很经典的外国人长相,也是20岁左右女性最喜欢的长相之一。

    何屿菩跟他呆滞的眼神对视上,对方瑟瑟发抖地往里面缩了缩。

    他伸出白皙柔嫩的掌心,朝柜子中的人挥了挥手:“hi,howareyou?”

    何屿菩没等那人回答,就又把柜子合回去了。

    沈巍然举着的灵火/枪,没忍住问道:“什么情况,活人,而且还是个外国人?”

    “一个生前被虐待致死的活死人。”

    何屿菩将柜子门合上:“这种活死人的怨气挺大,但显然是被囚禁在这里的,我还挺好奇他的主人是谁。”

    “在对方怨气极重的情况下,还能保持身体完整度这么高,制作他的人,绝对是个天才。”

    沈巍然直接打断:“犯法,你别搞这些有的没的。”

    何屿菩:“。”

    他也没说要搞啊,制作一个活死人需要消耗的精力极大。

    何屿菩要是搁现实去炼制,且不说能不能成功,以他的现在身体状态,谁先死还真不好说。

    他将客房的窗帘扯了下来,用桌子上的快递刀划开,割成五条粗细适中的布料。

    “活死人攻击他人,是需要经过主人同意的。”

    何屿菩指了指柜子门:“打开,他刚才也看见我们了,没有攻击我们,就说明我们现在的状态是安全的。”

    “没有达到他攻击的特地条件。”

    “你弄窗帘干满?”

    沈巍然看了眼他身上的道长服,将笔抽调,把柜门打开:“草?阿阳???”

    何屿菩抬头,把布条递给他:“这就是阿阳啊,长得还不错,过来帮忙把他绑上。”

    沈巍然皱着眉头,不赞同:“这是邀请我们来的朋友,我们不能这样做,没礼貌。”

    他扫视了眼四周:“这儿有刀也有瓷片,直接分尸,然后把肢块切碎点藏起来不就好了?”

    阿阳僵硬的眼珠子艰难地转向他:“?”

    我看你才是没礼貌的那个!

    何屿菩抬眸看着沈巍然,扯了下唇:“这还是我第一次见活阎王,有失远迎”

    他把布条强行塞到沈巍然手上:“你能想到,它的主人自然也能想到,别废话,赶紧干活。”

    沈巍然白了他一眼,三两下就用五条窗帘布条把他绑好:“分尸都没用,这样有用?”

    何屿菩眨了眨眼睛:“当然没用啊,不过他挣脱开的时候,会有布条破裂的时间,以及一定的缓冲时间。”

    “这就是我们逃命的最佳机会。”

    沈巍然有些震惊地看着何屿菩,格局直接被对方一炮轰开了。

    同时他也有点纳闷。

    都是二十岁出头,怎么智商差这么多。

    何屿菩看着对方身上的伤痕,若有所思道:“我在婴儿房里,好像也”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有非常凌乱的脚步声,带着几道撕心裂肺的惨叫。

    敲门者用劲极大,似乎要把整个门锤烂,但好在这个别墅主人够有钱,舍得在材料上面奢侈,硬生生地扛住了所有外来者的攻击。

    何屿菩皱了下眉,难得骂了句脏话:“妈的,都不记得第几次被打断谈话了。”

    “我在婴儿房里也看见了被虐待的厉鬼,它们附身的娃娃,基本上都被用浓硫酸侵蚀过。”

    何屿菩掀起蓝眸,不耐地加快语速:“所以我见到他们的时候,它们基本都残破不抗。”

    “这屋子里的厉鬼可以说是被人藏起来的东西,藏在镜子里的洋娃娃,藏在纸皮箱的鬼,藏在柜子里的活死人。”

    “我们亲爱的阿阳少爷,不给个解释吗?”

    何屿菩伸出纤长白皙的指尖,在对方的额头点了下,带着少许的撩意,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凌厉的杀意:“等我找到你的主人,也把他大卸八块,挨千刀的东西。”

    似乎是激起了活死人的护主本能,阿阳艰难地眨了下已经有些僵硬话的眼皮,发出一声低沉可怖的嘶吼。

    何屿菩让沈巍然把活死人扔床上去,跟那堆茶碗饼干呆在一起,成为垃圾堆。

    他们两人干完一切,围着客房的小圆桌坐着,边喝茶,边拿着月历卡在分析,打算等敲门声消停一会再出去。

    何屿菩伸了个懒腰,倦漫地撑着下巴看向镜头:“每次都在我说到关键点的时候打断,生怕线索出来得太早。”

    “真小气啊,藏在摄像头后面的东西。”

    “这次我偏把它说完”你能怎样?

    外面敲门的声音陡然暂停,转而是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金属撞击的声音清脆,惊悚地越过房门,传到屋子中,让他们两个人听得一清二楚。

    “啊,不是,你来真的啊?”

    何屿菩尴尬地喝了口茶:“报应怎么来得这么快,起码给点反应时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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