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利用
林氏风波之后，大家再见到林以寒，是期中考前两天的时候，他也回来考试。
时隔一个多月没见，大家想象中落魄公子模样没有在林以寒身上体现出来，他依然是那个狂诀南中的大佬。
其实也是，就算林家倒了，不是还有徐家么？
林以寒母亲的娘家，可是城南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林家在他们眼里算不得什么。
所以，学校里大家并没有因为父辈的事情而对林以寒有什么落井下石，顶多看他的眼神带了点异样，但也是隐藏着的。
颓堕的少爷，也还是个少爷。
可围观看笑话的人还是有的。
有人吃惊问：“林以寒也回来考试？他家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一个女生回答：“嗯，回来了，这肯定处理好了呀，都多久了。”
“不是”那人摇摇头：“我是说，他怎么还有勇气回来？换作我，我家变成这样了，我肯定是不会回来了，这不是给人看笑话吗么？”
女生笑了笑：“那是你！林以寒是会怕被人看笑话的人吗？人家根本不在乎我们的看法好吗？”
“那他回来是想继续上学？”
“那肯定不是。”女生看他一眼：“他不是已经拿到了英国的保送名额了么？还上什么学？下个学期就可以直接去了。”
“那他还回来做什么？再过两个月这个学期也结束了。”
“还能为什么？不记得人家还有个女朋友？”
男生瞪大眼睛：“苏酥？他俩还没分呢？”
出了这么件事，还没分说不过去啊？都狗血到家了。
关于苏酥的父亲就是那个受害者警察的事，大家还是后来才反应过来的，那天警察来学校把她带走，就是因为这事，大家联想一下就知道了。
确实狗血的可以。
林以寒这么久没回来，苏酥这边也没什么动静，大家都认为他们早就已经分手了。
“应该还没分吧？”女生思考了下道：“出了这样的事，林以寒都忙疯了，哪有时间处理感情的事。说不定这次回来就是来处理的。”
大家都觉得女生说的有道理，点头称是，有人说苏酥太惨了，谈了个男朋友居然和害死自己父亲的人有关，还是他儿子，这倒霉也太倒霉到家了。
也有人帮林以寒说话，觉得这是他父亲做错的事，不应该牵连到他身上，要分明一点。
总之就是，各有各的看法，有的人站在林以寒这边，也有人站在苏酥这边。
可这其中的恩怨，又怎么可能是他们外人一两句话就分的出谁对谁错呢？
对于林以寒的突然回来，苏酥也有点吃惊，她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
至少，不会回来再想见到她。
可他就是回来了。
没有怒声质问，也没有大发雷霆问她为什么这样对自己，一切都跟平常一样。
早上，会给她带牛奶。
中午，和她一起去吃午饭。
晚上下了晚自习，体贴的送她回家。
会跟她说一天发生的事情，说考试遇到的题目。
也自然和她牵手，拥抱和亲吻。
考试这两天，他的表现都和以前一样。
自然，从容。
似乎什么都没变，什么都没发生。
可就是他这样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让苏酥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她不知道林以寒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也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觉得学校里关于他母亲的事情，是她散播出去的。
期中考结束那天刚好是周五，下午考完试大家就可以回家了，不用晚自习。
回教室收拾好东西后，她就和林以寒一起走出校门，照常，他送她回家。
这一年的南阳入冬很早，十一月中旬，外面就已经有了冬的味道。
路边的树叶早早落了下来，铺盖在马路上，树枝光秃秃的，很是苍凉。
一路上，林以寒都在苏酥耳边说话，她时不时应两句，心不在焉的。
前面就是小区门口了，苏酥突然停了下来。
她柔声把他喊住：“林以寒。”
林以寒本就走在它前一步的距离，听见她喊自己还要转身回头看她。
他单手背着她的书包，疑惑挑了下眉：“嗯？”
她深深呼一口气：“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关于什么都可以。
只要你问，我就一定回答。
可是她话一出，林以寒嘴角原本带着的笑意瞬间淡去了，脸色阴沉的可怖，下颚线绷紧，脸上的肌肉都颤动着。
他没回答她的话，隐忍着什么别开脸，把手里的书包塞在她手上。
声音很平静：“我没什么想问的，回去吧。”
见他马上就要走，苏酥急道：“你妈妈的事情不是我说出去的。”
他有多在乎他妈妈她是知道的，哪怕他恨自己所有，她也不希望被他误会这件事。
林以寒一怔，平静看着她：“我知道不是你。”
苏酥眼眶突然就湿润了，她颤着声音问：“你为什么相信我？”
明明所有事都摆明在这儿了，是她做的。她利用了他，让警察重新调查这个案件。
知道这个事情的除了警察就是她，不是她散播出去的还能是谁？
一切矛头都指向她，可他却相信不是她做的。
林以寒笑了下：“那不是你的风格，你不会做这样的事。”
眼泪唰一下落下，苏酥垂下头，捂住了嘴巴，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呜呜……谢谢你相信我，还有……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两人都都心知肚明，所以林以寒没问。
他嗯了声，看着她哭的不能自已，插在兜里的双手攥的僵硬。
既然这样了，早点说开对谁都好。
“回去吧。”他轻声说：“明天我就不陪你去图书馆了。”
不去图书馆了，弦外之意有很多种。
苏酥抬起头看他，哽咽着问：“是明天不去，还是，以后都不去了？”
“以后都不去了。图书馆，学校，都不去了。”
他低低的说。
耳边的风唰唰作响，南阳的晚风冷的刺骨。
苏酥被吹红了眼：“林以寒，你……是要跟我分手吗？”
“这难道不是你想看到的吗？”林以寒也红了眼眶，反问。
一步一步把他推开，莫名其妙吵架，冷战，让他参加比赛，再到现在的地步，她哪一步不是在将他外往推？
他甚至在想，她有哪些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道：“从一开始，你就在利用我。”
他能理解她为了查明真相去调查林伟东，林伟东做了这么多违反法律的事情，罪有应得。
像他这样的人，本来就该下地狱！
可他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她利用了他，把他耍的团团转，在这场恋爱中，她永远若即若离，三分真心，七分虚假。
把他的喜欢当做利用的筹码，连一开始的接近，都是抱着目的。
翻墙出去找他，安慰他，她知道自己做什么会吸引他的注意。
最后，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静静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眼睛一片模糊。
风一阵吹过，身体摇摇欲坠蹲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林以寒真的没有再回学校，苏酥也没再见过他。
大家都不明所以，怎么回来几天又不见了，难道真的是回来处理感情的事的？大家猜测。
可他课桌里的书本还在，大家又认为他还会回来，但观察留意了好些日子，期末都快来了，人影都没见着。
大家又猜测，林以寒应该不会再来了。
也有人八卦来到苏酥面前旁敲侧听过，但一点收获都没有。
无论问什么，都会被她岔开过去。
随着时间越来越紧，大家的好奇也被磨没了，到了后面，基本没什么人再提起林以寒。
作为苏酥好朋友的裴芷柔，对他们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的，只知道苏酥爸爸的死是跟林以寒父亲有关，还有他们分手了。
知道他们分手了的时候，裴芷柔就差没把眼珠子瞪掉出来了。
她有想过问苏酥，她和林以寒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每每看到她淡漠，平静的神情，裴芷柔就什么话都问不出口了。
但她有预感，他们之间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也是因为这个，他们才会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