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惯的
从电影院出来，苏酥还从刚刚的剧情里缓过神。
她想不出来，怎么会有人和女生看电影，挑的恐怖片。
但在看电影的过程中，她就知道了某人在打什么算盘，只要她一看到恐怖的地方害怕了，林以寒就会把她抱着，捂着她眼睛，温柔的哄她。
“等不恐怖了，我手再拿下来。”
听听。
是不是很贴心，很温柔？
如果他的手没有不老实的动来动去的话，苏酥也会觉得他是这样的。
林以寒一手捂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在她腰上摸，她每次都忍不住瞪他，骂他：“流氓！”
但某人非常不要脸，被骂也照样继续做，到最后，苏酥都懒得挣扎了。
林以寒就很满意的在她脸上掐一把，“嗯，真乖。”
苏酥想翻白眼。
林以寒带她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先在这儿坐一会，我去给你买水。”
说着，他还拿走苏酥手里的爆米花，扔到一边的垃圾桶，爆米花洋洋洒洒落在垃圾桶里，这爆米花两人都没怎么吃。
一个是因为不喜欢，一个却是因为太害怕了，没胃口吃。
苏酥嗯了一声，头垂下来，眼睛看着某处发呆。
大概五分钟后，林以寒拿着一杯奶茶和一罐冰可乐回来。
苏酥只觉得一道阴影罩下来，她抬头，一杯奶茶就贴在她脸上，她把奶茶拿下来，两只手握住，软着声音说:“谢谢。”
两人肩并肩走出电影院，外面天已经全黑了，即使现在只是下午六点多，但因为是冬日，白天时间比较少。
夜幕，温度愈发寒冷，苏酥早上出门的时候早有预知，穿了件厚外套，所以晚上降温了，也不觉得冷。
她看一眼只穿了件薄内衬和冲锋衣的林以寒，怎么他就不觉得冷呢？穿这么少，而且还喝冰可乐。
“你不冷吗？”
冷不丁的，她就问出口了。
林以寒“嗯？”一声，灌了口可乐偏头看她，“不冷啊，很爽。”
好吧，苏酥笑笑，没说话了。
她双手捧着热奶茶慢慢的喝，他买的是芒果味的奶茶，果香很足，也很甜，在这么冷的天气，喝一口暖暖的奶茶简直不要太满足。
林以寒拿着可乐走在她身边，不知不觉走快了点，余光一看，发现尾巴不见了。
转身就看见小姑娘鼓着小脸，满足的喝着奶茶，小模样别提有多可爱。
林以寒失笑，耐心等她走来，“再不快点，天就全黑了。”
闻言，苏酥加快了脚步，“哦哦，你等等我。”
林以寒按着她的肩膀往前走，“走快点，小蜗牛。”
苏酥的衣服有点厚，他按着她的肩膀像是拎着她起来的样子，好像老母鸡拎小鸡崽，苏酥不自在扭着身子。
”你松开，我自己可以走。”
她温声对他说。
结果林以寒非但没松开，还两只手都上了，一边推一边跑，“带你回家找妈妈。”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带小朋友回家找妈妈的意思。
但苏酥却一下子黯然下来，她的家庭情况林以寒是不太了解的，陈晓峰可能有提过她爸爸是因公殉职的事，可她母亲的事，林以寒应该不知道。
她忽然就停下来了，林以寒不明所以，低下头看她：“怎么了？扭到脚了吗。”
苏酥低着头没看他。
漆黑的街道里，周围车来人往，灯红酒绿。
两个人面对面站在那里，皆是低着头，女生在看地面，男生注视着女生，空气很安静，路灯都为他们隐了身影。
“林以寒。”她开口喊他，和平常的喊他名字不一样，这一次带着的感情太多了，也太浓。
林以寒玩味的神情收敛了。
他难得严肃起来，“嗯，我在。”
苏酥抬头看他，似是做了个很大的决定，“现在我是和奶奶在一起生活。”
月亮不知不觉已经探出头来，月色很美，风也很温柔。
“我家里，只有奶奶一个亲人了。”
少女清冷的嗓音在空气中响起，语气很平和，像是在讲一件极为轻松的事情。
看着她脸上谈谈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里堵得慌。
林以寒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动作很轻柔，怕弄碎了她，害怕她下一秒就消失。
“怎么会呢？”他说，“你不是还有我吗？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嗯？”
苏酥鼻尖一酸，笑了：“真的吗？”
“嗯，真的。”
-
冬至那天，是周四，学校自然是没有假放的，但中午食堂里有免费饺子提供。
所以一放学，裴芷柔就拉着她往食堂飞奔。
“苏酥，快点跑！晚一点我们就抢不到韭菜馅的啦！”
苏酥哭笑不得，她很想告诉她，他们南方人，冬至吃的是汤圆。
裴芷柔拿着两份饺子从人群中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宋览一群人，他也在。
两个人视线相撞的时候，都愣了愣，苏酥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一会，然后面无表情移开，尽管两个人昨天晚上还互通电话，聊了小半宿，聊到最后她困了要睡着了，他也没有挂断，她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三个多小时的通话时间。
话费不要钱吗？
一行人找了地方就坐下来，宋览像饿鬼投胎一般，饺子炫了一大半，把苏酥惊得目瞪口呆。
陈晓峰放下筷子，在宋览脑袋上就是一击，骂道：“你他妈饿几天了？这么能吃？你属猪的吧？”
宋览靠了声，“你才属猪！我特么这是多久没吃过饺子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不会做饭，不然也不会和你妈玩到一起。”
“况且。”他又往嘴里塞一个，“我一个正在发育的男的，吃多点怎么了？你怎么不说她，她都这么胖了。”
宋览指着裴芷柔鸣冤。
“胖”这个字是裴芷柔的雷电，一踩就炸，“宋狗，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卧槽！”宋览饺子还没咽下去，头发就被揪起来了：“裴大小姐，我开玩笑的，别当真啊？”
两个人就这样闹起来了。
陈晓峰掩面摇摇头，没救了，遇上这傻逼兄弟。
林以寒对此见怪不怪，没什么表情。
他伸手把饺子推到苏酥面前，点了点桌面：“你不吃？”
苏酥摇头，指一下自己的饭盒：“我吃饱了，你吃吧。”
“今天冬至，吃一个讨个吉利也好。”
苏酥支支吾吾，最后点头：“好吧。”
她夹了一个放进嘴里，其实她不怎么喜欢吃饺子，因为太干了，要是有水的话就好一点。
陈晓峰注意到她，偏头问她：“诶，苏酥，你们南方人，冬至是不是吃的汤圆啊？我记得我妈跟我说过，你们南方的汤圆可好吃了，我一直想尝尝，但是没机会。”
林以寒似是才想起，挑着眉看她：“你们南方吃汤圆的？”
苏酥温柔笑了笑：“嗯，如果你们想吃的话，可以和陈姨去我奶奶工作的那家饭店，她这里有汤圆卖，很正宗的。”
陈晓峰扭头看了眼林以寒，“怎么样寒哥？今晚去试试？”
林以寒不在意点头，淡声道：“都行，看你们。”
陈晓峰一听就知道有戏，踹一脚宋览，“我说你俩别秀恩爱了，今晚去吃好吃的，去不去？”
一听好吃的，宋览眼睛都亮了起来，“去去去！吃什么吃什么？”
“汤圆。”
“汤圆？”裴芷柔疑惑，问：“这是什么玩意儿？跟元宵很像的那个？”
宋览摇头：“我也不知道。”
陈晓峰被问烦了，“哎呀，有的吃就行了，问这么多！回头叫上耗子。”
回教室的路上，裴芷柔和宋览两个欢喜冤家蹦蹦哒哒走到最前面，他一句，她一句的一直吵个不停，有时候还动起手来。
作为和事佬，陈晓峰跟在他们身后，时不时劝一下架，避免出人命。
苏酥和林以寒两个人走在最后面，肩并肩走，苏酥有些别扭他们在学校里单独相处。
自从确定了关系之后，在学校里，她跟他平时说一句话，一个眼神交流，都害怕被别人看出什么。
而且，凡是有关他的事，她都开始变得格外关注，上课的时候，注意力有时候会被他拉走，余光里也经常在观察他做什么。
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吗？
林以寒配合着她的步伐走，一手插着兜，问她：“今晚奶奶也在店里吗？”
他这么冷不防的说话，苏酥愣了愣，奇怪看他：“你是在说我奶奶吗？”
林以寒笑了笑，理直气壮地：“不也是我奶奶吗？”
他好笑看着她，“我们就不分你我了吧？”
苏酥：
什么叫不分你我，又不是一家人，他搁着攀亲戚呢？
她没好气的点头：“在的，她今晚也要加班。”
今天是冬至，店里肯定要加班，而且有可能很晚。
在南方，有一句俗话叫：冬大过年。奶奶工作的饭店是典型的南方茶楼，在这里工作的南方人经常回去吃饭喝茶，今天人大约要比平时多上一倍人。
为了能约上位置，苏酥还特意找了老板提前预定。老板知道她要和同学来吃饭，还给他们准备了包间。
林以寒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那我这算不算见家长了？我第一次见家长，应该准备什么好，要不你和我说说奶奶喜欢什么呗？看我今天下午能不能搞得来。”
苏酥无语看向他，蹙眉：“你是不是有神经病？”
还见家长，和一帮人去见家长么？
林以寒一噎，他怎么每次遇到她就会被呛到，但她也不呛别人，就呛他。
“你这小姑娘。”他也是没辙了，道：“怎么对我就这么凶呢？不见你对别人这样，是不是我惯的你，啊？”
林以寒宠溺的笑着，话里是在指责她的不对，但语气确实宠的不行。
苏酥故意和他对着，调皮笑了笑：“对啊，你能怎么样？”
林以寒哼笑一声，捏了把她的脸，“不能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自己惯出来的，就宠着呗。宠坏了最好，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