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就地正法
崔宅的两场大火,烧的鸡飞狗跳,尤其是南边书房焚烧地厉害,全是焦土黑灰,断梁残垣。
崔长生得到消息,穿着官服就赶来了,语气急切:“东西呢?找到没有。”
护卫全都灰头土脸的,在书房东翻西找。
崔宅管事的:“老爷,昨夜火势太大,所有东西都烧毁了。没有老爷描述的锦盒。”
“继续给我找。”崔长生阴沉着脸,复问起自己凄惨至极的侄子,“崔修伤势如何?”
“额,医师说侄少爷,怕是子嗣无望了。”崔管事擦擦汗,“医师还说,得连根切除才能保住性命。侄少爷本来醒着,生生地吓晕过去了。”
“有人看清凶徒的模样吗?”崔长生细细思索,洛氏哪里冒出来如此武艺高强、心狠手辣的人 ,书房重重守卫竟也失守。
“只有林二见过,说是一男一女,都带着面具,看不清脸。”崔管事回话,话锋一转,“不过,若能再遇见,林二担保能认出他们的眼睛和背影!”
“将林二带到府衙,画出那两个凶徒肖像。全江南通缉,知情者赏金百两。”崔长生默默盘算,心生毒计,“私闯县令府宅,蓄意纵火,恶意杀人!三大罪名,我倒看洛氏如何逃脱!”
崔管事不解发问:“这第三个罪名?请老爷明示。”
“崔修这孩子,本官给了他那么多年优渥。如今是该他回报,我这个舅舅的时候了。”崔长生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想到飞黄腾达的日子,“既然都是废人了,想必修儿也不愿意苟延残喘。”
“老奴明白,这就去吩咐丧仪。”
崔长生意味深长:“那林二务必给我留着,教他怎么说话。他可是唯一的人证呀,可得用好才行。”
崔宅突然哭天喊地:“侄少爷没气了!”
崔老爷带着随从装模作样的先回府衙,当做不知情。
“老爷,侄少爷他没了!”崔管事带着林二赶到府衙,刚好碰见要进门的崔长生,哀嚎。
“啊!修儿,你怎么忍心舅舅白发人送黑发人,舅舅定帮你报仇雪恨,不叫恶人逍遥法外啊!”崔长生满脸悲拗,当街昏在府衙门口。
“快去请医师,县老爷昏倒了。”府衙门口人荒马乱。
然后江南都知道崔县令的亲侄子,崔修大恶人居然死了,百姓们简直喜上眉梢,雀跃的恨不得买些炮仗。
“这崔县令还真是对侄子极好,怎么哭昏过去了?”
“谁知道呢?崔修这个畜牲,背后还不是仗着崔县令的势。”
“那凶徒什么来头,咱该给他们拜柱香哇!为江南除一大恶!合该是我们的大恩人哪!”
“这崔长生最好悲痛至死才算完呢!否则哪里有我们百姓的好日子过!”
“嘘,别说了,我们快走,府衙可不好惹。”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话,全是能把装晕的崔长生,气醒的地步。
崔长生平复想杀人的心情,等他扳倒洛氏,再来收拾这群刁民。
“你过来,将这封信送到花街第三个胡同,那里有家醉烟坊。”崔长生被抬进内间,就醒过来了,执笔写信,唤来人,“你且说是江南胭脂不够,朝都是否余存。”
“是,大人。”
崔长生满心以为胜券在握,却不知道他早就没有机会了。
洛邵安晌午得到证词,就带着一干人等,去城门口静候摄政王。
摄政王如期而至,还是周书落重生回来见到的那件盔甲,凛若霜晨。
护国公周孝正同行,周孝正看见自家人跪了一地,吓一跳;本想下马询问,瞅见人群中的女儿,周书落朝他摇头,才静观其变。
歌瑾尧早早注意到夹在百姓中,偷偷小动作的周书落,宠溺一笑。
绪欢、留沉昨夜便已经禀报了周书落的盘算,他自然不遗余力襄助;
更令他开怀的是,周书落找到璟宥和崔长生合谋算计洛氏的密信。
周书落一心只在父亲身上,还有前面跪着的苦主们,希望她们沉冤昭雪,惩治恶人。
她要是注意到摄政王的表情,怕是和周孝正一样表情——吓一大跳。
以这天为见证,以这地为公堂,那些女子向摄政王一一陈情,声泪俱下,字字珠玑,皆是状告崔修恶行,崔长生包庇纵容,害死多少良家女。
证词相继呈上,周围百姓动容万分,花街那边的百姓闻风而来,形成蜉蝣之势。
霎时间,江南城跪倒大片,可知究竟多大苦楚,才激起民愤。
于是告示还未张贴,崔长生就被五花大绑带到江南城门。
“你们是谁!敢绑朝廷命官,你们不要命了!放开本官!”
崔长生高声嚷嚷,迎面挨了一巴掌,瞬间半边脸高高隆起:“哎哟!”还想大放厥词。
“摄政王殿下在此,你胆敢造次!”息辞向来不是心慈手软的。
看清马上坐着的男人,再看身后将士皆身穿漆黑隼甲,杀气凛凛,正是当今炙手可热,杀伐果断的摄政王。
崔长生颤颤巍巍跪下:“下官拜见摄政王,不知下官何处惹怒摄政王殿下,下官愿谢罪弥补。”
“江南县令崔长生,可认这些罪状。”息刺拿出一沓厚厚的证词扔到崔长生面前。
灰尘四起,有隼营将士翻起证词,给崔长生看个明白。
看到最后,崔长生汗如雨下,那锦盒果然没有被烧掉,居然还找到这些陈年往事。
崔长生知道无力转圜,下定决心要拉洛氏下水:“下官认包庇纵容罪,有罪当罚。那下官侄子崔修昨夜被洛氏凶徒所杀,摄政王殿下,这如何罚?”
洛邵业激动不已:“崔长生!你血口翻张,说是就是哇!”
“四弟!”洛邵安喝住,然后俯身行礼,“摄政王明鉴,昨日我们洛府上下一百五十人具在府内,没有作案时机。江南百姓可替我们作证。”
“下官有证人,下官有证人,摄政王殿下!”崔长生犹如秋后蚂蚱,再三蹦哒。
歌瑾尧却是神不在此,或者说知道此事板上钉钉,他没必要开口。
息辞当然知道自家殿下心思,命人带上来两人,正是崔管事和林二。
“大人,老奴对不住你!可是老奴一把骨头,实在受不了刑罚啊。”崔管事涕泗横流地被带上来。
崔长生拧眉:“崔管事!你敢!”
“昨夜崔修少爷在房中碰到香炉,燃起大火,伤了根本,本来还有口气。”崔管事磕头说话,“我们大人为了栽赃洛氏,让我给侄少爷痛快,说是被凶徒所杀。”
周围百姓唏嘘一片,平时多宠爱,结果到头来如此心狠手辣,可见不是亲生的。
“呵呵,鱼水暖阁失火便罢。那我家书房,也是崔修放的不成,是洛氏派人纵火!”崔长生自以为抓住漏洞。
结果林二的证词响起:“书房的火是我放的,我不满崔长生恶行,才纵火,没想到连累洛氏。”
崔长生大吼:“你们岂敢!摄政王殿下,这是污蔑。”
“物证,人证具在,何来污蔑。江南县令崔长生,恶贯满盈,就地正法,以儆效尤!”歌瑾尧总算开尊口,却是当街问斩的死令。
崔长生再没有机会说话,隼营之人下手从不拖泥带水。
歌瑾尧:“此事本殿会呈报陛下,换位新县令,你们都散了吧。”
“呸,死的好!临死,还想反咬我们,呸!”洛邵业啐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