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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赋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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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少爷们竞舟赛尽兴,百姓们也赚的盆满钵足,在观礼台下面,隔岸看会莲赛场地。这次是做诗词、辞赋,故大家闺秀若是文采斐然,会有人通告诵读;若是曲舞之类,百姓会看个大概;精彩画作亦是做岸上观,都是和百姓同乐罢了。

    洛阳湖这侧是一个大露台广场,数十杨柳亭亭玉立,从广场入口至主座铺开双凤牡丹纹镌绣斑斓赤绒毡,主座铺着极品的雪白貂绒毯,不见杂色。两侧为各家小姐公子排好位置,每府位置间隔十步,笔墨纸砚样样俱全,旁有白玉屏风遮挡。

    今年各府大家长约好似得,都让家中小辈来凑热闹,许多相熟的凑一块,韶绵绵他们自然和周书落几人一处,露台显得空旷起来。

    韶寒眼神掠过,场面尽收眼底,主座仍空空荡荡,其他通史擅赋的大人都已列座,忍不住唠叨:“哪个王公贵戚这么大排场,竞舟赛都结束了,人还未至。也不知陛下指派何人。”

    韶绵绵摇摇头:“不知道。再等等吧,索幸今日天朗日清,这湖中荷花别有番滋味。”

    “敏华长公主。”周书落脑中浮现中一个女人,前世流言纷扰,足不出户困在家中待嫁,却也对院外天气知晓大概。周书落前世与敏华长公主不过几面之缘,几面都是自己最为狼狈的时候。

    前世这会莲赛,皇后亲侄女敏华长公主坐镇,敏华公主荣乐骄奢蛮横,喜爱男色,会莲赛闹出不少事情,今生周书落倒可以亲眼目睹。

    说起敏华长公主,去年刚过完二十二岁的芳诞,二十芳华之前的敏华长公主也有段可怜往事:

    敏华父亲荣桓,与皇后荣姝是双生子,英年早逝,她母亲生下敏华第二天就撒手人寰。皇后荣氏有子景匡三岁早夭,再无亲生子女,念敏华自幼丧父丧母可怜,自小养在膝下,万千宠爱,又求当今陛下得封长公主殊荣,御赐公主府极尽繁华,和皇宫也不遑多论。

    敏华长公主原先温柔和顺,和状元许昌喜结连理,驸马布衣出身,其母是村妇,大概是看公主性子好拿捏,对公主日夜责打,还下药称病,囚禁公主,不许外出。

    许昌居然早有青梅竹马,养了好几个娼妓,公主使所有钱财,写血书一封,那人夜扣宫门,皇宫才知晓此事,雷霆震怒,驸马许昌获罪,家人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

    被驸马如此对待半年,敏华不知是否自暴自弃,性格一改往日,开始喜声色犬马,搜罗美男藏于公主府,更有甚者为讨好长公主,去各国寻男子进献,公主府后院男子没有一百也有几十;

    有言官上谏指责敏华长公主荒淫,举止不可推崇,敏华长公主一气之下投缳自尽。

    皇后怒急扬言:“敏华所喜男子都是自愿入府,也都曾善待,有的落魄士子一朝登枝,感恩戴德,碍着你们何事。谁若再有异议,那本宫可就要为敏华,相看言官的儿子们了!”

    谁愿意葬送自己儿子一生,娶尊菩萨回来,还随时有抄家灭族的风险呢,纷纷告罪闭口。自此,敏华行事更加乖张,再无人置喙。

    “书落,你说什么?嘶,来了?”韶绵绵靠的最近,听周书落喃喃自语,追根究底,却被前方艳景惊得吸凉气。

    周子珩这会安安静静,不发一言,默默坐在位置上,喝茶听他们讲话,顺着目光去看引起骚动的方向。

    数十宫廷女婢簇拥一顶奢华软轿,四面皆空,只几方粉绸娉婷舞动,隐约见轿上美人身姿,四名弱冠之龄的男子风情各异,或妩媚或阴柔,或阳刚或温柔,簇拥左右,行走间,脂粉过微风。

    女子染就殷红蔻丹的纤长手指,轻撩起轿帘,走出软轿,赫然是敏华长公主荣乐——

    身穿红凤鸾绢珠挑描丝罗裙,大片下摆似团团艳丽玫瑰绽放,繁复飞云髻高挽,眉心一颗红痣,衬得眼梢几丝媚色,风姿旖旎,国色不可方物,如含苞待放的罂粟,妖娆却有毒。

    “敏华长公主到!”

    随行宫婢们拿出数十道点心,悉数摆满主座长案,佳酿斟满,幽香满湖,闻之欲醉,竟是将荷香都掩盖;四个鹅绒软垫放在长公主身旁,十几侍卫持剑在旁。

    “参见长公主。”众人止住窃窃私语,齐声恭迎,坐回各自座位。

    敏华长公主莲步移到主座,戴着红玉手镯的一截手腕露出,百无聊赖地撑着脸蛋,看众人行礼:“姑母是诓我的,全是白玉屏风,香粉美人,如何观得朝都俊美男子。”

    跪坐软垫伺候的几名男子,那长相阴柔的,将酒杯送到敏华长公主嘴边:“公主有我们服侍,怎还顾及他人?”

    敏华长公主不理睬他手中杯盏:“没规矩,这话也是你该说的?给本宫拖下去!省的扰了在座的清净!”

    阴柔男子如丧考妣,却没有疯妇般撒泼求饶,这样怕是更激怒公主,安静随侍卫下去,保全公主体面也保全自己性命:“谢长公主,奴告退。”

    “早就听说敏华长公主喜怒无常,百闻不如一见。”饶是沉稳如周子珩,看见这场景也觉不快,上一秒随身侍候,下一秒翻脸不认人。

    “哥哥,小声些。”周书落不赞同的看向自家哥哥。

    韶寒意有所指的努努嘴:“书落妹妹,这长公主眼睛都快黏到隋季身上了,顾不上我们说什么大不敬之语。”

    韶绵绵和周书落顺势看去,果然见长公主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隋季,那双含情眸全是见到猎物时的趣味。

    周书落挑挑眉,隋季这副好看皮相还是如前世般,不可避免的入了长公主的眼。隋季为人随心所欲,强硬回绝,落了长公主脸面,后来一人一马远离朝都,与傅瑶芷的流言也不了了之。

    环顾四周都是些家中小辈,敏华长公主说话有些肆无忌惮:“赋诗会只本公主一人,实在索然无味,不如请几位公子在侧,同品各位姑娘的诗作?”

    “长公主殿下,快过晌午,不如先让众位姑娘,开始作诗拟赋,再请几位公子评鉴。”旁边最通诗书的杨姓大臣斟酌用词,小心提议。

    “依你所言。”敏华眼神也不曾给一个,准了提议,目光若有若无的,瞥向在场长相上等的男子,隋季停留的最多。

    “赋诗会正式开始,请各位参赛的小姐们,以莲为主题,诗词赋皆可。”这大臣战战兢兢,抹抹脑门上的虚汗,幸好今日长公主未曾为难,宣布比赛开始。

    “书落,子珩,你们帮我想想,我这一时,倒没什么墨水在肚。”韶绵绵拿着手中的宣纸,冥思苦想不可得。

    周子珩率先开口:“你俩是代右相府参赛,自己想,三人就可比诸葛孔明先生了!”

    “是哇。韶寒方才刚在荷花中竞舟,绵绵府内御赐珍稀蓝莲满池,你俩怎地还凑不上半个诸葛?”看着这两堂兄妹,都是满脸苦恼,憋不出来半个字,周书落存心打趣。

    “哼,罢了罢了,今日暂且让你们取笑,赶紧给我起个韵脚才算正经。”韶绵绵脸蛋微红,活像刚喝了一瓮酒似的。

    韶寒附和:“对哇对哇,可别让绵绵贻笑大方了!”

    “词赋七律都太长,索性五言四句,辞藻堆砌所观就是。”周子珩出主意。

    周书落不醉心文墨,前世五皇子璟宥,酷爱富有才情女子,她为讨欢喜钻研几月,如今来指点韶绵绵,不算辜负自己几月苦读,“我给你起个头罢:朝歌春水暖。”

    韶绵绵略微思忖,看看洛阳湖娇艳荷花,翠绿莲叶,提笔写在宣纸上。

    “朝歌春水凉,芰荷满新塘。箬荇绕浮萍,鱼鸟嬉戏上。”周书落念出来,这些字囫囵舌尖,倒觉得唇齿留香。

    “书落,我只得这几句,无奈改韵以对称,可别恼我!”韶绵绵嘻嘻一笑。

    韶寒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我竞舟赛年年落水,这春水可不就是凉飕飕的。”

    “哈哈。”四人哄笑一堂,今日小辈不拘束,都闹哄哄的,两侧又有等人高白玉屏风遮挡,故她们这点动静无伤大雅。

    他们说话间,已有女子陆续完成诗作,主座那边的大臣满堂喝彩:“好词哇!好句!”

    “共有四首诗,大人们觉尚可,请诸位一观。是左相府大小姐傅瑶鸢和三小姐傅瑶芷,右相府二小姐韶绵绵,柳大人之女柳纤筠。”有宫女接过筛选的几张宣纸,呈给敏华长公主。

    敏华长公主粗略扫扫,挥手让宫婢拿走,宫婢行礼,将手中诗作展向众人:

    “ 《莲》 傅瑶鸢

    莲影照水尘入微,白玉屏前琼浆醉。

    空明日下抬望闺,原是佳人倚桌围。

    钗钿华裳着妆碎,眉心点红如芳蕊。

    此姝只应天上有,凡间俗物那得闻。

    《莲殇词》 傅瑶芷

    莲叶撑阳,舟起清波昂,恍惚云间俏鸳鸯。

    鸳鸯涕泣,芙蕖泛涟漪,恰似载酒醺妆兮。

    君离数载,无信不知归家几,妾心悄悄磋岁兮。

    《春光》 韶绵绵

    朝歌春水凉,芰荷满新塘。

    箬荇绕浮萍,鱼鸟嬉戏上。

    《观景》 柳纤筠

    五月春光群言英,宣纸笔墨皆稿奉。

    绿塘涓涓接蓼汀,红荷亭亭渡月明。”

    四首诗入眼,底下有称赞议论纷纷,讨论谁好谁头名。

    “好诗哇,傅大小姐真是文采斐然,这诗中女子当真美的不可方物,我等拜服。”

    “韶小姐寥寥几句,洛阳湖的荷花景跃然纸上,我倒更喜欢韶小姐的。”

    “左相府三小姐该头名, 字字句句都有番特别韵味,赏心悦目。”

    那些大臣也低头轻声抉择,场面热闹起来。

    柳纤筠注意听周围动静,竟无一人推举她的诗,攥紧手帕,位高权重多好哇,上赶巴结,无人看见自己的诗作。

    与韶寒和傅珏不同,韶绵绵真的看不得,左相府傅瑶鸢这长袖善舞的德行:“傅瑶鸢不愧是要做王妃的,这就巴结奉承起来敏华长公主。”

    “还说嘴呢。左相府两位小姐佳作在列,可是压过右相府一头了。”周书落看着傅瑶芷的诗,对左相府座位和右相府遥遥相望,方便周书落看向傅瑶芷,她今日打扮甚是俏丽,笑容还是腼腆,她的眼睛也看向别处,那个方向是隋季,周书落心下了然。

    她们谈论之际,长公主身边四名宫婢下场,各去了隋季、左玉深、傅珏座处,周子珩这边也来了位宫婢:“护国公府周少爷,长公主请您过去品鉴。”

    周书落担心的看着周子珩的背影,这几位都是今日来的相貌出众者,左玉深是今日竞舟赛的魁首,左太尉家的独子,当今太子璟韫伴读。

    几人家世颇好,座位靠前,跟随宫婢十几步,来至敏华长公主面前行礼拜见。只隋季任性张狂,仍在位置上不挪步,宫婢再三劝说:“隋小侯爷别难为婢子,敏华长公主请您去品鉴诗词。”

    “哼,右相府韶小姐当头名,辞藻虽简,描景甚佳,去回禀你们长公主就是。”隋季丝毫不卖长公主面子。

    隋季的声音传过来,周书落收回目光看向韶绵绵:“隋小侯爷推你头名。绵绵,你可听见啦?”

    “算他眼光独到,本小姐担得起!嘻嘻!只是他这公然给长公主难堪,可怎么办?”韶绵绵得意的神情怎么都盖不住,是真觉得自己技高,毕竟另两首是左相府的。

    宫婢无奈踌躇回禀,敏华挑挑眉,让身边跪坐的妖娆男子们退到一边。

    宫婢心领神会:“长公主赐座。”却没有搬上其他椅子,联想方才那三名男子的跪坐,周子珩三人脸色微变。

    此刻场上安静如水,无人敢出声,周书落内心一紧,眼神透过白玉屏风,看清敏华长公主似笑非笑。

    是了,上一世哥哥和自己都没参加,听说傅珏、左玉深、商协被她折辱,几人义正言辞拒绝,竟遭长公主武力镇压,侍卫和他们打起来,场面混乱不堪。

    最后是隋季擒贼擒王,敏华长公主挨了隋季几巴掌,一记窝心脚,乱局得以平息。

    最后闹到金銮殿璟朔明那,敏华长公主在公主府昏迷不醒,公主府宫婢控诉长公主失去生育能力,皆因隋季下手过重。

    皇后荣氏力保求情,敏华长公主禁足数月,不痛不痒,可怜左玉深儒雅文人只会三两拳脚,被打断一条腿,郁郁不得志。

    今日周子珩替商协顶了祸患,周书落拧眉,却也知不能冲动,若是待会还如前世般打起来,她得细想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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