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随后，在前面上香的宋夫人和靳姑娘匆匆赶来，看到宋熠言的情况不免也受到惊吓。
尤其是宋夫人，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快昏过去了；靳姑娘倒还镇定些，有条不紊地指挥下人把人抬下去。
宋熠言连忙宽慰他娘自己没事，这才哄了宋夫人先回去。
沈宗遥看到如今情况，思索一瞬做了决定，让姜舒衍先回去，他自己再去和周炜查一查事情。
姜舒衍知道自己也没法跟着他一起去查，便先回了府。
姜舒衍经历这么一遭，心里难免还有些后怕。
不管是她还是沈宗遥，都已经不是第一回遭遇这类事情了。
上一次睿王想派人查询沈宗遥和别人关系之后，或许还是不甘心，再加上他被圣上处罚了总是怨恨，所以想再对沈宗遥下手也不奇怪。
这次很有可能又是他的人。
但今日奇怪的却在于，那些贼人不是一拨的人。
衣着不一样，招式和风格也很不一样，还有几人在打斗时都透露出了迷茫。
假设有一拨是睿王的人，那另外的是什么人？
……
过了一会儿，沈宗遥回了府。
“如何？”姜舒衍上前询问。
“你问谁？”沈宗遥故意。
“当然是问这件事。”姜舒衍决定不和他计较这些细节。
沈宗遥坐下，故意将手掌摊开放在桌上，显示他刚刚受的伤。
“……”
姜舒衍懂了，去拿了纱布和药膏，想给他抹上。
去梵音寺是为了祈福和上香，沈宗遥自然没有带刀剑在身上。
当时他夺了贼人手上的刀，所以掌心被划了个口子；又因为手心又一直抵着刀柄，所以便磨得有些厉害。
但和宋公子受的伤相比倒没那么严重。
“嘶。”沈宗遥倒吸一口气，手掌颤了一颤，“还好刀口没有毒。”
“有这么痛？”姜舒衍有些怀疑。
之前他身中两刀都没这么夸张，怎么感觉成亲之后，他变得矫情了？
“有一点。”沈宗遥一本正经，“阿昭帮我吹一吹就不痛。”
“……”吹，吹他个大头鬼。
“这事情有些复杂。”沈宗遥得寸进尺，“我思绪有些乱，有些忘了；不如你亲我一下，我便会想起来。”
刚好周炜进来送东西，觉得他家主子实在是没眼看，于是自告奋勇，“属下来说！”
结果被沈宗遥狠狠瞪了一眼。
周炜无辜极了，拿着东西不知所措。
“你出去吧。”沈宗遥看着他头痛，“没喊你就不用进来。”
于是周炜领命下去。
沈宗遥看着被包成粽子的手，竟然还觉得挺满意，“不错，阿昭真是心灵手巧，这蝴蝶结打得好看极了。”
姜舒衍：“……”
“我忽然忘了，今日在外面也折腾了一番，我还未沐浴。”沈宗遥忽然提起，又看了眼自己的手，很是为难，“可我这手应该不能见水吧。”
姜舒衍：“？”
他什么意思？难道还想让她帮他沐浴？
但沈宗遥说得也有道理，如今天还算热，他这伤口也不能发炎。
姜舒衍又问，“难道阿康和周炜从前没帮你沐浴过？”
“自然没有。”沈宗遥义正言辞，又靠近了她一些，“除了你，没人看过我的身体。他们看不了的。”
“……”
虽说，咳咳，他们都成亲了，关系也是很亲密的，可是帮他沐浴什么的，好像难度还有些高……
帮他沐浴的话，那不就得仔细地、近距离地看他？
姜舒衍想着想着，就开始脸发热。
“我又没说什么，我自力更生总行了吧。”沈宗遥见她实在纠结，也不再逗她。
“那，那我在门口等着。”姜舒衍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你若有需要就喊我。”
沈宗遥一挑眉，也没有拒绝。
于是，姜舒衍就真的托着腮在门外等着。
手边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干净衣服。
在门外还能听见一些动静，想到沈宗遥在里面可能的样子，不由觉得脸烫。
忽然听见里面物品落地的声音，接着就是闷哼一声。
姜舒衍再也管不了那么多，连忙推门进去查看。
两人四目相对。
沈宗遥一只手不能见水，于是他就把这只手放在浴桶外，靠另一只左手给自己沐浴。
左手就不太灵活，于是打翻了一旁放皂角的盘子。
再看一眼沈宗遥，他也没有很意外的神色，好像就专门等着她似的。
“我伤的是右手。”沈宗遥示意了一下，“所以不太方便。若是伤了左手，就不会这样了。”
他说得十分有道理。
这个模样又让人于心不忍。
姜舒衍内心纠结一阵，下定决心，“还是我帮你吧。”
互帮互助是传统美德嘛。
当初新婚之夜，沈宗遥不也帮助了她。
如今沈宗遥又受了伤，她怎么能坐视不管？
于是拿起浴桶旁边的布，帮他擦洗。
咳咳，就是不得不说，沈宗遥的身材是挺好。手感也不错。
尤其是后背这里的线条。
姜舒衍忍住仔细看的冲动，只专心致志地看自己手里的布。
沈宗遥一开始确实是带了私心想让她帮忙的，但他这会儿却开始后悔。
原因无他，姜舒衍帮他擦拭的时候，手指尖也会不经意间触碰到他。
她擦得细致，却好像在到处点火。
沈宗遥抓了她的手腕，轻咳一声，“好了，我自己来。”
“我这才擦几下你就不要了？”姜舒衍不解，“不行，我来！免得你一会儿又要说我不够尽心尽力，你都受伤了，我却还袖手旁观。”
沈宗遥心里叹气，又不好意思说真实原因。
擦完了后面，转到前面。
隔着水面往下看，姜舒衍吓了一跳，她发现水面好像还有放大的效果。
她不小心看了一眼就像被烫到了一般，赶紧转过去。
沈宗遥看到她这个样又觉得有些好笑，已经被看到了，他干脆将不要脸发挥到极致，往后轻轻一靠，手臂搭在浴桶边缘。
满脸写着：我就这样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姜舒衍罢工，把手里的布还给他，“你自己洗吧。”
沈宗遥一语双关求她，“你帮帮我。”
“……”
高贵冷艳的沈大人竟然会求人。
姜舒衍觉得自己也是被鬼迷心窍，竟然真的帮他。
她也跨进浴桶，衣裙已经湿透，她却又不好意思除去衣物与沈宗遥面对着面。
还要顾及着沈宗遥的右手不能碰到水。
他没受伤的手还抱着她，而姜舒衍则是抱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
……
-
等到换好干净衣服时，天都快黑了。
沈宗遥总算能说起白天的事情。
“那里面，有一拨是高家找的人。”
就是高姗在的那个高家。
高姗她爹高大人和宋迁大人在朝里也一直是不对付的，主要还是高大人看不惯宋大人；
前两日，两人才还在如何接待西戎王的问题在朝上吵了一架。
见圣上认同宋迁和沈宗遥的想法，高大人怀恨在心。再联想到这些年的仕途、想到其他的事情，越想越生气。
“所以他就买通了人去杀宋公子？”姜舒衍觉得不敢相信，“就因为两人政见不合？”
“不仅仅是政见不合。”沈宗遥道，“还有桩事，高家的儿子之前看上了宋姑娘，想追求她，结果被宋姑娘一口拒绝。”
于是高大人心里又记恨一笔。
但这事不能怪宋宁，她并非是因为心里执着于某一人才拒绝了高家的儿子。她之前答应了她爹会尝试接触燕京里的公子的。
是那高公子的人品实在不怎么样，仗着有些家底，平日里不是玩家里的丫头就是玩外面的丫头，只是被家里瞒得很好；他说“看上”宋宁，还不如说他见到谁都能看上。
宋熠言护妹心切，派人打听到了这些事，还把高公子的人品公布出来。
结果又被高家记恨上。
再往下，其实还不止这些。
宋迁大人有时很耿直，但他确实是个忠臣，一心只为圣上；高大人就不一样了，他早些年和睿王关系密切，睿王倒台后，他家似乎也留了一手，所以没受到牵连。
“他好大的胆子啊。”姜舒衍还是觉得离谱，“光天化日之下，他就□□？”
还有没有王法了？难道高家以为这些查不出来吗？查出来之后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倘若他是想嫁祸给别的人呢？”沈宗遥淡淡反问。
“嫁祸给你？”姜舒衍问，“这也能嫁祸？也没有证据吧。”
“很多事情本来就不用证据。”沈宗遥冷笑一声，“又或者说，所谓‘证据’，还是要看那位的想法。”
圣上的“想法”，抵得过实打实的证据。
“高家对你倒挺执着。”姜舒衍想起一些片段，有些酸酸的。
想到公主府的事情，都怀疑是他们故意的。
“他们是不是想让高姑娘嫁给你？我看那高姑娘对你也挺有意思呢。”
这也能说得通了，自家姑娘嫁不了沈宗遥，那不如毁了他！
沈宗遥叹了口气，“除了你，不会有别的姑娘想嫁给我的。”
“沈大人这么优秀，谁家的姑娘会不喜欢沈大人？”姜舒衍反问。
“只有你。”沈宗遥定定看着她，又靠近她，露了些暧昧神色，“我不是说了么，我的命都在你手上，你还担心什么？”
“……”咳咳。
再这样下去，他可能又要想到别的。
姜舒衍连忙转移话题，“既然他想嫁祸给你，你要怎么洗脱你的嫌疑？”
“这件事就巧在这里。”沈宗遥恢复正经神色，“恰好就有那么另一拨人跑来要我的命。”
两拨人碰上，高大人找的杀手都杀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