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作妖的人特别多
“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了？”兰卿荷正准备与凌承谦用膳，但是叶鹿一个人却丧着脸进了门。
“方才小侯爷让我追上子若问问，我不是追了吗？”叶鹿坐下就喝了口茶：“我问她的为何跑了出来，是否有什么心事？”
“然后呢？”兰卿荷正奇怪，这难得叶鹿都开口了，子若没可能还如此铁石心肠。
“然后她说我怎么可以以这个聘礼多少去娶妻子，那我就懂了，她肯定是与我一样，觉得这聘礼是多余的。”叶鹿自以为是地点了点头。
“那你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兰卿荷一阵晕厥，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才说了一句，对，就是嘛，一个妻子要聘礼，之后妾室又要聘礼，实在是花费太大了！”叶鹿自顾自地说着，凌承谦在一旁已经按住了兰卿荷那蠢蠢欲动的手。
她倒想扒开他脑袋，看看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然后子若一句话也没跟我说，就跑了，师父，这是什么意思？”叶鹿眯着眼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你，今天就别吃饭了。”兰卿荷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但她收起了他的碗筷。
“师父，我饿……”叶鹿还想哭饿，兰卿荷只消一个眼神便让他闭了嘴。
“别生气，吃饱了我与你出去走走？”凌承谦拍了拍她的背，让她别再生气。
“真是的，我的几个徒弟个个做生意都精明得不得了，但到了做人这一块，总是如此糊涂！”兰卿荷想想，叶鹿三师兄弟，还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午膳之后，凌承谦与她一同散步着去靳府。
“对了小侯爷，有个事情我一直想问。”兰卿荷漫不经心地走着，问了一个放在心里许久的问题。
“好，你说。”凌承谦还是第一次看她这般认真地问着问题。
“三年前，是何人要杀你？”
“……”凌承谦的脚步放慢了下来，他浅浅想了下，回道：“本侯当年是成了替罪羔羊罢了。”
“原来如此，小侯爷平安便好。”兰卿荷听出了他不愿多说的意思，便也没再执着地追问。
“对了卿荷，陪我去一趟墨斋吧。”凌承谦想了想，这恩师病愈，还是得投其所好送些东西祝贺一下才是。
靳华墨没什么爱好，就是爱收藏些墨条笔砚。
“好。”兰卿荷自然应下了，两人到了一家比较大的墨斋，凌承谦一边挑着，一边问着兰卿荷的意见。
“小侯爷，这做生意我在行，但选这个，恕我不懂了。”兰卿荷随手拿起一块墨砚，那老板一下子就跑了过来：“姑娘，你小心，这是本店最贵的香玉墨砚了！”
“这，很贵？”兰卿荷翻来覆去几下，没看出什么奇特之处，不过闻上去似乎隐隐有种暗香，不是墨的香气，而是有点像沉香的味道。
“哼，没想到本公子一来，就看到有无知的妇孺把玩这珍贵的文房四宝。”一个白衣公子摇着扇子走了进来，看到兰卿荷不识货的样子，轻蔑地笑了几声。
“看来公子见多识广，必定家中收藏了许多珍品。”兰卿荷听到这笑声，也没上心，只是将那墨砚放回原位，又去了看毛笔。
“本公子家中珍品自然多。”白衣公子脸色高傲，又甩了甩扇子，走到了兰卿荷看完的那个墨砚面前，摇头叹气：“可惜，被玷污了。”
“这位兄台，你的目光可有点偏啊，这香玉墨砚其实并不纯，你大可敲一下，声音与纯正的可差远了。”凌承谦在一旁也没生气，只是偷偷在他耳边提醒道，只不过手指动了动，指间似乎弹出了些什么。
“那是，本公子家里也有纯正的，这不，我敲敲便知！”白衣公子又笑着，装模作样拿起了墨砚，店家还没来得及阻止，他用手指一敲，整个墨砚便碎了。
“哎呀，公子手劲儿可真大，看来一定是练草书比较多吧！”兰卿荷故作惊讶：“真是失敬失敬。”
“公子，这……”店家收起了笑容，说道：“抱歉了公子，既然你敲烂了，麻烦你原价赔偿。”
“这……多少钱？”他还装着一脸无所谓：“就一百几十两罢了，店家莫要如此严肃。”
“公子，这墨砚要五百两银子，这位姑娘和公子都看着的，墨砚碎在你手里，请你照价赔偿即可。”还好店里刚好有客人，否则要是他赖账，自己可就亏大了。
“五百两！？”那公子的脸色煞白，看起来吓得不轻，他掂量一下自己的钱袋，眉目一皱，自知不妙。
“店家，麻烦将这些都包起来。”兰卿荷与凌承谦选了些，不愿再逗留。
“好，这一共一千两。”店家看到是大生意，笑容又回来了！
“好。”凌承谦爽快地给了银票，兰卿荷看罢调侃道：“没想到小侯爷体己钱颇为丰厚。”
“卿荷可莫要在爹娘面前提起，这笔钱本侯可是存了好久。”只是为了恩师，才破格使用，这么一解释，凌承谦觉得自己除了有小侯爷这个名号之外，各种不如。
“行行行，那我们走？”兰卿荷挽上了凌承谦的手臂，对那公子说道：“这位公子，您请自便。”
她们走后，店里那白衣公子自然是恼怒得不行。
两人又再逛了下，买了些糕点，便走到了靳府门前。
今日靳府是请了不少人前来宴席，因为靳华墨桃李满天下，许多在元商的学生都基本来了，可谓是热闹非凡。
“看来靳老师确实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好老师，方能获得这么多人的敬重。”虽然靳玉霏人不怎么样，但这位做爹的，可是一等一的好。
“那自然是，靳老师从教多年，若不是身体逐渐不好，也断然不会轻易放弃这教学之路。”凌承谦只要提起这位老师，总是赞不绝口。
“来，我们进去吧。”凌承谦将兰卿荷带到门口，正好是靳玉霏在迎着宾客，她本看见凌承谦心里一甜，却没想到旁边还跟着兰卿荷。
“凌大哥你来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喊道。
“是的，这是请帖。”自从知道靳玉霏上门打扰了兰卿荷后，凌承谦便不想再对她露出笑脸。
“这请帖本是请凌大哥一人的，却没想到……”靳玉霏的话虽轻，她不经意的挑眉看了兰卿荷一眼，将请帖还了回去。
“若不请她，本侯便也回去吧。”没想到凌承谦的脾气却是犟得很。
“承谦老弟！”这时，燕王也到了，旁边还站着凌小小，凌小小又扯上了凌承宴。
“燕王殿下！”凌承谦那熟悉的笑脸又跃然脸上，两人在门前谈了几句，凌承谦便被燕王一把带进了靳府。
“小小，你怎么跟着来了？”兰卿荷朝凌承宴点了点头，凌承宴眯着眼看了半天才回了礼。
“那燕王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下午来府中非要我陪着他来，还搬出了我爹娘，所以我把二哥也拉过来陪我。”凌小小不高兴地嘟着嘴，小声抱怨着。
“原来如此。”兰卿荷边听着边点点头。
“大嫂，上次那位林大侠可在？”凌承宴朝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林高理的身影。
“林大哥和祁大哥不便来这里，便寻了个地方消遣去了。”兰卿荷回道。
“哎，又没法拜师了。”凌承宴失望地低下了头。
“小小，你来了？快进去吧！”靳玉霏自然也是认得凌小小的，她马上变得热情无比，上前想要拉住她的小臂，却没想到被凌小小躲了开来：“不劳烦靳小姐，我们自个儿进去便是。”
说完，她拉上兰卿荷和凌承宴便走了进去，只剩靳玉霏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
这离着宴席还有些时间，凌承谦与燕王遇到了不少的同窗好友，自然要谈上一番，所以凌小小带着兰卿荷走到了后院的湖边也聊起天来。
“小小，那靳姑娘是怎么了吗？看你样子似乎不大喜欢？”兰卿荷也是说话直白，就这么问了出来。
“她呀，从前就知道她喜欢我大哥，经常矫揉造作的样子，我看不惯！”凌小小也是没有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那这靳姑娘倒是用情颇久。”
“何止用情深，还不择手段呢！”凌小小在兰卿荷耳边说道：“我听说，这次靳老师的病，本是小事，但不知为何却突然对外宣称严重不已，才将我大哥骗来靳府照顾靳老师。”
“什么？”原来是这样，那靳玉霏的心思可真是不得不防。
两人正在聊得欢喜，没想到靳玉霏却在不远处看着她们两个，旁边还站着一个粉色衣裙的姑娘。
“玉霏，你说小侯爷在意的女子，便是那一个？”粉色衣裙的姑娘用嘴努了努兰卿荷，靳玉霏满眼都是愤恨：“婉儿表姐，就是她！”
“这不容易，你故意过去与她攀谈，再装作被她推到湖里，小侯爷便知道她心肠歹毒。”这种老套的方式，不知为何那么受用，那婉儿表姐以为自己提了一个什么绝世好点子，脸色还非常骄傲。
“这样真的可行？”更糟糕的是，还有人乐意相信。
“当然，这落水的娇花，怎么都比那心肠歹毒的毒蛇要好吧！”婉儿表姐的话无疑加强了靳玉霏的心思。
“好！”靳玉霏似是下定了决心，便走了过去。
“兰姑娘，小小，你们在聊什么呢？”靳玉霏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凌小小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回道：“聊些靳姑娘没兴趣的东西。”
兰卿荷愈发喜欢凌小小的个性，坦率，爱憎分明，很对她的味。
“兰姑娘这衣裳真好看，可是蝶鸳阁的最新款式？”靳玉霏赶紧转移了个话题，伸手要摸上兰卿荷衣袖。
“靳姑娘，请别随便乱摸。”凌小小面带晦气地想要拨开靳玉霏的手，却没想到靳玉霏像是被弹开一样，大喊一声，旋身要掉进那湖水里。
兰卿荷像是早有预感，一把拉住了她：“靳姑娘小心。”
但是手里的力度不见消减，兰卿荷轻轻皱眉，她是故意要掉下去吗？
“靳姑娘。”兰卿荷自然不是吃素的，她之前也经常要搬货盘货，虽然看着瘦，但力气也不是开玩笑的。
“若你想故意掉下去毁我名誉，我劝你及早住手。”兰卿荷将靳玉霏一把拉近，在她耳边说道。
“你！”
靳玉霏看众人围了上来，一下甩开了兰卿荷的手，跌坐在地上，开始装得楚楚可怜：“兰姑娘，方才你为何想要推我入水？我且问与你无冤无仇，你太狠心了！”
“她怎么这样子……”
“一介女流居然如此恶毒……”
一下子，议论四起，凌小小刚要发作，却被兰卿荷拦下。
她蹲了下来，笑着说道：“既然如此，请靳姑娘现在便去告知小侯爷，说我欺人太甚，说我恶毒无比，说我意图杀人。”
但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觉得，小侯爷可会信你？”
“凌大哥自然信我！”靳玉霏声音哽咽，样子让人垂怜。
“那请便。”兰卿荷站了起来，凌承谦也刚好赶到，他看了一眼在地上的靳玉霏，一下走了过去，扶着兰卿荷的手问道：“卿荷，你可受惊了？”
靳玉霏不可置信地看着凌承谦，委屈地喊道：“凌大哥，方才兰姑娘想要推霏儿入水，你为何还不闻不问？！”
“我没有。”兰卿荷也扮作委屈：“这位靳姑娘在冤枉我。”
“卿荷受委屈，本侯也难过。”凌承谦给她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安慰道。
靳玉霏坐在地上简直震惊得无以复加，这真的是凌承谦吗？不，她不能输，这是她的府里，那么多认识的人，若是认了是自己故意的，这让爹和自己的脸往哪儿放！
“兰姑娘，这么这么多人呢，都是看着你差点将我甩到湖里的，你为何要颠倒黑白，还要反咬一口。”靳玉霏站了起来，弱不禁风地晃了几下，那婉儿表姐赶紧上前扶着，帮起了嘴。
“就是，我在那儿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她一心要将表妹推入水中，小侯爷，您可要擦亮眼睛好好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人还是妖呀！”这主意是她出的，自然忙也是要帮的。
“明明就是你故意上前搭讪然后装作被推的，你才是在颠倒黑白！”凌小小没忍住，还是骂了回去。
“你说霏儿是故意的，你有证据吗？没有的话不要在此含血喷人！”婉儿一下挡在了靳玉霏的面前，断定她们只是猜测，没有证据。
“证据？人证算不算？”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把声音，兰卿荷她们听着好生耳熟。
那人拨开了人群，从里面走了出来：“啧，我可听得一清二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