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刀染尘篇】5
从副驾驶座的窗口探出头来，樱姑娘紧了紧握在手里的剑柄，这才抬起眼帘望着那个坐在车顶身穿真选组制服的人影。“话说……银时，你手里的加农炮是哪来的？”
“废话，当然是从刚才那几个税金小偷手里抢的。”坂田银时朝天翻个白眼，回头瞥一眼身后的人影。“我说，多串君，你可坐稳了哟！……新八唧，加速！”
“……说的简单啊你们！”被点名的宅十四不安地紧一紧领口，抓紧了深插入车篷的剑身。
“完了完了！”一个不稳，宅十四差点从车顶上滚下去。
“你啊！稍微耍一会帅都不行吗！”银时很是头疼地扶额。
“不行不行的！我完全做不到！”宅十四伸手攀住车框，连声惊叫，拼命摇头。
“不是跟你说了为了鼓舞士气必须让他们看到副长的英姿么！”银时恨铁不成钢地狠踹土方的屁股，被踹者发出阵阵销魂的惊呼。
“……你们两个给我差不多一点！”樱姑娘忍无可忍地抬头提醒。“没看见距离敌人的大本营越来越近了么！列车就在前面了好么！”
“……开什么玩笑！刚才打人的时候明明气势汹汹的！一下子居然又回去了！”银时一番话说得咬牙切齿，踹向土方的右腿半点不消停。
沿着铁轨向前，整条线上都是一片枪林弹雨，而列车还在继续前进……当然，被笼罩在一片火光里。
“追上了！阿八！调速阿鲁！”神乐坐在车窗边缘，伸手指指列车玻璃后面哭花了的近藤的脸，笑眯眯拍拍正在开车的新八的脑袋。
“看到了！”新八连连点头，迅速踩下刹车。
玻璃后的人惊讶地睁大了双眼，眼泪还残存在眼眶中。
“他哭了。哭得好丑。”樱姑娘拍拍银时的肩。
被拍的那位沉重地“嗯”了一声。“没办法，先决条件，毕竟猩猩不管怎么哭都不会比猴子英俊的。”
樱姑娘被硬生生哽了一下。……话说猩猩和猴子真的有可比性么？
“呃……呃？！”坂田银时一副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僵硬地转过头。“那个，暴力女，我说，你看到了……吗？”
“嗯，看到了。”这回换成樱姑娘沉重地点点头。“你的加农炮准确地击中了近藤所在的那节车厢。”
“……你们还在看什么啊！近藤先生会被炸死的吧！”新八抱着头大叫，显然对这两人的世界观已经不抱希望了。
“近藤先生？平安无事么？”银时举起手放在嘴边成喇叭状，一本正经地吆喝了一句。
“不行啊，不在呢，应该是下线了阿鲁。”神乐摇摇头，蓝眼睛睁得大大的，天真又无辜的。
“到底在说什么啊你们这帮混蛋！”近藤勋涕泗横流地从炸得濒临破碎的车门后面爬出来，整张脸皱成一团。
“啊，在的说，没有断线。”坂田银时双眼一亮。“果然，无线电是没有那么容易断掉的，这就是信息时代，互联网也是一样的，over。”
“了解，over。”神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点头。
“没事吧？怎么好像一副已经被暗杀的样子？”樱姑娘叹一口气，冲着列车门后面某只哭得乱七八糟的大猩猩招招手。
“刚才不就差点被他暗杀吗！就在刚才！居然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啊这个人！”近藤勋扭曲着一张脸吼，吼完了却又一愣。“难道，是你们把十四带到这里……”
同样的表情，淡漠的表情，几张脸在夜风中微微扬起，平静地望着对面的猩猩，啊不，近藤。
“怎么可能，你们居然会和我们一起……”近藤勋不可思议地呢喃着。
“是这家伙的遗言啦。”坂田银时叹一口气，用下巴点了点身后一脸麻木的宅十四。
“遗言？”近藤勋显得很疑惑。
“他的灵魂已经被妖刀吞噬了，现在的这家伙只是个不中用的otaku，没救了。”樱姑娘决定用简单地方式概括现状。
“妖刀……？”近藤的瞳孔猛地一缩。“那么，十四他，向你们委托什么了？”
“他说……替我保护好真选组。”银时低垂着头，原原本本转述了土方的原话。细碎的银色发丝随着风微微撩动，露出刘海下猩红的眼瞳。
“因为太麻烦了所以把他直接带过来，让他自己去解决……我们的使命到这里就算完成了吧。”银时用力晃晃头，露出淡淡的笑容。“保护费要由你来支付哦。”
樱姑娘囧囧有神地冲着银时的后脑勺就是一拳。“到这会还忘不了收钱啊你这个家伙！”
“吵什么啊暴力女，银桑我费了那么大劲连工作成本都拿不到吗！”坂田银时撇撇嘴，笑容却极其灿烂。
“我明白了……”近藤勋低下头，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会支付的……用我所有的积蓄。”
“哈哈，不愧是真选组局长，果然是爽快人！”银时满意地竖起大拇指。
“……所以万事屋，我也有委托交给你们。”近藤勋忽然开口，语气里是满满的坚定。“就当成是我的遗言好了……带上十四，从这里逃走。”
一言既出，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呼呼地风声，不断掠过耳际。那双饱含着感情与热泪的褐色眼眸，在夜色中，并不分明，却有光芒在其中闪动。
“造成今天这种局面全是我的责任，不想再把已经不能战斗的十四牵扯进来。是我，没有听取十四让我小心伊东的谏言，还把陷入困境的十四按照伊东的话惩罚了，连他身上发生这么大的事都不清楚，连他变成这样还想保护真选组都不知道，连自尊心极高的他居然向你们低头、把真选组委托给你们都不知道！真是对不起啊，十四。”近藤用力地闭了闭眼，仰头看天。“真是对不起啊，大家。我啊，是个无可救药的大笨蛋啊……”
空气里，是低低的，来自土方的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