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要亲亲才能起来
静默的人沉思无言,而另一方,明月愁盯着天罗子表情甚是纠结。好像也感受到了那炽烈的视线,天罗子转过头,捕捉着那道视线看了过去,一脸疑惑。
“前辈……这么看着天罗子,是有什么事吗?”
少年看向她的眼神干净而澄澈,那一脸的天真与单纯,就仿佛只适合隐居于桃源之外,不问红尘与俗世。当然……是在他皆不是任何人的前提下。
只是可惜了,这终究是一场无法弥补的遗憾。明月愁伸出手捂住肚子,回了天罗子一句。
“胃疼。”
“啊?这……”天罗子眨眨眼,一时间不知所措。眼前人总给他一种特殊的感觉,但他却分辨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师父虽然并不插手自己的交际圈,但他却希望自己能和这位前辈有点交流,不过他总觉得哪里好奇怪。“那,天罗子能帮到前辈什么?”
“……”明月愁抬眼盯着天罗子,又瞥了瞥站在不远处陪着羽驳的说太岁,而后撇撇嘴。“吾要师兄的一个亲亲就好了。”
“哈?”天罗子表情顿时震惊,三观顷刻崩塌。“前辈这……”
“……”说太岁突然有些后悔了,现在把天罗子带走还来得及么?
“嘁,这样就被吓到了?”明月愁嗤了一声。“六弦之首认识吧?吾要他的一个亲亲就可以好了。”
“这……”前辈,你这要求有点高吾做不来。
就在明月愁调戏天罗子兴头正浓时,身后忽然响起数声轻咳,两人回头一看,众人脸上表情煞是怪异,其中当数苍最为精彩。
“……”
小桥流水人家,一路悠悠而行,懿韶华抬眼看着走在前方的明月愁,不由得出口询问了一声。
“前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唤师尊。”明月愁背着手,目不斜视。“苦境风景独好,随处玩玩有何不可?”
“可是……”懿韶华想起了那日南北道真众人齐聚所讨论之事,即为抵御森狱入侵守护天下苍生而南北道真过往恩怨尽消,更以双秀的武决胜负来决定道真未来的主导权,可是,师尊不是宗主么?道真众人如此做法,好似并不将其放在眼里,可这人却也并不在意的模样。懿韶华踌躇几许,还是道出了声。“师尊好似对这场武决,并无异议。明明……”
“明明吾才是宗主,无论南北道真的过往、将来,必不可少吾之主持?”明月愁停下脚步侧过头,淡淡地道了一句。“徒儿认为,应是如此?”
“……是。”
“可惜,吾累了。”明月愁转过身面对懿韶华,手抚上了心口。“这里,也许终将初心辜负。”
“师尊……”懿韶华猛然抬头看向对方不知所措,此刻的她并不知道明月愁此话何意,直到后来才明白,早在那一天,师尊已经做出了抉择。“韶华不明白。”
“以后,你会明白的。你记住,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明月愁回过身,继而前行。“为师都不会伤害你。现在,随为师走一趟,向一位好友辞别吧。”
“是……师尊。”林间小径穿梭而过,不远处传来了悠扬笛音,一声一声地荡入了同行的两人耳中,明月愁从繁叶中侧目,也窥得惊鸿一瞥。“白衣红裙的美丽姑娘,桥上婀娜。”
“师尊,”懿韶华同样看了一眼背对着他们似曾相识的背影,语气突然嫌弃。“那是黑红。”
“有何区别?”
“是啦是啦,师尊说什么都对。”
“哈。”
收回了视线,与着迎面而来的两人照目间,心间倏而泛起一丝怪异的感觉。擦肩而过后,好似想起了什么,明月愁回过头,却见懿韶华看着红衣红发的青年远去,她不由得出了声。
“认识的人?”
懿韶华摇摇头,但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不过明月愁也没有再多问,将了那奇怪的感觉抛之脑后,继而负手前行。
“走吧。”
“哦。”回过头的懿韶华小跑两步跟上了明月愁。“师尊啊,你还没告诉吾要去哪里?”
“德风古道。”
窗外月色皎皎,而房里烛火幽微,昏暗摇曳的视野里,有人独坐案边沉思。那日的风云堑武决终以无乡的胜出,而将道真主导权归回了南修真,但她也没想到南宗最后居然请求她回总坛。
这是意料外的事。南宗已经没有多少后生可认得她,即便曾名震一时,但那也只是过去式,而她如今的计划中早已没有回南宗的打算,不仅没有,更是不能。
她侧过头,模糊的铜镜中映出她的脸,血色蜿蜒的裂痕无比狰狞,倘若将自身当做瓷器来看,兴许还能听到碎裂的声响。
她摸到了蔺天刑赠给她的药瓶,倒出两粒吞了下去。药丸化入了五脏六腑之时,脸上及手上恢复如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突然想起了被留在德风古道的懿韶华。虽然不知是老天眷顾还是何种原因,在那日君奉天居然看出了自家徒儿的端倪,而后身世昭然若揭。
鬼族之息,鬼主之子,当年消失的那一名孪生子。
离经还在临月听泉,若他知晓自己还有一个亲人,也许会很开心吧。忽而又想起自己走时那孩子可怜兮兮望着自己的眼神,明月愁顿时轻笑一声。
傻孩子,其实奉天人很好,只不过外表看上去比较凶而已。
江湖太过险恶,她不放心。待到那孩子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再出来也不迟。不过,她相信奉天能将那孩子教得很好,就和离经一样。只是……明月愁突然叹息了一声。
斩获啊……突然有人轻扣了门,明月愁将药瓶揣好后,允了一声。门被推开了,明月愁见是苍,不由得有些疑惑。
“师兄?”
“可打扰到你了?”
“并无。”挑了挑烛芯,昏暗的光线终于亮了一些。明月愁请了苍落座,本想倒茶,却发现茶早凉了,苍似乎也觉察到了她的尴尬,便摇了摇头。“无妨,吾稍后就离开。”
“那师兄,找月愁是有什么事?”
“那日,吾见你神色有异。”
即便那日众人的焦点全在双秀的武决上,但他还是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好似在极力掩饰着什么。其实那天若苍再细心些,也许能够发现那双被极力隐藏在宽大袖摆中的双手,布满蜿蜒血痕。
“你是否,还有事瞒着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