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出乎意料
小牛起身,冲着祝雪凝挥了挥手。
乐颠颠地,走出了帐篷。
看上去不像是去给人看病,倒像是去挖宝藏。
历英战瞧着小牛,已经朝着刘勇帐篷的方向走去。
连忙行礼,“王妃,属下不打扰您休息了,先行告退。”
刚要转身,祝雪凝轻微的声音飘了过来。
“是,没找到吧?”
历英战身子一震,到底还是瞒不过。
“王妃,”历英战羞愧,“属下无能。”
“不,与你无关。”祝雪凝勉强一笑,“是我与他无缘。”
“王妃,恕属下多嘴。”历英战拱了拱手。
“您可以再让那个人,送您一个一样的,或者其他的物件。”
祝雪凝微怔,随即垂首,眸底轻轻划过一丝哀伤。
“怕是,再也不能了。”
历英战看着祝雪凝这个样子,不知如何安慰。
祝雪凝叹了口气,挤出笑容。
抬头,轻声道:“你去忙吧,莫挂在心上。”
“多谢王妃,属下告退。”转身,步出了帐篷。
历英战心里不是滋味,可是,却帮不上忙。
祝雪凝倚坐在软塌上,望着帐篷外的清亮,愣愣地出神。
虽然已经时隔十年之久,可她清晰地记得,当时的情景。
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念念不忘。
那个赠送他玉佩的少年,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吧。
早已有了心悦之人,也早已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此时此刻,她终于理解了笑伯伯的感受。
人世间的情感,不是每一份都可以收获回应的。
无论再怎么努力,得不到的终究还是得不到。
也许,一切就是天意吧。
龙明瑒因着一夜没睡,便随便找个帐篷休息了。
奈何,心里有事。
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想不明白那些可怕的虫子,从何而来。
那些虫子,又与那些黑衣人有什么关系。
他询问了历英战,历英战也不明所以。
只是将当时的情形,仔仔细细地描述了一遍。
他也去查看了朗月的伤势。
伤在了脖颈处,是一条十分细小的伤口。
像是类似于,铁丝或者线,划过的痕迹。
他当时意识到有危险,就是觉得,他们那么快撤退,定是做了什么埋伏或者陷阱。
顶多是,被木桩撞了,或者挖个坑掉下去了。
却没有想到,是这般的毒辣和残忍。
龙明琛虽然一向与他不和,也确实敢于明目张胆地和他作对。
背地里,也没少使绊子,下黑手。
可是,如昨晚那样的阴毒举措,怕是做不来的。
除非,与人同谋。
那么,是何人呢?
龙明珂,谨慎小心,不像龙明琛那样处处流于表面。
而是在背地里,不经意地给他使使坏。
要他命,除非龙明珂有十足的把握。
既能让他死,还让人抓不到把柄,找不到证据。
不然,他一定不会那么做。
昨晚的布局,显然是有人精心策划过的。
从他准备去练武场,到预测他从练武场回来。
每一步,都是算计好的。
非常明显,就是冲他去的。
只不过,那头夜叉猪,替他受了伤,遭了罪。
看来,府里的眼线。
还真是个忠实的部下。
忽然想起,历英战说夜叉猪好像捡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他得赶紧过去问问,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这么想着,起身,穿好衣服。
肚子不合时宜地打了一下鼓。
龙明瑒瘪嘴,还真会挑时候。
一想起那个人,肚子就叫唤了。
可惜,她连药都不能自己喝,还能下地做饭?
操起木桌上的水壶,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大口。
先这样,问完了再去吃饭。
掀起帐帘,大步流星地迈了进去。
行至祝雪凝的身前,刚要说话。
但见,她,依靠在塌边,睡着了。
定定地看着她,面无表情。
她,代他受罪了。
龙明瑒就这么站了许久,不坐不走。
风吹起素白的帐帘,拂动了她额前的发丝。
龙明瑒这才注意到,她的头发乱乱的,衣服脏脏的。
有个什么亮闪闪的东西,在内衫里露出个半圆形。
龙明瑒想着,这个应该就是英战说的那个东西了吧。
在祝雪凝的身前落座,伸手将东西夹了出来。
塞进了他的内衫里,似乎还带着她的温度。
靠近,将她向前扶起。
拿出软枕,放在一旁。
起身,轻轻地抬起她的上半身。
缓缓地,将她一点一点的往下挪。
手臂搭在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拿过来软枕。
把软枕放在了榻上,将她的头轻轻地落在了软枕上。
抽回手臂,调整好角度。
整了整,她的碎发。
理了理,她的衣袍。
有一个藕粉色的棉布,露出了大半。
就快要,掉出来了。
龙明瑒皱眉,轻轻一拉,便落到了他的手中。
没仔细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无非就是姑娘家的手帕罢了。
只是,龙明瑒觉得好笑。
敢情,夜叉猪也有这种东西?
他一直以为,她只会随身携带什么吃食药品之类的。
这粉粉嫩嫩的绢帕,可实在与她不相配。
叠好,拉起祝雪凝的棉袍。
将手帕又送了回去。
龙明瑒勾唇一笑,说不定是哪个不开眼的男子,送的定情信物呢。
不然,为何会贴身带着?
难道是,那个什么小吉?
虽然只见了一面,但是龙明瑒还是看出了,他对祝雪凝不一样的情感。
祝雪凝对他,似乎也有着与别人不尽相同的感觉。
龙明瑒纳闷,那个小吉,别看穿着布衣,干着粗活。
实则,谦逊有礼,风华正茂。
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如此俊朗的男子,与祝雪凝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这可,真有意思。
那么,问题来了。
祝雪凝为何还要嫁给他呢?
是贪图他的身份地位?荣华富贵?
还是另有所图?
龙明瑒转首,看向祝雪凝,眸光深邃。
母妃为何单单就指定她为王妃呢?
想不通,也不想想通。
反正,一年之后,注定要休妻的。
什么原因,什么缘故,他自是不在乎了。
龙明瑒刚要起身离开,忽听得祝雪凝呢喃道:“娘……”
迈出去的脚步,瞬间就收住了。
转首,看见有一滴泪,顺着祝雪凝的眼角,悄然滑落。
龙明瑒的心,蓦地一紧。
这是,第一次见她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