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自扔马甲
100年前，某星际战舰上，凌九喝得烂醉，从热闹嘈杂的庆功晚会上勉强脱身，手里却仍然不放开酒瓶。
凌九酗酒不断，喝的脸颊发红，迷茫地看着尹拾欢。
“这是做梦吧……我明明没有人陪着。”
凌九躲开尹拾欢，微微向后仰去，接着又靠近了一点，但是不论离得近，还是离得远，眼前都是一片重影。
“凌九，别喝了，是我。”尹拾欢轻轻按住她的酒瓶，扶住了她歪倒的身躯。
“你别管我啦……”
凌九一边说一边想甩开他的手，酒瓶都洒出了酒：“我跟你不是一路了……”
尹拾欢无奈按住了她的手：“凌九，我明明一直都在你身边。”
凌九趴倒在桌前，眼神有些迷离，看着欢呼的人群，突然有种悲戚的神色：“尹拾欢，我很擅长布局计划，但其实我没那么信誓旦旦。我挺悲观的，带着我的族人在星际征战的每一年，我都担心自己会随时死掉，应来变数。”
尹欢眼神的一丝悲伤：“别这样说，凌九。”
凌九突然揪住了尹欢的领带，迫使尹欢靠近了自己的脸。
“不说，不谈，一直回避，就代表我不害怕吗？”凌九露出了凄凉的笑容：“我可怕了，我怕正在庆祝的人群突然对我失望，我怕我众叛亲离，我怕我当千古罪人。”
两人的距离太过暧昧了，尹欢没有盯着凌九看，眼睛像一旁瞥去，脸还是红了大片。
“尹拾欢，你别装了，你到底是想利用我，还是喜欢我？还是假装喜欢我，实际上还是利用我？”
凌九突然更加靠近了尹欢，把他压在床边。
“凌九，你要干什……”尹欢瞳孔骤然放大，脸颊发烫像是被点燃，看着凌九眼神迷离的贴近了他。
“喜欢？别傻了，爱情，友情也不过是利益交换的东西。尹拾欢，什么叫喜欢……那不过是一时上头的东西。”
她说话的时候，尹拾欢甚至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
尹拾欢愣愣的看着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还要我继续吗？”
凌九冷眼看着他。
“凌九，就算我喜欢你，我对你也不是这种肤浅的喜欢……我是……”
凌九吻了他。
尹拾欢脑子里一片空白，却及时的推开了她。
“凌九！你明明知道我对你不是这种……随便的…感情。”
“那就滚。”
凌九语气骤然冷了几分，扶着床支撑着身体坐在一旁，又喝了一口酒，似乎没有那么醉了。
她指着门外，微微摆了摆头：“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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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九刚回到宿舍，宋小莹就叫住了凌九。
“凌九！”宋小莹脚步轻快的追上凌九，笑嘻嘻的说道：“凌九，你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呀，好久都没看到你了！”
“啊……我在忙着准备回家，怎么了？”凌九收拾着床铺的东西：“最近不是快放暑假了吗。”
“怪不得发消息不回呢……凌九，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宋小莹似乎很高兴。
“什么好消息？”凌九问道。
“我的第一个异能觉醒了！好像最近大家都到了年龄，都在觉醒……我的异能好奇怪——是发自拍必火！”宋小莹一边说一边晃晃手机。
凌九愣了愣，随即笑出声：“你怎么能把异能随便告诉别人呢，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平时要会防人的。”
“别人我当然不会说，但我又没把你当别人。”宋小莹鼓起了嘴，似乎有点不高兴：“你不会把我当做别人吧？”
“不会。话说…宋小莹…你这个异能——是当明星的料子啊。”凌九突然意识到什么。
“嗯，不过我的父母对我挺失望，而且医生说这可能是我唯一一个异能，我的父母都在考虑要不要让我出道当明星，因为这个异能上战场根本没用。”
“那不是挺好的吗，这也是你的梦想。”凌九笑笑，拍了拍宋小莹的肩膀。
“我也不清楚，但是看到父母对我失望，我心里还是有点难过，主要是他们把这个进入娱乐圈当作不得已选择的道路，我就感觉很……而且我觉得，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艺校学好，父母已经要给我转走了。哎，说实话，如果异能不决定人的命运就好了。”宋小莹犹豫着说。
凌九垂下眼睛，说道：“是啊，如果异能——不决定人的命运就好了。”
宋小莹似乎察觉出了凌九的异常，拍了拍凌九的肩膀：“其实异能不强大也没事，总比太过强大，被星协当作活靶子强。历史上曾经有很多强大的异能者，因为控制不住异能，直接被当做威胁消灭了。”
凌九垂眸，点点头。
当然，宋小莹永远不会知道，凌九希望的是什么。
这样一直弱下去，也挺好的。
凌九突然抬头说：“你要转学了？”
宋小莹点点头：“嗯，一般情况下是不可以转学的，不过，我家人说这边水太深，还是不要呆着了，所以……”
凌九低下了头，表情突然有些委屈：“哎……真羡慕你啊，我可能要退学了。”
宋小莹皱起了眉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声道：“俞丽丽？”
凌九点点头。
宋小莹似乎是思考了几秒，随即说道：“你放心，就凭她那样，得意不了多久，你曾经救过我两命，我肯定会帮你的。”
凌九有些灰败地低下头：“昨天她还砸碎了我的睡眠仓呢，她那么跋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真的没事吗？”
宋小莹拍拍胸口：“这个仇我肯定帮你报！我们宋家和俞家比，他们算不上什么，我们家里人也不会让她家捡了这个便宜。”
“哦？”凌九套出了话来，挑了挑眉。
“我们仇大着呢。”宋小莹说道：“不过他们都是跟着韩家作威作福，我们跟韩家才是水火不容，势均力敌。我们和安家还有凌州长关系都不错。往常我们都不放他们姓俞的在眼里，没想到现在他们一个小门小户，现在却渔翁得利。”
“原来如此。”凌九装作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凌迹也是我姐姐，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儿，哎……”
宋小莹点了点头：“放心，他们权力再大也不可能逼你退学，等我暑假回来就有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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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拾欢略显拘谨的坐在食堂的座椅上，眼前摆着一份方便面辣条麻辣烫。
凌九凌名其妙的看着他。
“您那表我卖挂甜鱼上掉了，算是医药费吧。”凌九往后一靠，懒洋洋地说道。
尹拾欢刚想问为什么，凌九就继续说道：“你真人长得没照片好看，他们认不出来。”
尹拾欢哭笑不得的问道：“凌九啊，你是会读心术吗？”
“嗯，对啊。”凌九有点得意的看着他。
“女人，你怎么连宋小莹都利用了。”尹拾欢突然有些委屈，皱起了眉头。
“安凭刃，是凌迹的生父，也是我同母异父的姐姐。”凌九在桌上画着棋局：“宋小莹，之所以能与我好好相处，是因为凌迹与她家利益一致。”
凌九继续说道：“没有人会因为我成绩好喜欢我，也没有人会因为我漂亮而喜欢我，说白了，社交关系哪有那么单纯之说？所有的社交皆是利益交换。”
尹拾欢没有说话，只是皱起了眉头：“是你复杂化了，所以看谁都不单纯。我倒觉得宋小莹也许只是一腔热血，想为朋友出口气。”
“上辈子我要再想周全一些，未必不会走不好最后一步棋。”
尹拾欢听到上辈子这个词，眼里似乎闪过惊愕。
“上辈子？”
“难道你没有怀疑过我是谁？”
凌九觉得他是在明知故问。
“怀疑你是什么？”尹拾欢皱了皱眉：“你是不是把我也想的太复杂了？”
凌九愣了愣。
“算了，没什么。”
尹拾欢却突然笑嘻嘻的抬起头：“不提这些了，来，凌九，我们吃饭吧。”
尹拾欢说罢，将餐具递给了她。
在餐桌上沉默了许久。
“名字一样，性格也很像。凌九，其实我也怀疑过，但我没敢细想。”
凌九点点头，却并没有动筷，而是用筷子搅拌着饭，慢条斯理的说道：“至少我这点不想瞒着你。”凌九抬起眼睛：“你与我，那时候，也挺荒唐的是吧。”
尹拾欢听到这句话，突然开始大口吃饭，似乎不想再听她讲下去。
“当初是你先背叛的我。”凌九继续说道：“我现在不在权贵当中，上面的暗流涌动，我根本就看不到，我一个如此平凡的身份，不能运筹帷幄，那就是被动挨打。”
尹拾欢低下头，继续大口吃着。
“你这个人吧……虽然我读不了你的心，但我也知道表面待人温柔，但内心总有一点阴暗的想法。”凌九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
尹拾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走。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尹拾欢突然抬起头，问道：“那时候我看到你，觉得你充满朝气，单纯可爱，像整个大厅里唯一的活人。那是我唯一的想法。”
两个人各怀心事的吃完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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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都不说话，感觉气氛更尴尬了。
凌九突然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尹拾欢无奈地吁了一口气：“我看你心情好像不太好的样子，闷闷不乐的。”
“我没有，我就是在想——为什么读不了你的心。”
尹拾欢笑嘻嘻的说道：“读心术很重要吗？你之前没有读心术，不也过得挺好的吗？想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就问啊。”
凌九摇摇头：“问了，别人就一定会说实话吗？”
尹拾欢伸出手，拨下掉在她头上的一片树叶：“我不知道别人，但是我会。”
“那上辈子是谁骗了我呢？”
凌九突然歪头冷笑，在夏日的校园里，用冰冷又深不见底的眸子审视着他。
尹拾欢手一顿，有些答不上了。
“尹拾欢，我当时走的最错的一步棋就是信你。”
尹拾欢站在原地。
凌九漫不经心地走开，伸了个懒腰，转头用无所谓的语气说：“你等人死了再自欺欺人，装深情，其实挺没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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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将至，凌九一边整理床铺，一边与弟弟通话。
“姐姐！我跟你讲，你要多带点厚棉袄回家……”凌安絮絮叨叨。
“为什么？穿着不热吗？”凌九不解地问。
“姐姐！我们在极冰星住，暖和的时候也得0度左右，你是在学校了乐不思蜀了吗？”凌安继续科普。
凌九看了下塞满夏天/衣服的行李箱。
“好吧。”
上辈子没怎么见过雪，这辈子就算是住在雪地里了。
凌九把夏天的衣服尽数拿出，突然发现衣服堆里钻了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
尹拾欢还真赖上她了。
凌九刚想把他拎走。
“喵哦～”小欢委屈的拉着长腔，冲着她的视频通话镜头，似乎是十分委屈，眨巴着眼睛。
凌安转头在电话那头问道：“姐姐！你有猫了！”
电话那头直接音量放大了三倍。
“谢谢姐姐！亏你还记挂着我喜欢猫！我现在就订快递把我们的猫猫接过来……”
“不是，凌安……”
“姐姐真好！”
凌九对着那头天真烂漫的小少年，怎么也说不出来回绝的话。
尹拾欢十分得意的摇了摇尾巴尖。
凌九捂住了头：“嗯，我这就把小欢放到家里养。”
诡计多端的尹拾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