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画大饼
如果可以干净的拿钱走人，戴宝鉴绝对不管这个烂摊子。
纵然得到了老杨的欣赏，但是戴宝鉴对于将这些私奴压榨的没有活路的封建主没有丝毫的好感。
可是这帮“造反”的家伙，还盯上了他的钱袋子。
前世今生，戴宝鉴都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只有戴宝鉴盯别人钱袋子的份。
戴宝鉴深吸了口气，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老杨说：“现在有两条路，第一个是你我被打死在这里，第二条路就是听我的，我不但可以让这里的生产效率再次提升一个台阶，而且还可以保证给你一个方法，让这种事情尽可能少的发生。”
这个时候，气氛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那些参与了杀害监工的人，此时都等待着戴宝鉴的回答。
老杨吸了口气，点了点头说：“现在，只能这样了。”
戴宝鉴赞叹地说：“杨爷爷豁达。”
刚刚，戴宝鉴真的有点怕。
如果老杨是个死脑筋，那今天他可能要费尽手脚保命。
好在，老杨比想象中从心。
却不知道，老杨此时心里的惊涛骇浪。
在拥有了工具的便利之后，还能够提升整体的效率，这在老杨的认知当中几乎就不可能。而且，还能够减少私奴叛变，这就更加困难了。
老杨运气丹田吼道：“现在，戴宝鉴说的，就能做主，我俩商量了。”
戴宝鉴转身面对所有的私奴说道：“大家看到了我的钱，看到了我刚刚毁掉的卖身契，这说明什么？”
戴宗仁趾高气昂地扫视那些私奴：“说明我堂弟聪明。”
原来义愤填膺的私奴，这个时候稍稍安静了下来。
“这说明，纵然是私奴，你也有解脱的那天，甚至可以跟主家要到大把的铜钱。”戴宝鉴声音温和，带着几分激动、几分畅快。
带有煽动力的话语，让原本杀气腾腾的私奴安静了下来。
这个时候，戴宝鉴有种回到前世忽悠投资人的感觉。
戴宝鉴推开戴宗仁，向前走了两步说道：“这些殴打你们的监工，今天死了老杨可以跟家里说明情况，是他们施虐才导致你们反抗。”
看着那些脑袋开花，身体扭曲死掉的监工。
原本咬牙切齿的私奴这个时候更加气愤了，窃窃私语之间都在讨伐这些监工的人。
对于结果和记忆，人们总会不断的修复，尤其是对自己不利的时候。
戴宝鉴仅仅是诱导了一下，这些饱受压迫的私奴，顿时找到了可以为自己解脱的理由。
因此，这个时候的气氛更加稳定了。
戴宝鉴接着说：“我知道，大家的工作非常辛苦，再加上这些监工的施虐导致了大家情绪失控。考虑到现在的情况，我们以后选择小组工作制，并且每年给一些脱离贱籍的名额。”
说完之后，戴宝鉴期待地看着人群。
这个时候人群当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旋即就是巨大的欢呼声在山洞当中回荡。
戴宝鉴没有打断欢呼的人群，始终面带笑容地看着人群，等人群将心中的委屈宣泄出来之后，才拍了拍手。
“为了保证咱们给予名额的公平性，所以咱们需要制定几个考核标准，其中工作量、纪律服从、迟到早退、技术贡献等等，共同作为考核的目标，每个目标共5分，分数最高的几个人可以脱离贱籍，离开这里。”戴宝鉴说完之后，欢呼声再次响了起来。
大饼已经画好了，显然现在的土著大唐人很爱吃。
这个时候，外面守卫的甲士披甲持刃而来。
老杨伸手制止了那些甲士，脸上带着几分迷茫，但是心里却升起了一丝明悟。
采用一种变相的奖励制度。
让暴走的私奴看到希望，然后给予公平的考核制度，让整个奖励工作更加的公平。这让很多怀有死志的人，现在都充满了活着的希望。
听起来好像非常简单。
但是这其中的管理哲学，丝毫都不比政治哲学差。
这套现代经济管理哲学是在工业时代最伟大的成果之一，它促进了整个经济的繁荣，其中充满了套路和无耻。
戴宝鉴对大家挥了挥手说：“赶紧干活去吧，等老杨给你们制定制度，相信自己，你会有希望的。”
人群像来的时候一样，汹涌而散。
等人群完全散去之后，戴宝鉴背靠石壁，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一方面是因为刚刚的紧张，另一方面则是缺氧了。
几百号人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已经让这里充满了二氧化碳。
艰于呼吸的戴宝鉴，拉着戴宗仁离开了矿坑。
太阳照射下来之后让人暖洋洋的，休息了一刻钟之后，戴宝鉴才感觉甩掉了矿坑当中的阴冷。
盛唐强汉都是降冰期。
因此在长安这个地方的秋天，并没有想象当中寒冷。
但是在矿坑当中却有着比较明显的阴冷气息。
戴宝鉴看了下几次欲言又止的老杨说道：“我知道，你感觉给予那些私奴脱籍的机会，像是损害了长孙家的财富。”
“不是吗？”老杨满脸疑惑。
刚开始情况紧急，老杨也只顾着紧张了。
现在想到每年都要给一些私奴脱籍，并且要给能力最强的私奴脱籍，这让老杨感觉损害了长孙家的财富。
戴宝鉴笑了笑问道：“这个矿坑里有几百人，那么每年死掉的私奴有多少人？”
“大概有10—30人吧。”老杨愣了下，不清楚戴宝鉴的问题跟让私奴脱籍有什么关系。
在封建主的认知当中，土地和自己家的私奴就是财富。
大多数人只想要积累更多，纵然死掉也好过直接给脱籍。
这次如果不是因为戴宝鉴给的诱惑太大，老杨又着急赶工期根本不可能打理戴宝鉴。
戴宝鉴晃了晃手说：“这些死掉的人，大部分都是有了死志，才会在干活中死掉。你给予他们希望，他们就会惜命。”
“那，怎么才能减少这种情况发生呢？”老杨有些心惊地倒吸了口气，同时对于戴宝鉴又高看了一眼。
这少年人刚刚的表现，显然是充满了底气。
在事情出现之后，就已经想好了所有的对应策略。
戴宗仁也大为赞赏地说：“嘿，那还用说，当然是要狠狠地打他们。”
戴宝鉴幽幽地说：“堂哥，你也是其中一员啊，相煎何急啊？”
戴宗仁顿时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