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基建狂魔的骄傲
茅草房门外，一张憨厚的脸，带着笑意呼喊戴宝鉴。
看到这张脸。
戴宝鉴差点原地暴走。
正是眼前这个堂哥，给他找的中介买主。
戴宝鉴脸色僵硬，冷冷地看着戴宗仁喊了句：“堂哥。”
虽然明知道，戴宗仁是出于好意。
可对于贱籍这个结果，戴宝鉴依旧无法接受。
相比千年之后，大唐落后而野蛮。
在这个时代成为贱籍，几乎是永无天日的处境。
前世饱尝跨越阶级之苦的戴宝鉴，此时恨不得暴揍戴宗仁。
贱籍这个阶层和当下的处境，都让戴宝鉴这种“卷王”无法接受。
“走咧，走咧，你第一天上工，不要晚了，否则老杨又要打人。”
戴宗仁催促着，对于戴宝鉴的脸色视而不见。
说完拉着戴宝鉴往外走。
戴宝鉴踉踉跄跄的跟着戴宗仁，心里对接下来的劳动非常抗拒。
唐朝的劳动，真的是牛马劳动。
前世很多人自嘲牛马。
但是真正来到了封建大帝国就会发现，贱籍真的直接等同牛马。
一路上稀稀拉拉的能看到一些行人。
这些行人也都行色匆匆，身着破烂的衣服，满脸菜色。
走过一条拱桥之后，戴宝鉴和戴宗仁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石矿场。
天才刚刚亮。
叮叮当当的凿石声传来，同时还伴随着喝骂声。
“你拿个小点背篓，莫要被老杨发现。”戴宗仁把一个小一号的背篓给戴宝鉴后，偷摸地扫视了下四周。
四周的工人已经开始背上背篓，并且在肩上垫上了布条垫子。
背石头。
这种工作在前世都无法想象。
但是在封建大唐，原始的工作方式还到处可见。
戴宝鉴点了点头说：“好的，堂哥，等会干活的时候小心点。”
这个工作，死亡率极高。
每个月都有几个人，因为力竭而受伤或者死亡。
正在干活的人更是各个满脸菜色，有些人身上受伤、有些人已经成为了残疾，所有人都如同行尸走肉。
监工的人不断的喝骂：“家族给你们饭吃，为什么干活不积极，不知道感恩？”
整个场面十分混乱，只有在监工监督的时候，才能够保证基本的秩序。
享受过后世人权的戴宝鉴，已经拼尽全力想象封建制度的凶残了。
但是看到这种情况，还是感觉浑身打颤。
戴宝鉴观察着四周，背篓被装满之后，差点被直接压趴下。
“娘的，老子干不了这个。”戴宝鉴低声喝骂。
前世虽然非常辛苦。
但那都是脑力劳动，现在这种纯体力消耗，戴宝鉴有些吃不消。
“嘀咕什么呢？你的背篓为什么小一号？还有，肩垫子呢？你想死啊？”
一个干瘦的老头，挥舞着鞭子冷冷地看着戴宝鉴。
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戴宝鉴就想起了眼前这个人。
老杨，这个铁矿厂的监工头，正是刚刚堂哥提起的人。
这个老杨平日里非常严格。
但是，办事情比较公道。
戴宝鉴看了下肩膀上的背篓说：“这样子背，效率太低了，我背不动。”
一筐铁矿石，装满之后近百斤。
这对于十三岁，身材干瘦，背一筐铁矿石，在陡峭混乱的施工现场，随时可能死掉。
作为见识过基建狂魔的人。
对于眼前这种近乎于原始状态的施工工地，从内心深处都充满了鄙夷。
“小子，干活还敢挑三拣四，这年头能背石头，那是福报，干活。”老杨嗤笑了下，扬起了手中的鞭子。
但是，却没有真的抽下去。
现在工期那么紧张。
打伤了人对赶工期没有丝毫好处。
戴宝鉴看着老杨，深吸了口气说：“长孙家想要在隆冬前开采更多的铁矿石，就必须要换一个干活法。如果我能把效率提升十倍，能给我什么好处？”
现在工期很赶，主要是因为隆冬之后，天寒地冻，开矿效率会非常低，而且大部分情况下都要因为大雪停工。
看着淡定的戴宝鉴，老杨顿时愣了愣。
铁矿开采都是这么干。
尤其是到了山腹之后，当下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解决搬运的问题，车子上不了山。
“大言不惭，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老杨惊疑不定。
但是更多的则是不相信。
作为长孙无忌家族下的监工头，老杨自忖是整个行业里最有见识的人了。
但是戴宝鉴却点出了工期紧张地问题，这让老杨有些捉摸不透。
戴宝鉴点了点头：“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果我能做到，我想要赎回自己的卖身契，还要50贯钱，您看如何？”
来工地之前，戴宝鉴就已经想了很多了。
如果继续背石头，那说不好某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现在大唐虽然体恤民力，但那必须是唐人才行。
至于进入了贱籍之后的人，几乎这辈子都不可能翻身。
但是拥有后世精神的戴宝鉴，对于这种处境绝不可能引颈就屠。
“呵，小子，你倒是胃口很大，你知道50贯是多少钱吗？”
老杨歪着脑袋，有些哭笑不得地打量戴宝鉴。
上上下下的观察这个少年，老杨心里满是疑惑。
这少年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是却有股子精炼的气质。
除此之外，少年身上还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
戴宝鉴笑了笑说：“50贯，可以让农家三、五年衣食无忧，可以抵得上一家大酒楼一年的利润，相当于三品官的一年俸禄。”
此时，周围的人都傻了。
明知道50贯那么多钱，还敢跟监工狮子大开口。
这让习惯了贱籍身份的人，感觉戴宝鉴是个傻子。
老杨更是心中震惊不已，能知道钱的价值，并且心中衡量钱的方式不局限于自己的身份。这在后世看起来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在大唐很罕见。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老杨只在那些巨贾或者是世家当中见过。
这是因为消息闭塞的缘故，导致很多人只能局限于自己的小圈子里。
“小子，你真有把握把，那个啥，效率提高十倍？”老杨此时心里已经开始半信半疑。
戴宝鉴把背篓放在地下说：“这取决于是否能满足我的要求。”
现在，占据了主动就不急了。
没拿到钱之前，戴宝鉴绝对不会祭出自己的工具。
这毫无人权和版权的封建社会，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会不会被坑。
“这样，你先想一下，怎么提高效率，50贯，我能够做主。但是，贱籍这个事情，我得跟上面的人商量。”老杨焦急的搓了搓手，等着戴宝鉴的答复。
戴宝鉴沉吟了下说：“好，我等你答复。”
老杨交代监工看紧戴宝鉴，然后骑上马就向长安奔去。
戴宗仁拧着眉头小声说：“宝鉴，你赶紧跑吧。如果将来被抓，别说跟我是堂兄弟关系。”
“为什么要跑？”戴宝鉴哭笑不得。
“我还不知道你，你从小就没什么本事、没什么出息，咋就敢狮子大开口蒙长孙家的人呢？”
戴宝鉴：“我真的很想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