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庆案首得去第一楼
按理说已经拿到了府试资格，但秦正还是考完剩下三场，几日后，第四场也就是末场已经考完。
众人的心也落了下来，能考完四场的毫无疑问已是过了这关，场外候着的仆役，家中亲眷，不如第一日般挤满场地，只有寥寥数十人。
这里边都是奔着县案首去的，要说这童生小考还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取得本年案首之人，无重大事故，无须一路考至院考，直接送去进学。
要知道，只有进入府、州、县学学习，才能参加科举考试，院试合格乃称生员，也就是俗称的秀才，那是有一定特权的，也是进入士大夫阶层的最低门槛。
说白了，童生试三场考，县试府试院试，乃是进学的前置。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日子下来，秦正一如往常，没胖没瘦，秦沐倒是还胖了。
无外乎秦沐圆润一点了，实在是这些时日，宅子里为了照顾备考的正哥儿，二婶那是天天各种好食材候着，硬生生把大家都给喂胖了，连院子里新买的土狗都肥了。
三日后，也就是发长案的日子。
秦沐与秦正闲谈道：“正哥儿，今日下午的放案有几成把握？”
“阿姐，师曾言，莫要小觑天下人，正铭记于心，不过……此次试题相对简单，仅有九成把握。”
秦沐细眉一挑，暗道：现代那些个媒体还说自个儿狂，那是你们见识浅，没见过考科举的古人！
正哥儿也说了未曾小觑，还比了九成，何等成竹在胸，嗯~有其姐之风。
不一会，吹手鸣炮，长案已发，等待多时的人们猛地一拥而上，左三层右三层的人群挡在眼前，二叔婉拒了仆役，跟年轻人似的冲进人堆。
费力的找寻着秦正二字，这些年二叔的扫盲工作做的极好，虽不能与读书人相比，但识字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何况秦正二字早已刻入骨魂。
县案首——秦正！
当看到这几个字时，二叔眼眶刷的红了，吃了大力丸似的全身有使不完的劲儿，神情兴奋，在人群中拼命向秦沐等人招手，嘴里大声呼喊着。
“沐姐儿！中了！中了！”
“咱正哥儿是第一名，正哥儿是案首！！！”
秦沐蓦地大眼一弯，笑的潋滟肆意，似是早已知晓，此刻验证罢了。
红秀小脸酡红，双手高举欢呼着，声音清脆响亮，“太好了！太好了！小姐，你听见没！少爷中了案首！”
二婶一脸喜色，眼角微微有泪花渗出，仆役更是与有荣焉，他家少爷可是县案首啊！不出意外，那就是未来的堂堂秀才老爷！能伺候秦家真是走了八辈子的好运。
周遭乱哄哄的，有人大喜有人大悲，有长叹一声无奈离去的中年，有滂沱大哭还不懂隐藏情绪的少年，有紧紧相拥的夫妻，有不屑一顾的富贵子弟，成也科举，败也科举……
秦正仔细看过去，众生百态图，这一幕深深的印在他年仅十岁的心里。
秦沐望见正哥儿若有所思的眼神，并未制止，既走了仕途这条路，秦沐自是希望正哥儿能做个好官的，毕竟多一个好官，朝堂便少了一个不那么好的官。
此后官场沉浮，朝堂倾轧，民生多艰，都得靠正哥儿自己去想，去追究背后之意，去看透表象，去做实事，可千万别搞些光说不练的把式。
说易行难，书中读来的那些个大道理，有嚼劲儿的，后劲儿大的得仔细琢磨如何使其受益在百姓身上，圣人最怕的就是那些仗着读了些书，知道了些大道理，反而扯着大义之旗，拿来恶心读不起书，没读过书嘴笨的好人。
待秦正收回心神，望向秦沐，展颜一笑，秦沐顺势伸出白皙手腕，正哥儿眼神一亮，忙将自个儿手搭了上去。
回家路上，秦沐一手牵着正哥儿，一手牵着面色酡红的红秀丫头，二叔与二婶二人相携在后，仆役在外端隔开众人。
“今儿个高兴，咱们一道去第一楼吃回大餐！”
红秀闻言皱起秀眉，咬了咬唇，凑过去耳语道：“小姐，今日你可没化妆！”
这是秦沐教的词儿，意思也很明了，秦沐今日没来得及上妆，不是显容貌的妆，而是遮容貌的丑妆。
县上鱼龙混杂，秦沐又偶尔要打理面馆的事项，少不得出面，自从秦沐长开了，面容精致，身段也有了女子的清妩后，便常惹人注视。
这对秦家姊弟来说算不得好事，二人没什么根基，又年幼，若是上了哪个富贵浪荡子的心，麻烦事儿可就多了。
秦沐不想惹麻烦并不是怕麻烦，可……不必自是最好，不过是一层妆省去的麻烦，在她看来是极划算的。
今日走得急，没上妆就出来了，虽说有面纱遮面，但身段，眉目都是遮不住的。
秦正脚步一顿，显然他也同意红秀所言，秦沐见二人大惊小怪，不由摇头一叹，道：“你二人可小题大做了？一顿饭，无妨。”
见二人不敢苟同，秦沐嘴角一抽，她一家之主的威严何在。
秦沐再度退步，道：“吃的时候我不摘面纱，这样总成了吧！”
二人仍有些不情不愿，实在是有过前科，号称跟县官沾亲带故的一公子哥儿，就调戏过秦沐，若不是陈捕头来得及时。
呃……，若不是陈捕头来得及时，那眼下青肿，一看就是放纵过度的公子哥儿也讨不了好。
毕竟秦沐在先生那学的可不止学问，还有律法，武术等。
秦正虽知道，但也免不了担心，毕竟阿姐皮嫩肉薄，一点点力就会留下淤青，他见不得阿姐受到一丝伤害，唯一的一次，他都忍不住提刀去剁了那厮。
好不容易说服两人后，一行人朝着第一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