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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三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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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秦沐与秦正洗漱完,仔细整理了仪容,二婶的衣裳还未做好,两人身上穿的虽不新,但胜在整洁干净。

    秦沐也是第一次送弟弟上学,还是在古代!也不知该准备些什么,心道:私塾也是正月开学,那么张夫子这里应该也一样,遂没带纸笔及书箱之类。

    二人敲门,低沉之声传来,“进来吧。”

    一进这院子,秦沐便感与上次不同,似是受其主人家影响,这院子也活了过来。

    面前之人鼻梁高耸,浓眉大眼,方脸面白,洗干净面容,束起长发的张春竟称得上一声,帅气青年!

    只见张春一袭深色长袍,前后襟很长,象征着经天纬地,读书人的风度由此可见。

    秦沐二人楞楞的望着眼前之人,三天前还是个邋遢汉子,今个儿一见,已经是风度翩翩的青年了。

    呃……秦沐一直以为眼前之人是个年逾四十多的中年人,原来是个不到而立的英俊青年。

    张春对两人的一怔,极其满意,哈哈一笑,便道:“别愣着了,小子,随我去屋内。”

    礼记言:“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

    张春面色肃然道:“第一步,正衣冠”而后亲自帮秦正整理衣襟。

    “第二步,行拜师礼。”秦沐向秦正方向点了点头,秦正毅然一跪。

    张春让开身子,身后的孔子画像印入眼帘,低沉之音响起,“叩拜至圣先师孔子神位,双膝跪地,九叩首。”

    秦正依言叩首,随后张春端坐于蒲团之上,“拜先生,三叩首。”先前已收过束脩,此时便略过。

    张春面容肃穆,望着跪拜的小子,不由点头。

    随后让秦正起身去旁侧水盆内“净手”寓意净手净心,去杂存精,待秦正认认真真洗净手后,张春淡淡一笑,伸手招呼着小家伙过来。

    “最后一步,朱砂开智。”俊朗青年手持蘸着朱砂的毛笔,在学生眉心处点上一个像“痣”一样的红点,寓意开启智慧。

    拜师礼毕。

    秦沐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古代拜师的仪式,不无感慨。

    在这时代,拜师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不出意外的话,二人可是绑在了一起,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可不是说着玩的。

    “道之所存,心之所存。”天地君亲师,古人奉为圭臬,以此为准则,若有背师者,人人唾弃。

    学生目光懵懂的望着先生,先生的目光深邃悠远,仿佛透过学生在怀念某位故人。

    蓦地一笑,拉过秦沐,弯腰道:“虽未与你行拜师礼,不过缘分二字不可捉摸,今后,你二人皆是我的学生。”

    “丫头,外人面前便罢了,易起事端,私下我为你师。”

    秦沐张了张嘴,咋还有自己事儿,不过青年一番好意,她自然却之不恭。

    张春有自己的计较,他非瞎说,确实与这女娃有缘。

    若不是那日田间饮酒,偶见这女娃才思敏捷,舌战妇人,哪里有那三次敲门,早给她轰了出去。

    加上那一问一答,算是给了机会,后来这女娃无心之言引得自己神魄一惊,这小子那随意一指,好似神来一手,竟是勘破多年心障。

    这两孩子,非池中之物。

    惜才,乃是读书人的通病。

    他也是读书人,怎能免俗,更何况,那童言童语于自己有大恩,岂能视而不见。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是三年后。

    “正儿,《论语》读的如何了?”

    “回先生,学生粗略通读了一遍,细看的只有前六篇。”

    “嗯……《孟子》十一篇呢?”

    “看读完了。”

    “咳……不错,《大学》《中庸》呢?”

    “学生惭愧,都粗略通读,未曾来得及细细琢磨。”

    右侧着深色长袍的俊朗男子嘴角微动,摇了摇头,揶揄道:“你若是惭愧,为师少不得得钻地缝里边了。”

    秦正似有懊恼之色,青年连忙摆手,“你这学习进度已经很吓人了,莫要心生不满,知识,循序渐进的功夫,欲速则不达。”

    张春以为收了个好学生,这也是他第一次收学生,万万没想到,确实是个好的,只是,这学生比之先生,对自己还要苛刻!

    比如他正在教学《三字经》,课程过半,遂提出,通读《百家姓》,再问时,便已经会背了!这是什么!他都惊了!

    不过三年,秦正已将启蒙读物倒背如流,融会贯通,自己十岁背论语,已经被众人奉为神童,可自己这学生,不过九岁稚龄,四经!都已经倒背如流!

    没错,他了解这小子,粗略通读=背诵全文。

    单纯的他还曾经打趣过这小子,结果他一脸难为情道:“先生,您说的对,学生虽已背诵,但其中含义仍有许多疑惑,您放心,小子必不会懈怠半分!”

    张春无语凝噎,他不止一次怀疑,这小子就是来打击自己的吧,不仅从不自傲,反而时时自省,自己是不是做的不够好,让他这个当先生的那是一句重话都没地儿说。

    跟在后头,奶婆子似的劝,别着急,你已经很优秀了……一把辛酸泪。

    还有秦沐,那小丫头更是离谱!

    秦正入学不久,丫头便借着爷娘留下来的银钱,在县上支了个摊,与那婶子一起卖面条。

    刘家汉子黝黑面容,可震慑宵小,毕竟女人孩子在外摆摊,没过几个月,这丫头捣鼓出来一种酱料,撒在面上那是鲜麻美辣,与市面上其他的寡水面形成强烈反差。

    吃的人是面色通红,眼泪都止不住的掉,可那味儿,绝!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着了魔似的。

    念及此,张春也忍不住吧唧了下嘴,这味儿喔~可叫人回味无穷。

    一年前,丫头便凑够本钱在县上租了个铺面,开起了面馆,有意思的是据她说,第一次去县上吃的那家骨头汤面的摊子已经被她盘下了,店铺里有那大娘和跛脚青年照料,二婶和二叔也腾的出手来专心做酱料。

    啧~这丫头,现在可是个像模像样的商人。

    不过在他看来,经商算不得上流,不过,若是如子安兄一般……

    让他震惊的还是秦沐的功课,这孩子仿佛生而知之似的,对于经史子集的理解角度刁钻,并且对于当下时事及案件推理更是令自己大开眼界!

    福兮祸兮,恩师,冥冥之中是您在护佑学生吗,将如此好的苗子送来我身边,学生一定倾尽毕生之所学培养他们!

    严师,学生愧对于你,还有阿爷的冤屈!

    那一日,不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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