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打听私事（下）
“奴看ta娘娘腔又色眯眯，咳咳说不定唔——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小厮略有几分为难，眼巴巴地边扇风边望着沈莯。
沈莯：“那就闭嘴。”
别以为他不知道此人心里想的全是床笫那些腌臜事儿，不就是想说楚辞觊觎他的肉体吗？
小厮霎时吃瘪，讨好笑容僵硬在脸上。
沈莯一把夺过了小厮手里的折扇，起身边摇扇边琢磨，他对自己的美貌和身材都相当自信，男男女女为他美色倾倒本就不足挂齿。
关键楚辞为何还要打听他哥的婚姻状况，不会是想脚踏两条船吧？也或许是有备无患？但ta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他们兄弟俩会对ta感兴趣呢？
脑海里浮现楚辞的模样，沈莯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恶寒之意袭遍全身，男子、不可。
他摇摇头，信步走出花厅，没几步旋即收拢折扇，转身将纸扇一端怼在小厮肩膀：“远离本公子能看见的地方，本公子不喜欢附近有你们碍眼，明白吗？”
“明白明白明白。”
小厮连连点头哈腰，狗腿地退下跑开，并且传达沈莯命令，像往常那般，将周遭下人都赶去了别处，但同时又必须保证，当沈莯喊一嗓子时，他们能第一时间现身听从吩咐。
为奴难，为沈莯使唤，难上加难
沈莯屏退了闲杂人等，先做作谨慎地左右张望，确定没人看见后才加快脚步，距离楚辞门口越近，他就越是放慢了步调，轻缓地弯腰半蹲在楚辞房门口，偷听里面的谈话。
楚辞右手握着勺匙，轻轻搅了搅面前那碗雪梨肉羹，皱紧眉头向坐在对面的丫鬟弯弯确认：“你家二公子果然不喜欢男子？”
这个问题她先前已经重复了两遍，搞得弯弯也陷入了自我怀疑，努力思考沈莯的性格和所作所为，犹豫地舔了舔唇瓣：
“应、该、吧奴只晓得公子对美色很敏感，经常带漂亮朋友回家呃”
弯弯咽了咽唾沫，危险地察觉到她好像快要说服自己了。
偷听的沈莯不自觉地抿紧唇瓣，脸色很凝重，没想到楚辞那个娘娘腔竟然以为他喜欢男人？靠！
“对美色敏感？”楚辞轻声咂摸着弯弯的话，低头舀了口肉羹送进嘴里，恍然大悟地笑道，“那就是性别卡得不死嘛。”
艹！
沈莯被她这话激得重心失衡，差点一头栽进地砖里。
“啊？”弯弯顺利被她推进沟里，眨眨眼颔首，“可能吧，确实不少男子美貌不输女子，比如二公子唔他还蛮自恋，从这个角度想，楚公子你说得不算错。”
沈莯：日。
弯弯眼角偷瞄着楚辞，腹诽道：楚公子这么在意公子是否喜欢男子，ta肯定是喜欢公子，虽然她看起来好像腰不太好
楚辞将雪莉肉羹放到一边，她已经吃得差不多，干脆起身来回踱步消食，右手揉着腰后昨日的旧伤，弯弯也赶紧屁股离凳，乖巧地站在了一边。
“你们大公子呢？他可有心上人？”
楚辞详细打听。
如果「联姻」的任务要求是异性恋，如果沈莯真是弯的那她还是把希望放在沈清禾身上更靠谱。
“唔”
弯弯不敢接触楚辞的目光，埋首纠结地右手掐着左手虎口。
门外沈莯右耳贴门板更紧了，好似生怕听漏一个字，据他男人的直觉，后面肯定有重磅消息。
楚辞则以女人的直觉判断，弯弯绝对知道些沈清禾的事情。
“他喜欢谁啊？”
她忍着腰疼，一个箭步冲到了弯弯面前，杏眸紧紧盯着她的脸，鼓励地催促她。
“下人怎么能谈论主人家是非呢？奴不敢说。”弯弯委屈得在眉间攒出了个「川」字。
楚辞纳闷地抬手摸着下颌：我看你刚刚聊沈莯聊得挺开心啊，你还是沐月轩的丫鬟呢！难道因为沈清禾是公职人员，而沈莯仅仅是个无业纨绔？
她正想追问缘由，清朗的声音便从身后响起。
“本公子让你回答，你就回答便是，”沈莯风流倜傥地跨过门槛，错开折扇轻轻扇风，摇身坐在了圆桌旁，顺便抬了抬下颌命令楚辞，“叫人来把桌上的残羹冷炙收下去。”
他可见不得这些乱七八糟。
“”
楚辞习惯性欲反抗，但转念想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只好忍气走向门口。
“说吧，我哥喜欢谁啊？”
沈莯翘起二郎腿，理了理袍衫衣裙，凤眸直直地看向弯弯，他眼神带着三分戏谑笑意，唇角微微勾着浅浅月牙似的弧度。
弯弯脸颊刹那红得发烫，头埋得更低了，支支吾吾道：“公子，其实奴也不确定那事儿是否属实，万一”
“万一错了就让楚公子给你兜着，尚书府的待客之道就是适当地满足客人的好奇心，人家都开口了，你就但说无妨。”
沈莯麻溜地甩锅给楚辞。
午后阳光轻柔地洒在屋内的平整地砖上，楚辞背着光，双手按着腰后：“沈兄，你偷听我说话？”
“独美兄，这是在我家，明明是你背地里议论我家人，怎么还倒打一耙呢？”沈莯脱口就是游刃有余的反问。
他淡淡地睨了楚辞一眼，撤走视线继续盯着弯弯。
弯弯掀起眼皮，谨慎地瞄了下沈莯，她才不信楚辞能帮她兜事儿，但沈莯是主子，主子询问，她肯定得如实回答。
“是这样的，奴从其他姐妹那里得知，大公子爱慕宰相府的甄小姐，时常在回家途中专程绕路经过宰相府，而且久久徘徊后才离开。”
弯弯说罢，抬眼分别看向沈莯和楚辞。
沈莯脸上笑意不明，但深邃晦涩的目光却落在了楚辞脸上，楚辞在听到「甄小姐」三个字时，就已经脑补了一出沈清禾与甄臻的爱情故事，「联姻」任务的线索得来全不费工夫。
楚辞神思回笼，接收到沈莯的眼神，立刻激灵了一下：“沈兄，你看着我干什么？”
“独美兄在想什么？或许，你我可以合作。”
沈莯纡尊降贵地站起身子，一面弯眸轻笑着走向她，一面把玩转着收拢的折扇。
楚辞突然紧张：他干嘛怎么深情地看着我？
而旁边的弯弯也骤然紧张兮兮，在她眼里，自家公子心思单纯，而楚辞分明觊觎公子美色，公子糊涂引狼入室就罢了，这下怎么还看对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