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打听私事（上）
夫人！？
坐在墙头的女子愣了一下，旋即眉飞色舞笑得合不拢嘴，情不自禁就扔掉手里的铜盆，楚辞赶紧扶着腰蹦开躲避，铜盆「哐啷」一声摔地上。
“我这是在给你浇水啊，这样你就可以尽快长高高。”
秦姨娘抬袖风骚地挥舞了两下，双眸定定地俯视着楚辞。
「尼玛，又一个神经病。」
楚辞内心翻涌，一缕缕发丝湿漉漉地贴在白皙莹雪的肌肤上。
她不着痕迹地将剧本收入怀中，面上波澜不惊地扬起唇角，尽量保持着友好微笑：“夫人，不如我们下来再说？”
秦姨娘悠闲地晃着腿，双手撑在青瓦上，仰头无所事事地哼着小曲儿，表情仿佛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你要抱我下来吗？”
楚辞：艹
天色一碧如洗，凉爽轻风中漾着淡淡的花香，楚辞不禁做了组深呼吸，然后转身疾步走向树下打马吊的四个丫鬟。
四个丫鬟正在兴头上，面容洋溢着纯粹的快乐。
“你们四个成何体统？”楚辞气势威严双手叉腰，“身为夫人的丫鬟，理应服侍左右、鞍前马后，如今夫人爬墙头下不来，你们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打麻将？”
四个丫鬟不约而同地望向她，脑海里好像短路了几息，然后才纷纷起身，越过她赶紧走向秦姨娘。
她们在底下围成半圆，抬头朝上张开双臂，着急喊道：“夫人，你爬那么高干什么？快下来，当心摔着。”
楚辞也扶着之前受伤的后腰步近，发现秦姨娘眼神里有了些迷茫。
她纤细手指轻轻摩挲着小巧下颌，吊着高低眉跟着劝道：“夫人，爬墙这种事不是你这种身份该有的行径，还是喝茶看戏赏花听曲更适合你。”
秦姨娘看向她的眼眸略微有了光彩，郑重地微微颔首：“言之有理。”
于是，她终于在四名丫鬟的帮助下从墙头落在了地面，绣花锦履轻巧地踩在平整洁净清凉的石板上。
楚辞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见秦姨娘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全然无了最初的弱智懵懂，瞬间成熟稳重，妆容精致、眼神坚定严肃地走向她。
这瞬间黑化了？
真是防不胜防啊
楚辞不由地绷直了脊梁，脸上每个毛孔都忍不住严阵以待，僵硬地抿出一弯假笑。
“听说你是莯儿的朋友？”秦姨娘的笑容非常吝啬，一瞬即收。
她轻柔地撩了撩眼皮，与楚辞擦肩而过：“唉，我这身子有些乏了，你就自便吧，莯儿可是我们尚书府的宝贝疙瘩，老爷和我都喜欢宠着他、惯着他。”
秦姨娘没有再回头给楚辞半分眼神，她在丫鬟们的簇拥下身姿袅娜地走进卧房。
楚辞回身目送她，不解地皱着眉：你听谁说哇？
这尚书府真是奇奇怪怪
她抬起拳头重重敲了敲脑袋，干脆走向之前丫鬟们打马吊的梧桐树下，坐在石桌旁，左手肘撑在桌面，手心捧着脸颊，右手无聊地摸麻将，像小时候那样凭触感猜测牌面花纹。
“二筒？”
但她翻开一看，眉毛刹那凝成一股绳：
“什么玩意儿？”
“这又是什么？”
“为什么没有幺鸡？”
楚辞翻开了许多牌面，认识的图案屈指可数，和现代麻将太不相同。
待到有两名丫鬟走出秦姨娘的卧房，她才收敛注意力，吊儿郎当地冲着她们吹口哨，勾手让她俩过来。
“楚公子，你有什么吩咐？”
左边的小丫鬟看起来更加开朗大方，近身后立马恭敬询问道。
“你俩坐下再谈，站着会让在下颇感压力。”楚辞抬手请她俩入座，并挤眉弄眼地催促。
两个小丫鬟彼此相视一眼，听话地坐在了她对面。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俩几个简单的问题。”楚辞和善地笑着，狡黠地微微眯眼，
小丫鬟又偷偷瞥了对方一下，然后才鸡啄米似的点头。
楚辞对她们的表现比较满意，伸出右手食指：“第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认识我？”
“大家都知道啊，”依旧是左边的小丫鬟开口，“昨晚二公子带了名清秀男子回家”
右边小丫鬟鼓起勇气接着道：“据传，带回来的男子想陪二公子睡觉，结果被二公子嫌弃，赶去了偏房。”
“”
尚书府的八卦传得倒挺快，楚辞意会点头，接着又伸出了右手中指：“第二个问题唔——你们对国际形势有何高见？或者，有了解吗？”
两个丫鬟登时愣怔了，面面相觑了一番。
仍然是左边的丫鬟先抢答：“我们楚国东邻大昭”
楚辞眉开眼笑地盯着她俩：不错，继续。
右边的丫鬟：“南接夕国”
楚辞目不转睛地吸取背景知识：漂亮。
直到中午离开经纬阁，秦姨娘都没有再出现，大概是不想见她。
但楚辞这一趟也没有白跑，她不仅了解到楚国、楚国的邻国、帝都凰城、城中各个里坊以及相关律令还了解到沈莯的父亲在朝中则任户部尚书一职，那是个油水颇丰的位置。
而且，普通百姓心知肚明，楚国可以没有皇帝，但不能没有甄宰，虽然她们不敢说得那么直白，可这就是事实，如今朝中大权已被甄慎言独揽。
楚辞：甄慎言甄臻她爹此人应该番位不低，不知道对我完成任务有没有帮助？
花厅角落的三足金鼎燃着令人平心静气的檀香，缥缈紫烟袅袅而上。
沈莯悠闲地靠在躺椅，眼眸轻轻阖着，双手置在腹间，修长右手食指微屈，轻轻敲着左手手背。
身着蓝布短打的小厮站在一旁毕恭毕敬地为他摇着纸扇：“公子，您昨晚带回家那姓楚的，今日一大早就去了经纬阁，ta好像有我们府内的地图，时至中午才回沐月轩用饭。”
沈莯懒得睁眼：“她去经纬阁干什么？”
小厮回忆道：“好像是调戏婢女，可聊天内容又不是风花雪月，姓楚的主要是打听了一些常识，比如老爷的官职。”
「她到底什么目的，真是细作吗？」
沈莯细细地想着，眉间轻轻蹙了下。
“哦对了，”小厮骤然想起了什么，接着禀报道，“奴刚刚路过偏房，听见姓楚的边吃饭边在向弯弯打听，您和大公子的私事。”
沈莯兴趣缺缺：“什么私事啊？”
小厮：“ta想知道你们是否婚配。”
沈莯蓦地睁开眼，既警惕又惊讶：“ta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