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雨来
文穆渐渐逼近，姬红叶用手紧紧拽住自己的面纱。
“花谷只有我才可以蒙着面纱，你既进了学堂，就要守我的规矩，今天，就让我们看看姬小姐的尊容！”
文穆出手如电，唰的一下扯下了姬红叶的面纱，四周传来一阵惊呼，就连文穆拎着面纱也愣住了。
“小姐！”
青云捧着一个小盒子跟在白芨身后，见到这一幕，丢下东西，猛冲过来，用身子挡住姬红叶，怒视着众人。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青云搂着瑟瑟发抖的姬红叶，心疼不已，她是王府培养的暗卫，早已不在乎容貌，小姐锦衣玉食，被王爷和王妃精心呵护，何时在众目睽睽之下，露出自己的真容？
“小姐，我们走！”
青云扶起姬红叶，一把推开文穆。
“站住！我是花谷的先生，这学堂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找到了暗器，我们小姐今天不舒服，容我给她请个假，等小姐身子好了，我们再来。”
青云丑陋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蓝色的琉璃眼里闪出一丝寒光，拦住她的几个学员被吓的倒退一步，文穆伸手去拉，却被一股大力推开。
“小姐，洗把脸吧。”
青云忧心忡忡的看着躺在床上，默默垂泪的姬红叶，小姐从回来就是这副模样。
“青云，你说我丑吗？为何我会长成这样？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小姐，您不丑，青云才是最丑的，她们不知道小姐的本事，王爷说了，您的命格贵不可言，以后……以后会好的。”
“贵不可言？以后？我的这张脸要如何才能变得和正常人一样？青云，你信吗？”
“小姐——”
青云抿了抿嘴，闪过一丝念头，花谷虽有阵法，寒冰武功高强，却也拦不住她，不如夜里带着小姐离开，王爷说了，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小姐的安全，小姐在这已经不开心了。
“姬小姐。”
寒冰负手走进来，姬红叶抹了一把眼泪，转过身，用后背对着寒冰。
“对不起，我没想到文穆会如此做，刚刚已经和她解释过了，你明天可以继续戴着面纱去学堂。”
“有用吗？大家已经清清楚楚看到我的容貌，我知道，你们都瞧不上我，寒统领，不如放我走吧，这花谷……我呆不下去了。”
“姬小姐，想从花谷出去，除非忠于夫人，或是变成一具尸体！”
寒冰站在床前，声音冷了几分，姬红叶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姬小姐。”
清脆的铃声响起，学堂的门开了，女孩们陆陆续续从学堂出来。
素素在小厨房忙碌了一番，拎着一个食盒，走进姬红叶的房间。
“素素小姐，我们小姐她……”
青云迎了上去，对着素素摇了摇头，素素看到桌上放着碗筷，里面的饭菜没动，想必姬红叶没吃东西。
“我做了百合莲子羹，这个时候吃它最好，姬小姐，吃点东西吧。”
素素把食盒放在桌上，取出了一碗飘着香气的白粥和两碟小菜。
“我刚来花谷的时候，你还被我吓晕过，今天你见了我的真容，难道不怕吗？”
姬红叶依旧用背对着素素，带着鼻音，瓮声瓮气的说道。
“说心里话，当初我被吓得好几天都睡不着觉，今天再见，也感觉不过如此，容貌都是上天给的，我们又没有选择的权利，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姬小姐，听素素一句话，既然进了花谷，大家也看到了你的容貌，不如堂堂正正站起来！我知道你是个才女，和白芨比起来毫不逊色，就算没有花容月貌，你也一样能够留在花谷，好好活下去！”
姬红叶愣了一下，素素在花谷的人品向来不好，没想到她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
“小姐，素素小姐说的对，您起来吃点东西吧。”
青云抹掉眼角的泪，对着素素感激的点点头，上前扶起姬红叶，姬红叶摸起面纱戴在脸上，一双黑亮的眸子，看着素素。
“真没想到，这时候你还能来看我，谢谢你！你放心，我不会倒下，你说的对，容貌是上天给的，它并不代表什么。”
素素欣慰的点了点头，青云千恩万谢的送她出去，又服侍姬红叶吃饭，姬红叶意犹未尽的用帕子擦了擦嘴。
素素看起来娇娇柔柔，没想到做的一手好饭，百合莲子羹清香扑鼻，软糯香甜，小菜清淡适口，爽脆开胃。
第二天，青云和姬红叶收拾妥当，青云看着手里的面纱：“小姐，您真的要去学堂吗？不戴面纱了？”
姬红叶今日穿了一袭粉色的纱衣，腰间配着淡粉色流苏绢花，额前的刘海随意飘散，一头青丝用一根珍珠白的宽丝带绾起，如风一样轻盈飘忽，像霞一样炫目夺魄。
寒冰拿走了她所有东西，不过王府送来的衣服，还有母亲为她缝制的嫁衣留下了。
“就算戴着面纱，想必这幅容貌，已经深深地刻在她们脑海里，不如就这样去，青云，你怕不怕？”
“只要跟着小姐，我什么都不怕！”
“好，我们走！”
青云扶着姬红叶出门，远处白芨也带着一众女孩儿出来，见姬红叶没戴面纱，白芨愣了一下，女孩们七嘴八舌，对着姬红叶指指点点。
婆婆开始摇铃，众人整理了一下衣裳，向学堂门口走去。
“你的脸皮还真厚，居然还敢来！”
文穆抱着肩膀站在门口，见到姬红叶冷冷说道。
“我天生就是这样一副容貌，没有办法改变，想必大家看着看着就习惯了，也就不会害怕了，先生，快些进屋吧，一会该下雨了，别让诸位姐妹淋了雨，生病可就不好了。”
姬红叶风情万种的捋了捋散在鬓角的头发，众人疑惑地抬起头，看了看天。
晴空万里，太阳好好地挂在天上，怎会下雨？
文穆冷哼一声，推开门第一个走进学堂，众人刚刚坐下，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文穆眉头微蹙，推开窗。
天边飘来一丝云，不一会风起云涌，大雨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