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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江城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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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他们晚上有事出去不带自己,鲸落干脆躺床上睡着,晚些他们回来爱睡哪儿睡哪儿吧。

    “云舒,云舒~”她被摇醒,睁眼看到贤王坐在床边支着下巴看她,俊朗见她醒了才停下。

    “天亮了?”脑袋痛,感觉还没睡够,眯着眼看床顶喃喃问道。

    “快起来收拾一下,要出发了。”

    鲸落迷迷糊糊地起来,漱口擦脸,随意挽了个头发便跟着上车。客栈大堂倒是出乎意料地安静,出客栈看了眼天还黑,叹了口气,她是真的无力吐槽了。

    在马车上摇摇晃晃,没一会儿车便停下。她也晕乎地差不多了,贤王坐在轮椅上,她起身推着他下车,车在一个长廊巷中,隔壁两家定是什么高门大户。

    她忘了问,出发去哪儿,还以为是要趁夜返程,现在看来,趁火打劫更贴切。

    十几个身着夜行衣的人整齐列在两侧,见贤王下车,其中一人恭敬向前行礼。

    “王爷,已安排就绪。”听着好像是夜行的声音,鲸落歪头看了一眼,蒙着面也无法确定,遂作罢。

    “那便进去吧。”

    “是!”夜行起身看向鲸落说着:“冒犯了~”转身搂住她的腰飞踏车身,跳入院中。而贤王被他们架着的简易索道吊着轮椅进来,鲸落看着若有所思。

    院子极大,却没什么家丁,直至到了房门才看到不少被放倒的侍卫。看这打扮,应是什么皇家的军队。

    俊朗上前轻轻敲门,这举动给她看无语了。都摸黑闯入了,还整这些虚的。

    没人回应,俊朗看了眼贤王,见他点头才径直推门而入。他们三人进入,夜行在外关了门带人把守。

    呲地一声,燃了火折子点亮蜡烛,俊朗端着烛台走向里屋,立在床前确认了床上之人便拿着银针轻扎其手。

    床上之人缓缓醒来,张嘴正要呵斥,被俊朗一巴掌将嘴捂得死死的。

    “秦爷莫慌,是武国贤王到访。”

    秦爷这才淡定下来,披了件外衣,走近贤王,拱手说道:“王爷来晚了,这生意做不了,您还是通过二皇子来买盐吧。”

    “不晚。二皇子那边有我父皇接洽,武国无盐矿,价格还不是任他们提。本王今日是来与秦爷谈别的,据传盐场的劳工价被压了不少。”

    秦爷听此话,眼神凌厉地看着贤王。盐场素来由重兵把手,消息都下令封死了,盐农好长时间没回家,贤王这都知道,眼线可见插得有多深。

    贤王倒是任他打量:“且不说二皇子压价的用心,这事儿做的本就不厚道,盐农是吃亏,但最里外不是人的是秦爷。听闻秦爷是硬骨头,早些时候那二皇子神采飞扬,定是啃下了,想来手段怕是无耻。”

    “唉~”秦爷想到今日亲人性命被威胁,不由得长叹一口气:“王爷既然消息灵通,那不知深夜探访老朽,意欲何为?”

    “爽快!本王来跟您谈个双赢的买卖。”

    “洗耳恭听~”

    “二皇子如今盐价加到60文一斤,中途运输到武国,价格少说也70文每斤往上走了,对我武国百害无一利。官盐收还是得收,不过之前您这儿卖个私盐贩子的部分,本王愿以以前的官盐价40文一斤购入,这与私盐贩子的价格差,也差不多能补一些刘恒压的劳工价了。您看如何?”

    秦爷捋着胡子,心想如此一来,盐工那边好交代,二皇子那边也好交代。武国的私盐买卖被打击,盐均购入价也能压下来,贤王如此考量倒也合情合理。

    “主意倒是不错,只是您这统一购入私盐,量大了,运输如何处理?”

    “这个就不劳烦秦爷操心了,不过鉴于私下的第一次合作,先签短期的,若有变动也好调整。”说着微微侧头,问身后的鲸落:“你那边需要多久?”

    鲸落想了想,猜测许是问武国的盐矿,主要是找盐矿具体位置加上挖井装设备需要时间,只要就绪,出盐很快的。算了算,保守估计说道:“至少四个月。”

    秦爷这才注意贤王身后一直安静呆着的女人,贤王正好在帘下,她站立的位置,只能看到半张脸,夜里光线不佳倒也能看出她容貌不错。

    “首次合作的契约,先定四个月吧。俊朗~”

    俊朗递上写好的契书,心中暗自佩服王爷的猜测,本来还带了笔,万一“云舒”说的不是四个月,他就拿空的契书来填写来着。

    秦爷就着烛光查看详情,内容与他说的别无二致,转身走到黑暗中摸索片刻,拿出自己的印章盖了上去。

    将贤王的一份递回:“那老夫就静候王爷消息。”

    他点点头,俊朗灭了烛火,一行人原路撤回。

    秦爷看着屋外倒了一片二皇子的亲兵,心中惊诧,这贤王怕是深宫后院都如自家门庭。

    他坐在床前一夜未眠,生怕贤王没有处理好,这些亲兵醒来报信。早上看他们一如往常,好似没有晕倒过也没有人来过,这才放下心来去了盐场。

    出交州时,天已大亮。

    “王爷,我们这是去哪儿?”

    “先回江城,再转蜀州。”

    “就这么去?”明明应该回京城,转道去蜀州不是让人生疑?

    贤王抬眼看她:“你有何想法。”

    “王爷定是做了周全的安排,我没什么想法。”

    “蜀州确实有个小山城,村民寥寥,县太爷却相当富足。”

    那不就得了,山野村民哪里知道外面盐价贵,只晓得用这个东西做饭好吃。若是遇到一心为民的好官,定早就上报开采,国强民富。可这样的官,自古都是少有的。

    “王爷最好扩大搜索,附近的村镇也查探一番,若是确定在那里,面积会很大。”

    “若是确定下来,关于后续开展,你可有想法?”

    “有是有,但我需要到了再看,其次,还得辛苦王爷找个能工巧匠。并且要招募一些年轻力壮的青年。”想了想又补充问了句:“敢问王爷,昨夜那个吊人的机关,是麾下哪位做的?”

    贤王听此话,表情有些得意:“怎么?是不是设计甚好,想见见这位能人?”

    “想法挺好的,但还有改善的空间,算一般木匠水平吧,只是我没想到王爷身边还有会这个的。”

    “什么木匠?!上面还有铸铁的配件,你见过木工还用铸铁?”见贤王一秒冷脸,鲸落定定地,看着他:“那个人,不会是你吧?”

    贤王转过身子不再看她,也不说话,默默地拿起一本书看。

    车厢内安静地只能听见浅浅的呼吸和书页疯狂翻动的声音,贤王转身看她,鲸落已经入睡,呼~吸~呼~吸~,睡颜静谧,窗外有风吹来,她的睫毛轻颤。

    贤王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自己幼稚的置气直摇头。他拾起一旁的薄毯盖到鲸落身上,看了一会儿,自己也躺着休息,只留俊朗一人苦哈哈地赶车。

    “老板,包船。”

    江城的码头有专门供马车渡江的大船,一船四车,每车定价看车大小和人的多少,亦或是看眼缘。

    能带马车渡江的,本就非富即贵,可这包船的极为少见。前些日子便听隔壁老蒋炫耀深夜拉了一辆包船的,一两黄金,价都不还,可谓财大气粗,心中懊恼开价太少。

    没想到,这大冤种给自己碰上了。大胡子见这说话的小生虽有些灰头土脸,但腰杆笔直气宇轩昂,看这身短打,应是大户人家的侍卫。

    “一人一两金,几个人?”这种反正不是常客,能宰则宰。

    马车停下的时候,鲸落便醒了,上回一辆车一锭金就把她惊得够呛,今日这老板真有意思,按人头了。

    推开窗户的缝隙,眯着眼盯着老板,对方叉着腰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看着就恼火。

    “三人,一辆车,一两金。成交便走,不行我们就选别家。”

    大胡子听车内女人说话,嘲讽一笑,胡子随着脸颊扯了上去。

    “嘿,哥们儿,这里有辆包船的,老子要三金,车里的小娘们非要一金走,不然就换船。今个儿哥几个让她长长见识,江城的码头谁他妈的说了算。”

    “好!”隔着马车都能听到外面许多人附和。

    “小娘子,走是不走呀?”大胡子站在船头,一脸得意地冲车内的鲸落喊话。

    俊朗侧着头,对她说道:“云姑娘,自己闯下的祸,自己解决,多出的金子自己出。”他手头可没那么多活动资金。

    “那是自然。”鲸落回的干脆,惹得贤王睁开假寐的眼看向她,心中想着这女人不是嗜钱如命?今日这么大气,倒是看她如何解决。

    “王爷可否借我十金?”鲸落看向贤王身下坐塌,她知道银钱都放在下面的小盒子。

    “自己取用即可,本王会记下的。”

    鲸落塞了六金到怀中,四金拿在手中,起身出了马车,将俊朗推了下去站在外室。高高举起手里的四锭金子,大声说道:“四金,有没有人包船走?”此时正值正午,初夏的阳光虽不炽烈倒也相当明亮,四锭元宝在阳光下反着金光。

    说不动心那是假的,没想到刚刚还说一金才肯走,这下直接加了三金,船家中有人开始骚动。

    “你这小妮子,什么意思?”大胡子见状只觉自己被戏耍,怒声质问。

    “什么意思?”鲸落回答的语气,好似他明知故问似的。俏皮一笑,故作惊讶:“自然是,加钱都不坐你船的意思呗。”对着大胡子扬了扬下巴,从怀中再掏出一金,掷地有声:“五金!”

    “要不接了吧,跟老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还能把咱们怎么样?”这种不讲规矩的黑心生意,从来都是金钱为王,哪有谁谁说了算的道理,异样的声音接连发出,却不见有人出面。

    大胡子虽气自己挣不到这个钱,见无人应声,忍不住冷哼。

    “六金!”依然无人吱声,只是码头的骚动越来越大。

    鲸落将手中的元宝置于前室木板上,给俊朗使了个眼色便进了马车,只听她长叹一声:“哎!看来没人想挣这个钱,小六,我们回吧,不渡了。”

    “我走!”鲸落屁股还没进呢,就听见有人答应了,她扬了扬眉,满脸的得逞,看得贤王也忍不住扬了嘴角。

    “小六,那便去这位船上吧。”俊朗应声策马走向出声人船岸。

    “小江!你做什么?!”大胡子明显生气了,这么不给他面子!

    “老蒋,你别生气呀,这钱不挣白不挣,回头我给你一金。”这才堵了他的嘴。

    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我只要三金。”

    “嘿,老李,这就是你不对了!”大胡子和六金的船家齐声骂这个出声的人:“怎么,还不敢出来?”

    “挣钱各凭本事,我低价能挣三金是三金!”沉默了一会,那人再次出声。

    “俊朗,去这个三金的。”毕竟是自己出钱,那自是能省则省。

    贤王听这声音,皱眉沉声:“小心有诈。”

    “不是你的钱,定是不心疼。就这黑心码头,不是这个诈就是那个诈的,防得过来嘛,去三金的。”

    “王爷?”贤王提出异议,俊朗定是要看主子决定的。

    “罢了,去就去吧。”贤王不能百分百确定,若是有诈也只能一探究竟了。

    顺利上了船,船家却在船舱不出来,只说让船工把金子拿进去。船一路开还能一路听见码头的骂娘声。

    鲸落将剩下的七金放了回去,再次与贤王确认:“我只欠三金啊,别记岔了。”盯着贤王点了头才作罢。

    船到江中,风平浪静,贤王突然拉着鲸落翻滚在地,躺在马车里只见车身插了好几柄锃亮的剑刃。

    贤王起身欲抽剑回击,被鲸落一把摁住:“你别动!”

    不再有剑刃刺进马车,外面刀剑碰撞声不断,她匍匐在地面,推开车门缝隙查探详情。对方这身手,比杜燕回差远了,不时已被全部拿下。

    “留活口。”贤王的马车虽算宽敞,那也躺不下两人,鲸落半边身子压着他,声音都显得不够中气。

    俊朗听见忙将车门打开惊呼:“王爷,你可伤着”倒是不想马车中竟是这般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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