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狗东西，你找死
此时姜府内的一处书房里，一位穿着锦缎长袍，华发鬓生的老者一手扶着酒壶，一手抚摸着桌上的一幅画像，老泪纵横的喃喃自语道：“羽瑶，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是我对不起你啊。”老者猛得灌下一口酒，叹息一声接着说道：“走了也好，对你来说算是一种解脱吧。”这老者便是姜家家主姜昊天。
沉吟片刻，姜昊天将壶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起身向内堂的书案走去。到了书案前姜昊天伸手转动案上的笔架。随着“咔嚓”一声，书案后的书格竟从中间裂开，缓缓向两边移开，而后露出一个小小的门洞。姜昊天弯腰进入，里面赫然是一个丈余大小的密室。密室的四周并无窗户，所以大部分区域都笼罩在黑暗之下，唯有透过那小小门洞照进的一丝光亮方可看清。内部陈设比较简单，只有一个摆放着十几本书的书格和几盏并未点亮的烛台。
姜昊天环顾四周片刻，而后对着密室一处说道：“去通知大小姐和五小姐火速赶回来。”
“是！”一道沙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但却并未看到人影。
姜昊天交代完也并未停留，而是转身走出密室。将一切恢复原样后，走出书房，对着不远处的一个下人吩咐道：“去把四少爷请到这儿来。”
“四……四少爷？”下人挠挠头疑惑的问道：“老爷，您说的是几老爷家的公子？”
闻言姜昊天眉头一皱，他不曾想到自己和羽瑶的这个儿子竟然这般没有存在感，就连下人都不记得他是姜府的四少爷。
“我说的是姜凌。”姜昊天神情不悦的说道。
“姜……凌？”下人这才想起来那个为姜家守陵十五载的王羽瑶之子，在姜家小辈中确实排行老四。
“老爷，这……”下人面露难色。
“嗯？还不快去！”姜昊天看着有些迟疑的下人怒喝道，可是下人像没听见一般仍旧无动于衷。
“狗东西，你找死！”姜昊天双眼怒睁，掌心灵力淡淡散出。瞬间一掌拍出，那个下人顿时飞出去数十米重重砸在地上。
“咳咳！”下人捂着嘴咳了两声，在看到满手指的鲜血时慌了神，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的说道：“老爷，我这就去，这就去。”他没想到这些年一直隐忍苟活的姜昊天会突然出手。
下人离去，姜昊天愤然拂袖回到书房。至于他为何发这么大的火，下人又为何敢忤逆他的命令，这都得从他当年酒后对王羽瑶行了苟且之事说起。那件事之后慕容映雪借助娘家的势力，不但打压整个姜家的生意，将涉及姜家生意命脉的重要关口都换成了慕容家的人，更是连姜府内外所有下人也都换了个遍。所以刚才那个不把姜昊天放在眼里的下人完全是因为有慕容映雪在撑腰，若不是姜昊天动手，整个姜府上下怕是没有一个人会听他的。
半个时辰之后下人带着姜凌来到姜昊天的书房门前。
“老爷，四少爷带来了。”下人小心翼翼的拱手说道，再没了之前的嚣张态度。
“嗯，让他进来吧。”姜昊天并未露面。
“四少爷请！”下人退到姜凌一侧做出请的手势，而当姜凌一步踏出还未进入书房，那下人便急匆匆转身就欲离开。
“这么着急离开，是要去报信吧？”房间里传出姜昊天平淡的声音，下人脚步一顿。只听姜昊天又接着说道：“告诉她，我只是和我儿子见一面，不必大惊小怪，也最好别来烦我，滚吧！”
闻言下人立刻逃也似的离开了，也正如姜昊天所说的，他确实是找慕容映雪告状去了。
“都长这么大了。”姜昊天看着眼前貌似只有十二岁的姜凌感慨道。实际上姜凌已经满十五岁了，只是因为长年缺少营养，整个人看起来面黄肌瘦，显得有些单薄。而且父子二人从始至终也就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是姜凌出生的时候，他自然不记得。第二次是姜凌的妹妹姜月被自己同父异母的大姐姜明心带去帝都的那一天。
同样的，姜凌在看到姜昊天的同时眼里也是充满了复杂的神情。自打自己记事起，母亲无不是天天想着眼前这个负心的男人。看着母亲这些年所受的苦，姜凌本是满腔愤恨，可是母亲在临终时却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恨姜昊天。
“你娘她……走的安详吗？”姜昊天问道，言语中尽显苦涩与悲痛。
“呵呵！”姜凌不由地冷笑一声，眼中怒意闪现：“她这十几年受冻挨饿，病魔缠身，又无时无刻不想着再见你一面，可你自始至终都不曾去看她一眼，你觉得她会走的安详吗？”
一滴泪珠顺着姜昊天沧桑的脸颊流下，他低头沉默，回想着两人之间那短暂而又美好的过往。
看着低头不语的姜昊天，姜凌瞬间怒火上头，他向前两步愤怒的吼道：“你既然没能力保护她，当初为何还要招惹她？十五年，你就连去看她一眼也不行吗？你知不知道她在临终的最后一刻还在喊着你的名字？”
此时的姜昊天已是老泪纵横，当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更是身躯一震。他任由眼泪不住流淌，语气却仍旧故作平静的问道：“你娘她……还说了什么？”
姜凌紧咬牙关，双眼通红，像是嗜血的野兽一般死死地盯着姜昊天。他本不想将这些告诉姜昊天的，可一想到这是母亲的临终遗言，又是念叨给姜昊天的。最终姜凌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我娘她说……她说她不后悔，她也理解你的苦衷，只是，最遗憾的就是……”说到此处姜凌已有些哽咽起来：“就是没能在临终前再见你一面。”
“羽瑶，是我无能，是我对不起你啊！”姜昊天终于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他步履蹒跚的走到那张王羽瑶的画像前面，轻轻抚摸画中的王羽瑶，口中喃喃自语，不断的为自己所犯下的错忏悔着。
看着眼前似有些伤心到站不稳的姜昊天，姜凌心中五味杂陈：“他真的如母亲说的那般无奈吗？”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姜昊天一直呆呆站在王羽瑶的画像前一语不发，眼里充满了不舍。而姜凌也是站在其身后静静看着这一切，不过此时他看向姜昊天的眼神却是柔和了许多。
良久，姜昊天似是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深深叹息一声收起内心的悲伤，缓缓转头了看一眼姜凌说道：“你跟我来。”而后转动笔架开启密室，率先弯腰进入。
姜凌自小在后山长大，这是他第一次来，所以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跟了进去。
“凌儿，你母亲既然已经离世，这姜家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等你母亲下葬后我就送你和月儿离开姜家。”姜昊天一边点亮四周的烛台一边说道。
“不用你费心，我自然会离开。”姜凌冷冷的开口。
姜昊天闻言收起手里的火折子轻哼一声，微微摇头说道：“你觉得我不出面，她会放你兄妹二人离开吗？”
姜凌蓦然一愣，他自然知道姜昊天口中的“她”是指慕容映雪。可姜凌毕竟年纪太小，不懂得这世间人心到底有多黑暗，她觉得母亲既已去世，也算是了结了这桩孽缘，泄了慕容映雪心中的恨意，为什么还要对他们兄妹二人干净杀绝？
“我母亲被她害得那么惨还不够吗？”姜凌愤怒的质问。
“她要的是永绝后患！”说完，姜昊天眼中闪过一丝凌厉。这次他下定决心要保护好姜凌和姜月，也算是对王羽瑶有所交代。于是又开口坚定的说道：“放心吧，这次我不会让她伤害你和月儿的。”说着姜昊天转身从书格上取下来两本厚厚的书，递到姜凌面前：“凌儿，这两本是我姜家历代家主才可以修炼的心法和功法，也是我姜家最顶级的两套心法和功法了，我现在将它传给你，你切记一定要收好，切勿让外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