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晚风
获得开门红，mxt老板包下了一家网红酒吧，给选手们举办庆功宴。
领着队员和赛训组往酒吧里走，领队小漫说：“老板说了，咱们可不能跟别的队一样，次次海底捞。选手福利这块我们绝对会拿捏得死死的，只要赢比赛，次次下血本。”
次次海底捞的，是ry。被cue到，宁洲无声笑笑。
沈以泽皱眉，“那也不能来酒吧吧，这里能吃饱吗……”
“嗐，要吃饱肯定能吃饱，主要是这血本可不能下得无声无息。这儿是网红拍照地点，等会儿我给你们多拍点，要发微博的。”
说完，他们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来到了位于顶楼的露天酒吧。
酒吧名为“星空营地”，露天的，布置成了营地风格，周围全是米白色的帆布帐篷，帐篷边缘挂着一长串的灯泡，昏黄的灯光一颗颗，星星似的。
“挑个位置坐吧。”小漫说着，朝四周看看，“那个大帐篷怎么样？正好两桌，你们选手一桌，赛训组一桌。”
“哦。”
几人各自落座，小漫将菜单丢给沈以泽，“随便点，不用给老板省钱。”
桌子底下铺的是小石子，踩着略有些硌脚。
闻余语坐好之后，抬头问小漫：“包场也得提前包啊，老板确定我们要赢？要是输了，他这钱不是白花？”
小漫：“赢了随便点，输了一人一盘炒饭。”
沈以泽研究了半天菜单，也不知道吃什么，听她这么说，眼睛一亮，“那给我来一盘炒饭吧。”
小漫睨他一眼，“沈队，别搞。”
“……”
见沈以泽磨磨蹭蹭，小漫干脆将菜单从他手中抽出来，递给宁洲。
“line，你点吧。”
“嗯。”
省的操心，沈以泽轻松下来，把外设包放下。
没过一会儿，他又担心起别的，“小漫，老板他有没有想过，以前我们常规赛总共只能赢三四场，所以他每次都下血本也没关系。可现在我们补强了，万一我们每场比赛都赢……”
小漫也终于想到了这件不得了的事，她食指竖到唇前，“嘘——咱们千万别提醒他。”
“……”
等待上菜间隙，小漫将几个人拉去网红秋千下拍照。
拍完照，闻余语去了趟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就见队友围在一起小声说话，有些鬼祟。
走过去，原来是牧元白买了一瓶酒，大喇喇放在桌上。
沈以泽劝他，“队里规定不能喝，你还买。”
“不喝不喝。”牧元白一边摇头，一边将酒藏进自己外设包里，“我看这瓶子限量版，买回家送人的。”
沈以泽太好糊弄，立刻信了，“哦，那行吧。”
闻余语坐下，因为桌椅都很矮，脚踝不小心碰到了谁的脚踝，纤瘦骨感。
她看看对面宁洲，“碰到你了？”
“没事。”碰触的一瞬间，宁洲已经收回了脚，然后看向牧元白。
“你不喝酒，怎么知道那瓶是限量版？”
“……”牧元白以为这茬已经揭过，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何况你那酒也不是限量版。”宁洲又说。
“……”
沈以泽也转头看向牧元白，“……元白，你是自己被骗了，还是骗了我啊？”
“……”
宁洲心里已经有数，“队规不是摆设，你那酒能退就退，不能退就交给小漫存着吧。”
沈以泽：“是啊。”
牧元白身体扭捏两下，垂死挣扎，“队规不让喝酒，但又没说不让买酒，我买了不喝不就行了。”
“这么说确实也没错。”宁洲点点头。
牧元白正要松一口气，他又说：“但可惜队里抽不出人来监督你，给小漫存着吧，等过年再给你带回家。”
“……”
新辅助为人虽和善，却并不好糊弄，牧元白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已经不能退，他依依不舍地将酒交给小漫保管。
几人说话的时候，晚餐已经上桌。
由于每个俱乐部都有要求，赛期不能喝酒，于是大家点的饮料全是果汁、可乐、牛奶之类。
而食物则是烤串以及海鲜锅。
海鲜锅放在方形燃具上，用一个不大的铜锅煮着。
闻余语爱吃海鲜，于是默默等着海鲜锅烧开。
这时候，她却听到身后有谁的手机发出声音。
“……什么啊，他们争国服第一关我什么事？”
闻余语转过头去。
原来是坐她背面的分析师正在用手机看直播。
闻余语瞄了一眼，直播的人她认识，cq战队刺客程赞，刚刚听到的声音正是他发出的。
分析师发现闻余语的目光，不太好意思地招呼了一声，“嗨。”
“身在曹营心在汉？”闻余语说。
“我cq、mxt双担嘛。”
而分析师手机屏幕里，程赞还在说：“这算哪门子国家队活动？其他四个要么是当事人，要么是当事人队友……啊对对对，所以不关我的事好吧，而且国家队早解散了好吗？”
分析师向闻余语解释，“你说要打上国服第一，这件事成了热门话题，所以有粉丝冲到praise直播间，要他打赌，猜你们谁能赢。”
“那粉丝怎么说，觉得谁能赢？”
分析师想了想，“希望你赢的比较多，但觉得你一周内打不上国服第一的更多。”
“……哦。”
不看了，闻余语转回头来。
正好，铜锅已经煮开。
她在昏黄的小台灯下找公筷，却半天没找到。
她正要招呼服务员，可一转头，牧元白、范途安的筷子已经戳进铜锅里了。
……
闻余语刚想发火，看见沈以泽筷子也戳进去，终于还是忍住。
这么小的桌子摆满了各种菜品，不是什么需要特别注意餐桌礼仪的场合，况且这都算不上正经的火锅。
合餐制的团队生活，本来就不可避免要吃到别人的口水。
她不吃海鲜锅了，抓了一根烤串。
这边烤串正吃着，身后手机里又传来声音。
“river又上了二十多分了？哇，他最近这么猛？mermaid？她估计在参加庆功宴还没回来，怎么可能打排位。”
“押mermaid？不敢啊，这次赌得太大。对对对，我就是怂，我决定了，我押方小川！”
这时候，小漫又凑过来，“余语，有空吗？我带你再拍几张单独的照片。”
“行。”闻余语也有点吃不下东西，应下之后，便离席和小漫一起走了。
说是星空营地，但大城市的璀璨霓虹下，只剩三两颗星星还能勉强闪烁。
拍完照片，她收到了许思和爸爸的祝贺微信，她一一回复，等再回到帐篷下时，整张桌子只剩下宁洲一个人。
“其他人呢？”
宁洲示意她往后面看，“准备唱歌呢。”
闻余语转身，之前的酒吧表演舞台，已经被改造成了ktv场地，沈以泽和牧元白一人拿了一个话筒，兴致高昂准备一展歌喉。
“哦。”
因为模仿野营风格，桌椅设计的都很矮，闻余语坐下时，脚踝又不小心撞到了宁洲。
“……抱歉。”
“没事。”宁洲说，“桌子太小，灯也太暗，这种环境吃饭会比较麻烦。”
说完，他又提醒闻余语，“又给你点了一份。”
闻余语这才发现，面前的铜锅咕嘟嘟冒着泡，里面鲜虾、鲍鱼、蛤蜊码得整整齐齐。
“……”
“看你没怎么吃。”宁洲解释，“沈以泽点的。”
晚风吹过，带着微凉的湿意。帐篷边缘挂着的灯泡亮着暖黄的光，将这一小方天地照得朦胧暧昧。
“谢谢。”
沈以泽不可能这么心细，闻余语当然知道，该感谢的是谁。
说完，她挑了一只鲍鱼放碗里，先晾一会儿。
“我看你之前一直盯着海鲜锅，后来怎么一口也没吃？”宁洲问。
闻余语老实回答他：“这种有很多汤汤水水的东西，就该一人盛一碗才好，不然口水都混到一起了，我总觉得不太卫生。”
说完，碗里的鲍鱼也晾好了。
闻余语正要吃，宁洲却有些抱歉地和她说：“是吗？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刚刚你还没来的时候，我夹了一只虾。”
“……”闻余语拿筷子的手顿住。
她看看宁洲。
酒吧昏暗的灯光下，他面色看不真切，只是珊瑚色队服穿在他身上清新干净，下颌线和薄薄的唇看起来流畅利落。
闻余语又看看自己碗里的鲍鱼肉，划了密集的十字刀，肉很饱满，闻起来也很香。
干净又卫生，并不需要克服什么心理障碍。
她很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双标，“没事的，你不一样。”
说完，她心情不错地咬了一大块鲍鱼肉。
“……”
“骗你的”三个字没来及坦白，宁洲又将它咽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