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天使见神
“看到了什么？小孩。”
“我看见了……”卫陈华的话还没有说完，那颗恒星开始塌陷，强大的余波，刹那之间便将片黑空照亮。
破碎的余波划过蕾娜的脸颊，还不待及反应，便又被莫甘娜转移，她只能呆愣的看着，看着那天使之王和卫陈华分解在恒星的余波之中。
“我都干了些什么！”蕾娜内心崩溃着，任由饕餮士兵上前卸下黑甲，封在一个培养皿中。
梦魇想要榨干蕾娜体内最后的能量，魍魉化出一手贯穿身体，将这作乱的妖魔趁其放松警惕，一把提溜了出来。
“就是莫甘娜手下的这个超级战士？控制了太阳之光蕾娜？”饕餮指挥看到梦魇出来，身体虚无，有些像是死神卡尔的幻体。
“那个什么，太阳之光已经给你们了。我就先走了。”梦魇有些心惊的看着蕾娜脚下的影子，丝丝闪烁的流光令他心惊。
话一说完，立马遁向他处逃窜，饕餮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个梦魇逃向他处，心中鄙夷，暗骂一声胆小鬼。
“烈阳文明的最高科技结晶，太阳之光，女神蕾娜，看起来似乎也并不怎么样吗？”一个饕餮研究人员研究基因密码，调换了几项资料，看着蕾娜几乎暴露的身躯，啧啧称奇。
“怎么，一个女神在你们面前，就只注意那些一堆枯燥的资料？”
“女神？在我眼中，你就是一个连毛都不能长齐的母猴子！要不是因为烈阳科技的结晶，我都懒得看你一眼。”饕餮研究人员对着蕾娜骂骂咧咧，对于他们来说，只有死神卡尔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其他的包括莫甘娜和神圣凯莎在内的，都不能称之为神，顶多是强大一些的超级基因战士。
“你们这样对待一个文明的至高神，难道就不怕潘震找到你们的死神卡尔算账吗？”蕾娜继续说着，想要让饕餮动手之前，想想严重的后果。
“文明的至高神？你也配！要不是忌惮上一任太阳神的威力，还有潘震那个疯子，烈阳文明就是个二三流的文明，根本无法与我死神卡尔提及。”饕餮研究人员情绪激动无比，找死神卡尔算账，那神圣凯莎都不敢太过放肆，何惧那一个连像样的主神都没有的烈阳文明。
“话可别说的太满。”蕾娜看到饕餮身后两道黑影浮现，悄无声息的靠近饕餮研究员。
“怎么？你一个被俘虏的神，还不服气？”话音刚落，只觉得背后一阵寒冷，接着脖子处一阵剧烈痛疼，人头落地，血液直流。
魍魉好奇的打量着囚禁蕾娜的收容蕾娜的皿器，几道金轮砸去，竟是消散没有留下一点儿痕迹。
泄节枢抱着一个饕餮战士留给科研人员配对的枪械，瞄准蕾娜的额头，一发激光打碎了试验容器。
蕾娜从中脱困，凝结了太阳光化作一层薄纱套在身上。
二影毫无波动，指着实验室的一角，示意蕾娜轰破逃离饕餮战舰。
“喂喂喂……用文明一点儿的办法好吗？”蕾娜有些无语，泄节枢直接拿枪指着另一个试验容器。
意思很明显，要么轰出道路坠下地球，要么重新回到里面被饕餮研究。
太阳微斑轰炸之后，卫陈华只觉得全身一阵清凉，睁开眼睛一看，四周光明璀璨，有星河流转的画面映入四周影像。
神圣凯莎的粒子也迅速的凝结，不出几个呼吸时间，一个威严而又善战的天使女王重新降临。
“你们醒了？”这时，一道莫名的声音响起，但是奇妙的是，两人都听懂了这句语言。
接着一阵银白的光芒大亮，一个圆形的白色机械浮空球体出现在面前。眼前的星空场景不断的变化，一间纯白色，无有暇睚，广阔无垠而又威严无比的殿堂。
“这里是哪里？”卫陈华摇晃着脑袋，这种光暗的程度使他昏昏沉沉。
“这里是哪里？是你救了我们吗？”神圣凯莎两眼发着白光。
“诗文，我的飞船。”那道声音再次传来：“跟我来。”
机械浮空球漂浮在前面引路，卫陈华根本不理解现在是什么状况，只好跟了上去。神圣凯莎注意着周围的力场变化，暗位面引擎暂时无法开启连接，只能凭借着自己硬核的知识库存解读。
看到有人在前面引路，出于好奇和某些解析的原因便也跟了过去。
两人来到一个巨大圆形运转的白色球体面前，浮空球声音又传来：“请坐。”
洁的地板上方出现一片光晕，接着一阵虚无的白光流动并不断蠕动，不出半刻时间一个亭子形成，一张白色的桌子，和几个石凳也随之凭空出现。
卫陈华有些惊讶对方凭空造物的能力，摸了一下桌子，然后正坐在了石凳子上面：“敢问阁下，应该就是，神？”
“小孩，凭空操纵粒子凝成物质，在某些程度上，确实可以被你们称之为，神。”神圣凯莎也坐在对面，提起桌子上的茶壶，倒出一杯清茶，茶香弥漫，透彻心神。
“我不是神，我见过神，祂的认知，远远超过我的最大限度想象。”这时那个圆形球体里传来出一道声音，说的话正是华语，他已经理解了两人的语言系统与基本逻辑。
“高等文明的存在，确实超过了我最大限度的想象。这语言，可是比我说的还要正统。”卫陈华也按照机械核心芯片的吩咐以手指点了三下桌子，壶中的茶水，变成了纯洁的高山之泉。
“我叫神圣凯莎，已知宇宙神圣秩序的执行者，天使之王。阁下可方便自我介绍一下？”神圣凯莎抿了一口茶水，朝着球体问道。
“你是在……问我的名字？还是在问我的文明认知？”巨大球体运转，它的整体并没有运动，身体部位却是像齿轮一样正反运转。一阵蓝色的光芒亮起，形成一个正反漩涡。
“丢出你们的一些身体组织，我要解析你们的生命形态。”
“身体组织？头屑，火发？”卫陈华抢先问道。
“是的，我的生命等级，已经脱离了基础身体的束缚，这并不是说我没有身体。而是你们，无法理解，无法认知。”
“无法理解？无法认知？”神圣凯莎来了兴趣，一只手捂着下巴撑着，缓缓的思索着。
卫陈华拽下一根头发丝儿，放入蓝光正反漩涡前。那无形力量举托着头发丝不断的将其绕长、旋转挥舞，只是眨眼间便是成了人形，血肉衍生白骨化，一心灵光眉中点。
一身白袍背负剑，脸如刀削书生面，十万里苍海覆云靴，青莲跨胄顶龙膝。这一见着非儒既道。
“你是？”神圣凯莎瞬间正坐，两眼发光扫视着那个从中出现的一副古人打扮的克隆人。
“哈哈，这便是你们生命形态的感受？热、冷，喜悦、彷徨、恐惧。你们可以叫我，重阳。”那个古人像是孩童一样挥舞着双手，取下背负的宝剑，这一岀鞘便响起了阵阵龙吟，其实全是能量摩擦时产生的力场。
“重阳？九九相阳，九九归真，一元肇始。这是一个好名字。”卫陈华点了点头说道。
“哦，你也喜欢文学之类的积类？能和我谈谈你们诗词吗？我很喜欢收集这些。”重阳听到卫陈华这么说，随既面露欣喜，几步跨上前去，光束变成梧桐树举托着他的身形。
像是一个浪荡不羁的古典小说中的侠客，拍了拍手，周围的环境，又变得了鸟语花香，潺潺流水，色彩缤纷。
又是拍了拍手，一阵海风涌起，亭子外的空间，又成了碧海波涛，数之不尽的大江奔腾入海，那滔滔不绝的海浪从未停歇。
仰望高空苍穹处，极深极远天不可见，极为的浩瀚，极为的渺小，只是怕转头的时间，自己就会被浩瀚的苍穹洗涤，一切都是化为了空无。
海上泛起了迷雾，似是奇幻异境，又是一阵风儿袭来，海面微波徐徐荡漾，千里之间，那雾成乌云了漫布了苍空万里。
忽的升入了高空，看到大地之上的千万条河流都奔腾入海，滴滴气雾凝结成云，覆盖了不知多少亿万里的世界。
雨水落在干枯的土地上，冲沙为河，百草丛生，动物们定居河岸两旁，渐渐的人群也变多，人们水源充足，食物充足，饥渴减少，渐渐的便有人思索，有人践行于文明。
看着这一幕场景，仿佛略有触感，神圣凯莎眼神有些痴呆，随即回过了神来：“不错的文明地理，这是你的文明之初吗？”
重阳看着此中意，没有回答，又是看了一眼卫陈华和凯莎，而后道：
深海碧波源九流，吾道日兴海浪滔。
高瞻远瞩天不见，只待时兴转头空。
微波骤变风千里，饮水作空乌云漫。
江河湖海百川聚，滴水汪洋万方世。
雨入泽坤聚沙流，润化启生初明智。
“抱歉，我等莽夫，不懂诗词。但是这场面看起来，更像是一场变迁。”卫陈华生怕了重阳问了有关诗词的，连忙拒绝他还没有要问的问题。
神圣凯莎不知道卫陈华为什么这么说，但也没有反驳，坐在凳子上静静的看着。
“你很聪明。”许久，重阳缓缓说道，随即从树下落下，双脚站立在海面，丝丝涟漪泛起，一阵光晕闪烁，又恢复成了白色的空间。
“什么意思？”神圣凯莎闻言感觉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不简单。
“见神不神，神本不神。文艺的代价既是很小，也是很大，小到没有任何智慧生命在意，大到用一个星系填装都不够。”重阳来到那个巨球体前面，拍了拍一个组件，蓝亮起，几个组件挪移，露出一个门户打开。
“进来吧，神，在等着你们。”重阳踏入门户其后声音传来。
“《海赋》？文明？智慧？我想，我知道这里面的是哪一位了？”卫陈华和神圣凯莎靠近球体门户，听到阵阵海涛波浪的声音，面露苦涩。
“怎么？你知道重阳所指的神是谁？”
“应该是用你的头发丝才对，不过，里面的，十有八九是真正意义上的神。毕竟，‘神’所说的‘神’……总之，走一步看一步吧。”卫陈华苦笑着踏入蓝色光幕之中，神圣凯莎也扇起了天使的翅膀进入。
一进入里面，便是踏行海面，风平浪静，海风徐徐。天际暗淡，群星遍布，海面荡漾，仿佛踏行于虚无星空。
重阳走在前面带路，直到来到了一座神殿前，看着二人说道：“智慧与生命的原初水神，文明初始概念的创造神，恩基（enki）主神正在里面等候。”
“等一下，这飞船不是你的吗？”神圣凯莎问。
“飞船是我的，但我所属于原初之水的文明。恩基是我的主神，虽然我也认为祂也只是一个虚无的传说，但是神一直存在于我们未知的极其高度的世界。”重阳说道，殿门打开，众人进入了其中。
古老朴素的石质王座上，没有华丽的金属与珠宝点缀，一位头五重叠海螺帽，面露胡缌，身披长袍左手拿着一个莱因瓶的古老神祇端坐其上，正神其韵流传，山羊匍匐在脚下，既使再高贵的骄傲也不值一提。
“神，你要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重阳恭敬的上前禀报。
恩基摇晃着手中的莱因瓶沉思，里面有着鱼儿游动，忽听到诗文这么一说，有些愣住：“我要见的？天使？事实上，我并不怎么喜欢，但也并不反感。”
“你就是地球文明所谓的造物主，阿努纳奇？”神圣凯莎想起地球上的文献，正是对应了眼前的这个名字。
“敢问正神，可是从强大之地（nunki）出发，又因何降临于此？”卫陈华拱手抱拳，面露谦卑，毕竟是从太阳轰炸中救出了自己。
“我是从指导之地（mighty place），尼普顿（neptune）来到圣城埃利都（eridu）邀请我开始旅行，是为对付波塞冬（Πoσeiδν、poseidon）的怒火，只觉有趣便是远航，至于来到这个房间？难道我路过还要一个个通告不成？”恩基的注意力始终放在了莱因瓶里的鱼儿身上，丝毫没有在意两人是否无礼，毕竟在祂的眼中，这两人连个合格的文明生物都不是。
“虽然听起来像是地球星上的传说，不过，我还是谢谢阁下的救命之恩。”神圣凯莎听着二人的谈话，率先打破这奇怪氛围的了僵局。
“救你们？是指恒星爆炸？我并不理会这些，是诗文救了你们，我只是好奇这房子里什么人能敢硬抗恒星的余波。”恩基将莱因瓶晃动了几下，里面传出汹涌澎湃的水流声，好似亿万兆大河奔腾入海，鱼儿游动的速度也变得极快。
“阎摩说我并不会遇见正神。”卫陈华试探道。
“祂是不是还说要承一个诺言？说实话，我很好奇，如果誓约之神与谎言之神相遇，祂们会有什么样的有趣故事？”恩基闻言反问道。
“对方是真正的神祇，不同于你们，可是最初始的创世之初时便存在的正神。”卫陈华心中警惕，在正神面前不敢心生疲惫，对神圣凯莎说道。
“神祇？能让一位神级存在称之为神的，确实足以让人心生敬畏。那不知道这位神，要见我们，是有何贵干？”神圣凯莎点了点头，随即便是问着恩基。
“有何贵干？那是有的，你知道我手里拿的什么吗？”恩基闻言，让手中莱因瓶浮空并不断的变大，直至有一面墙壁大小时，看到瓶中的鱼儿在循环不断游着。
“莱因瓶、水，鱼？”神圣凯莎睁开洞察之眼，试图解析着眼前的物件。
卫陈华见到沉思了一会儿，询问了脑海中的机械核心芯片，给的回答只有两个字：“文明。”
“文明？对，祂是神祇，在一些神话中，有着文明初祖的位格。一般的神都是借物喻意，而非事物本身价值。”卫陈华闻言心想，随既便道：“水代表沉积与知识，游水的鱼儿代表智慧与灵活，循环是代表着重复，祢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将瓶子倒置，流动的水流，是时间吗？瓶子本身代表空间，这些因素加起来，那么……”
“只有文明，因为你创立了一个初始的文明，又帮助过文明在大洪水中延续。所以综上所述，您手中拿的是一个文明的未来与过去，而水和鱼儿本身就代表着现在。”卫陈华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凭借着自己的理解与认知解读。
“聪明。跟聪明人打交道，往往可以省些许多事情。”恩基默认了卫陈华的所言，单手一指，一波海水上涌，形成一个螺旋通道。
“知道要做什么了吧？”
“知道是知道，但是，你是一直在等着我们吗？”卫陈华看着螺旋通道，心中有疑便是问道。
恩基呼吸了一口气，将莱因瓶子变回正常大小，又将瓶子倒置：“等你？你虽然不凡，但尚不入神正之列，我好歹也是一个正神，没那闲情，等一两个凡人。”
“我曾经让诗文去过，只是给了一点指示，无碍于鸿钧（指代历史大势不可逆）。他的文明本质决定了他不会轻易对一个文明轻易插手。”
“神，我只对文艺、文学感兴趣，可是又不让我收集文学史。我不知如何干涉，还请责罚。”重阳恭敬的跪地。
“我没有责罚你的意思，自我缔造了你的文明之时，其核心的本质就已经确定。你需要心灵之光也就是亿万信仰重大的文学作品，达成突成突破桎梏的实力。本身的进化，我可语，但你总不能见一个文明，就用一个星系为容器，演化出所有的文学艺品。心灵之光，要是这么达到指引、记术文明本身及前途的效果，那么文学早已失去最初的本质。”恩基有些无语，祂对于缔造文明的态度，基本上只要达成了基础文明等级，便懒的再做干预。
“可是，有很多七步划的文明，通过伪纳宇宙能量基础突破梏堪，黑暗森林理论、共生文明理论、唯一种族理论、主仆文明共生态、大本归源升维理论、大化归一心灵升华理论……都是有这一步的原因。维持生存、发展科技，达到意识与能量共存。”重阳有些不理解，把无数个猩猩放在无数个房间里敲击键盘，总有一个能敲出完整版本的莎士比亚，以无数文明与星系为基础推演，总是会有一首诗触动心灵之光，升华升维。
所有的一切行为都建立在一个基础上，那就是以无穷累积堆彻下一步文明形态，然而：无穷的积源与积累≠没有桎梏的文明升华。
“没有我的正义秩序理论？”
“共生文明理论+唯一种族理论=神权宇宙形态。除非你有一往无前的气魄，料敌先胜的谋划，铁面无私的判断，否则必将遭受反噬。”诗文一言中一语中地，显然他也不认可这一宇宙秩序。
卫陈华指着那个螺旋又问：“所以，那里面也是一个神权国度的文明？”
“聪明，唯一种族理论+主仆文明共生态+黑暗森林理论=愚昧的史前神权国度。”重阳点了点头又道。
“照你这么说，水神的意思是，推翻神族的统治？可是，水神本身不就是神族吗？”神圣凯莎惊疑，还有人让别人推翻自己种族统治的？加上地球上的史前文献自然而然会这样认为。
“神族≠神正，神正=神祇≠正神，而正神=神正=神祇=神明=神灵≠神族，可以是神族=神灵≈神明，但未必是神族=神祇。不过很可能：神族=妖魔，神族≠神。”卫陈华解答，水神恩基是智慧与生命、文明的神祇正神，而不是某一个单一种族的文明神。
“聪明，神族是我们创的，文明种族也是我们创的，我虽然不想管，但有些时候，必须要惩戒并杀光一些自诩为神的蒙昧。”恩基一指灵光照向二人，看向卫陈华微微一愣：“我的治下，没有妖魔的诅咒，能够如愿以偿。”
卫陈华闻言一愣，随既稽手，拉着神圣凯莎垫背，一同下去了通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