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破碎的猫猫头冰雕
话说到这份上，谢琛没有理由再拒绝。
可他就是不愿意放手，还想再继续维持之前的和谐与平静，“朕与凤太后投缘，不觉得叨扰。”
谢琛记起什么，“听说你今天在石林走失，是不是遇到或听见什么闲话？”
谢琛是指最近宫里，传出他与她暧昧的流言，“凤太后有任何不满的地方，都可以告知朕。”
他的话听在凤昭耳中就是打太极，她讨厌弯弯绕绕，更讨厌有人伪装好意欺骗自己，现在谢琛的做法和给她的感觉是两者全占！！
“东华帝你是聪明人，哀家不想和你兜圈子，直说吧，你把哀家困在宫里到底想干什么！！”
晚膳的气氛彻底僵硬，谢琛收回玉箸，遗憾地望向满桌子菜肴，“今天的晚膳，每一道都是朕亲自挑选，连饭后水果朕也一样一样亲自试过，看来凤太后是不打算吃了。”
凤昭冷漠地盯着他，用行动表明自己现在不想用膳！
谢琛不知她为何生气，所以不明白自己该从何说起。
“……凤太后，朕没有恶意！”他只能这样强调。
“没有恶意你不让哀家出宫？”
凤昭出宫是谢琛的死穴，“凤太后，只要你不出宫，可以提任何要求。”
“哀家唯一的要求就是出宫。”
他们根本商议不下去。
“朕不会让你出宫的。”谢琛说，“永远不可能！”
凤昭瞪着他，凤眸盛着失望，“是哀家看错你了，哀家以为东华国也有讲道理，可以相处的人，是哀家太天真！”
凤昭走了，徒留谢琛一人面对满桌的菜肴。
“咳咳！咳咳咳！”谢琛开始咳嗽。
“主上！”封昱慌忙跑来，从随身携带的玉瓶中倒出一枚黑色的药丸喂谢琛服下，“主上，太医说你要好好休息，切忌情绪过度波动。”
“她要走。”谢琛说，“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朕！”
谢琛捏紧桌角，难言的涩意从心底涌起，“封昱，传朕旨意，加强皇宫守卫，没朕的命令，她踏出皇宫一步，所有人陪葬！！”
不欢而散的晚膳，带来的是凤昭比之前多几倍的随从。
美名其曰侍候她，结果每个人的吐息方式都是练家子。
这么怕她跑了吗？
凤昭愈发不耐。
她兴致不高，谢琛每天都会送礼物过去哄她开心，结果凤昭连盒子都没打开，就命玉竹原封不动的送回去，并让玉竹转告谢琛：
“别搞这些没用的，哀家不稀罕！”
又过几天，晚上风雪太大，把院子里的冰雕吹翻，砸落在地。
不管是凤凰还是猫猫头，全部碎了。
凤昭听见声音，连外袍都来不及穿就从寝殿跑出去，看见院中同样被吸引来的谢琛。
他先把摔碎在地的凤凰扶起，随后捡起地上碎成几块的猫咪冰雕。
他对待这些碎掉的冰块很慎重，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在面对什么稀世珍宝。
凤昭见他用衣服袖口，用他价值千金象征帝王身份的锦袍，一点一点把猫咪冰雕上的污渍擦干净。
他想拼回去，就算碎掉的冰块要融化进泥土里，他也想用自己的努力挽回，连封昱的帮忙都拒绝了，非得自己一个人来。
“这是她与朕一起雕出来的第一件东西。”谢琛说着，发现有人在看他。循着目光望去，是凤昭。
两人隔的远，凤昭没听见他说的话，可动作上的珍惜，她感受到了。
凤昭被发现，大方地走出去，“丢了吧。”她说，“碎掉便没用了。”
这是两人不欢而散后，第一次见面，明明他们雕刻冰雕的时候气氛美好和谐，会主动与对方说话，分享喜欢吃的菜色，现在如同碎掉的猫咪冰雕一样，再也回不去了。
谢琛妄想捉住流逝的清风，“朕可以想办法，把它拼起来。”
“随你。”凤昭扔下这句话离开。
谢琛抱着冰块，在刮风下雪的雨夜，再次目送她的背影。
谢琛一晚没睡，熬了一宿想把冰雕再次拼好，他怕冰块化了，所以没把冰拿去烧了地龙的室内，就在院子中拼。
今夜的风雪能把冰雕吹翻，冻的封昱等啸银卫都受不了。
“主上，您回去吧，属下求您了！”
“主上，重新雕一个可以吗，以您的速度很快就能雕好。”
“主上，属下把宫里技艺最精湛的冰雕师傅请来，您好歹让他看看。”
“主上……”
“……”
雪在院子里积下厚厚一层，除了谢琛站着的位置，和啸银卫打伞的地方，积雪厚度没过脚踝往上三寸处。
天光亮起时，谢琛终于把冰雕拼好，还未来得及把东西拿给凤昭看，冰雕在再一阵狂风后又一次碎了。
像是在告诉谢琛，不属于你的东西，不能强求。
谢琛拖着重伤未愈的身体，于雪地里蹲了一晚，在猫冰雕第二次碎后终于忍不住闭眼陷入昏迷。
梦里他回到了苍云，被暖阳照射的凤鸣宫中，他还是那只不会说话的猫，被凤昭抱在怀里，她亲昵地与他说话，贴紧他的额头，亲吻他的面颊。
梦里的情形太美好，谢琛听见耳边有人在叫他也不愿意醒。
“封大人，主上情况本就不好，再不醒过来就糟了！”俞太医急得团团转。
封昱额头冒出细汗，想了想他还是打算忤逆谢琛的命令，去找凤昭。
“她一定有办法！！”
封昱刚走出书房，就看见凤昭，她赤色的狐裘上沾着血渍，看起来等了很长一段时间。
“凤太后驾临，为何不通报？！”
“是哀家让他们别进去。”凤昭同样一夜未睡，她知道有人在雪夜里，拼了整晚的冰雕。
“他还没醒吗？”
“没有……”封昱看见凤昭出现，喜上眉梢，“太后娘娘，你进去看看吧，你进去主上一定会醒的！”
“为何哀家进去他就会醒？”凤昭疑惑，“哀家和他，没见过几面吧？”
“不是这样的！”封昱舌尖的小黑二字差点脱口而出，“太后娘娘，总之你进去一趟吧，皇上对您真的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