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双翼妖人
少妇软剑展开，剑身上白芒微吐，直袭蒙面人周身要害。凛冽的寒气如刺芒在身，剑未至，蒙面人的衣衫就如狂风般猎猎作响。
“准武圣。”蒙面人发出一声震惊的闷喝，身躯暴退，大刀在身前舞得密不透风，看这招式果然是那个医馆前行凶的刺客。
准武圣实为武师巅峰，半只脚踏入武圣行列。武圣与武师有着最为明显、也是最大本质的区别，那就是元力外放、属性加持。就好像眼前这个美貌少妇，她的元力已经可以外延包裹住兵器，同时拥有冰霜属性，战斗力成十数倍提升。
如果说武师还未超脱凡人界线，一身战力是力量与武技的结合；那么武圣就已经不在是凡夫俗子了，因为武圣的战力更多的依靠元力秘技以及属性压制。
“原来是你这个贼人！”反应过来的蒋纯梅亦跳下马车，迅速加入战团。
一个三阶武师，一个准武圣，顿时让蒙面人相形见拙，难以招架。
眼看着就要命丧剑下，蒙面人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这叫声竟能直指心灵，令人出现短暂的眩晕与恍惚。
“你，竟是妖人？！好胆！”少妇双眸寒芒闪过，瞬间将干扰排除，软剑上冰霜几乎实质，所过之处冷彻心扉，剑锋直刺蒙面人。
蒙面人在尖叫之后就飞快后退，背后衣衫突然炸裂，一对巨大的翅膀突兀展开，带着他冲天而起，堪堪躲开少妇的剑刃。
剑锋所扫，地面轰然炸开，硬生生刺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少妇双脚微一用力，身躯拔地而起，软剑有如游龙，带着漫天雪花席卷天空的鸟人。同一时刻，她的左手往怀中一探，摸出一道泛黄的符纸，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那符纸立即电光大盛，飞向蒙面鸟人。
“九霄惊雷。”蒙面鸟人大惊，双翅突然向前聚拢，硬生生挡住这记剑招，漫天鸟羽飞落、鲜血喷洒。
借着反震之力以及下坠之势，蒙面鸟人后坠远离，双足一点大地，转身斜掠弹射，半空中双翅再次展开，瞬间远去。
漫天雷鸣响起，无数电光闪烁，九道光柱带着闪烁的雷光直追蒙面鸟人，仿佛活物一般。
远空之上，蒙面鸟人的身躯疯狂闪烁、不断变换，但终究被一道光柱击中，惨叫一声后轰然炸裂，化成漫天灰烬。
仰头望着天空，一片洁白的羽毛飘飘悠悠落下，晨风伸出手掌轻轻接住，然后愣愣地望着它，嘴唇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放、放开我。”身下少女发出低微的呻吟，将沉浸于悲伤心情的晨风惊醒。
悄然抹去泪水，晨风将那片羽毛收好，艰难地爬了起来，这才发觉身上十分疼痛，肋骨可能断了几根。这幅身躯还是太孱弱了，甚至不如一旁的花不语。
花不语好歹是三阶猎妖师，刚才这一阵摔跌腾挪，仅是衣衫有些破损，脸面沾了些灰尘，身躯啥事也没有。快速爬了起来，花不语尴尬地望了望晨风，看着奔跑过来的晓艳将之扶起、焦急问候。
经过蒙面妖人的袭击之后，整个队伍暂时停了下来，等待浣花城缉妖司的到来。在大唐帝国境内出现化形大妖，而且还袭击百姓，这已经发生了根本性质改变，谁人也无法忽视。
大唐帝国只在城邦级别才设立缉妖司，主要负责查处一些非人类事件，比如妖魔鬼怪为害人间等等。当然也有不少民间组织会自发的参与缉妖，主要是一旦成功之后，妖身上到处是宝贝，可以拿来换些钱财与声望，有些妖物还可能涉及高额悬赏。
缉妖司很快抵达现场，一共三人，带头的是个玄袍一身的削瘦男子。他们对一些人进行了详尽的询问与记录，特别是晨风与那个美貌少妇，问得格外仔细。
“你是怎么躲开袭击的？”缉妖司的带头人十分冷漠与肃穆，眼睛里的神情压根不在乎晨风此刻的身体状况。
“听觉。”晨风自嘲地指了指双眼，“因为瞎了，所以只好拼命地训练听力。”
“找到我在哪。”削瘦男子突然说道，随后身躯如风般在人群之间飞掠，轻功了得。
“左首三丈。”晨风吃力地抬起手臂，指了指左侧的方向。
消瘦男子再闪，晨风再次准确指出，一连测试了五次后，他突然高举长刀直劈向晨风。
晨风下意识地抬起手臂。
“手下留情。”蒋纯梅与那少妇将将反应过来，同时惊呼。
长刀骤然而止，差一丝就砍在晨风的手臂之上。凛冽的刀锋将衣衫劈开，留下一道血线。
“你为什么不像在马车上一样躲闪？”消瘦男人冷冷问道。
“那时候我肋骨还没断，对方也没有料到我会提前知道。”晨风深吸口气，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晓艳，阻止少女满腔的愤怒与接下来的动作。
消瘦男人眼中闪过一丝难堪，随即收刀转身，仿佛刚才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
“他不会与那妖人有关，甚至那妖人应该为杀他而来。”蒋纯梅走出来向那消瘦男人一礼，随即说道。
“他就是医馆那个救人的瞎子吧。”消瘦男子似乎早知道晨风身份，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声，“我很好奇，就算你无心救下一个妖人必杀之人，但他毕竟已经死了，这妖人为什么还要冒险前来杀你？！”
“因为那人临死前曾经想对我说话。”晨风摇了摇头，“可惜当时很混乱，我也很害怕，只能听到东山两字。在治安府的问询中，我已经将全部所知之事悉数呈明。”
“东山？”消瘦男人略作沉思，随后望向同行二人。
“妖中的翼人一族，但具体不知真身何物，已经化为灰烬，不过我们已经收集他留下的羽毛与血液，准备回司再做分析。修为在大妖初期阶段，若不是有沈晴兰准圣在，恐怕在场的这些人都惨遭毒手。”那两个缉妖司向削瘦男人行礼，然后继续说道，“当然若不是九霄惊雷符箓，也未必杀得了它，恐怕已经被其逃脱。”
“先回府，再做思量。”消瘦男人点了点头，随即转向美貌少妇沈晴兰，“缉妖司赵真民见过准圣。”
“赵副司客气了。”沈晴兰淡然回敬一礼，随即转身照顾自家小姐去了。
赵真民环顾众人，然后说道：“敌人已毙、调查暂时结束，你们可以离开了。”
转头望向晨风，赵真民再次说道：“如果想起了什么，可以找到缉妖司告之，必有重谢。”
“一定。”晨风挣扎想要起身行礼，但赵真民已经纵身飞离。
转头面向花不语，即使不能视物，晨风也能够感觉到，少女正幽幽望着他，眼眸里充满了愤怒、幽怨与悲伤。
少女心思敏捷，在一瞬间就想通了所有事，知道自己及兰姨被这个看似柔弱的瞎子少年设计了。
“对不起。”晨风低下头，万分愧疚地说道。
“兰姨！”花不语没有理会晨风，转头望向沈晴兰。
沈晴兰不明所以，轻轻将花不语搀扶起来，小心翼翼地为其擦拭脸上的灰尘。
“我们回家。”花不语坚决地说道，迈步走向自己那辆马车。
马车车篷已经破开一个大洞，阳光照射在紧闭双眼、斜依车厢的少女脸上，竟有两行泪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