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阳谋
多尔衮早知道范家老一亲自押运粮食种子, 从福建过来专程拜见他,他却没见,让人通知了魏循。
写完一封信, 多尔衮转身去了书房里间, 换上一身簇新的劲装, 端坐在书案后等明玉。
想了想又吩咐门口当值的:“我正在写一封重要的书信, 有人求见,一律等着,我不说话, 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半个多月对他不闻不问,他没有脾气的吗,他不要面子的吗。
门口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悚。
墨尔根代青从来都不会对谁说,他在做什么或者他要做什么。
他不说,你也别猜,因为没人猜对过, 猜错了比猜对结果还要悲剧。
两人正在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明玉来了。
书房大门紧闭,没上锁, 明玉猜多尔衮在里面, 抬步往里走, 结果被当值侍卫拦下。
一个侍卫走出来,恭敬道:“福晋恕罪, 墨尔根代青正在写一封重要的书信,谁来了都得等着。”
明玉站定:“好。”
只等了片刻,书房里有人咳了一声:“进来。”
几个当值侍卫:“……”
明玉挑眉, 刚才说话的侍卫忙找补:“……写、写完了。”
几人齐刷刷做出一个请的动作,有人上前给明玉开门,明玉笑着走进去。
多尔衮果然在写信,似乎写得并不顺利,书案上堆一堆纸团。
明玉在书房铺过纸,研过墨,多尔衮写奏折回书信从来都是笔走龙蛇一气呵成,中间卡都不卡一下,就是一台人形写字机。
这种情况她还从未见过。
不是在写情书吧?
明玉走过去,多尔衮警惕抬眸,明玉笑着站住:“我来向你道谢。”
多尔衮明知故问:“谢我什么?”
明玉当他不知道,把晋商送种子来的事情说了,问他:“你也买了粮食种子,怎么都不说?”
多尔衮揉皱纸团扔在书案上:“没送到之前,说了有什么意思。”
当时明玉和魏循因为粮种的事一度走得很近,多尔衮莫名看魏循不顺眼,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如今知道了原因,又觉得很没意思。
明玉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而魏循是个太监。
“山水院炖了你爱吃的番茄牛肉,要不要过去尝尝,看看厨子的手艺有没有退步?”明玉看向多尔衮。
厨子的手艺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帮了她的忙,她请他过去吃个饭有那么难吗,多尔衮气得脑门儿疼,忽然改了主意:“厨子的手艺就算了,我有事要出去,晚上再说吧。”
明玉:“……”没打算请你吃晚饭。
人没请来,明玉一个人回了山水院,娜塔忙问:“福晋,墨尔根代青什么时候过来,奴才好吩咐上菜。”
明玉叹气:“晚上吧。”
娜塔心领神会:“晚上更好,奴才这就去准备。”
用过晚膳正好留宿。
“那中午这桌席面?”
明玉想了想:“按原计划,给魏先生践行,让人把魏先生和吉兰他们叫来,这么好的席面不能浪费了。”
田庄那边的暖棚已经建好了,秧苗也移栽过去,没人管着可不行。
娜塔应是。
没一会儿魏循和吉兰到了,两人脸色都不好看,尤其魏循,俊美的一张脸阴到能滴出水来。
“出了什么事?”明玉问。
不等吉兰开口,魏循阴恻恻道:“贝勒府的暖棚福晋另外找人打理吧。”
“别卖关子,快说,到底怎么了?”明玉问魏循。
“闹了贼了。”魏循说着剜了吉兰一眼。
吉兰腿一软“噗通”跪下:“奴才不是贼!奴才按福晋吩咐的,将暖棚里一半的菜果卖给宫里,另一半半价卖给怀了孩子的妇人。索尼大人、图赖大人还有其他大人家来采买,全都按原价给银子,奴才只要半价,管事们说主子交代过,按原价给。”
魏循不耐烦:“说重点!”
吉兰抖了抖,头几乎垂到胸前:“冬天怀孕的妇人少,管事们挑过之后菜果常有剩余,瞧着不好看,也能吃。奴才怕糟蹋了,就、就自作主张低价卖给了那些拿不出半价的怀孕妇人,有两个是咱们府上小管事家的,还有几个是其他府上过来采买的管事家的。”
“银子都上了帐,只多不少!”
魏循厉声:“不足原来六成,还有脸说只多不少!”
正因为有人按原价买,短时间内看不出来,到月底算账的时候想瞒也瞒不住了。
骂完吉兰,魏循也很自责:“我这段时间忙着田庄里的事,回到府中还要与新总管交割,对吉兰那边没怎么上心,我也有错,请福晋一并责罚。”
账本明玉看过,自然看出了问题,却什么也没说。
本以为能糊弄过去,谁知魏循心细如发,临走前还是看出了端倪。
“照你的说法,我也看过账本,没看出任何问题,也有错了?”明玉笑道。
这就是魏循想不明白的地方。
明玉平时多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连这点微末的小把戏都看不穿。
就算真的没看出来,银子少了总该问一问吧。
结果一句都不问。
魏循拧眉:“这些都是我分内的事,福晋体恤,何错之有?”
前段时间两边忙,明玉怕他太累,主动帮他看账本。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明玉扶吉兰起来,对魏循道:“这事儿你没错,吉兰也没错,她只是严格按我说的去做了。我说一半卖给宫里,另一半半价卖给怀孕的妇人,可东西还有剩余,而有些妇人半价银子也拿不出,只能便宜卖了。”
“福晋,奴才就是这么想的,总不能让果子烂在地里。”吉兰道。
魏循简直无语,怪不得九千岁总说女人心太软,成不了大事。
“福晋,天下穷人千千万,根本救不过来。”魏循提醒明玉。
明玉点头,表示赞同:“我不是菩萨,也没想普度众生,我只想试一试,看看能不能用西洋菜果打败盛京的山精树怪。”
魏循:“……”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明玉没办法跟古人解释叶酸,太复杂了:“总之,这是我的决定,分红价差已经补给你们,所有损失,我一个人承担。”
如果用这点损失,能换回几个健康的孩子,能挽救几个不幸的母亲,明玉觉得很值。
人可以爱财,但不能成为钱财的奴隶。
值得的事花钱也要去做。
明玉亲自倒了一杯茶,推给魏循:“暖棚这点收益,不必放在心上,真正的摇钱树在田庄。我希望你能明白。”
魏循心中一凛,是他眼界窄了,与大宗的粮食相比,吉兰手里的暖棚又算得了什么。
有时间为了这点小事斤斤计较,倒不如在试种上多花些心思。
魏循端起茶盏,细细品味,不再说话。
明玉又对吉兰道:“你做得很好,以后遇到问题,可以先过来跟我说说,免得闹出误会。”
吉兰红着脸应是。
话说清楚了,饭菜上桌,几人给魏循践行。
席间说起粮食的销路,魏循道:“上午见了范家一当家的,他说咱们贝勒府的粮食他们范家全包了,保准能卖个好价钱。”
吉兰和娜塔都很高兴,说托了墨尔根代青的福,粮食还没种出来已经找到买主了。
明玉笑笑:“到时候再说吧。”
这年头兵荒马乱,天灾不断,粮食奇缺,种出来的粮食就没有卖不出去的。
她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借多尔衮的势。
好钢得用在刀刃上。
达林泰到底没吃上入口即化的番茄炖牛腩,不过番茄汤扮米饭也吃得津津有味。
为了奖励他乖巧懂事,明玉陪他在屋里子玩了一下午,并特意吩咐灶上另炖一锅软烂的给他带回去吃。
送走达林泰,眼看到了掌灯时分,明玉穿好玄狐斗篷正要出门一请多尔衮,差点跟大步走进来的男人撞个满怀。
多尔衮顺势搂住她:“这么晚了,出去做什么?”
明玉还想问,你过来不让人通报,走路没声音,你想做什么?
又想到粮种的事承了他的情,话到嘴边变成了:“去三顾茅庐。”
多尔衮弯腰抱起她:“我的贝勒府只有炕头,没有茅庐。”
明玉低呼一声,下意识搂他的脖子,然后一阵天旋地转被人压在炕上亲吻。
当男人的手探进衣襟,明玉忍无可忍蹬了对方一脚,正蹬在小腹上,好像兔子蹬鹰。
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这么大力气,硬生生把满蒙第一勇士,大金的墨尔根代青从身上一脚踹了下去。
多尔衮“嘶”一声,弯腰捂着小腹:“你就打算这么谢我?”
明玉这时候也想开了。
她误打误撞嫁给多尔衮,成了他的嫡福晋,而多尔衮正值大好年华,有男人的生理需求很正常,有了需求不找她,找谁呢?
真后悔庆功宴上嫌麻烦,没给他挑几个侍妾回来。
现在后悔也晚了,自己挖的坑,哭着也得填上啊。
真心算一算,只要不生孩子,她其实并不亏。
多尔衮长着祁陈脸,祁陈的身材,年轻英俊,位高权重,除了把命提前预支给了别人,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
手握避子汤,与他春风一度,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明玉是女人,也有女人该有的欲望。
只不过这具身体尚且稚嫩,经不起太频繁的折腾。
半个月……勉强吧。
想着明玉伸出脚,用鞋尖点了点多尔衮的腰带:“我饿了,先吃饭。”
他本来也没打算走,多尔衮握住明玉纤细的脚踝,脱了她的绣花鞋。
明玉怕痒,咯咯笑着收回脚,侧着坐在炕上,吩咐外头:“给主子爷打水净手。”
多尔衮洗了手,脱鞋上炕坐在明玉旁边,用膝盖轻轻撞了一下明玉的脚。
明玉一边吩咐上菜,一边十分不给面子地盘腿坐好。
多尔衮气笑了,望着桌上的番茄炖牛肉,问她:“我许久不来,厨子的手艺可退步了?”
这是在埋怨她半个多月对他不理不睬吗,明玉白他一眼:“巧了,吉兰的儿子也爱吃这道菜,你不在,菜照做不误。想来,厨子的手艺当不至于退步。”
合着有他没他一个样,连厨子的手艺都没有任何变化。
多尔衮感觉嘴里的牛肉不香了,扯过明玉,让她坐在自己怀里:“那我以后天天来,帮厨子精进手艺。”
总不给他面子,明玉怕他狗急跳墙,于是在多尔衮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夹起一小块牛肉放口中,含混道:“随便你。”
菜还没上完,娜塔指挥人继续端菜上桌,全程低头进低头出,没有一个人敢往炕上瞄。
菜太多,明玉一样吃一筷子就饱了,吃饱了说正事:“为什么帮我买粮食种子?”
“破财免灾。”牛肉很有嚼劲儿,多尔衮又夹了一块。
明玉:“……”行吧,不想说就不问。
“田庄的粮食开春种上,秋天收获,整整一百五十亩,能出四千五百石粮食。”这还是保守估计,没算上空间灵泉的翻倍加成。
明玉给多尔衮夹了碗里最大的一块牛肉,“范家想买,你说卖吗?”粮食在古代,尤其是在战争年月,还是很敏感的。
所以明玉才想听听多尔衮的意见。
多尔衮张嘴的动作一顿:“是不是算错了,一百五十亩出四千五百石粮食?”
据他所知,麦子亩产一石,稻子多些也只有两石。
一百五十亩都种水田,一季收成也只有三百石稻米,四千五百石是怎么算出来的?
明玉把牛肉直接投喂到多尔衮嘴里,笑道:“没算错,到时候只多不少。”
多尔衮不信,西洋种子再厉害,到底是粮食,还能种出石头来不成。
“若真能出四千五百石,你卖给我尝个鲜。”此时气氛不错,多尔衮不想破坏,咽下口中的牛肉才道。
“卖给你有什么意思?银子从左口袋掏到右口袋,都没出自家账房。”明玉没想到多尔衮要自己买。
多尔衮被“自家”两个字取悦到,又想起账房里的两本账,把刚刚扬起的唇角压了下去:“你的私账还在,怎么说是左口袋掏到右口袋?”
明玉心虚:“你都知道了。”
那天酒醒之后,明玉还是把多尔衮给的财宝上了公账,她自己只拿了几张千两的银票。
多尔衮气笑了:“财宝不要,粮食不卖,你是不打算跟我过了?”
“不跟你过,我还能去哪里?”身体贴久了会热,明玉想从多尔衮怀里出来,反被人搂得更紧。
她低头掰他手指:“除非你不要我,我才能离开。”
“不会有那一天。”多尔衮边搂着明玉边吃饭。
掰也掰不开,明玉放弃挣扎靠着他重新坐好:“我已经是嫡福晋了,有一天她来了,你怎么安置?两个嫡福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与明玉独处的时候,多尔衮不愿意想起布木布泰,也不愿意想以后的事情。
他只想和她在一起,眼中只有彼此,只有当下:“你放心,不会有两个嫡福晋。”
明玉睁大眼睛:“你想让我做妾?”
多尔衮气到放下筷子,把明玉翻过来,让她骑跨在他身上,面对着他:“怎么才能信我?”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打死她都不会信,可这并不妨碍她给他出难题。
明玉轻轻眨了眨眼:“我想要更多的西洋种子,却不想花太多银子,魏循说他曾经卖了一部分种子给宫里那位,你把种子买回来,我就信你。”
多尔衮不知道还有这事:“她买那些种子做什么?”
明玉:“摆着好看。”
多尔衮:“……”
“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你进宫去找她,直接说明来意,她会把种子送给你的。”多尔衮笃定道。
魏循说之前已经去找过苏茉儿了,不出预料地碰了一鼻子灰,这才来跟明玉商量。
魏循记得那些西洋种子里有蔬菜有水果,当时还以为布木布泰愿意给机会让他种出来,一股脑卖了她七八瓶,结果被对方束之高阁做了摆设。
现在想想挺可惜的。
听明玉说要扩建暖棚,魏循就打起了那七八瓶种子的主意,借着跟明玉进宫的机会去找了苏茉儿,愿意出高价再买回来,结果却连苏茉儿的面都没见着。
帮忙跑腿的小宫女回来说,种子已经碾碎做了花肥,苏茉儿让他死了这条心。
后来魏循找人侧面打听过,那些种子还在,就放在内室的箱笼里。
明玉见到布木布泰也想提这事来着,可每回不是有事发生就是有人打岔。
最后一次见布木布泰是庆功宴的第一日,在海兰珠的屋子里。富察氏和钮祜禄氏正在打趣她脖子上的红痕,布木布泰忽然经过窗边,站定,失魂落魄地望着她。
明玉坏心眼地将脖子上的毛领取下来,让她看了个清楚明白,布木布泰捂住嘴,半天才含泪离开。
在原主的记忆里,从来都是原主撞见狗男人和小三在一起,或者听说了狗男人和小三在一起的消息,闹将起来,狗男人护着小三打原主的脸,最后原主含泪离开。
小三似乎永远是胜利者永远骄傲地微笑着,含泪离开从未有过,所以明玉觉得挺新奇,也挺解气。
当时有多解气,现在想买回那些种子就有多困难。
其实从福建也可以买,只不过山高水长,再加上战乱,买一次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送到。
那时候暖棚已经开始扩建,远水解不了近渴。
“我嫁给你,她心里肯定不痛快。我去找她,她不故意刁难我就算善解人意了,怎么可能免费送?”
明玉估摸着自己去的结果大概率还不如魏循,才不肯上门送人头:“你去就不一样了,你们什么关系呀,她瞧见你一高兴没准儿就送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男人搞不定小三,拿不到种子。
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也。
关键……不用花钱!
多尔衮不知道明玉和布木布泰之间发生过什么,明玉也没提,可他到底是外男,没有召见去后宫不合规矩。
他抬手给了明玉一个爆栗:“我和她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
明玉捂头反驳:“你把命都给她了,换几瓶种子回来,很难吗?”
明玉捂头,多尔衮腾出手捏她脸:“在你眼里,我的命只值几瓶种子的价钱?”
明玉一手捂头,一手捂脸,发现一只手捂不住就往他怀里挤,脸贴在他胸口,双头抱头,把自己护得严严实实。
现实怂的一批,嘴却不饶人:“不换种子,把命白给人家,岂不更亏?”
“还敢狡辩!”多尔衮忽然侧身,将明玉压在身下,“大汗说的没错,蒙古女人心野,生了孩子才会真正安稳下来。”
明玉被压得呼吸困难,连连求饶:“我去,我自己去买行了吧。”
谁知多尔衮却不满意,将她压在身下,定定看着她的眼睛:“明玉,给我生个儿子。”
明玉:“……”生你个大头鬼!
种子的事还没着落,就想让她生儿子,做梦吧,梦里都有。
但现在不是闹掰的时候,还得顺着他,明玉不想说孩子的事,尽量把歪掉的话题往回扯:“我知道你不方便进后宫,我先拿银子去试试,她要是善解人意呢,就不麻烦你了。可她若是为难我……”
“她不会为难人。”多尔衮想也不想说。
明玉心里呵呵,欲言又止:“万一呢?”
多尔衮翻身,让明玉趴在他身上:“万一交给我。”
在他心里,不会有这个万一。
晚饭没吃完,多尔衮就抱着明玉去了浴房,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明玉还是紧张得要命。
第一次因为醉酒的缘故,她印象不深,脑子里只残存着一些羞耻的片段。
可这次她是完全清醒的,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在哪里,正在做什么。
没穿越之前,明玉拍过浴房里的亲热戏,对怎么撩水,怎么撩人,甚至抚摸、亲吻都是轻车熟路。
如果不是为了演娇羞,她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
回到内室动真格就不一样了。
由于这具身体太稚嫩,再加上明玉本能的恐惧,任凭多尔衮把前戏做足,耐心耗尽,身体该有的反应半点没发生,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可以只走肾不走心,熟女也没问题,可原主嫁给多尔衮那年只有十五岁。
这个年纪嫁人在大金已经算是标准的晚婚,可青涩的身体到底还没长开,没有感情基础强行走肾很难。
除非男人用强。
对面已箭在弦上,往后日子还长着呢,明玉才不想对这事有什么心理阴影。
于是苦笑着建议:“要不,来点酒?”
多尔衮哼笑,将鸳被平铺在炕桌上,抱起明玉放在上面,哑着声音说:“闭眼。”
现实与梦境意外重合,明玉仿佛知道下一步他要做什么,羞得恨不能当场去世。
她深深吸气,双手抱胸:“多尔衮,我冷。”
多尔衮的目光凝在她身上,忽然笑了一声,弯腰用鸳被把她裹成一个茧,抱回炕头安置好。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乖,你先睡,我出去一下。”
明玉脸上的热还没褪去,闭着眼睛小声叮嘱:“外面冷,别泡太长时间。”
还知道这些。
望着小美人粉面含春的娇俏模样,多尔衮忽然不想出去泡冷水了,他轻手轻脚脱鞋上炕,无声坐在明玉脚边。
明玉半天没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往门口看:“多尔衮,你走了吗?”
见没人回答,长长吐出一口气,小声嘟囔:“总算躲过一劫。”
话音未落,只觉双脚一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被窝,明玉只来得及低呼一声。
这一夜,满蒙第一勇士小心翼翼地取悦,极尽温柔,还是把水晶般易碎的小美人颠散了架,身上淤青叠着红痕。
不管穿越前还是穿越后,明玉身上白到发光的皮肤都十分敏感,轻轻碰一下就会出现痕迹,常常有不明原因的淤青,令她很是烦恼。
这烦恼放到现在,反倒成了保命的武器。
又一次感受到山雨欲来,明玉费力拉下被子,露出布满红痕的肩膀和手臂。
果然,渐渐地云散风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