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中午放学，程舒妍坐在班里发呆，看着外面四面八方喜气洋洋朝食堂涌去的学生，深深的叹了口气。
秦柏收拾好东西，见她还没有动弹的打算，“你不去吃饭吗？”
程舒妍摆摆手，“我不饿，减肥呢。”
秦柏不可置信道：“你都那么瘦了还减什么肥。去吃点吧，你还有胃病，不吃饭对身体也不好。”
真是难为他还记着这个设定。
秦柏已经站起来了，就在座位旁不动，看样子是在等着自己。
程舒妍表面认命的站起来，内心已经开始给自己放鞭炮了。
两人差了几步一前一后的往食堂走，食堂人挺多，程凯云没放学就偷偷溜出来占位了，看到端着餐盘眺望的秦柏忙招了招手。
秦柏墨黑色的眼睛笑盈盈的，朝程凯云那边努努下巴，“走吧，位置都占好了。”
程舒妍本来想直接买了饭打包带回教室吃的，结果秦柏直接买了两份，甜蜜之余又有些憋屈。
“或许我自己可以端着？”程舒妍刚刚几次想抬手接过餐盘都被秦柏若有似无的避开了，眼下见有熟人已经注意到这边，怕别人误会又不死心的再次发问。
秦柏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觉悟，坦然道：“没事，不沉。”
我当然知道不沉啊，但是你没看见好些人都看我们了嘛大哥！？
程舒妍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到程凯云旁边，眼下就还剩对面一个位置，秦柏皱着眉头看了程凯云一眼，又自然的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程凯云被看的毛骨悚然，相当识相道：“柏哥，这儿采光好，您请。”
秦柏淡然的摇摇头，眉眼清淡，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你就坐那吧，在哪吃不都一样。”
程凯云：那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啊喂！
一顿饭吃的七上八下的，程凯云随便扒拉几口就跑了，留下程舒妍和秦柏面面相觑。
程舒妍顾忌着形象，小口小口的吃着饭，秦柏已经快要吃完了，她才吃了一点点。
见秦柏吃的差不多了，她掐着时间和他一起放下筷子。
“你就吃这一点能行吗？”秦柏说着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杯小米粥，往程舒妍这边推了推。
程舒妍心道当然不够，面上仍要维持着矜持的样子，“够了，我胃口很小的，已经饱了。”
女孩子大多饭量小倒是不假，秦柏也没再多劝，和程舒妍一起把餐盘放回收箱就离开了。
他们吃完饭已经不早了，天气炎热，校园里人不是很多，大多回了寝室午休，也有少数回了教室继续温习功课。
“很快就要搬教室了。”秦柏语速轻缓，“你之前说要考虑一下，怎么样了。”
程舒妍这才想起来，虽然爸妈那边已经替她搞定了，但是自己一直没跟秦柏说这件事。
秦柏微微低头注视着程舒妍，见小姑娘眼帘垂着，乖乖巧巧的走在自己身旁，头发黑硬泛着光泽，看起来很好摸。
“哪都不去，就留在这里。”程舒妍抬头冲秦柏笑了笑，黑黑亮亮的眼睛微微弯成月牙状。
小姑娘平日里看着冷冰冰的，笑起来还挺甜。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刚进班里程舒妍就看到了自己位置上坐着的刘湘涵，默了一瞬，还是走过去小声开口，“刘湘涵，这是我的座位。”
刘湘涵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双手合十小声朝程舒妍恳求道，“拜托啦，我就问秦柏个题，很快就走。”
程舒妍没说话，转头看向身侧的秦柏。
秦柏依旧挂着那副清淡的笑容，礼貌又疏离，“抱歉啊同学，现在是午休时间，我想休息一下，有什么事等下课了再说吧。”
刘湘涵脸倏地红了，结结巴巴道：“好，那你赶紧休息吧，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了。”
说完收起书小心的回了自己座位，一点声响也没有发出。
秦柏撑着侧脸瞧程舒妍，“刚不是有题不会，说了放学给你讲的，还要听吗？”
程舒妍坐在位置上心里一阵暗喜，面上维持着冷静自持，“你不是说要休息吗？”
秦柏眼中划过些笑意，“刚刚那是对其他人午安。”
不是对你。
程舒妍嘴角不可抑制的翘起，缓声道，“那我要问两道。”
“三道都行。”
秦柏垂着眼帘，看程舒妍想笑又要压着嘴角往自己这边靠过来认真看题的模样，嘴角也跟着微微翘起。
李颂今和程凯云都是外宿生，午休自然也是待在班级里，从秦柏进班他们就已经开始默默吃瓜了。
程凯云朝李颂今递了把瓜子，“兄弟，你会一直陪着我的是吧。”
李颂今接过瓜子，眼皮微抬，毫不留情道：“不会，我要陪我的圆圆。”
程凯云简直要爆粗口了，干嘛啊这是，明明他风评最差，外面给他传的都几天换一个女朋友了，结果这俩木头兄弟都开春了，自己连女孩子的小手都没牵过。
程凯云满腔悲愤无处可发，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打开游戏，决定化悲愤为动力，去游戏里找找平衡。
李颂今巡视了一圈，也偷偷拿出手机侧着身子给方圆圆发消息。
颂：圆姐，中午那饭也太好吃了，我还想吃。
圆：……明天还给你送。
颂：圆姐我都要爱上你了。
圆：［微笑］你应该在学校吧，怎么还拿手机。
李颂今面不改色的关机，紧接着又无比自然地把手机塞回了书包里。
除了下课秦柏的座位就会被围满，一下午过的还算惬意。
程舒妍作为学委，又在程凯云前面坐，晚自习突然很荣幸的被老师请到办公室坐。
眼神略过一丝不自在的光，看着被老师收缴的手机，程舒妍嘴角紧绷，板着脸笔直的站着。
因为是自习课被喊来，办公室不会有来问问题的学生，谢英靠着座椅脸色不虞，“舒妍啊，你一向是个省心的孩子，又是大家的学委，程凯云在你后面坐，你能监管他一二吗？”
秦柏也在那一排，老师却没有喊他。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程舒妍乖巧点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谢英，“老师，我会的。”
谢英点点头，又说了一些官方鼓励的话，这才放程舒妍回去。
程舒妍回到位置上沉默的写着题，想了想还是撕了张纸给程凯云写了个纸条。
“好好学习。”
字体娟秀，但短短四个字力透纸背，好像在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主人的不满。
程舒妍也不管他后面怎么样，该怎样还是怎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已经提过醒了，做到这一步就是仁至义尽了。而且老师也未必真是让她去提醒程凯云，毕竟他成绩比自己好那么多，估计是想借他来敲打一下自己。
程舒妍知道自己不讨老师喜欢。
见程舒妍从办公室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秦柏小心碰了碰她都胳膊，沉声问：“怎么了？老师凶你了吗？”
程舒妍摇头，就是有些委屈罢了。老师盯紧自己不放，她知道老师在暗示什么。
秦柏揉了揉程舒妍的头发，周围突然响起一阵起哄声。
“哦~~~”
程舒妍抱着头心虚的往旁边趔了下。
秦柏挑眉轻笑，环顾了眼四周，扬声道，“自习课不许发出噪音。”
程舒妍紧张的直冒冷汗，悄悄往左边挪，试图离秦柏远一些，再远一些。
眼看着人都要贴墙上了，秦柏无辜道，“他们起哄不能牵连我啊，我是无辜的。”
程舒妍哪还有刚才的郁气，一张脸红的要滴血，眼珠子转来转去，就是不跟秦柏对视。
秦柏也不能真把人逼急了，宽慰道，“他们就这样，一点小事都要起哄，不用放心上，赶紧学习吧。”
程舒妍自然连连点头道好，脸颊烫的像发烧，坐在位置上好一会儿才看的进去题。
晚自习放学后，秦柏刚放学就被接走了，程舒妍拿练习册想带回家写，想到白天成乐给自己送了那么多吃的，自己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下。
成乐要比她晚放学二十分钟，她先去小卖部买了根笔芯，又去买了杯奶茶和日用品去成乐班门口等等他。
她还是第一次进高三这栋楼，因为还没放学，学生都在班里自习，楼道静悄悄的。程舒妍站在楼梯口，第一次那么喜欢成乐的学霸光环，轻而易举就找到了他在的班。
程舒妍靠在窗户边偷偷扒着窗户往里瞅，很快就找到了在最后一排坐着专心学习的成乐。眉头轻轻拧着，成乐的同桌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似有所感般，成乐抬头往窗户这边轻扫了一眼，然后就看到某个可能来找他但是现在看着别人入神的小女孩：“……”
“那是你妹吗？”
胳膊肘轻轻被碰了碰，成乐睨了眼同桌，“干嘛？”
苏一舟对着窗户那边挤眉弄眼，殷勤讨好道，“大舅哥~”
成乐忍无可忍：“我也会打人的。”
苏一舟讪笑：“没事，我抗揍。”
两人有来有回的你打我一下，我踩你一脚，好像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
目光扫到小姑娘正好奇的观察着他们两个，苏一舟赶紧正襟危坐，“成乐，好好学习，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成乐：“……”
你就装吧。
程舒妍越看苏一舟越觉得眼熟的不行，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高三放学后熙熙攘攘往外挤，程舒妍乖巧的站在一边等成乐出来。
成乐顺手接过她的书包和其他东西，一同往外面走去，“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没什么事，就来看看你，住宿挺不方便的吧，刚去外面超市给你买了些日用品。”
成乐眯着眼笑，程舒妍不得不承认，干净凛然的少年真的很养眼。
“嚯，还挺沉。”成乐提了提手里的东西，买的还不少，不知道她怎么拎过来的，也不嫌沉，“行了，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跟我还拐弯抹角什么。”
成乐才不信程舒妍会突然良心发现来给自己送东西，肯定是有事要让他帮忙。
程舒妍脸拉下来，还是想为自己狡辩一下，“我平时难道对你不好吗？给你送吃的喝的，还帮你揍那些欺负你的人。”
成乐嘴角漾开笑容，“你自己说这话不想笑吗？”
程舒妍：“……”
走了一小会儿，程舒妍才发现不知不觉成乐又给自己带到校门口了，叹气道，“你们有熄灯时间，你就赶紧回去吧，还送我干什么。”
成乐哭笑不得：“你还跟个小大人一样了。”
嘱咐了几句就被程舒妍推着往宿舍方向走，没走几步又回头有些不放心的问：“真没什么事？”
程舒妍疯狂点头，“您赶紧走吧。”
成乐笑着往回跑，程舒妍收拢了一下书包带，看成乐几步就跑没影了，转身往家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