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赚几十块钱也是钱，而且再苟两天，江摇就能把沈越山的债给还完了，想想就美妙。江摇离开了电脑桌，去翻箱倒柜把杂志给找了出来。
许译舟收到包裹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年后了，他也没想到刚把地址给江摇，寄出之后他就出差了，多亏了邻居帮忙签收了。
看到了标签上的地址，许译舟拍了一张照片。
“舟，你上次洗的照片我帮你收着的，什么时候来拿？”邻居喊道。
许译舟的邻居是个同龄男人，还要小上两三岁，但单从外表来看，对方成熟得像是三十岁。
许译舟应了声，拍完照片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洗的都是一些明信片，上面有出差时遇见的美丽风景，许译舟很早就想寄给江摇，只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去问地址。
秋天枫叶稍显红色，第一个包裹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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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摇出来工作算上实习已经两年了，账快还清了，年审大概又要忙很久，江摇打算出租一段时间的房子。
反正她经常出差，屋子很少住人。
跟房东协商之后，江摇就把招人的信息发布了出去，安全起见，性别锁死女孩子。
没想到很快就招到了，因为在外地，江摇只能线上先跟客户聊两句。
对方看起来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叫楚识月。长头发，一双杏眼大大的，黑色眼瞳清澈干净，只是眼尾有点红，看起来属实有点我见犹怜，说话也细声和气的。
江摇没说太多条件，客户答应得很爽快。
由于只是线上见了面，彼此都还有些不熟悉，难免会有点不信任。但是江摇想了想也算了，房子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先签了三个月。
得知对方还是大三学生，江摇条件都放得很宽。
几天后，楚识月找房东钥匙，然后搬了进去。她的东西并不多，只带了一个行李箱，所以小屋子倒也还装得下。
江摇收到了一条短信，她有个包裹到家了。
于是麻烦了一下楚识月帮忙去拿一下，快到深冬了，这是她买给楚识月的礼物，一条围巾。
只是楚识月拿到包裹的时候，发现地址是海外，而且名字是苏小话。
拍照给江摇看的时候，江摇也有些惊讶，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地址有点熟悉。
距离新年还有四天，江摇风尘仆仆回了s市。
回到自家门前，江摇还莫名地忐忑了一下，打开门，入目是一个穿着米色羽绒服裹成一团窝在沙发上的女孩子，头发随意地扎起，脖颈上围着一条浅色的围巾，那是前半个月江摇买的。
“你回来了。”楚识月放下手中的书，说，“我买了点菜，就在冰箱里。”
江摇莫名觉得有点温馨，她关上门，说：“你过年不回家吗？”
楚识月顿了一下，抬起头说：“我要去找一个人，就不回去了。”
江摇把原先海外的包裹划开，拆掉包装纸和泡沫，看见了一沓漂亮的明信片，一片枫叶林的颜色叫人心如生火，落叶唯美的场景像是误入了仙缘游戏。
图片背后写了一行字：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每一张明信片上都是不同的美景，有的是花树，有的是建筑物。
明信片最后一张是清风杂志的封面图，背后写着：什么时候能等到他们的结局？
笔迹刚劲锋利，流转间又如行云流水般自得，江摇端详着这句话，看了许久然后把所有明信片一股脑地收集起来。
楚识月也看了一眼，凑过来问：“这是你男朋友送的？”
江摇：“不是，我没男朋友。”
“那就是一个朋友咯？这人还挺用心，这些图片上面都有拍摄日期，而且还是不同的地方，如果是专门搜集的话，那得费很大精力。”
江摇没说话。
收拾好了当即就去戳了微信。
“你送我的明信片？”
虽然感到不可思议，但是江摇想，海外也只有【为舟】知道她的地址和作者名了。
对方这次难得没有很快回复，江摇等到晚上也没有消息。
江摇拿出一张明信片左看右看，借着灯光看上面的笔迹，忽然想起自己大灰狼没结局的事，坐了起来。
感情这上面的字是在催她完结啊，联想到那长文催更的邮件，江摇又发一条微信过去。
“你还说给我发邮件的不是你？”
第二天一早，江摇收拾了东西动身回家，坐上车的时候，终于看见了微信的回复。
“这么晚才收到，我还以为件丢了，正准备投诉呢。”
江摇：“……”对后一句话真是避而不谈啊。
在车上江摇懒得跟对方扯，闭眼听歌一直睡到了下站。
出站的时候江摇看了一下手机，发现多了十几条消息。
“？”
“怎么不说话了。”
“我错了，上次不是故意的。”
“只是你突然揭穿，我还没有准备。”
“这次明信片上的内容算是坦白。”
“原谅我。”
……
江摇看着一列下来的句号，打字说：“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话后面加句号？”
“我错了”
江摇看着这条消息，莫名地有些想笑。知道了对方就是“忠实”的读者之一，江摇对他的好感度似乎也上升了一丢丢，只是不常码字的后果就是在这位“读者”面前偶尔会觉得羞愧。
被陈叔叔接回家里，苏寂还在厨房帮忙打下手，看见江摇回来了就喊：“姐，快来帮忙！”
江摇应了一声。
踏入厨房的那半步，大年三十的烟火味，就彻底席卷了江摇。
h省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冷到除夕夜就下起了雪，第二天一早醒来拉开窗帘，到处是白茫茫一片。
江摇盯着窗外，“下雪了。”
她看了眼手机，发现昨天道过新年快乐的微信联系人又发了几条消息过来。
沈越山：“回h省了吗？去城中心吃烤肉怎么样？”
沈越山算是江摇朋友中最热络的人了，也难怪许译舟那么淡的性子也能跟他保持亲密的朋友关系。
江摇忽然顿了一下，她发现自己偶尔还是能响起许译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回国。
思绪蔓延了片刻，沈越山又发了消息。
“记得叫上苏寂，上次去公园没叫他念叨了好久，他喵的他在s省，我在h省，叫他那不是劝牛不吃草——白费口舌嘛，难不成他还能逃课飞过来？”
江摇笑了，喊了声苏寂。
苏寂探出个头，走进江摇旁边，看见了聊天记录。
“看见了吧，去城中心吃烤肉。”
苏寂关注点不在这儿，他拿出了手机，揪着某个人的消息框开始一顿输出。
“卧槽江摇妹妹，苏寂怎么给我发了这么多要命的表情包”
江摇：“促进交流~”
去城中心那天也下了雪，苏寂拿着一把打伞，边走边说：“这外面也太冷了，应该买条围巾。”
“我给你买了啊，忘记拿出来了，就在行李箱里面。”
“……”
看着苏寂无语的样子，江摇笑了笑，“要不现在回去拿？嗯是条格子黑白色的围巾，很衬你那黑色大衣。”
“算了姐，来回坐公交再去，蘸料都没得吃了。”
沈越山确实不是苏寂想的那么不君子，在他们去之前都一直正襟危坐，还没开始点菜。
“外面不是冷吗，你们要风度不要温度？”沈越山抬眼先看了一眼冻成鹌鹑的苏寂。
苏寂搓了搓手，“在家里不冷，少说废话，点菜。”
沈越山：“……”
“说好了，这次你买单。”苏寂添了一句。
“行行行，我买单，想吃什么扫码点。”
点完没多久就上菜了，明亮的暖灯下，苏寂听着滋滋声，忽然问：“许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想他了？”
江摇也偏头看了苏寂一眼。
苏寂连忙说：“别误会，就是感觉好几年没见了，是吧姐？”
江摇点点头：“快四年了吧。”
沈越山夹起一块肉，放蘸料里一裹，神神秘秘地说：“这谁知道呢，不过应该快了吧。”
“怎么说？”苏寂问。
“国外月亮哪有国内圆啊，一个人在外国你当他好受啊。”沈越山学了一下跟人碰面时说的英语，“碰到人就说‘hello’‘bye’，一点国土味都没。”
江摇来了兴趣，“国土味应该怎么说？”
沈越山很有深意地看向江摇：“你吃了吗？饿不饿？穿这点衣服不冷吗？”
江摇慢了半拍才意识到沈越山这是在回答她的问题，回想一下还真是这样。
“许哥英语不是很六吗。”苏寂说。
“六也不代表他喜欢说啊，你看他平时跟我们说话用过ok吗？”
苏寂：“……”这倒没有。
江摇感觉沈越山在胡说，但没有理由反驳。
吃完的时候，三个人一起逛公园，江摇把那以前没还完的钱转给了沈越山，连同利息三千以及刚才的烤肉几百块钱。
沈越山收到款又请了几杯奶茶。
公园里还在飘雪，只是有亭子遮挡，倒也不用打伞。
“沈微姐姐呢最近也没见着她，上次聊天都是半年前了。”苏寂问。
沈越山一边点手机一边说：“她忙着呢。”
“忙着做什么？”
“相亲啊。”沈越山把两万块一起转给了许译舟，还附带了江摇发的利息。
【沈越山：江摇还的钱，一起给你了】
敲完微信，沈越山抬头一看，江摇在拍雪景。
女孩子似乎比以前更成熟了些，虽然依旧内敛，但不再那么局促，笑容也多了起来。
江摇穿着橘色的面包服，及肩的长发被松垮地扎在一起，侧脸恬静极了，眼睛就像沁凉的湖水，清澈又亮澄。
“哎你知道吗，我姐有人在追她。”
沈越山被苏寂一打岔，下意识地反应过来是许译舟，但又一心想，许译舟这是追人的态度吗？帮忙还不让人家知道，倒是让他捡了个好人卡。
“谁啊？”
苏寂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对方可浪漫了，送风景明信片，还是各地拍摄的，对于收藏家来说简直是瑰宝。”
“明信片？”沈越山神情古怪起来。
他怎么听着这个词有点耳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