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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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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喜之日??

    谁和谁??

    刘掌柜随手拉了个小板凳坐了下来,撸起衣袖摆好姿势准备细细道来,那模样,妥妥当当的说书老先生,他问道:“小公子你可知城北的许善人许温?”

    听着名字是有些熟悉,他模模糊糊记得自己从别人口中听过。

    “愿闻其详”李循是道。

    只听他道:“听闻这许温原本是北方随州土匪出身,随州地旱年间,他随流民逃荒来到这南方恩施,最后在巫山安定下来后,他突发奇想开了个酿酒作坊,做起了酿酒生意……”“

    起初,人们都认为他出身土匪,不会有商家愿意同这种劣迹斑斑之徒合作,他开的酿酒作坊必定会赔的血本无归,可那群人打死都没想到,他酿的酒品质清醇,酒香四溢,与南方的甜酒相比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后来他的名气传了出去,五湖四海各类商贩慕名而来,有的人甚至愿以千金购置。

    兴许是敬仰,一说到这位许善人的光荣事迹,刘掌柜就滔滔不绝,眉飞色舞、声情并茂,钦佩之情溢于言表,好像把他这个普通人供奉成了威严而圣洁的神明。

    这一来二去,李循是也了解个大概来:许温生意日益红火,靠酿酒产业赚了个盆丰满钵,毫不夸张地翻身成为巫山一方富贾。

    不过,在他飞黄腾达之后,不但没有富人的架子,反倒心系百姓,安民济物,节用而爱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赢得了人们的肯定,现如今,街头巷市百姓皆他交口称赞、尊敬有加。

    从土匪到善人,看来这许温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经历。

    而刘掌柜所说的大喜之日,便是这许温之子许嬴与恩施县冯家小姐冯小柳的大喜之日。

    要说这许温与冯老爷相识,也是一段广为流传的佳话。

    二十一年前,随州流民南下,涌入恩施县,许温便是这批流民的其中一员。

    那年寒天冻地,流民无被可披,居无住所,冯老爷动了恻隐之心,腾出一座院子让他们居住,购进大量棉布连夜做成厚实的棉衣,又施粥救济,助他们度过寒冬,流民皆感激涕零,伏地跪拜道他功德无量。

    许温受到救助,一直将他的恩德铭记在心,所以在他飞黄腾达后第一件事就是亲自上门道谢。

    冯老爷小女儿名唤晓柳,美若天仙,而他恰好育有一子许嬴,两人年岁相仿,许温便主动提出定下娃娃亲,结为亲家。

    更有传闻许嬴冯晓柳彼此一见钟情,冯晓柳也总一口一个嬴哥哥的叫,两家经常来往,花前月下他们早已交换玉佩作定情信物,只等一个契机罢了。

    冯家祖上以经商茶叶为主,多年积累的财富虽不比现在的许家,但在恩施也是响当当的有头脸的人物,二人定亲完全算的上门当户对。

    这大喜之日便是明日他们正式结为夫妻的日子。

    许公子也好,冯小姐也罢,这些都和李循是没什么关系,他已经失去了再听下去的兴致,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

    谁知刘掌柜话锋一转,神神秘秘道:“听说许老爷前几日买进大量烟花爆竹,打算今天晚上举行烟火大会,怎么样小公子,有兴趣吗,就连这酒都是我们许老爷请的,今天能喝到也算你走运。”说罢,他豪爽大笑两声,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东西。

    烟火大会?

    李循是兴致来了。

    崇正仙宗每年过也会举办烟火大会。

    崇正山山下有一个白龙湖,在湖畔,每年元旦晚上都会放烟花,不但如此,还可以放花灯祈福许愿,不过他从来没去看过,只会坐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的石凳上,望着天边忽闪忽灭的火光,想像着烟花在空中绽放的颜色。

    不去看不为别的,只为不想遇到他那几个喜欢刁难他的师兄。

    刘掌柜还未得意几时,房门“哐”的一声又被突然一脚踹开,他的笑声被打断,屋里的三人都被吓的抽了口凉气,扭头朝门口看去。

    这家人怎么回事进屋的方式都是哐哐地踹门

    来人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女子,那女子衣着简朴,干净整洁,脸上虽生出不深不浅的几道皱纹,但是她五官生的精致,颇有徐娘半老风姿犹存的意味,这般,很难不让人不想到,她年轻时一定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这女子怒气冲冲,捏紧了手中的鸡毛掸子,一眼锁定刘掌柜,一字一句冷笑道:“好、啊、相、公。”

    此人便是刘记客栈的老板娘柳姝。

    柳姝与刘掌柜育有一子,取名刘念君,名字根据两道街前的念君湖所取,也就是今晚举行烟花大会的湖。

    据说出生在湖边的幼子以湖为名,可得湖神保佑,逢凶化吉,避灾躲祸。

    然而,夫妻两个对刘念君所有的期盼在那年冬天戛然而止。

    这祸还是没躲过。

    那孩子长到十一岁的时候,冬天在念君湖和几个小伙伴游玩时,不留神踩空,直直掉进湖里,回来便发了高热,躺在床上昏迷几日后就病死了,他们夫妻二人万分自责悲切,尤其是老板娘柳姝,自那孩子死后一直神情恍惚,总是坐在湖边吵着要去找他。

    刘掌柜心疼孩子也心疼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依着柳姝,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不知情的人在背后总是冷嘲他整天围着一娘们转来转去,没男子气度。他将其推出耳外,只要她开心,管他们说他什么

    在看到柳姝的那一刻,刘掌柜喉结上下起伏,还未吐出一个字,便被迎面走来的柳姝拧住了耳朵从板凳上拎了起来。

    她低沉道:“原来你跑到这地方来了,老娘喊了你这么多声,你是聋了吗!地扫了吗?碗刷了吗?那么多活你干完了吗?!”

    刘掌柜面部扭曲,连连喊痛:“娘子,我马上就去,轻点轻点,有孩子在呢,给点面子啊我的好娘子!”

    刘夫人这才收敛,哼道:“你个死东西,待会儿再收拾你”随即放开了手。

    刘掌柜心疼地摸了摸耳朵,甚至委屈地撇了撇嘴,大老爷们撒娇,李循是实在没眼看。

    柳姝翻给他个白眼,但转头瞟见李星河的瞬间,她的脸色立刻柔和起来,两步并作一步来到他面前,捏了捏他的脸,笑意盈盈:“哎呀这姑娘长得也忒俊俏了吧,长大了绝对是个美人胚子,就是这头上怎么伤成这样了,怎么做父母的,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

    李循是听了这话双手紧紧捂住嘴唇,尽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李星河固然可爱,但被认成女孩子这种乌龙他从来都没想到过。

    这次轮到李星河白她一眼,他打掉了刘夫人的手,冷冷道:“看清楚了我可是个男人。”

    -----看清楚我可是个男人。

    李循是内心爆笑,这话从一个十岁小孩嘴里说出来当真是九分奇怪,一分可爱。

    她兴致颇高,被打掉的手又抬了起来,似乎也没听见他说的话,在他脸上又是一阵狂搓,过了一会儿她搓的尽兴了,心满意足地拉着刘掌柜走了出去。

    说实话,他不喜欢这样。

    李循是趴在桌边仔细端详刘掌柜放在桌子上的东西---一壶酒。

    “清泉香”李星河道。

    李循是打开瓶塞,酒香瞬间飘进鼻腔,他忍不住道:“这酒酒味真大”末了,又将瓶口塞住,把酒搁置一旁。

    李星河道:“哥你有喝过吗”

    “没有,不喝,我还小。”

    十四岁的瓜娃子,喝什么酒

    崇正仙宗有其规矩,禁止饮酒,喝酒误事,再烂的宗门也得把酒给禁了。

    不过,若是山上有重大活动是允许少量饮酒的,其他时间严格禁酒。

    山上禁酒,山下却没有明文规定说不允许喝酒,他有许多师兄师姐都是下山的时候喝的。

    酒这种东西大喝伤身,小喝怡情,只要保证不在山上喝且回山之前醒酒,不发酒疯闹得宗门鸡飞狗跳,宗门一般是不会作罚的。

    北方人多爱喝烈酒,清泉香酒性刚烈,在北方比较出名,正因为如此,它被赋予了一个“三杯倒,失昏晓”的标签,也有人叫它为“晕三杯”。

    顾名思义,就是在酒客喝到第一杯的时候毫无醉感,甚至会觉得好笑:这清泉香不过如此,哄骗人的把戏而已。

    喝到第二杯的时候酒客会有轻微的头昏脑胀,飘飘欲仙之感,但依然觉得传说中的“三杯倒”徒有虚名。

    然而当第三杯的下肚,酒客就会毫无预兆的醉倒,不省人事。

    而“失昏晓”则是在酒客不省人事之前出现虚无缥缈的幻觉。有的酒客看到的是仙山鱼骨,瀛洲方丈,有的看到的是宝马美姬,荣华富贵,有的看到的则是过去未来,至情至深之人。

    无论看到的是什么,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若此时有人站出来问他们:现在是什么时间?他们必定将白天答成黑夜,将黑夜答成白天,这便是“失昏晓”的由来。

    李循是从不相信这些传闻,一心觉得许温故弄玄虚,但也没必要亲身去验证,他本人滴酒不沾,且烈酒入喉味辛辣,不如李循欢做的鸡蛋汤和咸豆花好喝。

    鸡蛋汤,咸豆花。

    自从宋清清去世,他的口味愈发挑剔,他和安姐姐两个人,只喜欢吃李循欢做的。

    李循欢这个人怎么说呢---自罚之前一直忙忙碌碌,行迹不可捉摸,经常十天半月的寻不到人。

    但对他的功课和状态极为上心,那时他一节课都不敢旷,无论去何处都必须要告知于她,好像他一出山就再也不回来似的。

    李循是脑海里浮现出她那张面若冰霜的脸就忍不住一阵轻颤,她脾气暴躁,即使从一个娘胎里出生,李循是也不愿与她过多接触。

    其实眼前这个小孩儿脾气也不好,年龄小沉不住气,李循是瞟了了他一眼,目光就被他颈间的红纹石吊坠吸引过去。

    李星河还以为他觊觎他的吊坠,如临大敌,立即将红纹石吊坠紧握手中,摆出了一副十分警惕的模样。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动你东西,我小时候的玩具比你的多的多。”不是他吹牛,他小时候想要什么李循安都会给他买,他要是真喜欢玩具,他那几个屋子李循安都能给他塞满。

    过了一会,李循是问他::“要去看烟花吗”

    若是崇正山下的白龙湖,他自然不愿意去,因为会遇到他讨厌的人,而且就他一个人在陌生而又热闹的地方就觉得心慌。

    巫山的就不一样,再多一个人他就敢去。

    李星河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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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中心有个环形的大湖,原先名叫执灯念君归,后来人们觉得这个名字又长又拗口,便简单的称此湖为念君湖。

    他们二人来之前,湖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整个湖面被星星点点的小花灯覆盖,沿湖也设有上百盏灯,湖岸人头攒动,还有不少商贩推着载有商品的小车前来,叫卖声、欢声笑语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繁荣的景象。

    上一次看烟花还是十年前,李循是许久没看过,难免有些激动,倒是李星河跟在他身后,无波无澜。

    “让开让开!”

    前方传来粗哑且不耐烦的吼声,行人纷纷避让,李循是也拉着李星河随人群退到一侧,人们不停后退,直至把他们二人挤到墙角。

    李循是使劲贴着墙,生怕别人触碰到他,他内心自卑胆小,潜意识觉得别人都不喜欢他,讨厌与他触碰,同理,他也不喜欢触碰别人。

    一辆马车从路中间缓缓驶过,马蹄悠闲,鼻中喷出一声鸣啼,车厢上装饰有红色绸缎和琉璃色珠帘,珠帘随着颠簸轻微晃动,发出清脆的微响。

    车厢中一年轻女子轻挑车帘,露出半张脸来,俏皮一笑,又将车帘轻轻放下。

    待马车走过,人群中突然有一女声痴迷地尖叫起来:“真的来了吗,许公子真的也来了吗?许公子太帅了,许公子快来娶我!”

    这女子喜怒无常,忽然脸色一转,神色落寞道:“许公子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不来娶我!我等了他这么多年,他凭什么不来娶我?他可真是个十足的负心汉!”

    旁边有一男子一听,乐了,道:“就你?你也配?我呸!你还有脸说?这许老爷为巫山的百姓做了那么多事情,你爹做过什么?你做过什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那点德行,还想让许公子来娶你,真不害臊……”

    那女子一听,气的脸上一阵青紫,叉腰跺脚扯着嗓子吼道:“我就爱想,你管我怎样?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来指责本姑奶奶!你那么厉害,你说说你为百姓做了什么,说不出来,你这辈子都娶不上老婆!”说完对他指指点点,朝地上啐了一口。

    那男子听到她口出逊言,瞬间暴跳如雷怒不可遏,他也不是什么善茬,捋起袖子上去就要动手打人。

    眼见拳头就要落到她身上,身旁的人连忙上去拉住那名男子,让他不要冲动。

    那女子见他此番动作,吓的惊叫一声,眼中含满泪花,抱头鼠窜,颠狈还家。

    李循是被吵得脑袋嗡嗡作响,加之本就胆小人怂,趁没人注意,足下借力,轻轻一点,带着李星河跳到了不远处的一座高楼上。

    耳根瞬间清净了许多,视野也比挤在墙角开阔,垂眸一看,整个念君湖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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