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钱不是问题
顾大通见秦芸川抵达，赶紧前去迎接，在顾大通的带领下，秦芸川登上了望江楼。
方才在楼上看下去时，李铭只觉得秦芸川身材玲珑、凹凸有致，如今当秦芸川来到他面前时，一袭红袍下，胸前穿着红色的襟衣，红白相间之下更是显得波涛汹涌。
李铭顿时觉得自己眼睛有些移不开了，赶紧定了定心神，正要开口见礼，谁料秦芸川却开口了。
“想必这位便是即将上任合州练总的李铭李公子了？”秦芸川先声夺人，话语间带着一丝见惯了大场面的从容。
李铭赶紧拱手答道：“早闻秦姑娘芳名，仰慕已久，今日一见，果然艳压群芳，名不虚传啊！”
秦芸川见李铭夸自己，突然噗呲一笑，“李公子，莫要取笑了，小女子常年奔波在外，哪有什么芳名？”
随即，她向身后一个中年人招呼道：
“马叔，快把我给李公子的见面礼送上来！”
这个马叔身高八尺，一身丝绸长袍，看起来颇为精明，想必是秦芸川的得力手下。
马叔赶紧递过来一个长方形木质宝盒，秦芸川轻轻接过来，直接向李铭递过去。
“李公子，初次见面，小女子略备薄礼，恭贺公子新任合州练总，还望公子笑纳！”
李铭赶紧双手接住，感觉这盒子还挺沉的，难道是一盒子金银？李铭便稍稍打开一点，只见里面绸缎之上，平放着一只千里镜。
李铭脸上顿时露出来欣喜之色，这时候的千里镜，倍数并不是太高，但也是划时代的产品，在军事上有着无可比拟的作用，想不到这等利器，秦芸川竟然送给了自己，实在是难能可贵。
见李铭满脸的惊讶与欣喜，秦芸川赶紧说道：
“此物乃是千里镜，是小女子在广州时，从弗朗机人那儿买来的，我一共买了两幅，一副给了家兄秦翼明，他便爱不释手，大赞此物于战争妙用无穷，如今公子既任合州练总，想来此物正可派上用场。”
李铭听秦芸川这样说，心中不禁暗叹：“这个秦芸川不简单啊，送礼送到人心坎上了，这千里镜可比送人千金更珍贵。”
于是赶紧答道：“谢秦姑娘美意，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李铭收下了礼物，秦芸川也很高兴，于是众人落座，李铭坐主位，秦芸川挨着李铭而坐，众人落座之后便开始上酒席。
酒过三巡，众人渐渐相互熟络了起来。
秦芸川原本就和李家的顾大通相熟，如今几杯酒很快就记住了李家所有出席宾客的名字，可见秦芸川常年沉浮于商海，早已经练就了一身深重的世故，浑然一身自来熟的样子，仿佛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她多年的故交。
面对这样的人，李铭也是有些心得的，前世他见过太多的商界奇女子，甚至比秦芸川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内心也并不惊讶。
然而汪梓聪和程万里却像破了天荒一般，二人往日所见的女子，多半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可从没见过有如此落落大方的。
当秦芸川敬酒到两人时，两人都羞红了脸，估计满脑子都还是男女授受不亲吧！
秦芸川却毫不在意，每每先干为敬，比两个举人男儿还豪爽。
觥筹交错间，李铭举起酒杯，对秦芸川道：
“秦姑娘，秦家是我李家米店的主要供货商，不知秦姑娘，除了大米外，还能做其他什么生意不？”
秦芸川饮酒后白皙的脸庞有些泛红，更显得娇媚，她睁大了一双美目，也举起酒杯对着李铭。
“李公子，我秦家自然不止经营米粮，这就要看李公子想要什么了？”
李铭见秦芸川这话如此豪气，便说道：“我想铜料、铁料、精钢、硫磺、硝石，这些姑娘能否供给呢？”
秦芸川突然收起了笑容，凑近了李铭道：“李公子，小声些，你难道不知道这些大多是违制的么？”
李铭也凑了过去，瞬间一阵淡淡的香气袭来，浸入人心，李铭不经意间瞟了一眼那汹涌的波涛，顿时觉得内心一阵躁动。
李铭赶紧定了定心神，见秦芸川依旧睁大了一双美目看着自己，觉得自己刚才眼睛开小差怕是已经被秦芸川尽收眼底了。于是赶紧故作镇定道：
“在下也是为了加强军备，靖卫地方，这些物资，想必便是你们秦家，也是需要的吧？在下以为，违不违制不重要，重要的是用途？”
秦芸川带着盈盈的笑意看着李铭，看了一会儿便举杯和李铭的酒杯相碰。
“我知道你，铜铁料是要用于农具、硫磺硝石是要用于开石灰矿？我说的可对？”
李铭心领神会，赶紧举起酒杯。
“正是如此，那就有劳秦姑娘筹措了。”
李铭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秦芸川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铭顿时觉得这个秦芸川既有着男儿的豪迈，又有着女儿的娇媚，实在是一个有趣的人。
秦芸川轻轻放下酒杯，朝李铭问道：“不知道李公子想要多少？”
李铭想了想，他要打造铁甲，提高自己军队的披甲率，铁料自然需求是极大的，而打造火铳，则需要品质更好的精钢，于是他对秦芸川说道：
“在下需要的铜料一万斤，铁料嘛，多多益善，至少也要五万斤！”
李铭说出的数字，即便秦芸川常年做大宗生意，也吃了一惊，便说道：
“李公子，时下流贼肆掠，铁价如今越来越贵，前几年还是一钱五分一斤，如今怕是要涨到二钱了，我们两家长期合作，我按一钱六分一斤给你算，五万斤粗铁便是八千两银子。”
李铭笑着答道：“没问题！”
“此外，铜料比铁料贵些，官府也管得严格，我算你三钱银一斤，已经是当下最优惠的价格了，一万斤便是三千两。”
李铭依旧笑着答道：“没问题！”
两人又谈好了硫磺、硝石的用量与价格，各订了六百斤，两者合计一千两。
李铭又道：“此外今年我欲扩大米店生意，欲从你处进购一万石的大米，不知是否方便？”
秦芸川满口答应：“我按给胡记米行的优惠价给你，一两五钱银一石，一万石便是一万五千两。”
“成交！”
两人三言两语就谈成了一笔二万八千两的大单。此刻秦芸川心情极好，没想到李铭如此爽利。
以前李家只是每年在秦家进购一些大米，一年的合作也不过两三千两银子的生意，如今一下翻了这么多倍，自然心中畅快，可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便说道：
“李公子，非是小女子信不过李公子，而是骤然间筹措这么大量的物资，总是需要耗费需要人力物力，李公子得预支三成的定钱。”
李铭举起酒杯道：“秦姑娘放心，钱不是问题，今日我就让顾掌柜给你们九千两定金！”
秦芸川顿时放下心来，见李铭端起酒杯，于是赶紧举杯道：
“李公子真是豪气，与李公子做生意，畅快！”
李铭也恭维道：
“秦姑娘女中豪杰，生意场上丝毫不逊色与你的姑母秦良玉，端得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秦芸川被李铭夸奖，顿时眼中含泪，她一生以姑母秦良玉为楷模，奈何没有秦良玉那般的军阵之才，如今从商，其中又有多少心酸无奈，而今被李铭这样夸奖，心中涌起了一阵心酸。
借着酒意，她便朝李铭问道：“李公子，我看你还很年轻，你今年多大啊？”
李铭不知道秦芸川为何突然这样问自己，不假思索的答道：“虚岁十九！”
秦芸川望着李铭笑道：“我比你早生了五年，便托个大，以后我就是你姐姐了！”
李铭会心一笑，赶紧敬酒道：“芸川姐姐，小弟敬您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