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孙可望笑了
李铭在城头见到这一状况，不禁眉头一紧，战事一起，死伤就在所难免了。他转身对李少华说：
“先发铳，再射弓，专射流贼为主，流贼有甲，多射头、颈等要害之处，至于那些帮助流贼填土的饥民，也视为流贼，直接射杀，要让流贼不能靠近护城河！”
李少华恭然领命。
人群继续向前推进，后面的步贼已经进入八十步的射界。
“八十步”李少华喊道。
“鸟铳队，射！”裴时禄大声令下，自己也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城墙上传来一阵火铳击发的声音。一排铳打下去，就有七八个冲在前面的步贼栽倒，鸟铳的威力很大，即便有棉甲也很难抵挡，鸟铳队的战士们，枪法都不错，命中率很高，裴时禄也射倒了一名步贼。
“铳兵退后，弓兵上前！”李少华命令道。
裴时禄便带着铳兵迅速推下去装弹，城墙展开面有限，李少华把弓手分为两队，一队四十三人，二队四十二人，随着铳兵的退后，弓兵第一队便纷纷站到了前排。
李少华和李少林也拿起了弯弓，拉弓上箭，弓兵们纷纷拉满了弓弦，搭上箭矢，瞄准了各自的目标。
“六十步”李少华大声喊道：
“射！”
李少华和李少林射出了弓箭，城头上传来“嘣嘣”的弓弦弹射声，一排齐射的箭雨落下，城下的步贼们有盾的飞快举起盾牌格挡，没有盾的举起武器抵挡，但齐射的威力便在于多枚箭矢几乎同一时间落下，除非有盾，否则单凭武器很难抵挡。
一轮箭雨落下，便射中了二十余名步贼，李少华和李少林各自都有斩获，分别射倒了一名步贼。城头上的弓箭手，都是由家丁组成，练习弓箭多年，射术都很不错，命中率超过五成。
“弓兵一队退下，二队上！”李少华迅速下令。
弓兵一队迅速退下去搭箭，二队迅速补上。李少华和李少林箭术高超，搭箭速度极快，留在原位，可以连续作战。
“射！”
李少华一声令下，四十四枚箭矢又齐射而下，飞速落入步贼阵内。此时贼军已经行进到五十步左右，距离更近，这一轮齐射，竟射中三十余名步贼，李少华和李少林又各有斩获。
李少林一箭贯穿了一名步贼长枪手的咽喉，只见那名被巨大的箭矢冲击力击倒，仰天倒地。李少华则射中了一名镗钯手的眉心，也是一箭贯穿，凌厉的箭矢洞穿步贼的头颅后，冰冷的箭镞仍嗡嗡作响，滴落着血花。
五十步，小稍弓达到了威力最大的距离。
流贼领兵压阵的马维兴见状，急忙命令自己的弓箭手还击。然而往城头上的抛射效果，远远不如从城头向下射击的效果那般好，不过城头依旧有弓手中箭受伤，跌落城墙。
李少华又急令弓兵二队退后，一队向前，再次一波齐射，又射倒了三十余名步贼。
之后二队又循环补上，又一轮齐射，城下步贼又是栽倒一片。
短短时间，就有百余名步贼伤亡，这寨堡的弓兵人数不少，而且很是刁钻，只专门射杀步贼，却放过了前面的饥民。
站在两百步外领兵压阵的马维兴有些着急了，他急忙令步贼冲上去，和饥民混在一起，这样或许可以减敌人的攻势。步贼们纷纷钻进了饥民之中，驱赶着饥民滚滚向前。
四轮弓箭齐射后，裴时禄高高举起了右手，示意铳兵队填装完毕了。李少华急忙令道：
“火铳队上前，各瞄一贼！注意尽量不要伤到饥民。”
火铳手们踏步上前，各自瞄准了一名步贼。
“鸟铳队，射！”
“砰！砰！砰！”
一阵白色的烟雾升腾而起，一排火铳手扣动了扳机，又有七八个步贼应声倒地。
然而饥民们还是不断地再往前拥去，很快混入的步贼抬开了拒马，便有第一个饥民把一袋泥土倒入护城河，这一袋泥土莫约有十来斤，护城河里布置的陷阱竹枪被覆盖上了一层泥土，其他的饥民接踵而至，纷纷往护城河里面填土，护城河本就不宽，几百人开始填土，很快就能够把护城河填掉。
李少华有些焦急，现在步贼和饥民混在一起，很难区分，再这样耗下去，恐怕护城河不出一刻钟便会被填平。
李少林也大声怒吼“为贼填河者，杀！”
城上的弓箭手便纷纷射向填河的饥民，饥民们手无寸铁，如此近距离，射中后即便不死也是重伤，凌厉的箭矢落下，立即有大片的饥民被射倒，掉落在护城河里，被河中布置的陷阱竹枪扎得通透，尸体的堆积反而加速了填河的速度。大队中还有许多步贼和饥民混在一起，不停地驱赶着饥民填土，眼看着护城河就要被填平。
流贼大阵之中，孙可望远望这填河进展顺利，即令剩余的两百余步贼携带攻城器械全部出击，流贼大阵之中又涌出一大队步贼，抬着六具刚拼接而成云梯，蜂拥着朝着城墙奔来。更有一队步贼约二十人，抬着一根巨大的包着铁皮的撞锤缓缓朝着城门靠近。这两百余步贼都身着棉甲，部分步贼还穿着铁甲，手里举着盾牌防御箭矢，如鱼贯般朝着城墙快速前进。
“射击攻城武器队！”李铭大喝道。
城上的弓箭手们纷纷朝着几台攻城器械射去，奈何距离较远且防守严密，虽偶有射中，却因这群步贼都着甲，且有盾牌防护，收效不佳。冲到一百步时，马维兴立刻令先锋步贼让开道路，很快六队云梯飞速穿过人群，朝着城墙而来。
李铭冲着梁新兴大吼道：“梁兴安，想想办法，把那个冲锤队敲掉！”。
梁兴安刚刚填装完第二轮炮弹，对准冲刺而来的步贼冲锤盾阵，计算着射角，一番调整后突然大喝：
“开炮！”
“轰！轰！”
两声巨响，一枚炮弹击中了城外混乱的人群，顿时炸死炸伤了一群步贼，另一枚炮弹准确地击中了步贼的冲锤盾阵中心，轰隆一声爆炸开来，瞬间把由巨木铆接而成的冲锤从中间炸断，盾阵也被炸开了花，几个抬着冲锤的步贼别炸的飞了出去，其他步贼也都被弹片炸伤，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
“好样的！”李铭激动的夸奖了梁兴安一番。
“弓箭队，齐射云梯！”李少华大声地喝令。
“咻！咻！咻！”一阵箭矢飞射而出，射倒了一些抬着云梯的步贼，但是很快又有其他的步贼接替先前的人，继续抬起云梯向前冲来。
李铭发现想要依靠弓手压制敌人已经不可能了，便下令道：
“弓箭手退后，刀盾手上前！”
三十六名刀盾手纷纷朝城门两侧的城墙聚拢，架起刀盾准备迎敌，弓箭手则退往两侧，继续攻击。
“战兵第一队，守住城门，战兵第二队、第四队上城墙准备接战！”李铭又命令道。
寨堡内的战兵队迅速地动员了起来，这时城外突然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原来六架云梯已经纷纷搭上了城墙。所有的先锋步贼都发出了狂热不已的嚎叫，纷纷朝着云梯涌去，一些饥民也在饲养卒的鼓舞下准备攻城，想趁机捞上一把，以博取更高的地位。
胜利似乎只在眼前，远处的孙可望望着这一切，嘴角开始泛起得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