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第129章 语言天赋
“顾司直真是这个”
吴鸣先是朝顾念竖起大拇指, 而后叉起双手枕在脑后,哈哈大笑。他还以为顾念早就想好了后招,没想到是过于投入扮演商贩的角色, 真把自己当成修城墙的了。
顾念眉心紧皱, 纠结又怨念地看着吴鸣, 你还能笑得更大声些吗
他那副哀怨的模样让年深的眼底也泛出笑意,忍不住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俊眉微皱, “对啊,那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盾升级了, 那就只有再升级矛了吧
其实当时没过多久他就意识到了问题, 这些天一直都在想解决方案, 可惜的是,以他对于武器的认知, 除了火器,并没有想到更好的方法。
但他对于火器的态度一直是非常抵触的,所以这么多天以来, 一直纠结不已。
“让我想想。”顾念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打算借着疼痛让自己清醒一些, 加油,今天晚上再熬夜想想,肯定还有其它的克制水泥城墙的办法。
“啪”的清脆响动吓了吴鸣一跳,幻疼似地摸了摸脸, 顾念打自己怎么还下这么重的手
年深也有些意外, 连忙握住顾念的手腕,阻止他再打,“我开玩笑的, 你尽管放心把渝关的城墙修结实,不会耽误后面的事情。”
怎么可能不耽误顾念眼角微扬,怀疑地看向年深。
“渝关城借助天险地势而成关,易守难攻,我在实地看过之后,就已经放弃了强攻的打算。”年深边说边拿起桌上的油灯,左右打量着顾念的脸颊,两边红彤彤的指印让他不禁有些自责,刚才不该逗人的。
“没事,不疼。”顾念胡乱揉了下自己的脸,失手打得有点重这种事太蠢了,坚决不能承认,“你不打算要渝关了”
“恰恰相反,看完之后,更想要了。”年深把油灯放回桌案上。
顾念
那你刚才说放弃强攻的意思
“渝关城的驻兵只有两千人,平洲城的驻兵有一万,”年深用食指沾着杯中的温水,在桌案上绘出渝关简单的地形图,“你猜镇东军为什么不来抢渝关”
桌案另一边坐着的吴鸣单手支着下巴,也跟着皱起了眉。
顾念偏过头,打量着桌面上的水地图,又回想了下他们当初守长安的情形, “也就是说,镇东军知道,以四五倍的兵力强攻,根本无法拿下渝关”
年深点了点头。
顾念顿时明白了年深的意思,遗憾地叹了一声,飞来谷现在才百来人,而且因为方曜月要跟平洲开战的事情,渝关现在已经收紧,一段时间内,恐怕很难再送人进来,要强攻的话就更不现实了。
虽然墨青现在过来了,他们可以造回回炮和千步神弩,但这东西部件太大,除非先打下平洲,否则越过平洲想把那些大块头送过来,完全是痴人说梦。
吴鸣揉了揉脖子, “依我看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何灿杀了。”
顾念
能把杀渝关守将说得这么轻而易举的,也就只有你了。
年深摇了摇头,“何灿的布防还是有一套的,城内每个区域一直到燕山上的城墙,都有各自明确的责任人,而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清楚,渝关城很难攻破。单杀掉何灿一个人,渝关城并不会乱。
另外,他背后还有方曜月在。一旦何灿死了,城里至少有个人会觉得是自己在方曜月面前表现,当上守将的机会,只会更加卖力。”
吴鸣怔了怔,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不然就把那些片区负责人全杀了”
“至少要制服四分之一,才能撼动人心。”年深微微颌首,“我们需要训练一批人手,和一个合适的机会,偷袭渝关。”
也就是说,年深想要弄支特攻队顾念隐约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是城墙现在已经这么高,这么厚,怎么搞偷袭”吴鸣眉心紧皱,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两个人他还做得到,再多的话就一定会被发现,引起围攻。
再说了,以外面城墙的那种高度,除了他和年深,恐怕很难有人能摸得上来吧
年深指了指水地图上那截绵延到燕山上的城墙,“这里就是我们的机会。”
燕山山势险要,骑兵没有办法通行,步兵也很难将高大的云梯扛到山上,所以山上的城墙比渝关本城的城墙低了许多,守卫人数也远不如城内密集。
“我们可以训练一批人手,未来借用索道和绳梯爬到山上的城墙,然后再摸到渝关城的城墙上,展开偷袭。”年深到达渝关之后,就知道此地不能强攻。开始那些日子上山捡柴的时候,有大半时间都在琢磨合适的方法,后来受顾念的索道启发,大致确定了方向。
所以,顾念当初提出自己有将城墙修筑得更结实的办法时,他并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毕竟城墙修得坚固与否,并不会与他夺取渝关的计划产生冲突,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借助何灿的人手在为以后的自己修城墙,何乐而不为
“此法甚妙”吴鸣想了下,不禁赞叹抚掌,“这下顾司直也不用担心自己做了蠢事了。”
顾念踹了他的靴子一脚,这个事情就不用再提了,“我说不定还可以为特攻队贡献一些东西。”
特攻队年深被他这个说法弄得怔了下,才明白过来这大约是顾念给他们未来攻城的那批人手起的名字。
“什么东西”吴鸣好奇地问。以经验来看,顾司直那些稀奇古怪的主意,似乎每次都能弄出好东西。
“保密。”顾念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样后世特种兵的单兵装备,筛选着可以装备到这个时代的兵卒身上的东西。
其实他此刻也不能肯定,到底哪些东西是适合的那些兵卒用的,还是得看那批人的实际情况。
不过他可以确定的是,有他跟墨青配合,必定能帮年深打造出一支超级特攻队,攻城拔寨,所向披靡。
想到这支特攻队未来势如破竹的横扫千城的画面,顾念忍不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有了之前的经验,人手又增加了数倍,再修造另外半边的城墙时,速度自然快了许多。
没过多久,何灿特意将那个副将派过来,想跟着他学一下制作这种水泥的具体方法。顾念直接将黎墙,老兵卒和之前和泥组的那几个同伴推了出去,表示自己已经将所有的细节分别告诉他们,只要让他们按照各自掌握的步骤生产施工,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顾念知道,水泥这个方子,何灿肯定是要献给方曜月的。
所以这几天就已经将各个步骤和制作细节各自交给老兵卒等人负责,等他们走之后,也算是让老兵卒等人有点手艺傍身。至少未来几年里,方曜月手上的这些城池,肯定会用水泥加固一番。
土法水泥其实制作起来并不难,只是需要的硬化时间比较长。现在已经完美证明了水泥硬化后的效果,年深他们也摸透了渝关城的所有布防,不用再继续待下去,于是,将事情安排好之后,他就做出副急着想去收珍珠的模样,跟何灿辞别。
见他真的已经将方法尽数教给老兵卒等人,何灿便爽快的放了行,并约定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再请他喝酒。
顾念等人原本打算随便出渝关溜达几天,顺道去契丹那边探探消息的,但现在意外的引起了何灿的注意,为避免引起怀疑,只能真的去一趟鸭绿江收珍珠,然后再找机会去契丹。
鸭绿江在老大方耀日的地盘,他们要过去有两个办法,一是走陆路,穿过老方耀星的地盘,二是走海路,坐船可以直达方耀日的地盘铁州,再从铁州去鸭绿江。
几人商议了下,决定还是走陆路。
一方面是吴鸣不识水性,害怕坐船,海上风浪更大,比普通的河船还要颠簸,顾念担心他完全无法适应。另一方面,年深拿下渝关之后,未来也想逐步吃掉镇北军的地盘,趁着现在这个时间将沿途的各个城池实地探查一遍,也算是个不错的机会。
为了验明身份,早在第一次跟何灿喝酒的时候,何灿就派人将他们的包袱和马匹带回来了,但包袱里面的银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被那些抓壮丁的兵卒拿走的,还是有人趁着黎墙家里没人摸进去偷的。
幸好顾念他们这次随身带出来的钱也不算多,损失不大。等到了第二座城池,顾念就把何灿赏给他的那颗百年人参卖了,这里盛产人参,自然卖不出在长安等地那样的高价,不过凑出新的盘缠费用还是没问题的。
与此同时,他们也在这里探听到了两个新消息,方曜月果然带兵去攻打平洲了,方耀日跟方耀星反而没打起来。
天气已经转暖,但越往北走,那些百姓的生活环境就越发困苦,穿着各种少数民族的打扮的人也越来越多,许多人甚至完全不懂汉话。但他们生性也热情豪爽,就算有时候语言不通,在酒肆遇到,大家靠着肢体语言,也能交流个七七八八,喝上几杯暖胃酒。
顾念的语言天赋在此刻显露无疑,从最初的比手画脚,到现在能用些简单的词汇跟不同部族的人交流一二,也不过就短短二十来天的时间。
这天傍晚,他们来到了方耀日地盘上一座叫沛遥的小城。
这座城跟洛阳有些相似,一条大河自城中穿流而过,也因此难得的多了些走船的船客,比普通小城热闹不少。
进城就意味着能吃点好的,几人在客栈放下行李,便立刻到楼下要了桌酒菜坐下了。
边城人少,所以大多城里的酒肆和客栈都已经合在一处,楼上是住宿的房间,一楼摆上十来张桌子,兼做酒肆。
他们投宿的这座客栈临河,隔窗望去,波涛粼粼,满目浮翠,景色颇为不错。
除了他们,底楼已经坐了四五桌客人,把所有能临窗看景的位置都挑完了。打扮上看,只有一桌跟他们同样是汉人商贩。其余几桌皆是异族打扮,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看起来就能骑善射,自带一股彪勇之气。
顾念倒是毫无忌讳,拿到酒壶之后,立刻倒了一杯,热络地向隔壁桌那两个异族打扮的人敬酒。
“要是能将这些人收拢到手里,应该也是股不错的战力。”吴鸣看着跟邻桌推杯换盏打成一片的顾念,小声的跟年深道。
年深下颌轻动,“话虽如此,恐怕绝非易事。”
他们现在想到的,长期盘踞于此的契丹人和镇北军又怎么可能想不到,所以,能被收拢的,恐怕早就已经被收拢掉了,剩下这些,肯定是些难啃的硬骨头。
“我倒觉得,你可以跟顾司直商量商量,说不定他会给你什么意外之喜。”吴鸣半咬着酒杯的杯沿,朝顾念的方向挑了挑眉。他走南闯北的,见过无数人,像顾念这样能让人很快卸下防备之心的人却极少。
这人就像块透明的冰块,眼神里没有半分污浊之气,可能不软,但是干净清澈,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底,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是明明白白地拿出来,不会耍太多的奸诈手段。以北地之人的性格,应该非常愿意跟他这种人打交道。
年深没有做声,侧眼看了看顾念的背影,端起桌上的热水安静地啜饮了半口。
“我已经打听好了。”没过多久,顾念就拎着空酒杯回来了,“咱们出城之后往东再走五十里,就到鸭绿江了。最擅长采珍珠的就是靺鞨o hé人,到时候我们从他们手上买准没错。”
顾念还没说完,外边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和马的嘶叫,似乎出了什么事情。
紧接着就是噗通一声,外边便起了骚动。
没等顾念反应过来,窗边两个少数民族打扮的大汉就直接翻窗跳了出去,又是噗通噗通的两声。
众人疑惑地赶到窗边,只见河边倒着一匹配饰鲜艳的黑马,正在咴咴的哀叫,那两个大汉已经扎入河里,岸边还有几个仆从模样的人跪在岸边,慌乱地喊着左边左边,似乎在给那两个大汉指落水人的位置。
看样子似乎有什么人摔下马,掉到河里了。
“你们两个待在这儿。”年深把外袍脱给顾念,也纵身跃出窗子,迅速跳下河,加入了救人的队伍。
顾念抱着年深的外袍,紧张地看着河面,吴鸣吹了吹额边斜缀着的小辫子,从那匹马身上的配饰和那些仆从来看,落水的人身份可不低。
大约半盏茶之后,年深和一个大汉终于将落水的那人从河底拎了上来。
店家也是个伶俐的,早就把隔壁药肆的人拽到了岸边。
顾念拽着吴鸣去接年深,刚帮年深挤干净袍角的水,披上外袍,就看到那位医师摇头,“已经没救了。”
那几个仆从顿时露出了惊惧之色。
“让我试试。”顾念绕过跪了一地的仆从,走到了平躺在地上的人身边。,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