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的毒能解吗
秦韵雪是被疼醒的,似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她啃噬她的四肢百骸。钻心蚀骨的疼痛遍布在身体每个角落,头疼欲裂,她睁开眼,额上的汗水却落尽眼中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人。
“疼……”
“小姐!小姐你再坚持一下,大夫马上就来了。”
小慈紧紧握着秦韵雪的手,大声哭喊着。
方才在宫门,她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家小姐就晕倒过去。
刚被送回府,小姐就疼的在床上翻滚。脸上毫无半点血色不说,嘴角还在流血。
小慈何时见过秦韵雪这般模样,连忙叫了大夫,又叫人去喊了秦恒。
“小慈……把、把我绑起来……”
秦韵雪艰难开口,剧烈的痛楚过后身上伴随着一阵无法言喻的痒意。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里钻孔而出,疼痛伴随着这种痒意让她不受控制的想要抓挠。
她忍不住去抓挠自己的脖子,顷刻间,白皙的脖颈被她抓出一道深深地血痕。
小慈被秦韵雪的模样吓了一大跳,顾不得其他,连忙叫上其他人将秦韵雪的四肢绑了起来。
“小姐……呜呜……小姐你到底怎么了……”
小慈泣不成声,可秦韵雪已经无法解释。
她知道,这是温迩芸给她吃的毒药第一次发作。
温迩芸要让她体会到毒发时的痛苦,让她不敢背叛她。
秦韵雪不能说,她不能让在乎她的人知道她被下毒的事情。
秦恒匆忙赶到,此时已然夜深,他甚至连衣衫都未曾穿好,路上来时还掉了只鞋都不曾感觉到。
进屋后看见秦韵雪的模样,向来稳重的秦大人几乎站立不稳。
“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到!”
秦恒双眼发红,连忙上前抱住不停挣扎的秦韵雪。
“爹……不要大夫,不要大夫……”
“说什么胡话!你都这样了……”
话说一半,秦恒忽然停了下来。他想到这阵子温迩芸时常叫自家孩子入宫,难不成……
“孩子,你实话告诉爹,是不是太后对你做了什么?”
秦韵雪实在没有力气,毒药发作时的痛苦几乎耗费她所有的心神。
只是有些话,现在不说就晚了。
秦韵雪紧紧抓着秦恒的衣衫,哑声说:“爹,我真的没事……即便大夫来了也看不出什么,别叫大夫。”
“老爷,大夫到了!”
小慈忽然出声,可秦韵雪听到大夫两个字反应却变得极其剧烈。
可她实在太过痛苦,竟是没得到秦恒的回应人就晕了过去。
秦恒见状咬牙对着旁边呆愣的大夫骂道:“还愣着做什么!”
大夫回神,连忙提着药箱过来。
“大夫,我家小姐到底怎么了!”
见大夫许久都没吭声,小慈急的眼泪直流。
大夫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连忙起身说道:“秦大人,许是在下学医不精,实在看不出小姐有何问题。”
此言一出,秦恒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想到秦韵雪之前的反应,一些事情在心中已然确定。
他沉着脸对小慈吩咐道:“马上去楼府找楼大人过来,切记,不可让世子知道。”
小慈显然不明白秦恒的用意,闻言愕然抬头。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去!”
秦恒大吼一声,小慈不敢再耽搁,只能快速前往楼府。
“大人,秦府的丫鬟来了,说是秦家小姐出事,秦大人请您过去。”
楼遇已然入睡,听到梁云的声音他睁开眼,想到今日在宫中见到秦韵雪一事。
若是没猜错,应当是温迩芸那边对秦韵雪下了手。
楼遇起身穿衣,很快便和梁云等人一同去了楼府。
等他到时,秦韵雪身上的毒效已经发作完。
仿佛整个人已经死过一遭,她躺在那儿几乎没有一点生气,而秦恒脸色沉的厉害。
见到楼遇到来,他直接抽出身边随侍的佩剑一把抵在楼遇的脖颈上。
“秦大人!”
梁云眼神一凛,同样拔剑相向。
“把剑收起来。”
楼遇神色淡然,眼神看向梁云。
梁云皱眉警告似的看了秦恒一眼,这才面无表情的将剑收回。
这时,楼遇才看向秦恒。
他神色清冷,脖颈上抵着的剑极其锋利却没有半点惧色。
“秦大人若是再这样耽误下去,令嫒的情况可就不太妙了。”
“楼大人,之前你向我保证过,绝对不会让韵雪受到危险。可这才过了多久,韵雪就遭受到如此大的伤害,你让我如何信你!”
秦韵雪是秦恒唯一的女儿,自出生便是体弱多病,这些年来一直都是秦家人手中的宝。
今夜看着自己女儿承受这样大的痛楚,秦恒又怎么可能不痛。
楼遇定定看了秦恒片刻,抬手将剑身缓缓推开。
锋利的剑刃划破他的指尖,一滴鲜血流下。
他并未在意这点小伤,绕过秦恒走到床榻边上坐下。
世人都知北邺权臣楼遇,却不知他还有另一层身份。
只是这层身份,鲜少人知。
楼遇两指搭在秦韵雪的脉上,冰冷的手指触及到秦韵雪的肌肤,昏迷中的人似是有所感应,缓缓睁开了眼。
短暂的迷惘过后,秦韵雪神色渐渐变得清明。
看到楼遇的动作后,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她朝着楼遇摇了摇头。
“楼大人,小女到底如何?”
秦恒忍住心头的愤怒开口,楼遇将手收回,淡声道:“秦姑娘中了毒,待会儿我会配置解药让其服下便会安然无恙。”
听到这话,秦恒骤然松了口气,看向楼遇的眼神也有所好转。
他正要开口,就听秦韵雪虚弱开口:“爹,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和楼大人说。”
“韵雪!”
秦恒一脸不赞同,可看着自家女儿明明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眼神却分外坚持。
他没了办法,只能先行出去,离开前同时屏退了其他侍从。
等其他人一走,秦韵雪这才看向楼遇:“楼大人,现下已经没了其他人……我身上的毒,楼大人能解吗?”
说完,她艰难的笑了一声:“自然,我说的毒不是楼大人下的毒,是今夜太后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