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敲打秦韵雪
这些日子,秦韵雪几乎日日都能见着温迩芸。
只是对方似乎在敲打她,亦或者是刻意想要折磨她,大多时候她就和方才隔着一道薄纱,看不见温迩芸的具体模样。
直到此刻,隔了多日她终于又看清。
温迩芸和楼遇年岁相差不大,正是女子最美的时候。
可今日一见,仿佛一朵开始枯萎的花处处透露着衰败的迹象。
见秦韵雪失神的看着自己,温迩芸脸色忽然变得极其难看。
她弯腰抬手狠狠打在秦韵雪的脸上,一把拽住秦韵雪的头发,表情变得狰狞。
“你在看什么!”
“臣女……只是刚刚醒来还不太清醒,太后娘娘莫要怪罪。”
秦韵雪强忍疼痛,哑声回道。
她知晓,温迩芸极其爱美,这种时候若是说了实话惹怒对方怕是连命都会没了。
温迩芸显然不信,微眯着眼冷笑:“是么,既然现在醒了,不如说说哀家这些日子有何变化?”
“臣女眼拙,未曾看出娘娘有何变化。”
温迩芸定定看了秦韵雪半晌,最后将人推倒在一旁。
她重新坐了回去,似笑非笑的说:“秦姑娘,莫要怪哀家对你心狠。只是这些日子你的表现让哀家实在不满意,让你做的事,你一件都没做成。”
“娘娘……之前您让臣女做的事,臣女已然尽力。只是阿昭性子倔强,羯族使团来时的晚宴您也看到了,阿昭如今根本不想参与任何政事。况且……楼大人盯的实在太紧,我就连见阿昭都得看运气。”
秦韵雪面上一副哀戚的模样,余光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温迩芸。
她发现,温迩芸不止脸色变得越来越差,人也显得十分焦躁。
前些日子她就瞧见慈宁宫总有太医出入,本以为只是一些普通的病症亦或者是日常的诊断,可现在瞧着对方的模样,显然不止于此。
见温迩芸不说话,秦韵雪连忙又说:“娘娘应当也知道,从前……幽王他们还在时我与阿昭往来便不算太多,他更喜欢和别的女娘玩乐。就算心里有我,若我总是拘着他,反而让他对我生厌。”
温迩芸依旧没说话,只是打量着秦韵雪。
过去秦韵雪和谢昭如何,她早就令人调查的清清楚楚。
现在这样做,不过是在打磨秦韵雪,想要对方彻底为她所用而已。
她对谢昭那小子的戒心小了不少,不过那小子和楼遇不清不楚,若是借由秦韵雪来获取一些关于楼遇的消息,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只是秦韵雪和谢昭的婚约还在,却因为谢昭还要守孝几年,暂时还无法成亲。
这样一来,要想光明正大的待在谢昭身边的确不便,更别说获取楼遇的消息。
“哀家要是没记错,你已经及笄快满十八?”
“娘娘没记错。”
秦韵雪低头乖顺的回道,温迩芸见状满意的勾起唇来,脸上终于有了丝笑意。
“你与谢昭自小便定亲,本该在你及笄就与他成婚,却因为幽王府和谢昭的缘故耽误了好几年。若是再耽误守孝这三年,日后整个建邺都得笑话你。”
温迩芸这番话说的没错,原本秦府和幽王府两家长辈在一起商议过,等长崖一战结束谢昭与秦韵雪便成亲。
本来秦韵雪就耽误几年,已经不能再等下去。
谁曾想,最后她和谢昭没有成亲,等来的却是让她天崩地裂的消息。
这些年,因为谢昭的风流肆意,又因秦韵雪本就比谢昭大了几岁,建邺城中嘲笑她的名门贵女不在少数。
在谢菱之男扮女装,成为一个纨绔世子后,她更是成了建邺城中的笑话。
若是等三年孝期过去,秦韵雪不知道还要承受多少伤害。
只是这些伤害,于她来说,早就不在意了。
倒是温迩芸此时提起这件事,让她隐约猜到几分对方的用意。
果不其然,随即便听到温迩芸又说:“既是如此,哀家便做一回主。你先搬去楼府,和谢昭的亲事三年后再办。有哀家的旨意,就算没有那些虚礼,你也是幽王府堂堂正正的女主人,无人敢笑话你。”
“只是谢昭受楼遇要挟,如今居住在楼府,也只能委屈你跟着一块搬进楼府了。”
秦韵雪面上一副震惊的模样:“娘娘的好意臣女感激涕零,只是……楼大人万一不同意那可怎么办才好?”
“这点你大可放心,楼遇此人自视甚高,若是不在意之人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你就算进了楼府,他也不会在意。”
“那……娘娘可还需要臣女做什么?”
这话显然说到了点子上,温迩芸脸上的笑容多了些。
“你要做的,便是盯着楼遇。哀家知道你心里装着谢昭那孩子,可楼遇却将谢昭当成玩物一般肆意亵玩。如今还有新鲜劲,他会给谢昭一些好处将人给护着。可若是哪天腻味了,即便是幽王世子,以楼遇狠戾残忍的手段说不定也会杀了他。”
“韵雪啊,你若是想让谢昭活着,就得盯着楼遇,找出他的把柄弱点出来。”
秦韵雪立马匍匐着身体,做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
等秦韵雪说完,她颤声道:“娘娘放心,臣女一定会竭尽全力。”
“真是个听话的孩子……”
温迩芸说完对着旁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只见那宫女面无表情走到秦韵雪面前,然后抓起秦韵雪的头发,在对方抬头之际将手中的毒药塞到秦韵雪的口中。
“这是三月醉,每三个月就得服用一次解药。不然,内脏将会一点点腐坏直至身亡。孩子,不是哀家不信任你。只是这些事情若是让楼遇知道,别说是你,就连哀家都会有危险。”
温迩芸含笑解释,说完又叹了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哀家也是迫不得已,你莫要恨哀家。自然,等所有事情解决完,哀家会将你身上的毒彻底解了,只要这期间你乖乖听话。不过服药的第一日,你可得受点苦头,这日过去便好了……”
秦韵雪从宫中离开时外面已经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她被温迩芸一番折腾,打湿的衣衫还未干透。
刺骨的寒风吹在身上,手指冻的几乎都快要失去知觉。
小慈宫外停着的马车一直候着,瞧见秦韵雪出来连忙手中的暖炉塞到她手上。
“小姐!您怎么变成这样了!”
秦韵雪张了张唇,正想说声没事,只是话没说出口眼前一黑人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