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叫程煦来
“…”
“你又做什么好事了?”
赵野走了进来,随手抽了一张干净纸巾,给冉融融擦干净小脸儿,捧在手上看了又看。
“小赵叔叔,我已经没事啦。”被捏着脸冉融融说。
“刚才磕哪了?”
“鼻子。”冉融融老老实实地道。
赵野看了看,见已经没什么大碍,便放心了下来。
他嗤笑了一声道:“你要早这么老实该多好。”
看着黎燊身上的血迹,啧啧了两声,跟程言安商量:“小安,你先借他一件衣服穿吧?这血污趁新鲜好洗掉,卫生间里用凉水和肥皂洗干净晾干就好了。”
黎燊换了一件赵野给程言安带来的干净换洗衣服,乖巧地去洗了自己的。
他还纳闷了,为什么和冉融融在一起不是摔倒就是要洗衣服?
冷静下来的冉融融则是有些替赵野开心的,她悄悄问他:“小赵叔叔,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坐到沙发上看手机的赵野听了她猝不及防的问题,正发着短信的手都抖了一下,差点儿没拿住手机。
“谁跟你说我谈恋爱了?你小孩子家家的一天到晚想什么呢?别老操心有的没的。”
赵野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陷入了自己混乱的思绪中,不知开始想些什么去了。
“那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呀?”
冉融融好奇,难道仅仅是工作?也是,她捕捉恋爱气氛的神经本也不是很敏感。
没想到状态有些不对劲的赵野这会儿还结巴上了:“我我我我我…我没忙什么啊,还还还…还不就是做些手工艺品之类的吗…咳咳,”他强装镇定道,“行了行了!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少操心啊!”
“那你和柳莺阿姨是怎么回事啊?”冉融融直接问道。
被直击要害的赵野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小融融你闭嘴吧!”
给你小赵叔叔留点儿面子行吗?
“…”行吧,冉融融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不问就不问了。
…
程煦忙完了公司的事情,回了家。
程老爷子正在花厅里坐着看报纸。
“爸,我回来了,您叫我有什么事儿?”
“来小煦,坐,”老爷子放下了报纸,招呼儿子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咱父子俩可是有好些年没一起聊过天了。”
程煦落了座,端起桌子上准备好的茶品了起来。
就听自家老父亲道:“这些年来真是辛苦你了。当初我和你母亲刚知道自己有一个遗失在外的孩子的时候,十分后悔自己的粗心,想多弥补他一些…唉,终究是弥补不回来了啊,还害的你这么多年一直单身到现在…”
程煦听到这里,察觉有些不对劲,抬起头望向父亲。
就见程老爷子继续道:“当初小熹他问我关于你和安滢那闺女的事儿,我没有戒心地就告诉了他,安滢回来那天的时间和车次也是我告诉他的,这些年,尤其是你妈去世后,小熹那孩子行踪越是难以捉摸,我越想越觉得当年的事情蹊跷…唉,现在他也不知所踪,咱家就只剩下咱们父子俩相依为命。
“你这些年也不愿意找对象,好在你还有个儿子,现在他被你认回来我也就放心了。”
程煦拿着茶杯的手有些颤抖,他轻轻放下了茶杯,盯着眼前这个年近七旬的老人:“你知道?你全都知道?”
程老爷子叹了口气,有些浑浊的双眼盯着桌面的报纸出神:“那年过年小熹没回家,其实他是回来过的…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生不出孩子来这件事,也不好意思告诉你,于是我们便配合了他,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想来这孩子就是那时候有的吧。”
“你们一起骗了我这么多年!当我是傻子吗?!”程煦突然站起身,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喊了出来。
他捂住脸,自己确实是个傻子,当初的他是那么信任着他们。
“爸爸对不起你…”
程煦打断他的道歉,冰冷着脸问道:“你为什么今天跟我说这些?”
“我想在临终前,见一见你的孩子。”
从身后抽出一张体检单,递给程煦,胰腺癌晚期。
手指倏地握紧,程煦惊愕,心中五味杂陈,皆是痛。
他该和他们这些人计较的,可这一切都太迟了,现在的他,保护小安和找到安滢才是要紧的。
咽下鲠在喉中的痛苦,良久,他开口道:“…他不会想见你的。”
叹了口气,程老爷子道:“你忙你的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不想再待下去,程煦道:“…早点儿让张叔送你去医院吧。”
“知道了。”
程煦转身要走,却又突然停住,他回过头问父亲:“您知道覃家吗?”
覃家的正经生意也是近些年才发展到灵市的,早些年即使是有,估计也和他们家的没什么交集。
程老爷子怔了怔,问:“是覃耀宗他们那一支吗?”
“是。”覃耀宗就是覃超的父亲。
程老爷子继续回忆道:“我和他啊…真是几十年不见了。”
见他似是有不少话要说,程煦便折返了回来重新坐下。
“你母亲都不知道,我和他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可惜…”
“可惜什么?”
程老爷子面色有些古怪,似有些难以启齿。
挣扎了片刻,他还是说道:“他是个同性恋,当时居然看上了我,还差点…我实在是不能接受,就拒绝了他,后来他就消失不见了,再也没在我眼前出现过。”
“他有个儿子,叫覃超,比我小两岁。”
“这样啊,挺好的,还是不要搞违背自然规律的那一套嘛!要么我怎么同意你单身这么多年,我知道你喜欢女人就放心了…”
“…”看着程老爷子一脸欣慰,程煦突然就无语了。
他爸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直男啊!
收了收奇怪的想法,程煦继续道:“据他透露,程熹是在他家长大的。”
程老爷子一愣,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当初他只知道他儿子是在外地的孤儿院里长大的,登记的姓氏是覃,他从没联系到一起过。
原来是他偷了自己的孩子!
那之后的一切或许都有他们的手笔在其中…
见父亲也不了解其他,程煦便不再多问。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冉安厦。
程煦告别了父亲,拿着电话朝外面走去。
“喂,安厦,怎么了?”
“覃超他想见你。”
覃超作为本案的头号嫌疑人,当晚就被控制住了,本来是冉安厦的同事负责对他进行审讯的,没想到他却点名要求冉安厦来。
冉安厦看见他,恨得咬牙切齿,这个人差一点儿害死了小安。
可眼前的覃超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得十分猥琐欠揍。
应了他的要求,叫冉安厦来审问他,只是为了刺激冉安厦。
冉安厦思考着事件的脉络,这人除了有血迹留在现场是铁证之外,关键的注射器和药物等全都没有留下,只有程言安作为受害者的证词。
“你为什么决定这时候对受害人下死手?”
“喂喂喂,我说冉警官,你说这话可就不严谨了啊!什么叫下死手?我见他不乖乖跟我走,只好用了些别的手段,不过后来不也是没有带走嘛!”他身体突然前倾了一些,怪笑着说:“我说带他去找他妈妈,他都不跟我走,这不是白眼儿狼嘛!哈哈哈…”
“你知道冉安滢在哪儿?”
覃超突然不说话了,退了回去装作若无其事。
见他不答,冉安厦继续问:“根据程言安的描述,你给他注射镇静剂的过程被打断,当时他看到针管里还剩下一半的液体,是否属实?”
“你们不是警察吗?你去查啊!全都从我这里问出来还有什么意思?啧啧,没有注射完真是可惜了呢。”
冉安厦额角的青筋暴起,但他没有冲动,他突然紧盯着覃超道:“明明可以好好地当着自己覃家唯一的公子哥继承人,你为什么总是要掺和进我姐姐冉安滢和我外甥程言安的事情里呢?你关心的到底是什么?”
不知哪里被刺激到了,覃超突然激动起来,大声道:“你们算什么东西?根本就不配让我放在眼里!都消失才好!尤其是那个女人,恶心又肮脏,有什么值得他…”
说到这里,覃超突然打住,任凭冉安厦再问什么,他也不再回应。
直到冉安厦决定离开审讯室时,覃超突然开口:“叫程煦来,我就说。”
冉安厦深深看了他一眼,又坐了回来:“你喜欢他?”
见他身体僵硬了一瞬,却还是不说话,冉安厦又问:“是你和程熹一起合谋实施的对冉安滢的诱拐和囚禁,对吗?”
覃超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有证据吗?我说了,想知道的话,叫程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