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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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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来后的一路上薛惊云听到了很多声音。

    有恶毒咒他们狗男男不得好死的,有厌恶的骂他们伤风败俗的,自然也有好奇真假惊呼叹息的,最少的是真心祝福长长久久的。

    薛惊云拉着卿廷殷,他反而像个无畏的勇士,一本正经地对卿廷殷道:“只要跑得够快,我们就听不见他们说话。”

    “你娘去哪儿了啊?”薛惊云略带焦灼问道:“要不我们去找找她聊聊?”

    卿廷殷忍不住乐了,曾经心里的隔阂统统在此释然,他终于从他这儿得到了个确切的答案,突然有种苦尽甘来水到渠成的辛酸感。

    他解释着,同时也很无奈道:“不用,我娘她自由惯了,想再见我们的时候她会自己来的,你心里不要对她有什么埋怨就好。”

    “我自然不会。”薛惊云摇着头,他对卿廷殷吐着舌头,看着后着眼睛发亮,“我可是大孝子。”

    他们跑到了一处集市口,耳边的吵闹声喧闹声不止,卿廷殷突然放慢了步子,薛惊云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薛惊云问道:“怎么了,你累了吗,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他顺着卿廷殷的视线看去,是一家人来人往生意兴隆的药店,挂着个好大的牌子写着‘售辉月赤丸’。

    薛惊云拽着他就要走,他表示相当抗拒道:“不不不,我这伤自己会好,一会儿就没事了。”

    谁知卿廷殷狡黠一笑,伸手去掐住薛惊云的脸,他凶厉至极地威胁他道:“不去的话我就在大街上亲你。”

    日头正好,阳光刺眼,更衬得卿廷殷肤白诱人,亦或是今时不同往日,薛惊云觉得此时的他格外秀色可餐,这就让人很是心痒难耐啊。

    他总觉得凭卿廷殷的薄面是干不出这事的,于是他厚着脸皮往前凑了凑过去,“怕了你不成?”

    卿廷殷果然后退了些避他道:“玩儿真的你?”

    薛惊云当面冷笑一声,心里正暗骂着他怂狗,丹唇轻启刚想说话,都被卿廷殷凑过来封住了。

    能感受到四下目光喷射而来,薛惊云的脸皮一下子火辣辣起来。

    卿廷殷居然还笑出了声,他有着令人匪夷所思的恶趣味,还撬开了他的齿间索取了他剩下的气息。

    这次的吻可一点也不温柔。

    带着侵略性、报复性、强制性的野蛮。

    都来不及尴尬,还有身边旁人的目光,薛惊云只觉得一瞬间被吮走了呼吸,卿廷殷的强势霸道让他顾不上其他,他被迫去跟上他的炽热和疯狂。

    一直以来,他都跟不上他,他不知如何去回应他。

    但是这一次,他不仅做到了,他还做得很好,他竭尽全力地去追上了他。

    反客为主只是一瞬间。

    然后薛惊云立马松开了他,拉着卿廷殷进了那家药店,他面烧耳热得不敢看他,进了店铺找到柜台一掌拍了上去,啪地一声助长着自己的威势道:“拿瓶辉月赤丸来!”

    他把卿廷殷送了出去,“这个人付钱!”

    药店掌柜的眯眼看着,手忙脚乱地摸了眼镜带上,凑近了看清卿廷殷便喜笑颜开道:“哎哟哟,这位不是汀忧山的卿掌教吗,您能来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

    “来人啊,给二位上座!”掌柜的喝了句店员,撩了身后的帘子,“稍等片刻,小人这就去取药。”

    他这一声极大,整个药店都余音绕梁,行人纷纷侧目而视过来,看向那水墨如画的男人,纷纷惊喜地议论纷纷着。

    天字榜一的脸果然走哪儿都好用,薛惊云正捂着伤口要坐下歇歇,卿廷殷却凑了来附耳对他道:“我没钱,汀忧山有规矩,概不许门下弟子赊账。”

    他一脸悲痛辛酸,整张脸都写满了贫穷,好像在说“我家里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

    薛惊云刚落座的屁股霍地僵了,心说他这算哪门子的汀忧山门主儿子,怎么出个门想挥金如土都这么难呢。

    他这就要站起来,却被卿廷殷又摁了下去,他靠耳对他悄声说道:“不如我们双修疗伤吧,凭我卿家人的面子,借间屋子还是可以的,主要是辉月赤丸太贵了。”

    薛惊云瞪大了眼睛,一手提上了卿廷殷的衣领,跟撒泼似地凶神恶煞道:“那你之前哪儿来的那些贵玩意儿?”

    “小夏的钱啊。”卿廷殷一手撑着椅子,一手摸上了薛惊云的腰,他一面对他动手动脚着,还一脸正人君子问道:“嘶……对啊,才给了你药的,哪去了呢?”

    “你真不要脸。”薛惊云咬牙切齿道,用人晚辈的钱还这么理所当然的,还在大庭广众下这么败坏形象,他觉得卿廷殷是越发地放飞自我了。

    果不其然,周遭纷纷投来震惊错愕的目光,似乎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卿廷殷,好些人揉了揉眼睛怀疑着自己是否看错了人。

    掌柜正巧出了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不知名男子靠坐在柜台的板凳上,而风姿卓越的卿掌教附身下来囚固着他,还露出那种迷离的神情直勾勾地盯着他。

    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啊。

    卿廷殷抬头扫了眼掌柜的,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来,“药不用了,有没有空闲的屋子借来用用。”

    这这这这这这个人居然敢啊!

    薛惊云到今天才惊觉,自己是主动派不假,他卿廷殷居然是实干派啊……没想到这姓卿的隐藏得这么深,他突然有一种这块肉成了块骨头,没以前那么好下手了的感觉。

    他四肢都听僵了,连忙捂了卿廷殷的嘴,站了起来推动着他就要走,还顾上了对掌柜的解释道:“不不不,我们都用不上……”

    “不,用得上。”卿廷殷轻而易举地卸了他的手,这老东西毫无羞涩之意地道:“看到这人身上的伤了吗?他急需一个地方上药包扎伤口换衣服。”

    他又欺手去捂了薛惊云的嘴,力气很大地让他说不出半个字来。

    掌柜的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打开原端着的木匣子,又往里面添了绷带剪刀金疮药等物,合上抱好了便往药店那边的长廊处带路。

    “明白了,卿掌教随我来。”

    薛惊云被卿廷殷强行带着跟上了去。

    一路上,薛惊云被束缚得死死地,一直都在努力地想咬他,嘴唇一直在卿廷殷手里蠕动,齿间和舌尖在他掌心里擦动。

    不知道卿廷殷怎么想的,反正薛惊云觉得难受至极,他捂住自己的手越来越紧。

    他们都穿过了不知几道门槛,掌柜的却还在找路找庭院,卿廷殷突然不耐烦地发了话:“究竟在哪里?实在没有你去忙你的,我们随便凑合凑合也行。”

    掌柜的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放下了药,点头哈腰地说自己还是先下去了,他的意思是说他也是新来的找不到路。

    薛惊云心惊胆战地看着他的离去。

    他能感觉到,卿廷殷捂住他的手松了,然后扶住自己的肩膀,让自己坐在了长廊的靠椅上,离自己越来越远去取了药再过来。

    他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薛惊云的衣服只两层,一件白色的里衣和一件黑色外衣,却被卿廷殷连带一起着剥开,像是撕皮桃子露出里面的果实来,给人一种成熟饱满娇艳欲滴的感觉来。

    卿廷殷的动作放柔了,他看到了那剑伤深入皮肉,血虽已经止住但伤口仍在,他小心翼翼地去捻住他的衣角,刻意去避开那猩红的沟壑,揭开他的衣服的动作缓慢而警惕。

    不知道为什么,薛惊云觉得,卿廷殷长俊了些,指尖白了些,手上的温度也高了些,这么轻轻地触碰着他,很是有股挑逗试探自己的错觉。

    “等等……”他受够了这温柔的折磨,推开他的手指自己脱了起来,“你磨磨蹭蹭什么,脱个衣服还这么多事,再耗下去我血都流干了。”

    卿廷殷发现,薛惊云脱了衣服后,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但还是死鸭子嘴硬道:“你愣着干嘛,被美色所震慑了,还不过来给我上药。”

    他忍不住乐了,装出副病弱公子样儿来,轻轻捂住自己的胸口,作出个呕吐的动作来,居然还煞是风度翩翩。

    气得薛惊云想打人,但卿廷殷又捧了帕子上来,“用你的灵根把这帕子打湿加热,我好清理你这伤口的血痂。”

    这儿倒是僻静,两边的屋舍好像也没人,眼前竟还有片白桃林。

    薛惊云摸上了帕子,也握上了卿廷殷的手,他可以放心大胆地说了,“哦也对……你知道我双灵根了,只不过我火灵根用得不好。”

    卿廷殷坐去了他旁边,“那之前为什么要瞒着呢?”

    薛惊云手间灵力释放,吸了周遭的水气过来,卿廷殷也能感觉得到,手里的帕子渐渐地湿润了,只不过并没有被加热。

    薛惊云眨眼睛道:“我跟你说过的,我从小有个师父,他是何家的长辈,自我们一族没落后,我都是受他照顾长大的,他告诉我要瞒着我便听了。”

    卿廷殷问道:“他是不让你暴露,还是不让你修炼火灵根,这其中有什么深意吗?”

    薛惊云答道:“这倒不是,他不让我暴露出来,但却让我勤加修炼;他说这算扮猪吃老虎,多给自己藏一副底牌挺好。只是我不知为何,火灵根的修炼速度总要比水灵根的慢些。”

    卿廷殷点头表示赞同,觉得他那师父也算靠谱,便也不再多问什么,只是略微沉吟片刻,喃喃了一句道:“倒是奇怪,那五个知晓了的人,怎么没能将这消息传出去。”

    说不定是叶胜安动了什么手脚。

    薛惊云暂时没明白,正奇怪他在说什么,他也再进行这话题的意思。

    帕子润好了,卿廷殷取了下来,他在栏杆后垫着衣服,让薛惊云靠下躺好,开始擦拭着他胸前的伤处来。

    伤痕硌眼先不说,他注意到薛惊云的上身,真却比自己瘦了太多,虽然不至于皮包骨头,但却没一点肌肉线条,看起来没点男子气概。

    卿廷殷暗下决心要投喂他,嘴上却不依不饶道:“瞧瞧你这小身板,难怪单身五百年,哪个姑娘会喜欢。”

    薛惊云一手拽了卿廷殷的手,“姑娘要是喜欢我了,哪儿还能有你的份儿?”

    他另一只手结着印,在卿廷殷清理着伤口的同时,调转灵力驱动着血脉天赋,那血口便缓慢地愈合再生了。

    薛惊云恢复的过程并不轻松,卿廷殷贴心地替他擦去了鬓间的汗,眼睛里是满满是心疼和愁绪,“你这天赋可真是好,连绷带和药钱都给省了,要是被人给知道了那不得了。”

    他俩其实都是很闷的人,心口不一那都叫常态了,可能是今日敲开心房了,他们倒是都很很难得地,在对方面前这么情绪外露。

    薛惊云回好了伤,坐直了身子去抱卿廷殷,他将头埋进他的胸口臂弯处,闷闷不乐地嘀咕了一句道:“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没了卿前辈的话,再遇到这些事情我该怎么办呢。”

    “你不妨换个角度想。”卿廷殷把衣服取了来,给薛惊云套上怕他受凉了,他低头吻了吻他的头发道:“如果没有遇到我的话,说不定你不会遭遇这些事情。”

    “你还真是不解风情啊。”薛惊云发气砸砸着他的后背。

    “说真的啊薛惊云……”卿廷殷将环着他的手收紧了,像是失而复得攥回了什么宝物,他低声哽了一句道:“如果有一天,我抓不住你了的话,还请你比我先放手……”

    薛惊云搞不懂卿廷殷,推开了他去捧他的脸,撇着嘴巴瞪着他道:“我们好不容易说些贴心话,你就不能跟我说点好听的吗?”

    他这算是在撒娇吗?

    卿廷殷眼眶发热,看向衣衫不整的薛惊云,他并未将衣裳穿戴得整齐,袒露着自己锁骨和胸口,从喉结滚动的脖颈处到下腹部,勾勒出一抹惹眼的春色来。

    “不是你先说的吗?”卿廷殷带着挑逗的笑,伸手去勾起了他的下巴,慢慢地摸捻揉擦着,“先杞人忧天的是你啊。”

    薛惊云其实最喜欢卿廷殷笑。

    他这人生得端庄雅正,看上去好一副气度君子样儿,让人误以为他高不可攀不可亵渎,但就是一笑就误会人他破了功,偏偏还惹起了人的心头邪火。

    究竟是谁先下的口,谁先动的手,他们都不知道了,就像他们莫名其妙的情一样,都说不清楚是谁先喜欢上的谁。

    他们不知道这是哪儿,他们也不在乎这儿是哪儿,只要是他眼前这个人就好了。

    虔诚地,真挚地,心甘情愿地。

    柔软地,急迫地,缠绵不休地。

    薛惊云睁眼,发现眼前这院里有片小桃林,花枝招展地正开得明媚灿烂,一览无余的满眼春色撩人。

    一吻毕。薛惊云看他还没完,吓得赶忙捂住了卿廷殷的嘴,拉起他边跑边解释道:“走走走,办正事了办正事,何似玉那边还等着我呢。”

    卿廷殷无奈,只得擦了擦嘴角,由着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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