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卞无双把她弄哭了
齐贵妃嘴上不停，说了半天。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生怕谷芷兰不说实话。
然而这阵势，还真是把谷芷兰有些吓着了。
一个贵妃，深夜把她请过来，又吃又喝，还苦口婆心，这信息一定对她很是重要。
可是她该不该说呢？
话说出来，又会不会牵连到她？会不会牵连到谷幽兰，会不会牵连到相府？
齐贵妃见她犹豫的样子，又下了一剂猛药。
她道：“谷大小姐，你瞧，人人都叫你谷二小姐，只有本宫认你这嫡长女的身份，在本宫看来，没有什么比血脉更重要。
你想想，若是几个月之后，那个爬上太子床的小贱人怀了孩子，私自生下，这世上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和你一样明明身份尊贵，却流落在外的可怜人？
难道你忍心看一个孩子，生来就漂泊无依，失去父亲吗？”
谷芷兰有些愣住了。
这齐贵妃的想象力是不是太过于丰富了？
今晚人家两个才睡到一起，她就开始想象云霓裳怀孕，生下一个没爹的孩子。
可是依她看来，那云霓裳本就是太子妃位置的有力竞争者，如今和太子生米煮成熟饭，云家一定会使尽一切手段，让云霓裳坐上太子妃这个位置。
即便她真的怀孕了，这孩子也就是正室所生，是嫡子。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太子咬着牙，顶着云家的压力，就是不愿意娶云霓裳，以她的身份地位，生下的孩子也不会流离失所，一生富贵才是最可能的结局吧？
以前也听说过，有些大户人家把私自怀孕的女儿送去尼姑庵当姑子，或者直接弄死谢罪的事情，可那都是事情败露，传出去已经被毁了名声的。
若是大户人家使些钱财，或是耍点手腕，让这件事情鲜为人知，自家女儿不还是清清白白的。
若是怕未来夫婿发现嫌弃，就招个赘婿来，任他被人拿捏着，也不敢声张。
有些人的命，一生下来就是不同的。
诸如云霓裳这样的家中嫡女，她母亲是绝不会舍得她去受苦的。
而她……
说实话，谷芷兰还没想明白，恐怕短时间内，也是想不明白的。
齐贵妃为了知道那女人是谁，当真是耐得住性子。
她又让人端了两个盒子上来，里面都是一些珍贵珠宝首饰，品相虽不如白日里太后赏赐给谷幽兰的那些，却也不俗。
谷芷兰不敢接，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
齐贵妃就将盒子往她手里塞。
“好姑娘，我们今日第一次相见，就当作是见面礼了，你要是不收，那就是看不起本宫！
本宫有个儿子你知道吧？就是齐王，想必你今日也见了。”
她看了看谷芷兰的脸色，又道：“不止是太子让皇后头疼，这齐王也够让本宫头疼的了，这京城贵女犹如牛毛一样多，说实话，没几个能配得上齐王的。
不过啊……本宫看你就是那块料，别看现在如明珠蒙尘，若是细细雕琢，也能成一块美玉。”
这话像是暗示，又像是明示。
谷芷兰不敢胡思乱想，额头上都冒了汗。
齐贵妃见这姑娘实在是油盐不进，只好道：“好吧，好吧，你不愿意自己说，那就本宫来问，你点头，或者是摇头，这总行了吧？”
谷芷兰抬起头，刚想要拒绝，齐贵妃的口中就马上蹦出了一个名字。
“云霓裳。”
这才第一个，齐贵妃竟然就直接猜对了。
谷芷兰有些慌了，她还根本没做好准备，后退了半步，想如何稳妥地回答。
齐贵妃却一下子哈哈大笑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是这个小贱蹄子，幸亏她勾引的不是我儿子，不然这么一块难缠的牛皮糖，还不烦死我！”
姜还是老的辣，也不枉齐贵妃的这一番折腾，她终于还是弄清楚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谷芷兰心中一阵懊悔，觉得是自己害了云霓裳。
齐贵妃却拍了拍她的肩膀。
“谷大小姐，你可千万别自责，这是我自己猜出来的，不是你给我泄的密。”
虽然她这么说，可谷芷兰回去的一路上，还在想着方才的一幕幕。
齐贵妃不愧是在深宫中活过几十年的女人，她的那些手段用出来，她一个小姑娘当真是招架不住。
唉，云霓裳，真的是对不住她了。
“谷芷兰？”
忽然有人叫她，谷芷兰浑身都抖了一下，心有余悸。
卞无双从暗处现身，深深地看着她。
“你刚从齐贵妃的宫中出来？”
谷芷兰说话磕磕巴巴的。
“哦……对……对……”
卞无双看她的表情有些不对，便猜测道：“齐贵妃是不是问你和太子在一起的女人是谁？”
谷芷兰这下子可不敢再随便反应了，这宫中的人，一个个的都像是成了精一样，就算是她不说话，都能通过她的表情判断出来。
于是谷芷兰将头深深地埋着，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坚决不抬头，更不说话。
这可叫卞无双有些疑惑了。
这家伙犯的什么病？之前不是还能正常交流吗？
怎么见了一趟齐贵妃，就好像自闭了一样。
“你知道那女人是谁？”他继续问。
谷芷兰还是如刚才一样，低头不语。
卞无双有些不耐烦了。
“你告诉她了？”
谷芷兰猛地抬头，急切道：“我没说，是她自己……”
“哦。”卞无双一副了然的样子，“是她自己猜到了对吧。”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卞无双已经知道了。
谷芷兰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无名之气，气她自己。
难道她就这么容易让别人看透？
她就是这么浅薄？
正生气着，卞无双却又道：“不用伤心，你段位太低，自然斗不过宫里这些成了精的狐狸。”
这话分明是安慰，可谷芷兰却忍不住，一下子气得哭出来。
眼泪夺眶而出，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可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几声呜咽。
要说卞无双见过女人哭也不少了，宫里的娘娘会哭，他手下使美人计收集情报的下属会哭，被抓了严刑拷问的女人更会哭。
可这还是第一次，卞无双面对一个女人哭，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好像谷芷兰的苦是他造成的，必须由他来负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