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 章 木马回旋
汽车行驶到在一座三层楼房前，它与最近的建筑也有几百米远，门口有座漂亮的天使雕塑小喷泉，四周芳草如茵，像是不久前刚刚剪过，非常平整。
这座淡黄色石头房子样式古老，地衣从墙角一直爬到窗边，有种回到中世纪的感觉——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叫文艺复兴时期风格。大理石雕花拱形大窗又窄又高，二楼三楼各有一个小阳台，半圆形，雕刻着繁密的纹饰花朵。高高台阶上，一扇对开的铜质大门非常宽大。整个房子虽然样子古老，但显然得到了精心修缮，没有丝毫破败感。
房子里充满一种长期无人居住的味道，家具，沙发，壁炉，地毯，巨大无比的水晶大吊灯，各种雕像，墙上是大大小小的画作，一路走来，虽然我对艺术品知之甚少，但它们看起来非常古旧值钱。蜜女郎的举动证明了我的猜想，她可是经营画廊的业内专家，她不时停下脚步，边看边和女妖怪说，一脸的羡慕之色。
五岁之前，我一直住在这里。
女魔头情绪有点不高，她对蜜女郎的话似乎没听进去。睹物思情，我揽住她的肩膀，轻轻握了握。
厨房在前面。
她吻了一下，在我耳边轻轻说。
我有事问她，辛苦你了，我亲爱的大厨。
啊。
我这才明白她说的辛苦是什么意思！原来她们和我们分手后就直奔鱼市，采购了各种美味海鲜。
当我进到厨房，鼻息间立刻充斥着浓重的鱼腥味。蜜女郎紧紧跟着我，她好像还在回味那些精美的艺术品，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掰着手指计算着。
你对我有意见？
我边收拾鱼，不甘心的问。
没有。。。我可不敢。
她冷笑一声，并没打算掩饰她的不满。
能告诉我原因吗？
我一刀砍掉鱼头。
你真想知道？
她吓了一跳，却故作镇定的说。
是。不过你可以不回答。
这个事本与我无关，可是你有了她。老天，她是我见过最好的人。老天爷，那些东西，这所房子。真他妈的。。。你为什么还要？
她欲言又止。
还要什么？我和你姐姐根本没发生什么。并且，我和你姐姐认识要早于她。
什么？这不可能？
蜜女郎吃惊的张大了嘴。
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姐姐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分割着鱼，细心的去除鱼鳞鱼刺。
可是。。。她对你，你难道不知道？你既然早就认识她？难道我姐姐不漂亮吗？
蜜女郎的不满显然从一个极端转到了另一个极端。
我不知道。她很漂亮。
我说。
老实说，你姐姐。。。
我犹豫了，要不要告诉她，她的姐姐曾经救过我？她是否清楚自己姐姐的特殊身份。
你知道她是做什么职业吧？
蜜女郎摇着头。
我不清楚。我们很少见面。
但是。。。
她迟疑了一下。
你能猜到一些？是吧。
我说。
是，不太多。但我有麻烦时她总会第一个出现。
她说。
而一旦她出现，所有麻烦就瞬间消失。
是。老实讲，你别生气。你姐姐她像个女巫，强大神秘，我很怕她。
蜜女郎一下就愣住了，她从鱼身上转移了目光，盯住我，很长时间没开口。
这只是一个比方。
我感觉自己有点口不择言。
不，不，不，所有人都怕她，包括我在内。虽然她是我姐姐，请原谅我，她的确就如你所言。
蜜女郎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可是，她毕竟是我的姐姐，我希望她能幸福，也希望有人能改变她给她幸福。
她接着说。
我很抱歉，我郑重向您道歉，虽然我还是有点不解。
不要道歉，你很像她。我的小姐。
蜜女郎猛然脸就红了。
我可不像她，我粗鲁，爱说脏话，说话不经大脑。唉，我就是个傻缺。
她又开始不客气的数落自己。
脏话？唉
我叹口气。
行了，你是打算一直做监工，还是用行动表示你的歉意。
蜜女郎显然误解了我的话，她吓得倒退了一步。
我皱起眉头。
你在干什么？不让你洗鱼！
啊，哦，妈呀，我还以为。
蜜女郎支支吾吾的说。
你以为什么？
我以为你让我洗鱼啊。
她嘻嘻笑了。
我去洗菜。
算了，不用帮忙，我没你想得那么好，也没你想的那么坏，不要轻易下结论，尤其在一切真相大白之前。你姐姐。。。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去休息吧，上午你们一定辛苦了。她脾气不好，请你多担待。
我说。
我们要一起做很多事，你很聪明，很直接，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我的小姐。
啊，看来我真是个傻缺。好，我的大人，那我告退了。
蜜女郎叹口气，提起裙子，施了个屈膝礼。
唉，我可真讨厌这一套。该死的英国人。
她这么说着，脚步却没有移动。
我还是帮你干点什么吧。
我看看她，她一脸尴尬。
是不是没地方可去？
我问。
唉。
她叹了口气。
那你洗菜吧。
我把鱼块洗净，用香料腌制好鱼，放到冰箱里冷藏。水池里几个大家伙张牙舞爪，我抓起其中一只。
她说你做饭很好吃。
蜜女郎没话找话，她在另一个水池里漫不经心洗着西红柿，头伸着看我手上动作。
还有什么问题就直接说。
我抓住龙虾头，避开两只大鳌，用力扭断，发出一声咯吱。
啊呀。
蜜女郎被我显然带着微微怒气的动作有些害怕。
你好像很怀疑。。。还记得那天的烤肉吗？
我飞快而熟练去除腮和胃囊，取出龙虾脑。
烤肉？呃呃。
她干脆放弃了伪装洗菜，挑了一个最红的番茄，大口吃起来。
我哼了一声。
你是来洗菜还是来吃菜？
她居然耸耸肩膀。
聪明人是不会给能干的人帮倒忙的。
她振振有词，这个理由不无道理，我无暇和她斗嘴，她们买的一大堆食材还在等我收拾。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女魔头和女妖怪很长时间也没出现，她们看来要说的不少。
昨天烟火表演还满意吧。
蜜女郎有点得意的问。
很好。谢谢你，费用很高吧。
她的这个话题让我不得不缓和了态度，她帮了我不少忙，以后也许还会帮更多，女妖怪需要有这样一个忠实可靠，聪明伶俐的朋友在身边。
蜜女郎挥挥手，她开始吃草莓。
她满意就好。
她大口嚼着，吧嗒着嘴，发出一种咯咯吱吱的声音。我心想，这个人大概是我生平见过最无视小节的女人。
不过，我有点疑问，她怎么会那么激动？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烟火表演。
她拿起第二只草莓前，向我提出疑问。
大概是因为那颗流星吧。
我终于收拾完了四只大龙虾，稍微松了口气，随口回答。
流星？什么流星？
她困惑的反问。
我怎么没看见？
我心里一动，扭头看她的表情。那张脸上写满问号，不太像故意装模作样。
没什么，可能是我们看花眼了。
我含糊的转移了话题。
你去问问什么时候可以开饭。
蜜女郎嘴里嚼着草莓，边走开边自言自语。
流星？哪有流星？奇怪。。。
也许女魔头真的是对的，那颗神秘的，外人看不到的流星的确是一个礼物。很快，我就为自己天真荒唐的想法哑然失笑，即使它真实存在，并非出自我们幻想，但漫天烟火绚烂夺目，除了我亲爱的傻姑娘，谁会去注意一颗小小的，一闪而过的流星？
喂，你的电话。
蜜女郎匆匆跑进厨房，她手里握住一只电话。
是谁？
我把手在围裙上擦了一下，随口问道。
不知道，她接得，让我交给你接。
蜜女郎把电话递到我手上，悄悄竖起耳朵。
听筒里有人轻轻咳嗽，还没开口，我就已经知道了边上有谁。怎么回事？
亲爱的。
从一大早我就等她们来电话，对她们思念与日俱增。
哈，亲爱的，我很生气。
小仙女气哼哼的大声说。
啊，怎么了？
我问。
她为什么带你去马赛，坏家伙，是不是要什么都抢到我前面，我很生气！
唉。
我赶紧安慰她。
我们哪儿也没去，等你回来做向导，真的，真的，别生气了，我的宝贝。
真的哪也没去？
小仙女知道我从来不骗她，怒气平息下来。
那她要带你去，你也不许去！
好，我保证。
我说。
你们什么时候来啊，我想你了。
后天，不，明天早上。真想还是假想。。。我也想你。哎，等下，她们找你。
小妖精有点鼻音，囔囔的。
你感冒了？刚刚是不是你在咳嗽？
我换成了中文。
恩。。。你听到了？头有点疼。
看医生了了吗？怎么这么不小心？发烧吗？
我有点紧张，她一感冒就发烧，严重时还上吐下泻。
去看了，没事，咳咳。
医生怎么说？
没事。
什么没事，姐姐呢？让她接电话。
我知道她才不会说实话，还是问大妖精才能知道实情。
她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没事了，疯跑疯玩。病毒性感冒，吃药了，唉，这边感冒药好奇怪。你怎么样？去马赛了？
大妖精语气平静，这让我放下心。
啊，让她多喝水，她不喜欢喝水，药不吃就算了，去买一瓶维生素c。。。唉，算了，你们赶紧来吧，我箱子里有药。我挺好，对，在马赛，晚上就回去。
我絮絮叨叨的说。
到底是明天还是后天飞机啊？
后天。。。等一下。
电话里我听见她在问小仙女，后者坚决的说，明天，我去改签机票。不一会，我又听见大妖精开始说话。
本来买的是后天的，可她又改主意了。明天早上第一班飞机。
她显得无可奈何。
好，那明天我去接你们。
之后的甜言蜜语在中文，英文以及法文之间来回转换。等我打完这通长达30分钟的电话，转眼看去，发现一双惊恐的眼睛正在注视着我，如同看见了洪水猛兽。
你干嘛这么看我。
我加快做菜速度，把一盘紫壳海贝倒进盆里，哗哗揉搓，心里想赶紧做完吃完赶回尼斯。她们明天就要来了，这真让我心花怒放。
是不是您家人要来？
她小心的发问。
是，明天早上。哎，我这边速度很快，麻烦你去喊她们摆餐具。
哦。好。
蜜女郎似乎得到了一个她认为合理的解释。
我没多解释，这个事也没必要跟她解释，明天她自然也会知道。
午餐以一道暗褐色鱼羹拉开了序幕，蒜香混合着番红花香气，口味微酸辛辣——这个是女魔头喜欢的味道，很像她的性格。
芝士奶油焗龙虾，橄榄油香煎鱼块配酥炸土豆，鲜番茄煨小乌贼加紫壳海贝配鹰嘴豆，一人一盅龙虾脑百里香蒸蛋，一大盘用各种海鲜边角料烹制的海鲜焖饭，佐以橄榄油渍新鲜红辣椒酱。最后的甜点是淡奶油双皮奶，浇上一大汤匙浅粉色蜂蜜草莓汁。
一个女人长长叹着气，另一个满怀心事跟着也叹了口气。而我的女魔头得意洋洋，她笑容满面，一脸神情仿佛在说，我说的对吧，他做饭真的很好吃。
我转身去了厨房，托着一只大银盘出来，上面有四只拳头大小的甜瓜装在四只银碗中，一股清凉寒气让三个女人翘首以盼。
这是什么？
蜜女郎吸着鼻子，企图分辨出味道。
我打开甜瓜盖，把里面的酒分别倒进四只杯子里。水晶杯里酒香伴着甜瓜清香，随着金黄色白葡萄酒摇晃而出，一时间充满整个餐厅。
蜜女郎端起杯子，放到鼻子下面，鼻翼抽动，活像只贪婪的小猪闻到了奶香。
请原谅我喧宾夺主，可是，我的女王，我必须向您道歉，为了我对您表示出的怀疑。我有一件事非常奇怪，如此美味你怎么一点也不胖？这可真是上帝的恩典！
她的确很会讨人欢心，一句话同时恭维了两位主人。
你怎么看？亲爱的。
女妖怪依旧拘谨。
我很同意你的看法，我的朋友。
我建议我们干杯，为了这顿美餐，为了健康，为了美好的生活，为了更美好的未来。
蜜女郎站起身。
四只水晶杯碰到一起，发出叮的一声。
女魔头引着两个客人去楼上客房休息，她们边走边说，还在讨论中午这餐美味。
我一进门就忙着做饭，这个时候终于有时间看看这个家。穿过大厅，走下台阶，便能从后门走到花园里。花园非常大，更像是一个漂亮的大公园，栎树，松树，橄榄树，法国梧桐，树木繁茂，草坪随地势起伏，修剪打理的非常整齐，上面几乎看不到一片落叶。我沿着卵石子路，边走边看，一个标准红土网球场，一个标准游泳池，一个标准红橡胶篮球场，一个小池塘，另外，发现一片非常空阔的绿色地坪正中间，一只白十字架，中间一个红色大写“h”，犹如一只靶心。我看了半天，也没明白这是什么设施，一会要问问女魔头，我心里想着。
我走走停停，没多久就发现一个小玩意。
在一棵很大的法国梧桐下，有一个尺寸很小的简易旋转木马，它样式很简单，做工粗糙，焊缝歪歪扭扭，木制马头还留有刀砍斧凿的痕迹。它被建在一个椭圆形沙坑里，沙子又白又细。它和那些球场，泳池装配的高级设备形成了鲜明差别。
我好奇的仔细端详，用手推了一下，它就吱吱呀呀转动起来，忽上忽下不太平衡。它出自谁之手？这么简陋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阵脚步声从背后响起，它轻快，敏捷，前进速度很快。我没回头，故意装作没听见，静静等待。不出所料，女魔头的打招呼方式就像野兽见了猎物，一个虎跳，就扑到我背上，嘴里发出一阵呼噜噜的咆哮声。我刚刚回头，喉咙立刻被她一口咬住。我们厮磨缠绵，没一会，不知道是她的温柔还是她的体重就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哼，还不加紧锻炼，小懒虫。
她依依不舍跳下去。
嘿，我怎么懒了，从回家我就忙个不停。。。你可有点胖了啊。
我不服气的反驳。
胡说，我那胖了。
她伸展身体，轻盈跳上木马。
我要坐木马，快点啊，推我。
旋转木马吱扭扭转动，她一脸兴奋，开心甜蜜咯咯笑个不停。
快，快，再快。
每次转过我身边，她就撅起嘴巴飞快吻我，而后就大声催促我加快速度。这个小游戏让这个女人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她乐此不疲。在午后阳光下，她的头发如金色流云飘动飞舞，她的笑脸如花园里玫瑰花瓣盛开绚烂，她的笑声如美妙音乐萦绕不断。但渐渐的，我感觉不太对，笑声渐渐远去，我一下明白了。
木马飞旋
昔日重现
忧伤永远在人们最快乐时袭来，在阳光最灿烂时投下一片阴影，它无情，残忍，趾高气昂，强大傲慢看似不可战胜。现在它又来了，肆无忌惮逼近我爱的姑娘，这绝对不行！
我伸手停住木马，把女魔头搂进怀里，贴住我的胸膛，亲吻她的满头秀发。她止不住抽泣，紧紧搂住我，身体颤抖。
我把手放到她的小腹上。
你猜他会不会喜欢他的爷爷做的木马。
啊。
女魔头愣了一下，迷惑的仰起头望着我，满眼泪花。等她明白过来，脸色顿时涨得通红。
啊，你这个天下最坏的坏蛋。
女人都爱坏蛋。我们走吧，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我用手抹去她的泪水。
恩，哎呦，我的脚麻了。
女魔头跨下木马，一手扶着木马，皱起眉头。我差一点就信了，要不是我瞥见她嘴角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纹。
我来背你，好吗？
我装成没看见，蹲下身体。
来吧，亲爱的。
嘻嘻，说话不许反悔。
等下，血液不流通可不好。
我单膝跪下，把她的象牙色凉鞋脱去，让一只光脚落到我的膝盖上。我用双手捧住轻轻揉动，看到那个曾经被我剪得歪歪扭扭的指甲已重新长好，修剪得整整齐齐，粉色的指甲更映衬出她的脚犹如白玉，晶莹剔透。不知不觉中，那些只属于我们的秘密回忆，那些美好画面跳跃而出，灵巧躲开了阴影，静静浮现。它仿佛在告诉我们，我们会共同经历更多，并将继续创造更多无法忘记的美好回忆，木马回旋，美好重现。
别伤心，亲爱的
你看啊，你看啊
木马静静飞旋
我在你身边
阳光化为雨点
雨点如此温暖
勇敢忘记吧
和痛苦说再见
别难过，亲爱的
你看啊，你看啊
木马悄悄回旋
海面扬起风帆
不管旅途多么遥远
风云如何变换
我也会与你相伴
直到生命终点
木马飞旋
木马回旋
昔日重现
美好重现
我是你的木马
永远不会疲倦
她们警告我，你是个魔鬼，你要的不仅仅是血和肉，还有灵魂。好吧，都给你，都给你，如果没有你，我要灵魂有什么用，拿去吧，拿去吧。。。
女魔头听着我的吟诵，她咬牙切齿喊我的名字。
我只要你的脚，这样你就想逃也逃不了。
变态，可恶，救命啊。
她大声喊着。
一个小时后，我们回到大房子里，她牵着我的手，拾阶而上，一个一个房间参观。房间有小有大，里面家具蒙着白布，空气里有股长期无人居住的霉味。我从她口中才知道，这个房子是她自己的家。小仙女的家紧挨着，但需要沿着山路再往上去。
你看到了吗？那是她的家。在我家地下室有个秘密的角门通到地下，一直可以走到她家的地下室里。不过，她从来不去住，从我们双方父母离开后，她就一次没回去过，而是和我住在这里。而这里，我们也很少住，大部分时间是在巴黎，偶尔回来也住到尼斯。这是伤心之地。
她从窗口指着远处一栋大房子，那房子被层层树木包围住，只能看到一个尖尖的红顶。
等她来了，让她带你去看，我猜只有你才能给她勇气，去看看她的家。。。她是不是向你告我状了？这个小家伙。
女魔头一脸醋意。
哈哈，你还吃她的醋。
我笑着说。
是啊，怎么样。我就觉得你最宠她。
咳咳，她最小，你不一样宠她吗？
是。谁敢伤害她，我就要谁的命！
女魔头发狠的说。
你这个厉害的vikings。我多爱她就多爱你，傻姑娘。
我说。
甜言蜜语，伶牙俐齿。唉。
她说。
她们后天就该来了，我真有点想她们了。
不是后天，是明天。
我纠正道。
啊，明天？我记得小家伙说后天啊。
女魔头哼了一声，挑起眉毛。
我明白了，她生气了，气我独自带你来马赛的家。这个小气鬼。
我把嘴放到她耳边，不怀好意的说了一句悄悄话。
女魔头一把揪住我的耳朵，扭了一把。她的手真快，我根本躲闪不及。
你啊，别想好事也别得意，等她们来了，看你怎么解释。
她向楼下努努嘴。
哈。
我撇撇嘴。
嗬，你还不服气。
我们一边斗嘴，一边下楼。
我无心再参观，反正以后有大把时间。当然，主要也是顾及小仙女，还是等她来了，让她领着我参观。今天电话里，她好像真的有点生气。
我们在客厅又等了一会，两个女人陆续下了楼。在此期间，女魔头给我说了她们商量好的方案。女妖怪与美国方面取得了联系，她的医生尊重她的意见，她决定在法国大胡子那里进行治疗，每周两次。这是个好消息，女妖怪这么配合，意味着她已经开始接受我们的帮助。拯救比复仇重要，这一点毋庸置疑。
回尼斯依旧由蜜女郎开车。中午我和女魔头忙着亲热，一上车就觉得困极了，两个人几乎同时歪倒在座位里呼呼大睡。
一觉醒来，我们已经回到了尼斯海边别墅。两个女人告辞而去，她们昨天就没换衣服，我们也没挽留，说好了电话联系，蜜女郎驾车和女妖怪离开。我和女魔头匆匆胡乱洗了个澡，搂到一起，继续睡觉。
这一觉又香又甜，等我们再次睁开眼，窗外已是暮色苍茫，空气里有股浓重的潮气。
女魔头打了个电话，让司机早上来接我们，而后就拉住我，开始布置房间。楼上四间房，她们四个一人一间，另外两间房长期没人住，家具床上铺着白床单。女魔头皱起眉头，她又打个电话。没一会，两个清洁工奉命赶到，彻彻底底打扫了一遍，全部换了新被子，新床单，新浴巾，新毛巾，新牙刷并且用玫瑰香薰和薰衣草香薰把整个房间分别熏了一遍——她似乎很了解她们两个的各自喜好。
她很满意，我却对此表示极度不满，我楼下的房间可没有这么高的待遇。女魔头嘻嘻笑，她根本不理会我的抗议，最后实在不耐烦。
你的话真多！饶舌猴！
她说着揪住我的耳朵把我撵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