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水下之谜
再一次看见那艘熟悉的白色游艇已经是两天之后，它在易北河众多游艇里显得与众不同，它和两个德国人一样神采奕奕，可是船上仍然只有他们两个，我心里暗暗嘀咕，难道还指望我继续为他们服务吗？
高个子已经彻底把对我的称呼改成了你，我伸出手，他却不理会，直接抱住我，两只大手在我后背重重拍着。就像久别重逢的老友。我猜以后我们一起工作时，他也会继续这么干。
天啊，感谢上帝，你精神真是好极了，快赶上我了。
我咧嘴一笑。
尽管我不是个习惯捉狹别人的那种人，我还是忍不住有点高兴我的回答。
总裁大人，我可赶不上您。
矮个子被高个子挤到身后，他不满意的推搡着。听到我的讥讽，他很满意我的回答。
亲爱的总裁大人，那边还有工作等您视察，请吧。
他扒开高个子，后者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就去和几个女人打招呼，恭恭敬敬或握手或行吻礼。矮个子朝我眨着眼，伸出手同我握手，用力挥了挥才放开。
你的气色很好。
他的眼光落在我身后的女人们身上，但马上就收了回来，向我微笑。
谢谢关心，你们看起来也很棒。
我说。
他们穿得很精神，不过依旧一副度假打扮。
我注意到女魔头似乎对他们态度有所改观，她面带微笑。而其他三个女人则和他们开着玩笑，气氛一派融洽。
游艇顺着易北河往海口前进，河水微微有点浑浊，大概是这几天一直下雨的缘故。河岸两侧却生机勃勃，在阳光下草木一片葱郁，建筑一尘不染。
慢慢岸上建筑物减少，起重塔吊越来越多，就像钢铁筑起树林一般，密密麻麻，几乎每一座都在不停转动忙碌，各色集装箱此起彼伏。从一上船开始，四个女人就没停止舞弄着手机相机，摆着各种paosi拍照合影，变成了彻底的旅行者。肌肤相亲使她们之间的亲昵程度突飞猛进。但是她们似乎把我给忘记了——我才是那个让她们亲近的媒介，居然没有一个过来找我合影。
风景再怡人，我的视线却只是短暂停留，再美的风景也比不上她们之万一。
游艇冲出河口，引擎声从低吼变成了咆哮，海面浪花飞溅，水晶宫海湾遥遥在望。
当那座红色灯塔出现，看到巨石下小小的水泥平台，我情不自禁就望向女魔头，而她也正望向我，我猜她一定和我有同样的想法——她眼光里的炽热让她分外美丽。这些只属于我们的共同回忆会越来越多，最终会变成像这块巨石一般牢固。她身边一个女人抿嘴乐着，悄悄在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女魔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个贪婪的女人，完全把心思放到我身上。于是，小仙女发出一声拉长声调的叹息，立刻吸引了其他两个旁观者的注意。她们一起咯咯笑起来。
海湾美丽依旧，水晶宫流光溢彩。
这美景就算是凝视一天也不会疲惫吧？
我忍不住再一次发出赞叹。
她真美！
高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他和我一起赞叹。
码头上挤满了人，男男女女，他们在列队迎接我们。高个子嘟哝着，似乎很奇怪。这并不是他的安排，我一眼就看到高大壮硕满脸笑容的大厨，她真是太显眼了，比身边的人高出一头。
我们一行受到及其热烈的欢迎，这让两个德国人感慨不已。在吃过一顿丰盛午餐之后，他们说出他们的计划，但是秘密还是没有丝毫泄露，守口如瓶也不是一种好的体验，尤其对于高个子这种习惯于滔滔不绝的大嘴巴。他没有催促我们继续潜水训练，脸上的神情却已经把他焦急心情暴露无遗。水下究竟隐藏了怎样的巨大秘密？我私下问过女魔头，她只知道这个海湾很久以前是军事禁区，二战结束后，盟军也注意到这里，但是这个海湾一直都是私人领地，它只是暂时租借给了德国政府使用——个人财产不可侵犯，在西方世界的普世价值观里，这是一条铁律。当然，盟军也许最高级别的少数人知道这个秘密，但随着冷战结束，两德统一，战争阴云完全消散，经济发展成了头等重要的大事。老一代都见了上帝，新一代更关心荷包，渐渐的再也没有人关心以前的秘密。
客厅里那幅海报就是著名的电影《向海底出击》，由他们家族投资拍摄的，为了纪念葬身于海底的先辈——一个自普鲁士时代就纵横沙场的战斗家族，在经历过残忍暴虐的一战，更残酷无情的二战后彻底放下了枪炮，拿起了试管，从杀人到救人，这个家族的前辈以超乎寻常的高瞻远瞩完成了一个蜕变。
但历史绝不能忘记，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
在特定的历史环境里，正义与邪恶不是可以轻易区分的。当洪流来时，谁又能轻易站稳脚跟？被裹挟着随波逐流而不被吞没已经是万幸，作为后人我们无权指责，我们能做的只是缅怀这些勇敢，无畏，骄傲的先人。
这个德国男人终于露出他真实的另一面，他语气坚定，双眼炯炯有神。可惜好景不长，矮个子只用了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忍俊不禁。
尊敬的总裁大人，我十分赞赏您的发言，请您审视下一个会议议程。
他谦恭的双手平端，捧着一份不存在的会议纲要递到同伴面前。
高个子下意识伸手，这才发现上了当，他有点气急败坏狠狠打开矮个子的双手，对方则灵活的躲开，嘻嘻笑着。
整个下午我们又开始了新一轮潜水训练，秘密在海底这一点毫无疑问，但究竟是什么谜底在等待我们？
训练卓有成效，我们认真学，两个老师认真教，他们嘴角挂满了笑纹，看来十分满意。临近黄昏，我们再一次回到海湾。下船时，我叫住他们。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许下了承诺，我自然也不能食言。但kuongfu可非射击和潜水，如果教他们徒手格斗，速度，力量，柔韧度每一项都是拦路石，而只教一些花架子那有什么用？我这些天想来想去，还是没拿定主意。我也不是所谓的民间高手，对逞强好武没有兴趣，仅仅是年少被人可怜，机缘巧合中顺便学了一些防身伎俩，这次德国之行，两场遭遇战都吃了暗亏，这也充分证明我不是那块材料，我还是更适合在实验室里面对瓶瓶罐罐。但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我没有必要说太多——他们也不会信。
我抖着手里的小玩意，展示给他们看。两人还没来得及看，一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这是什么？
一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转到船上，她好奇的伸头看。我正要缩回手。
给我！
她理直气壮的命令。
两个德国男人忍住不敢笑。她是女魔头。
我只好乖乖伸出手，她毫不客气一把抢过去。
一眨眼功夫，她就疑惑不已，那小玩意在她手指间飞快打着转。
那是一只黑色的签字笔，与普通笔唯一不同它是纯金属制造，份量十足，笔帽有三点凸起，像一顶皇冠。
不要告诉我你准备教他们写中国字。
女魔头满腹疑问的说。
我微笑着摇摇头。
她停止转动，打开笔帽。
手。
啊，干什么？
她抓住我的手，在我掌心胡乱画。
啊，真能写字啊，快说，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
我抖着手。
喂，亲爱的，你能不能轻点写，不是什么鬼玩意，就是笔啊。
哼，我才不信，那送给我啦，再见。
她一脸不相信，合上笔帽，握在掌心里，转身就要走。
唉。
我无可奈何喊住她。
好了，你别走，我告诉你。
她急转身，偎依着我。
这样才听话，嘻嘻。
两个德国男人有点目瞪口呆，眼前这个蛮横的女人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妩媚撒娇的小女孩，他们很想说笑两句，可是却紧紧闭住嘴。
咳咳。
我咳嗽两声，缓解一下尴尬。
这是战术笔，说是美国人发明的，其实就是赤裸裸剽窃，我们中国千年前就有了这个“武器”。
武器？
三个人一听这个词，马上来了兴趣。
我们叫这个判官笔，是近身格斗的冷兵器，传说有了毛笔那一天，这个就出现了。哎，你们知道什么是毛笔吗？
我叹着气，解释毛笔起源与发展。这三个老外却提出他们的疑问。
什么是判官？
判官就是地狱阎罗殿里记账的，什么？阎罗殿？
阎罗殿就是你们说的地狱！
地狱还要记账？
生死簿啊！
生死簿是什么？
生死薄就是。。。。
一个问题引出了无数个问题，我逐渐发现自己所掌握英文词汇量几乎无法应对，这场武术课演变成了中国历史课，中国神话课，望着三个满脸迷茫的老外，我心中暗暗叫苦。这解释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等一下，亲爱的朋友们还有我亲爱的宝贝，不要再提问了，我觉得你们好学值得赞扬，可是。。。。让我们回到正题吧，好吗，我头都晕了。
三个人默默闭上了嘴。
谢谢。
我长长出了口气，心里想还是少言传多身教吧。
这堂kongfu防身课很不幸的以两个男人鬼哭狼嚎为结束，以女魔头兴高采烈没收了战术笔为终止，以我发自内心的懊悔惶惶不安为终点。我怎么把这些招数教给了她？这个一学就会，触类旁通，还能举一反三的vikings！如果以后我惹怒了她——我没敢继续想下去。
我爱你，你真棒！
往别墅回的路上，她拉住我的手，等两个愁眉苦脸的家伙进了别墅，就深情的吻着我，一脸如获至宝的满足。我却有苦说不出，默默祈祷，只希望她能赶紧忘记我那些损透的招数。
现在你信了吧，那天遇袭我也是鬼迷了心窍，只顾。。。
哈哈，你就只顾看她了吧，她可是迷人的妖精，从小到大，没有男人不为她神魂颠倒的。
这话里酸溜溜的。
可是她说的怎么恰恰相反，你才是让男人追逐的对象。
我的话让女人咯咯大笑。
她捧住我的脸，歪着头。
追我？哈哈，吓死他们！唉，你说我是不是太凶了，说，不许骗我。
我是傻瓜才会回答这种问题。说她不凶，那是满嘴胡说；说她凶，那个女人想听这种实话！
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我是多么爱你。
唉。。。
她长叹一声。
走吧，她们还在等我们，再晚她们又该怀疑我把你拐跑了，不许闹。
她打开我的手，又反手牵住我，向别墅跑去。
晚饭前，我先拉着女魔头一起去了趟厨房，和几个女厨子打了招呼，特别和大厨多聊了一会，她很开心，再三问我想吃点什么，对女魔头则敬而远之。但当女魔头换成法语后，她吃惊不小，两个人便很快热络起来。她们边说边看着我，她们之间的法语语速极快，我如听天书，只能从两人脸色神态中揣摩，一个劲陪着笑脸。
从厨房出来，我边走边问她们说了什么，女魔头却笑而不答，从认识她这么些日子，我知道她就是那种口风极严的人，她如果不打算告诉你，那你就别想多问出出一个字。我只好悻悻放弃了，看来法语这门课程必须成为我下一阶段的一个学习内容，可我宁愿去找小仙女当老师，女魔头的耐心程度与她性格成完全正比，我真怕我笨嘴拙舌学不好，最后招致她对我施以“暴力”。
吃过一餐简单清淡却营养丰富的海鲜晚饭——两个德国人起身告辞，他们要回到船上去住，我明白他们是不想成为电灯泡。我就送他们出了别墅，边走边聊，话题天南海北，关于正事一句没聊。不过，我还是真心向他们致歉，本来打算投桃报李，没想到半路杀出女魔头，反而让他们成了练习的靶子。
一听我说到这个话题。高个子差点没哭出来。
我是真有点对你生气，怎么能把这种招数教会给她，上帝啊，她本来就。。。
矮个子急忙拉了他一把。
高个子长叹一声，反手揉着肩膀。
对不起，我也不想啊，可是你们也要谅解我，她的要求我敢拒绝吗？你们敢？
两个人连连摇头。
可你的那些招数太厉害，天啊，我就感觉毫无反抗能力，你女朋友手又重。。。哎呦
高个子满腔悲愤的控诉。
是啊，是啊，她是把我们当成了人肉沙袋，你知道吗。
矮个子也忍不住接着说。
我摇头叹息。
不管你们信还是不信，我要忏悔。我错了，真的错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停下脚步，眼睛里射出一股幸灾乐祸的光。
唉。
唉。
他们伸出手拍拍我的肩膀，满怀同情长长叹息。
我把他们送上船，没有马上回别墅，一个人慢慢散步。此时的海湾变得宁静凉爽，虽然暑热未退，可海边天气就这样，一旦太阳落山，气温就不会太高。沙滩很短，我脱了鞋，来回踱步，时不时眺望远处。
海面上灯塔闪烁，在深蓝色夜空中格外美丽醒目，而海面上也有一丝反射的红光，它在波涛间摇晃摆动，时隐时现，忽而是醒目的亮点，一会又变成飘散的线段。
亲爱的，是你吗？
一个女人喊着我的名字，我急忙回头，看见两个身影肩并着肩。
是我，快来，亲爱的。
两个女人弯下腰脱了鞋子，不急不慢走过来，她们手挽手，不时在对方耳边说着什么，笑声随海风轻轻飘荡，沙滩上两个影子几乎融为一体。
她们越走越近，光线微弱，她们的眼睛却闪闪发亮。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我笑着问。
哈，才不告诉你。你在干嘛？
大家都等你回去。
等我。。你们成双成对，都不理我，我回去干什么。
我有意打趣。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都理你，你就高兴了。
小妖精打开我伸出的手，这可话里有话。经历了那么多，小仙女依旧那么羞涩。她噗嗤乐出声，又连忙捂住嘴。
我挤进她们中间，强行把她们分开，一左一右搂住她们的细腰。我们又转了一圈，就穿好鞋，慢慢走回别墅。
屋里两个女人还在说着话，不过看样子已经有了决定。
我已经邀请她们和我们回国了。你也做好准备吧。
女魔头看看大妖精，后者点点头。
回国？回法国？
是，你不愿意？是不是还有什么人没见，要不要给你多几天时间。
女魔头说。
四个女人一起盯着我。
愿意不愿意你们都定了。。。
我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
没有啊，我当然愿意，你们去哪我就去哪。
哼，做个听话的乖宝宝。
她的话一出口，就引得另外三个女人哄堂大笑，也不知道是笑我还是笑她。
计划她们已经定好，她和小仙女要先回巴黎处理一下公司业务，然后带大小妖精在巴黎游玩，我可以随行，也可以自己先回她们在尼斯的家。
一听说要和她们分开，我心里很不安。
你的意思我自己一个人，那怎么行？
我提出反对意见。
那你选吧，要谁陪你，不过你也可以跟我们一起，逛逛香舍丽榭，罗浮宫，第五大街。。你要想好哦！
我一下子就感觉头疼，她们这是扫街去啊，这些景点几年前我都去过了，罗浮宫大的吓人，馆藏六万五千三百件艺术品，光是这一串数字，听起来就那么可怕，据说全部看完要五周时间，并且需要走马观花那种速度才能完成这项宏图伟业。只不过所有游客目标倒非常明确，蒙娜丽莎，飞翔的胜利女神，米洛的维纳斯——我当然也不例外，但这实在感觉没有意思，更何况她们是要去购物，这就更让我难受。没有一个男人愿意陪女人逛街，我可不愿意受这种罪。
我犹豫了。
你们要去买衣服化妆品？
她们点点头。
唉，那好吧。
我叹着气。
那你们什么时候来找我？
两三天或者一周。
女魔头说。
她沉吟了一下。
不用了，你的意思我明白，我自己去，不过尼斯在哪啊？
小妖精撇着嘴。
尼斯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
我反问。
大妖精连忙阻止我们斗嘴。
cannes。
哦，戛纳啊，明白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理可不是我的强项。
嘿嘿，给你一个独处的机会，来完成你的联合国计划，不好吗？
小妖精又开始不怀好意思的调笑。
什么联合国？啊？
小仙女不明白这个讥讽，她疑惑的问。
我狠狠瞪了小妖精一眼。
别听她乱说。亲爱的，要不然你陪我回家吧。
三个女人齐齐哼了一声。
小仙女赶紧摆手。
不行啊，我手里好多工作要交接。
什么，交接工作？
我心里一跳。
对，交接工作。
你要辞职？
恩。
我听见自己心脏砰砰直跳，这就再明白不过了，她下定决心了。女人辞职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要回家，做某个男人的妻子，从此相夫教子，开始一个全新生活。
我看着女魔头，她却躲开我。可我根本不肯罢休。
贪心的家伙！
小妖精气呼呼的说。
我不屑一顾，继续盯着女魔头。
小仙女轻轻咳嗽一声。
我们交接完就一起去找你。
我可没说。
女魔头气得直喘粗气。
到底小仙女还是我最可靠的联盟，她一句话就道破天机。我满意的点点头。
那你们去吧，我回家等你们。
第二天我们早早起床，尽管两个小家伙极为不满，她们习惯睡懒觉。可这不是在自己家里，她们不住嘟囔着，在我的威胁和甜言蜜语里，我们一行五个人趁着早上清爽时光出门晨练，为今天即将到来的‘’探险”做好准备。
有没有人要去看看那个碉堡？
其实我早就心痒难禁，我提出建议。
女魔头撇了一下嘴，忍住没说话。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已经把整个区域走遍了，如果特别新奇，我相信她早就拉着我去了。热恋中的男女最喜欢做的就是把自己喜欢的与爱人分享，这几乎成了一种定律。
但她无意破坏我的兴致，她固执却善解人意，聪明但绝不招摇。
山路蜿蜒，大部分台阶很陡峭，看起来手脚并用才能爬上去。我提出了建议，抬头去看，马上就犹豫了。一大早就费尽力气去看一个水泥混凝土的古旧碉堡，这个主意一点也不明智。可是，她们接下来的举动让我知道我的确有时候笨得要命，纵然前面有刀山火海，只要我决定前行，她们绝不会有丝毫犹豫。
快点啊，你这个懒虫。
小妖精第一个迈上台阶，她回头嘲笑着我。
等等我。
小仙女扯了我一下，随即跟上去。
你们小心点。
大妖精忙着提醒，她眨眨眼睛，看了我一眼，也抬腿上了台阶。
你也小心点。
她回头对女魔头嘱咐了一句，伸出一只手。
好。
女魔头答应着，推开我，握住她的手。
别挡路！
你啊，就是一个笨蛋。我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声。
她们轻盈向上攀登，每次遇到陡峭台阶，前面的就会停下来，伸出手拉后面的。
小心点。
来，抓我的手。
慢点，这个石头松了。
好，我看到了。
相互叮嘱，互相帮助，这一切自然而然，没有过多客气，没有人拒绝帮助，这一条不算太长的山路行走，像是一个生活缩影，她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我坚信这一点。
碉堡里面一点不小，上下两层，面向海滩密布射击孔，大小不一，但看不到有弹药痕迹。我们上下看了一圈，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唯有海风从射击孔灌进来，发出持续不断的呼啸声。唯一让我奇怪的是碉堡正当中有一个方形铁盖，似乎可以通到更深处。我和女魔头试着拉了拉，纹丝不动，这才发现铁盖已经完全焊死了。我们对视了一下，放弃了努力。
从长方形瞭望口望下去，整个海湾尽收眼底。我注意的看看游艇，上面没人，两个德国人大概还没起床。
这里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不过透过射击孔看风景，有种独特感觉。我和女魔头说着话，研究着那个铁盖下的秘密。另外三个女人挨着射击孔向外眺望，不一会就索然无味的聚到一起，开始说起女人之间的悄悄话。
我有点歉意的提出建议。
一眨眼功夫，三个女人就嬉笑的出了碉堡。女魔头咧咧嘴，似笑非笑瞅了我一眼。
你再研究一会？
她说。
唉。
我叹了口气。
研究个鬼。走吧。等一下。
我一把拉住她，从早上起来，我就觉得少干了一件重要的事。
不许闹人。
她想推开我。
喂，你们快点。
一个脑袋忽然从门口探进来，笑嘻嘻喊了一声，金发闪动中，蓝眼睛狡黠的眨动。
我喊她的名字，她却撇撇嘴，扭头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