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 章 谁更残忍
我被电话叫醒已经是次日9点。
电话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谦和却又透着焦急，我脑子里浑浑噩噩，好半天才清醒过来。她是我的法律顾问，专门替我打理研究专利，签订转让合同。今天本来是约好和一家德国医药集团商讨一种新药的转让，德国人时间观念非常强，而我迟迟还没有出现，她有点担心就打过来问问。
订的几点？我下意识问。
对方怔住了。
9点半啊。
是在半岛？我想起来了。
是。
她接着说。
先生是不是觉得他们的出价不合适，要不然我通知他们取消，您看怎么样？当然，这可能不太礼貌。可是从另一个意义来看，这是个很好的策略。
她是个极其精明专业的律师，头脑清醒，思维敏捷。她以为我这么不在乎，居然能忘记约会时间，一定是对价格有想法。其实我也确实不太满意，虽然我对金钱的态度是够用不拮据就可以，可这次买婚房几乎让我花光了全部积蓄，未来还有很多设想需要金钱支撑，我不得不认真对待。在我这个领域，专业研究远远逊色于我的同学，有几个都开了自己的医药公司，资产早已上亿。
要不然我约一下那个小日本？他们出价要高很多。
她谨慎的提出建议。
我坚决否定了她。
这样，你先去，我争取准时到，价格能谈就谈，不能谈就让一步，这个事情不要再拖了。
我顿了一下，对方告诉我她已经到了半岛。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手里还有一个更好的资源。这是一个足以改变一个集团命运的产品，他们拿到就可以远远超过那家小日本。我把一个资料发到你邮箱，很简单，你只要透露一点给他们，他们立刻能明白。
对方吃惊不小，听得出声音一下就振奋了。
这太棒了！您的谨慎让我。。。
我打断了她。
和他们不要说太多。好，你等他们，我立刻出发。
五分钟后，我就出了门，一张字条放在进门的柜子上。
律师的担心并非多余，我被早高峰的车流堵了好久，到达半岛时已经10点了。三个德国人和我的律师等着我，可是他们似乎并不着急，律师看见我就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暗暗用手在身体一侧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我急忙道歉，他们都表示出极其的客气，这种态度前所未有。我明白杀手锏起了作用。
律师等我坐好，她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一个数字，轻快的推给我，我暼了一眼，不出我的意料，他们屈服了。我却只点点头。
需要我签字的地方指给我，尽快结束吧。具体细节你全权负责吧。
这个反应让律师奇怪至极。
我路上花了一个小时，坐下来没超过10分钟。
走出半岛，电话响起，我急忙抬手去看，还是律师的电话。
有什么问题？
哦，没有。下午他们就会支付费用。
那好。我就要挂电话，她却继续说。
您是不是有什么麻烦，您的脸色非常不好，有什么我能帮的吗？您的未婚妻今天怎么没有陪您？
她，她有其他事，我可能昨天没睡好吧，谢谢你的关心，我还有事。辛苦你了。
我匆忙挂了电话，我现在就怕这时候别的电话打不进来，女人的电话。我钻进车里，一个人静静思考现在去哪。我猛地意识到错过一个重要细节。
我立刻跳下车，赶回半岛。
他们都还在，交谈甚欢。我打通律师电话，让她过来找我。她似乎并不意外。
你是不是见过她？
我焦急的问。
是，她昨天来律师事务所找过我。
一个人？
还有她的姐姐，她们两个人。
她们要干什么？
我的心一下收紧了。
就是财产分割，离婚办理的事。
谁的财产，和谁离婚？
是她的姐姐，她的婚姻是涉外的。这个领域我不专业，大致我能搞懂。她是在国内办理的结婚手续，而后又在外国也办理了。现在他们已经在国外办理了离婚，可是国内还没有办理。她们就是想问相关的两国法律衔接的问题。
律师很耐心的说明让我一下子就放松了。
她看着我继续说。
我已经找了我的同事帮她们，应该问题不大，您可以放心，我本来准备今天给她去电话的，可是想起今天还要见您，那就和您说一下。
我点点头。
谢谢，今天你请他们吃顿饭，费用你算到佣金里，我先走了。
回家的路上，我给实验室去了电话，告诉他们暂时休假，项目已经结束了，后面都是收尾，本来我就要给手下放假，这就是提前了一段时间。其他的几个项目缓缓再说，目前我的心思也无法深入研究进去，还不如冷静冷静。
安排好这些，我思索了一下，去了那家酒店，而结果依旧令我失望，她们没有再回去。我看着手里的房卡想了一会，决定退掉房间。
回家的路上，我盼望着一个惊喜。但是门房还是摇着头，我悻悻走进家里，看着宽敞的客厅，又一次孤独袭来，我真的想哭。
下午，律师发来短信，告诉我钱已经到账，随即银行的短信也发了过来。我没有再问她女人的事，这是私事，我并不想多一个外人知道那么详细。钱的数目让律师很满意，佣金足够她愉快的去度个长假了。我自然更满意，望着那串长长数字，想着以后可能会更长，但是我就高兴不起来。我正要熄灭手机屏幕，一个想法让我有了希望。
这个账户正是小妖精手里的储蓄卡，她们一定在用，突然多了这么巨大的数额，她一定不知所措，我一直瞒着她，没说卖专利，就是说要和德国的药厂合作新的研发。这本来是一个结婚的惊喜，那个账户钱数已经少的可怜。可她还有自己的信用卡啊？我又想起这个事，顿时又沮丧了。
这两个女人究竟在谋划什么？我不敢往下想，失去一个都能让我彻底崩溃，更不用说两个一起。我努力安慰自己，但是毫无效果。
女人的心比男人狠的多！
女人比男人更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