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 章 自私的爱
这时，我听见门口一阵喧闹，几个匆匆的脚步声，房门被推开，一群医生冲了进来。我忙松开女人，站起身，我其实还是担心女人的身体。眼前的这一幕显然超出医生的预计，他们面面相觑，这分明就是两个情侣在亲热，他们的出现着实不合时宜。领班毕竟见多识广，她看着我，仿佛征求我的决定。
我点点头，还是检查一下，哎 等下，我又挡在他们前面，拿过湿毛巾，给女人擦干泪水，又帮她理理头发，又把纸巾递给她。女人意识到自己多么失态，急忙醒醒鼻子，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医生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她回答的很快，很准确，她从床上下来，开始为自己的举动道歉。她恢复了文雅，语气也异常谦和，这些举止，都让医生放下心，他们又嘱咐了几句，希望尽快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一行人匆匆而去，领班却留下来，先生，夫人，你们如果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吩咐，希望夫人没有大碍。她说完就告辞离去。我想了想，出门喊住了她，告诉我的需要，她连连点头。
我回到房间，女人蹲在地上，打开她的行李箱，急忙忙的翻着什么。我从背后抱住她，她扭过头，吻住我，我们又缠绵了好久。
你在找什么？我问。
女人的脸绯红，没有什么，我就是整理一下。我还想追问，这时门铃响了。她疑惑的看着我。
我打开房门。
一个服务生推着一个小推车进来，一瓶酒，两只酒杯和两碟点心。
我锁好房门，把小推车推进房间。女人不在屋里，洗手间传来哗哗流水声，我把东西一样样摆好，这是我期待已久的时刻，我要永远让自己和她记得这份陶醉和甜蜜，这也是我曾经的承诺。
我低着头，把酒杯倒满，听见女人的脚步声，我抬头想喊她，却一下子愣住了。
她一步步走向我，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羞涩。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她穿的衣服。贝壳羽毛装！我为她制作的最后一件，也是最完美的衣服！
不可能，我张大嘴巴，向她投去询问的目光，她明白我的意思，用力点点头。我一下跪倒在她身前，轻轻触碰，你回家了？
是，我忍不住要回去，天啊，你不知道我多爱那个小岛，那个家。
她又一次哽咽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说，我的手轻轻触碰，那白色的羽毛，它们还是那么轻柔而那几粒贝壳，显然又经过认真打磨，亮光闪闪。
爱我吧，她轻轻的说，我说过，你伤好了，我就把我给你，彻彻底底，毫无保留，连同我早就给你的心一起给你。
我们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日夜魂牵梦绕的小岛。她再次显出她顽皮的一面，而我则是也。当时我多少次想吹开羽毛，推开贝壳，把她像珍宝一样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又多少次，想吹开羽毛，推开贝壳，看清楚她所有的秘密。
这是一具我无比熟悉，但事实上又无比陌生的身躯。我熟悉它，因为我在清晨，午后，黄昏，傍晚都目不转睛看过它，我不熟悉，因为我从来不敢触碰，
我们似乎为这个结合等待了一辈子。
你还记得那颗流星吗？她依偎在我怀里，轻轻的问我。
我记得，我还问你许了什么愿望，它飞得好慢。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吻住她的长发。
我希望能给你生个孩子，这样我们就能永不分离！
她喃喃的说。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想得心如刀割，我偷偷来过一次，你知道吗？
我捧起她的脸，那双蓝眼睛里写满了眷恋，我吻着它们。
我知道，我知道那个人就是你，可我以为那就是一个幻觉，你离我几千公里，远的让我心痛。我痛恨自己，我答应过你死也不后悔，但我让你失望了。我要告诉你，我多想你，多爱你，可你却听不到，你离得那么远，像是在天边。
我轻轻在她耳边说，我爱你！
我爱你！这么普通的三个字，在我们完全结合之后，我终于想起来我们之间还没有说过一次，是的，一次都没有，虽然我们的眼睛一次次告诉过对方这个词，对方也一次次毫不犹豫的回应过。
她浑身打起哆嗦，蓝色的大眼睛就像大海涌起波涛，我知道，我知道，我也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她送上嘴唇，不停的吻，不停的说，似乎要重复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
激情再次席卷而来，它咆哮着要把我们完全吞没，我们却一点不在乎！
离别之苦化成情话绵绵，我们整个夜里都不停的问，不停的回答，我们就像初恋情人，要急于知道对方的一切，童年，少年，青年，家庭，学校，工作，亲人，朋友，去过那里，想去那里，人生的梦想，未来的打算。。。
我们终于累了，口干舌燥，我们坐在沙发上喝着酒，吃着点心，酒是如此清醇，点心是如此甘美。她抱着我的手臂，像是在小岛沙滩上一样，双手紧紧抱着，似乎一撒手，我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打着呵欠，却仍不肯放手，最后她歪着头睡着了，像个孩子玩累了一眨眼就进入了梦乡。
我把她轻轻抱起来放到床上，她很轻，体重明显轻了，看来这一年多，受了不少苦。我把被子给她盖好，疲倦也一阵阵袭来，尽管我知道我们这才刚刚开始，以后还有很多困难要去克服，未来交给命运吧，我暗暗地想，躺在她身边，沉沉睡去。
睡梦里，一片沙滩空荡荡的，我走啊走啊，什么都没有，只有海风吹个不停。
两片温暖的嘴唇把我叫醒，它贪婪的咬着我，可又那么温柔。
女人还是醒的比我早，她的笑脸就如同绽开的花朵。我伸出双臂，她顺从的偎依进来，被子里她的身体无比光滑，它轻轻贴上来，蠕动着，直到完全贴到我的身上。
你的伤好了？！
她悄悄的问，像是怕被别人听到似的。
我抓起她的手，指引她。
给你一个猜的机会，只有一次！
女人白皙的脸红得像一只投入热水的龙虾，她沉默不语，转而，却又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你是一个大坏蛋！她大声宣布她的判断，却马上把嘴唇献上来，我们深深开始一个正式的情人热吻。
这是一个颇具仪式感的举动，羞涩腼腆，热烈甜蜜，那样郑重其事。
天啊，她长出一口气，我要被你吻死了！
我爱你，我们异口同声。
我知道。同样的回答。
我衣服口袋电话发出清脆的铃音，在清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那么突兀。我不想去接，因为预感告诉我，这个电话来自谁。女人放开我。
该面对就一定要面对，她说。
只要我们准备好，她又补充了一句。
我们！她的话一如既往，坚定不容置疑！
我跳下床，觉得浑身冷飕飕的，女人咯咯笑了，我一把扯过被子，她不放手争夺着。电话持续响着。她真是小妖精的姐姐，天性中捉弄的基因一脉相承。这个大妖精！
铃铃铃。。。叮咚，叮咚，另一个声音加入进来，是房间的门铃声！
我放弃争夺，一种奇异的感觉让我极为不安，但大妖精说的话回响在耳边，该面对就一定要面对！
房门被打开，我甚至没有从猫眼去窥视，就毫不犹豫打开房门。小妖精手里举着电话，站在门口，呆呆地像一尊泥像。
进来吧！我扯她的胳膊，她如同梦游，毫无抗拒，一步一步挪进房间。
电话还在响，我从她手里拿过来，挂上电话。
床上的大妖精早有准备，她在被子里套上睡袍，下了床，那是一件薄如蝉翼的蜜色绣花睡袍，在清晨阳光下，她没穿内衣的样子看得清清楚楚。
小妖精头发蓬乱，颜容憔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她目光呆滞，似乎看到了一切，又似乎熟视无睹。
你先坐下，等我来解释。
我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沙发上，她呆呆看着茶几上喝剩的残酒和点心，一言不发。
爱永远是世界上最自私的东西，没有什么能与之匹敌，所以一旦决定了去爱，那就要决定去战斗，去牺牲。而战斗又毫无例外，是残酷的，伤害不可避免！
简单的整理后，我坐在女人对面，她的姐姐拉把椅子，坐在我的旁边。
两个女人一母同胞，不仅长的像，当然，姐姐遗传了更多丹麦基因，更像是欧美的白人。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岁数差了五岁，性格彼此影响，内心都是非常强大，大妖精可能更容易流露出来。与她们相处，我知道遮遮掩掩毫无必要，不如干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