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圣门
“他就是林费半圣？！”
徐小岳目光望向眼前的这道身影，只见得对方身高八尺，身穿锦绣长袍，丰神俊朗，在其身上还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晚辈徐小岳，见过林费半圣。”
徐小岳深吸一口气，躬身行礼道。
“嗯。”
林费半圣微微颔首，眼中有着一抹赞赏之色，旋即淡笑一声，道：“不错，如果你今年能去攀登文山，我林家的名额给你一个！”
“攀登文山，半圣世家林家的名额？！”
听到这话，在场的高位文人们身躯一颤，眼中涌起一抹惊愕之色。
而那些儒生境的天骄，更是一脸羡慕。
文山，乃是由孔圣联合众圣之力开辟出的一片玄奥之地，乃是无数儒生境文人摘取文心，凝练文胆的圣地。
每年间，五国各大州域都有一百个名额进入文山，为了这一百个名额，无数儒生争破头皮，只为能进入文山一次。
而各大半圣世家，每年有两个名额。
但是，这两个名额与其他普通儒生所争取的名额不同，他们身上会带有一抹圣道之气，能让其在攀登文山的过程中，提供一些帮助。
最让其他儒生羡慕的，却并非这一点点，而是因为在后面的凝练文胆过程中，这缕圣道之气能庇佑其周全！
每年会有众多高位文人眼馋这些名额，为此，他们甚至不惜加入其家族，为其效力。
但是，并非每个半圣世家，都能拥有文山的名额。
凝练文胆之地，环境极为特殊，每年的历练过后，这片区域中总会有一些由文人心魔所化的异魔诞生。
此等异魔简直就是低位文人心中的梦魇，甚至，连大学士、大儒都无法将其彻底抹除，唯有掌握圣道的半圣才能做到！
正因如此，每年文山开启之前，都会有半圣亲自前去镇压异魔。
而唯有进入文山，斩杀异魔的半圣，其身后的半圣世家才能获得珍贵的名额。
“傻小子，还不谢过林半圣？”
陶时之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对着有些失神的徐小岳提醒道。
徐小岳虽然有些不解，但是见到陶时之和其他文人的模样，他也深知，林费半圣口中的名额定然极其珍贵。
“多谢林半圣！”
徐小岳当即感激的说道。
“首稿呢？”
林费半圣点了点头，目光看向骆高卓，问道。
“啊？”
骆高卓老脸一僵，脸上恭维的笑意瞬间凝固。
什么意思？
半圣降临儒考文会，是为了考卷首稿而来？
虽然镇国级诗文的首稿，对于大学士境甚至是大儒境的存在而言，都有着一些裨益，但是，一份镇国级的首稿，还不至于让半圣不远万里，从圣庙文院赶到苍云城来吧？
“林半圣……”
骆高卓失神片刻，当见到后者那双威严的目光时，浑身一颤，连忙从怀中将珍藏的首稿取了出来。
见到他手中的首稿，林费半圣神色一正，旋即竟然伸出双手，那般神圣的模样，令人暗暗咂舌。
见到这幕，就连王忘川与牧少学这等级别的大学士，都感觉一阵诧异。
他们知道，哪怕是身为半圣，面对珍贵的文宝时，也难免会心生喜好，有些半圣也喜欢收集首稿，但是，哪怕是镇国级首稿，对于半圣而言，可有可无。
而林费半圣如此神圣庄严的模样，让他们满心不解，甚至怀疑，这真的只是镇国级首稿吗？
一首镇国级首稿，凭什么获得半圣如此对待？
而林费半圣却并不在乎他人的目光，神色肃穆，双手接过首稿，深吸一口气后，这才缓缓望去。
“嗡……”
四尺八寸的才气弥漫间，林费半圣整个人都仿若入沐金光之中。
“这是？”
陶时之眼瞳一缩，眸中涌起一抹异样的神色。他感觉得到，林费身上再次出现了那种玄奥的波动！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良久，林费半圣如同梦呓一般，缓缓低喃出声，其双眸中神光涌现，其中神色复杂，时而纠结，时而悲伤，时而痛苦，时而伤心……
见到这幕，陶时之面色一凝，他显然没有料到，徐小岳的这篇诗文，居然在无形中触动了林费半圣的圣道！
领悟圣道，并且踏入圣道。
此为半圣！
半圣之力，有通天之能！
但是，在半圣之上，还有一个传说中的境界……文圣境，也就是文人口中的“圣人”！
然而，圣人境，继孔圣、孟圣之后，已有数百年未曾出现过了！
妖族中，有妖皇出现，一统妖族；西方佛域有佛子现世，横扫三国，眼看景国文人也即将在探讨大道中落败；蛮族历年来更是对人族虎视眈眈，更别提野心勃勃，就连曾被人族驱赶出五国地域的巫族，也有巫祖复苏的迹象。
人族无圣人！
这句话乃是人族最深处的痛楚！
但是，圣人境，又岂是这么好踏入的？
哪怕被誉为几百年来的第一儒道天骄孟渊半圣，虽然其战力远超寻常半圣，唯有林费此等主杀伐之道的半圣能与之相比，但是，孟渊半圣年仅四十余岁时，就成就了半圣之位，如今年纪过百了，却还没有触摸圣人境的门槛。
陶时之也没料到，任性而为，性格鲁莽，甚至在成就半圣之前，曾经闯下不少祸事，差点被逼成反叛文人的林费半圣，居然触摸到了圣人之道？
仅凭这篇首稿？
陶时之目光不由往《赠别林费半圣》首稿望去，才气浓郁，镇国级无疑！
但是，他心中毫无波动！
见到林费半圣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在场的文人眼中都涌起一抹疑惑之色，但是，他们又不敢出声打扰。
“林费半圣这是怎么了？”
付牧目光疑惑，忍不住低喃道。
“他被挡在在圣门之外，若是能踏过这一步，短时间内，他有望成为四百年来，人族第一位圣人。”
陶时之缓缓说道。
“圣人？！”
卫修面色一凝，呼吸都不由变得急促了几分。
骆高卓等一众高位文人们，眼中更是涌起了一抹虔诚之色。
圣人境，那可是只在古籍记载上出现过的存在，世间之人从未亲眼见到过。
徐小岳心中一惊，有些意外，不过，首稿作者的他，脸上却并未有什么惊喜之色，反而面色凝重。
“这傻小子，福缘来了啊！”
伍信蒙激动难耐，见徐小岳居然没有半点喜色，他恨不得上前去告诉后者什么是圣人境。
“但是……”
然而，下一刻，陶时之面色陡然一沉，缓缓说道：“仅凭此文，难以推开圣门，一旦失败……”
陶时之话音顿住。
听到这话，骆高卓等人脸上的激动之色顿时消散，虽然陶时之没有说清楚，但是他们任谁都感觉得到，其后果肯定极为严重。
一时间，原本欣喜若狂的众多文人们，不由的为林费半圣暗暗担忧起来。
而在众人的注视下，林费半圣手掌微颤，身上隐隐的波荡出了一抹紊乱的气息。
“你们看……”
蓦然，一道低呼之声响起。
只见得一个文人指着林费半圣手中的首稿，一脸惊恐。
“嗡……”
随着林费半圣身上的气息波动，在其双掌间的首稿上，才气竟然在逐渐削减。
“这……这怎么可能？！”
“首稿才气，乃是文曲星所赐，普通出县级、动郡级首稿上的才气，能维持二十余年之久，鸣州级至少是五十年起步，镇国级诗词首稿，更是只要有文人诵读，其才气就源源不绝……”
“哪里还是镇国级，如今才气已经不足四尺了！”
见到这幕，硕大的文会大厅中，竟然发出了一阵难以压抑的窃窃私语声。
在半圣面前，寻常文人不甘有半点冒犯之心。
但是，他们从未见过，镇国级首稿上的才气，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削弱！
“别大惊小怪，才气消耗过大罢了，只要将其置放几月，自然又会恢复。”
卫修眉头一皱，清喝道。
听到大儒开口，原本疑惑的窃窃私语声这才戛然而止。
同时，众人不禁为眼前的这幕感到惊异。
在巨大部分文人心中，首稿才气，能静心养神，甚至能淬炼文心，对于文人而言有着莫大的作用。
但是，他们从未听说过，首稿上的才气，居然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
徐小岳的手掌不由紧紧握起，眸中有些担忧。
从陶时之凝重的面色不难看出，林费半圣此时的状态并不好，甚至可能遇见了危机。
若是林费半圣真的出了什么差错，那他可是人族的罪人！
而且，如今人族四面都有强敌，人族太需要一位圣人了！
“先生，怎么能帮到林半圣？”
徐小岳深吸一口气，询问道。
“圣门之地，半圣都不可强求，我等爱莫能助。”
陶时之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
听到这话，卫修等人神色变得更为凝重了几分。
连陶时之这位半圣都束手无策，难道，只能听天由命，看林费半圣自己的造化？！
在一道道紧张的目光注视下，镇国级首稿上的才气陡然跌落，已经不足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