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哦耶
吃过晚饭后,趁陈大娘去收拾碗筷的功夫,翘着二郎腿的男人躺在床上用眼神瞥见摆放在床边的东西,凭直觉的他意识到这可能是把剑,双手抬起剑鞘用照进窗户的那点月光看着被慢慢拔出的剑身。
苏落也知道了这个那人的名字,挺朴实无华的,叫“周光”。
“呃”
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给的衬托,银白色的剑身依稀可以倒现自己的模样,和有些脏的剑鞘有着不匹配的效果,虽然他看不出来剑的好坏,但还是说出了一句,“是把好剑呢”。
怪不得那小鬼怎么呵护。
男人嘴角有些笑容,脑海里幻想着自己当年意气风发的时候,虽然没有做剑客的本事,但这一身的医术也是了不得,游离江湖就靠着这点本事吃饭了,但也是有些憧憬耍剑的风华。
正在他臆想时,一道声音传入他的耳里,只见一个孩童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满脸疑惑的说:“大叔你在干嘛”,当瞧见男人手上的正是自己的剑时,一把夺过,突然想到了什么的说:“饭钱我会给的,这剑绝对不行”。
霎时手中空落落的感觉,回神时就听到苏落的话,脑子一下就想到了他是怕自己要拿他的剑当饭钱,想到自己行医多年很久没被人这么猜疑时愤然大怒,装作要抢剑的样子说:“我要你那点钱干嘛,这剑不错,我看就行”。
“不行”两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样子像极了三岁顽童互抢糖果的样子,苏落拼命护着剑鞘,看着即将要被抢走的剑对着门外大喊一声:“陈大娘,快来呀”。
“我去”被苏落的话惊到的周光一把松开手,心想这小鬼怎么这么玩不起,对着他吱声道:“艹,你怎么喊人”。
早早就听见争吵声的陈大娘也是放下手中的活,对着身上的棉裙擦了擦手上的水迹就匆匆赶来,对着屋内躺在床上装睡的男人呵斥道:“周扒皮你跟小孩吵什么吵,闲着没事做的话就给我起来帮我洗碗”。
被叫骂的周光只是像刚才一样翘着二郎腿,时不时掏掏耳朵,毫不理会女人的话,反而用手指向地上的苏落,回到一句:“叫这小鬼去做,我懒得很呢”,说完盖上那棉絮被侧过身一言不发。
陈大娘看着床上的男人也是对他无可奈何,虽然让一个大男人去洗碗是有些过了,但在家里的时候也不要什么事都不干呀,就算安慰一下也是好,如今也是好久没见他出去给人诊断了,家里也没什么积蓄了。
一想到这,陈果就只能自己在心里叫苦。
一旁的苏落看情形不对,立马上去揪住陈果的衣服说道:“大叔可能累了,我来吧,洗碗还是很简单的”,说完不顾陈果还想说的话,就出门看见泡在水里的瓷碗,撸起袖子拿起旁边的抹布擦着。
陈果本还想劝一下可看见有人分担自己的活,心里便舒坦了一会儿,又瞅见屋里不知道睡没睡的周光也是对他没辙,就对着苏落说了句她去喂鸡,说完就拿起装着玉米和大米的盆离开了。
看陈果离开的背影,之前下山的时候可能是离得太远了,其实这块地还是很大的,不仅有养鸡的地方,家里还有两头牛和一匹马,只是那马的脾性太温驯了,吃晚饭前还逗了它一下,那马都无所事事的继续吃着草,苏落想了想,如果按家里马夫的话说就是太乖了,吃得多啥也不做。
但马夫的最后一句话才是精髓,回忆马夫用力拍向那匹马的屁股,那马甚至连耳朵都没动一下,好像根本没有打一样,年幼的苏落看着马夫红红的手心就知道力道不小,马夫笑骂道:“养成骠了,跟块牛皮一样,打也没用,说也没用”,想到这苏落回头看向那个敞开着亮光的门。
里面似乎也养了一匹马,如果屋里的马骑上马圈里的马的话,不就成了马骑马了。
苏落想到这马圈里的马不会和家里的马是亲兄弟吧,顿时笑出了声,手上的衣物都有些发皱的样子。
“明天跟我出去”洗完衣服后,正准备进去时就听到一阵极不情愿的声音从床上传来,那声音的主人从被窝里钻出来用手撑起身坐起来,看对方并没有反应,对着甩手的苏落一脸疑惑说道:“不愿意”?
刚坐下的苏落正想着门口的那匹马能不能跑时就听见对方的话,只是想到对方对自己的好印象只停留在为自己包扎伤口,剩下的种种行为都和街上的溜子一样,每次和他说话对方都是爱理不理的样子,语气十分让人不悦。
倒是没想到对方会主动和自己聊天。
“去哪”
“明天你就知道了”
周光心里有些发笑,没想到这小鬼还挺有警惕性的,居然没有果断答应他,看来是家里教导的好,但为什么是从山里出来的这件事周光还是想不清楚。
虽说不能用不到一天的相处来定义对方,但苏落总有种对方要把自己卖掉的感觉,而且是卖到山沟沟里面给人当童养夫的那种,一想到睁眼闭眼都是一个躺在床上吃喝拉撒睡的老女人就心里毛毛的,还要每天给她服侍,自己又作为一个七尺不到的男儿,这种耻辱是绝对不能发生的。
苏落那带有怀疑的眼光再次传递给周光,周光同样用眼神回应他,眼里的自信有些让苏落从内而外的毛骨悚然。
想了许久又看向周光那略有些不耐烦的样子,疲惫拉下的眼皮里像是透露着让自己快点回答的话,在周光的无形威胁下,苏落张口问了句:“不去行吗”。
这时刚喂完鸡回来的陈果进门就听见苏落的话,刚想询问就被床上的周光给了个眼神,原本有些纳闷的云在头顶顿时消散了,转宛换上一副笑容对苏落说道:“我去给你铺地毯,不然晚上睡着凉”。
还没等到周光的回答,倒是陈果的出现和说的话让苏落有些摸不着头脑,还以为她再会说什么的,但也礼貌性的回了句:“谢谢,不怕凉”。
瞥见陈果和周光之间的眼神碰撞,夫妻间几年来的默契是苏落最猜不透的,两人想对自己做什么,是好是坏也说不准,但只要不是太坏的事自己还是能判断的,但如果对方下黑手的话就只能说对不住了。
转头再次看去周光,只见那人坐在床上嘴里呢喃着什么的口吻,看见苏落的转头时要说出的话顿了顿,“不去,你养我啊”。
随后倒头就睡还给他留下一句别睡太晚明天还要早起的话,听他的语气似乎心情有些不错。 一下不爽一下高兴的人在苏落眼里有些无语,他很不喜欢喜怒无常的人,这种人一般都很爱装逼,脸上总是一副“啊对对对”的神情,很和善的脸上背地里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时不时就要在背后刀你一下。
他就觉得周光和这种人相差不远。
夜晚时,在山脚下能看见只有一户人家的房子坐落在那,里面的三个人正各怀心情的睡着,有沉重、欢悦、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