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艺术节
“我靠，所以其实浣兮的真名叫林危白，他还是个男孩子！”课间休息，夏小米围在阮流荒他们桌边，询问周末发生的事。
“怪不得他说对不起宋大哥，原来是瞒了自己的性别啊，不过宋大哥居然没生气就这么原谅他了？还说自己在追他？哇塞，这么一听还有点甜哦。”
夏小米扒拉着方菲羽的胳膊，脸上的笑就没止住，甚至还想和人聊聊，结果猝不及防大腿被人打了下。
方菲羽没看她，望着对面想一探究竟的两位帅哥匆忙暗示她这猪闺蜜。
幸而这猪闺蜜看懂她的意思了，突然尬笑两声，转开话题：“那我回去再把这位小白哥给拉回来呗？反正也是宋大哥准男朋友，我们群里都眼熟了。而且虽然没看过真人，但我还挺喜欢他性格的。”
目睹两个女生迅速变脸的过程、还知道她们在想什么的阮流荒也不想再听下去，这要让顾方径听明白就不用要脸了。
“随便你，你是群主你说了算，反正你有那位……小白哥的微信，问问他不就好了。”
“也是也是，那我中午问问。而且现在很重要的一件事可是后天晚上的艺术节，两位校草你们做好准备了没呀？”
阮流荒：“……”
他可以不去了吗，想打退堂鼓！
“嗯，准备好了。”反倒是顾方径看见他凝住的表情调笑着道，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于是在众人盼星星盼月亮的兴奋中，星期四的艺术节正式来临。
办艺术节的一区操场可容纳几千人，这里从下午五点起就开始灯光闪闪，表演节目的每个班都排练走位了好几次，更是连晚饭都没吃，等着结束后开小灶。
就连阮流荒他们班这个走秀节目这几天加起来也上去十多次了。而今天最后一次彩排结束，要表演的班级都去舞台后方候场，人群也陆陆续续到达了场地中央。
随着台上倒计时结束后的灯光一亮，主持人上台宣布艺术节正式开始。
开场舞后，阮流荒他们就去临时搭建的休息室里换装了，他们节目抽签抽在第九个，不前不后卡在中间，倒也还行。
但在换装第一步，众人就遇见了困难。
孙立敦：“黄美女，这个房间不够我们换衣服啊，有些服装复杂的就得耽搁好久，还要再补一下妆，怕是来不及。”
黄竹静在整理自己的化妆包，听见声音扫了扫周围，匆忙组织。
“那就男生两两组队，女生三人一起，互相帮忙换一下，快去快去，换好衣服我们就帮你们化妆，所以都速度点。”
“得令，走走走，学委，跟我换衣服去。”
孙立敦行动力挺强，她一发话后就拉着学委进换衣间去了，班里其他人也一样。
阮流荒拿上自己的一溜白衣服，看了看顾方径，毕竟如今这形势，能互相组队的估计也就他俩了。
顾方径也没多言，看了看他以示回应后便走进最后一间换衣间。
他只能跟在后面。
木门拉上后，两人都是无言的，甚至没人提换衣服的事情，最后还是阮流荒怕耽搁时间，慌乱地低下头：“赶紧换吧，不然来不及了。”
他专注于解自己的衣服，根本不敢抬头。
“荒崽，我们背对着换吧。”却听见顾方径这句照顾他想法的话。
“嗯？”
顾方径笑着看他：“你不自在你没发现吗？转过去换吧，我不会看你。”
阮流荒被他说得不太能及时反应，对面的人见他这样呆只好自己上手了。他掌心触到阮流荒的头顶，想唤回他的意识。
果然下一刻就看见人眨了下眼睛，连忙转过身去，动作忙忙碌碌的，带着促意，耳朵也被说得不断泛红。
得逞的顾方径勾了下唇，也转身安安静静地换好自己的衣服，然后等着阮流荒喊自己。
不过等了半天，身后的人还是没有声音，反倒是衣服的窸窣声很明显。
“荒崽，你不会穿那个衣服吗？”
“不是，”阮流荒的语气有些生硬，“之前试穿过我还是会的，就是……”他明显很烦躁。
“那我能看你了吗？”
“嗯，顺便帮我看看我脖子那块的衣服，那里好像有根线，我扯不掉。”
顾方径眼眸沉了沉，手指微动才转身去看人，随即便眼光闪烁，不太敢看。
这个造型，令人心惊，但又诱惑。
“阮哥，顾哥，你们好了没？”门外突然传来催喊声，他才从欣赏的沉吟中醒来，回答道，“马上就好。”
忆起阮流荒的话：“哪里有线？”
他有点克制的低嗓，看见阮流荒的手背扣着摸在后颈那处，几根手指微弯着寻了半天，扯出一根较长的线：“这里，就是这根，你快帮我扯一下。”
他低下头颅，一副任由顾方径操作的模样。
沉默看着，顾方径突然动了，他往前两步碰上那指尖，接过那条多出来的线拉了拉，绕了一圈眼睛却仍然盯着那弯下的脖颈看。
喉结都控制不住地滑了滑，他说：“有点难扯，我能动嘴咬掉吗？”
阮流荒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没多想，只是考虑到时间不多了：“嗯，你咬吧。”
得到人的肯定回答，顾方径望着他脖子的眼神都变得极有攻击性。随后，他拉直那根线，低头靠近立领衣服的拉链处，咬住线的最里边。
柠檬清香从只隔了几厘米的后颈上袭来，让他有些迷糊，差点忍不住想去抱阮流荒，狠狠地抱住。
呼吸洒在皮肤上，几秒的时间，阮流荒都觉得有点别扭，可还没回神，他就感觉到后面的人退开。于是那点涩意逐渐消散去，他摸了摸顾方径刚刚咬过的那处。
果然线没了，他舒坦了。
转身道完谢，他偶然瞥见顾方径没来得及收住的眼神，意外的，他居然觉得有点蛊惑人心。
而且顾方径这一身……阮流荒不敢再看。
打开门，两人走出换衣间，因为衣服长的缘故，阮流荒出去的时候还提了一下裙摆，这套纯白的西幻天使套装，真的让他无言以对。
外面一堆人吵吵嚷嚷着去摸对方的衣服，听见他们这里传来声响，立即投去视线，然后所有人都愣了。
“卧槽——”
孙立敦的声音震醒众人，因为是公共区域，所以还有别班的人在，这时全都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
“同样是走秀的服装，怎么人与人穿出来的区别就这么大呢？”
“这个班的压轴出场我觉得应该比不过了。”
“别说我们学校其他人了，我先疯为敬，这尼玛太帅气了吧。”
黄竹静更是迅速把手上这个人的妆容安排好，让他俩过去：“阮哥，顾哥，快过来。”
她近距离看到两个人的造型，心花怒放：“太好看了太好看了，这简直太像一对了。”
挨着坐的两人都被她的话惊到，同时抬头望向她，各带各的情绪。
被两双漂亮的眸子盯着，黄竹静立马转口：“阮哥，我给你戴假发，你们俩的妆容得好好补补，不然这衣服的价值就体现不出来了。”
外面的歌声一直不停，黄竹静剩下的时间便都在为他们班的两个压轴人士化妆。
亏得她提前叫了些帮手来，其他人的妆容也用不着她多费心。
毕竟这两个压轴出场，他们班可是寄托了百八十样希望。
等班级全部要上场的人都上完妆，节目已经轮到第七个了。
可能是看大家都太紧张没有说话，体委孙立敦立刻担当起这个气氛部部长，吆喝着他们：“班上的大家，来来来，我们给自己打个气吧。”
他拍拍掌站起来，一身侠士装都显得他勇猛了些。
看他这样，所有人也跟着站起来笑闹着。12班一群要上台的人围在一起，黄竹静先伸出一只手：“那就祝我们表演成功！”
孙立敦紧跟着：“必须成功，咱们班最牛！”
然后是学委：“加油！”
夏小米：“就这装扮，我敢说，没人能比我们更牛逼。”
方菲羽：“马到成功！”
顾方径：“表演顺利。”
阮流荒：“青春无悔，表演顺利。”
……
十四个人一起把手往下压，喊出那个在此时此刻最振奋人心的词：“加油！”
“以梦为马，不负韶华，青春是一场多姿多彩的奇遇，就好像人的服装和容貌，都有着来自个人不同凡响的魅力，他让我们有了印象，也给我们影响。”
“接下来，让我们请出高19级12班为我们带来精彩表演《tonight》，掌声有请。”
第八个节目结束，主持人上台讲完台词，底下一阵敷衍的掌声响过十几秒后，灯光全灭了。
舒缓的音乐前奏响起，让大家的视线都不可避免地放在舞台之上，毕竟对比一看，台上太暗了。
但没过去多久，音乐里的女声乍地唱起来，一句英文出口的刹那，台子瞬间亮了，随即便是从左右两侧缓慢朝中间行走的夏小米和方菲羽。
她们今天打头阵，夏小米穿的那件蓝色公主裙投在她身上恰到好处地显出她的活泼来，而方菲羽身上的红色女王装则把她冷清的气质发挥到了极致。
这一亮眼，原本有些疲乏的学生们倒是来了兴致，就算走秀本身没什么看头，可是服装和美人却让人很有劲头。
至少拍照这项活动好多人都没落下。
12班走秀选的音乐也和大部分不同，挑的是一首极其缓和的轻音乐类型，可他们仍然能踩在点子上，随着音乐在台上展示自己。
优雅、从容、自信，这大概是他们最好的写照。
六个组合全部走完，回到大舞台站好时，音乐刚好到达一个停顿的节点。
台上众人皆低头，灯光便再次暗下。
观众们的手机拍摄一直没有关，此刻也安静地等待他们的下一步演出，毕竟服装是真的好看，人也不落俗套，撑得起大场面。
随即，全场静谧之中，音乐又到达另一个高亢的地方，也就是这刻，众人看见灯光亮了一处，打在从左边走来的那位“天使”身上。
光只照在了他这里，而坐在前面的观众能清楚地瞧见他的穿着。
阮流荒从头到脚都是白色系的，欧美风格的精致套装贴合在他身上，显出他的纤细身材。白色立领也紧勒着脖子那处，恰好露出喉结来，而领子连接的锁骨正中间有个宝石扣，扣着一条绽白的披风拖至脚底。
披风下若隐若现的就是他的身形，禁欲又撩人。
更惑人的是，他这宝石扣往下走的部分是呈八字型环在他腋下的，披风自带的两条链子耷拉着垂在腰间，他的部分锁骨尾巴和肩头便毫无遗漏地展示出来。
因为服装过于繁琐，他走得有些慢，下摆有些开叉的地方便不听使唤，老是露出他穿着的长筒白靴。
白灯只照着他，他的每个步子都能牵动人心似的，让人激动地想把这位“天使”拉下神坛。
全场的气氛都到了一个火热点，投屏上放大的他的上半身，给人冲击太大，可能是不常见他这样穿，台下的尖叫起哄声都快盖过音乐了。
阮流荒听见了似的，走到舞台中央停下时，刻意抬头往机台看了看。
这张经过修饰后的脸，看不出任何破绽。众人都沉浸在他戴着白色假发、放大后眼妆也是白色的脸上时，阮流荒突然绽开一个笑容来，可能是觉得不太好，他抬起手捂了下唇。
“啊啊啊啊啊啊——”
漆黑的台子下已经疯了，好多人都站起来拍照，不甘示弱地往前凑。
也就是这时候，音乐节点刚好到，阮流荒没忘记自己的动作，连忙微微低头，带着笑意往另一边看。
画面定格在这一幕后，台上又黑了。
气氛却再也压不住，嚎叫声是减弱了却没有停止。
激动还没来得及退却，右位的灯光亮了，一位全身黑色系的“恶魔”走了出来。
这个“恶魔”不太符合邪魅的气质，反而有些过硬的冷冽感，但这样的冷感并不会削弱他身上的气息，倒是十足的安全感穿透而来。
他身上的服饰和天使是相对的，只有两点不同的是，他的右肩膀处插上了白色的羽毛，并没有镂空，但是如此肩宽配上扣紧的立领，比之前给人禁欲感的天使的气息还要浓烈。
还有一点便是，他的披风比天使那件大，遮掩的是他穿着黑色西裤的大长腿，还有腰间那两圈黑色蛇环。
莫名的压迫感袭来。
顾方径也确实适合这身打扮，浓郁的暗黑感裹紧全身，就好像他的步步算计。
他踩着音乐节奏走到中央，到阮流荒的旁边。这一霎，圆形灯光照进两个人的身影，仿佛把两个人身上的不同融合在一起。
阮流荒仍然侧着头，此时是看着他眼睛的。
喧嚣里，两个人都无言。
但黑白极安静地相融着，在这舞台间。
按照设计好的动作，顾方径伸出了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意欲想邀请天使去地狱，与他沉沦。
本来既定的回应，应该是天使傲娇地看着恶魔，遂不耐地甩开恶魔的手。
但阮流荒突然想任性，他看着顾方径的眼睛，蓦地勾唇轻笑，伸出白手套温柔地敲了那掌心一下。
一触即离。
两人这个动作做完，灯光全亮了，照亮舞台前方正等候着的其他人。
大屏幕却还显示没有动静的两人，顾方径错愕般，盯着阮流荒带笑的眸子没有反应。
等人转头，他才醒神似的，唇很明显地弯了下。
于是人群再次沸腾，不输于之前的尖叫声，这些叫声里还夹杂着说话声。
“我特么疯了疯了！刚刚那是我不花钱可以看的吗？他们的互动好撩啊！”
“首先我是个男的，其次，我觉得好帅啊啊！”
“多来点吧多来点吧啊啊啊！”
“艹，你怎么流鼻血了？”
还有领导的无奈：“这是搞啥呢？这两人是在举办明星见面会吗？这么轰动。”
……
炸起来的氛围里，音乐也忽地转变，转成了比较燃的一首英文歌高潮前奏。
十四个人开始走位，顾方径和阮流荒则是站在最前面的c位。
节奏一来，所有人都跟着音乐律动，跳了段一分钟的短舞，临近尾声，众人收拢，摆好结束姿势，静等着音乐停下。
也就是这时，出了点两个c位都想不到的情况，只见侧边站的好好的黄竹静一个伸手，不知从哪摸出包好的白玫瑰花束递给顾方径，并给了个眼神。
大概是看懂了，顾方径小心翼翼地接过，看了看旁边处于大状况外的阮流荒。
心有灵犀似的，阮流荒立马瞥向他，看到了他手上捧的白玫瑰。下一刻，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温热的手拖起来，然后玫瑰到了他手里。
恶魔送给天使白玫瑰，是臣服也是投降。
而白玫瑰和阮流荒很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