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希望
跨年那天晚上，「青春缘聚」的群里相当热闹，这就是夏小米在食堂建的微信群聊，暂时只有六个人。
而冯巷渑、白成浩和夏小米三个人一台戏，上演的那叫一个精彩，跨年演唱会的每个节目都被他们讨论的热闹非凡。
零点倒计时开始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在群里刷屏，都在争着自己绝对是第一个发出跨年快乐的人。
阮流荒看热闹地瞧着，也准备一会儿发个在群里，然后就睡觉。
电视里的主持人在念倒计时了。
5，4，3，2……
时间到达00：00
手机顶部突然跳出一条微信消息，是顾方径发来的。阮流荒急忙点进去，一眼看见了他发的内容。
顾方径：【跨年快乐，新的一年越来越好。】
群发祝福吗？阮流荒抱着疑惑回复了他：【跨年快乐！】
ruan：【你还挺准时，群发祝福吗？】
顾方径：【不是，提前打好的。】
ruan：【你也兴卡点这一套呢？】
顾方径：【嗯jpg】
小熊点头的表情包？顾方径这是偷了他多少表情包呢？
阮流荒不免失笑，刚想回复，群里就在艾特他，问他怎么不出来聊天，是不是有别的狗了。
迫于无奈，他只能先随便解释一下。聊着天的时候才蓦然想起，顾方径不是从来都没有晚睡过吗？为什么今天晚上这个时候了，还会给他发消息？
群里恰巧谈起也要艾特顾方径出来聊天的事情，冯巷渑就正好帮他挡刀：【那不用，他估计早睡着了，十点的时候就熄灯了。】
夏小米：【哟嚯，你在顾哥家里呢？[吃瓜]】
冯巷渑：【当然，这不是为了早上出门方便吗？反正他肯定已经睡了，艾特他也没用。】
看到这里，阮流荒也很好奇刚刚那人的准时是怎么回事，不过困意来袭挡都挡不住，他只能选择先睡觉，毕竟早上还要出门。
熄灭卧室的灯，他也缩进被窝里躺下。
凌晨的元旦节，其实还能若有若无地听到烟花爆竹的声音，只是阮流荒这觉睡得香，直接一觉睡到了闹铃响的那刻。
醒来收拾一番，他就去找白成浩，两个人结伴往落霞小区外的公交车站赶，准备先去顾方径家。
九点半还早着，他们六个人约的十一点见面。
到达目的地，时间也很充裕。阮流荒一边给顾方径发消息，一边带白成浩绕过这里的公园，径直走到了别墅区的大门前。
冯巷渑已经被派来这里等着，看见他们急忙招呼：“在这里，这里。”
保安看见是别墅区主人认识的人，也没拦，直接放了行。
白成浩跟在后面走着，在和群里的夏小米共享位置并研究具体路线。阮流荒知道他的意思，还刻意走得慢些等他，顺便和冯巷渑搭话：“顾方径的哥哥是不是也在家？”
“你怎么知道他有个哥哥？”
阮流荒一瞬间卡了壳：“我，我听他提过。”
“他提过他哥？这要让他哥知道，不得被他高兴死！”冯巷渑笑说，“他确实在家里，元旦肯定要放几天假。”
说话的时间，就到了顾方径家的铁门前。冯巷渑出来的时候没把门关严，很干脆地打开了。
看见熟悉的地方，阮流荒摸摸鼻头，不知为何，总有种说不出的心虚感，尤其是知道顾方径哥哥也在家之后，他就更不想面对顾梓权了。
三人接连走进去，又进了里面的主屋，一眼就瞧见在客厅看电视的顾梓权。
“权哥，我带了两个朋友，顾方径也认识的。”冯巷渑看见他，跟他解释，用手指指身后示意，“我们一会儿出去玩。”
“行，你们先进来吧。”顾梓权随意搭话，只在人示意之后扫了一眼他身后，这一看不得了，他居然看见之前在他弟房间里歇过的他弟的朋友。
要知道冯巷渑都没有这待遇，昨晚都是在沙发睡的。他探究的眼神太犀利，阮流荒都不能装无视。
这就是他不怎么想面对顾方径哥哥的原因，那眼神真的太奇怪了，他整个人都被搞得不自在。
僵硬地往前走，冯巷渑让他们先坐着等。白成浩倒是自然地坐下了，还不忘催促群里的另外两位女生。
阮流荒却想找借口开溜，主要是他想见顾方径了，于是问：“顾方径在哪？我现在有点事跟他讲，怕一会儿忘了。”
“急事？”冯巷渑开了罐可乐，“他在楼上，你上楼去最里面右边那间书房，就在那里。”
阮流荒当然知道位置，等他解释完就道谢，急匆匆地上楼了。顾梓权听见这问题，反而疑惑，冯巷渑居然不知道他来过这里？
瞅上楼的人一眼，他收回视线，想了想也不询问，总归不是他的问题。
阮流荒上楼以后，轻松多了，不过好歹是别人家，上来也不能乱串。正好他之前待过的那间书房门开着，他只好往那走，想去看看顾方径在不在里面。
在门口探头探脑，随便瞅了瞅，没发现有人在，阮流荒想发个消息问问他在哪，毕竟他是真的不想下去。
路过顾方径房间的时候，消息正好发出去，他打算在楼梯口等等，转头却听见了手机微信震动的声音。
阮流荒犹疑地瞥向房门口，猜测顾方径可能是在里面了。他专注地盯着，犹豫着要不要去敲门看看。
想法渐深的下一秒，房门被打开的响动让他高兴了刹那，可看清人的一瞬间，他差点转身就跑，而且很明显的，他耳朵好像热了。
大概是顾方径在换衣服的缘故，他上半身裸着，换下的衣服则被单手拎着。他另一只手看着手机，看样子应该是在回消息。
不出意料是在回他。阮流荒想。
他拿着手机茫然无措，根本不知道作何反应。顾方径那腹肌线条和身材比例，已经给他看得迷迷瞪瞪。
暴露的肉色、紧致的肌肤都时刻拉扯着他的视线，又在下一秒唤起他的羞耻心。
鬼知道他为什么会有羞耻感这种东西？他不是应该开个玩笑说“能不能让我摸一把”的吗？
这反应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阮流荒摸摸自己的脸，思绪已经飞远了。他在走神缓解的时候，耳朵骤然传进声音：“你怎么上来了？”
突然的一句话使他猛地抬眸看过去，触及顾方径上半身的刹那，他又摸着鼻头装作掩饰：“就，就夏小米她们快到了，我来找你，让你速度点。”
顾方径瞅他的手一眼，又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我先换个衣服，你等会儿。”他往洗漱间走去，把衣服扔进洗衣机，又转回来。
关键是他一直光着膀子，阮流荒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本来看个大男人裸露的肌肤压根儿没啥的，但他就是有点浮想联翩。
也没想什么，就想摸一摸来着，但……那多不好。越想越觉得尴尬，他都想转头逃跑了，也顾不上觉得面对顾梓权难以接受。
然而刚有点想走的苗头，面前闪过一道身影，惊得他往后缩了一缩。
动作太耐人寻味，让走近找他的顾方径都愣了愣，还带着疑惑问：“你退什么？”
“没。”阮流荒条件反射地抬头，“那啥，你速度点，没事我先下去了。”
他指指楼梯口，讪讪一笑准备跑路。
顾方径却没让他离开掉，他手抬了一下，又把手机递给人：“先等会儿，帮我拿下手机，我很快。”
满脑子都是腹肌的阮流荒也不知道拒绝，木木地接过来，还很懵地道：“哦。”
或许是这反应太不常见，倒是令顾方径侧了下眸。瞥见人闪躲的目光，他几不可见地笑笑，才转身回房关上门，隔绝了里外。
留在原地的阮流荒走了会儿神，他看着紧闭的房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晌的时间，他回神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低头撩开衣服，瞥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手立马就撤开了，他表情灰败。好让人难过！太没道理了，他也没见顾方径怎么锻炼过啊！
等人的间隙，冯巷渑的声音从下面的楼梯入口响起，这个是真来催人的：“你们谈好了没？那两姑娘到公交站了，问我们在哪呢，该走了吧。”
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阮流荒听得清楚：“马上，顾方径换个衣服就来。”
“行，快点啊。”
话音刚落，顾方径就出来了。换上衣服的他，虽然遮住了那满身有料的体格，但也仍然能让人有安全感。而且那深灰色的羊绒外套穿在他身上，怎么那么好看！
阮流荒忍不住腹诽几句，等人慢慢走近，才大致转述了冯巷渑的话。
顾方径应声一个字：“嗯。”又朝人伸手。
看见他摊开的手，阮流荒才想起拿着的烫手山芋，连忙双手奉上，再也不想回忆刚刚受到的身材暴击了。
两个人一起往楼下去，顾方径率先走于前面，阮流荒就被留在后面跟着。他盯着前面人的背影瞧，看那些飘扬的发丝，看那个人。
然后忽地想起一件事：“话说我为什么没看见庄阿姨在你家？”
“元旦节，我哥给阿姨放了三天假。”顾方径边走边说，“而且庄阿姨不是一直都在我家的，她只是在饭点时间会来，她还有其他的家政工作。”
阮流荒了解地回答：“哦。”然后又盯着前面的人看，看的一丝不苟。
结果移动的目标忽地顿住，阮流荒也停下了。正在他打算询问“有什么事吗”的时候，顾方径回了头。
他先是看着阮流荒的手，瞥见那根链子，然后视线上移直视着人的眼睛：“你刚刚说，冯巷渑来催我们下去，据我了解，他是不会在有人喊我的情况下还来喊第二次的。所以你最开始是上来做什么的？”
话题转得太快，阮流荒都没怎么听明白，但不妨碍他听懂那句“上来做什么”。
他避开人的目光，咽了口气：“本来是找你有点事的，但一上来就忘了。不过没什么大事，不重要，再说我还看了我室友的腹肌，明显不亏啊，是你那群小粉丝享受不到的福利。”
他对顾方径笑笑，赶紧推着人继续走：“快走快走，让夏小米她们等急了可不好。”
阮流荒扯了扯嘴角。
他又不可能说是因为太想见你，所以来找你了。
但听见他的话，默默走在前面的人并没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反而有点郁闷地垂着眼皮，心情也不太爽朗。
他侧头，向已经走到旁边来的阮流荒瞧去，映入眼帘的是深刻、熟悉的侧颜，还是一样让人移不开视线。
顾方径兜里的指尖收了收。
他想。
——真希望阮流荒能放弃喜欢那个女生，然后来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