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夫婿
饭后，李家父子把方桌移开，放了两张长凳，盖了块木板，临时拼了张简易的床，一家人合力小心翼翼把男人移了上去。
也许是抬的时候弄疼了男人，他嘴里发出闷哼的声音，眉头也拧在一起。
男人身材高大，李老汉体型瘦小，只好找了套李母的衣服将就给他李老汉。
母女俩人避嫌走到院子里，里面的男人发出闷哼的声音，想也知道他爹粗手粗脚把人弄疼了。
李圆圆心想，也不知道碰见她爹对于这男人是好运。
屋里男人眉头笼成一团，衣服不伦不类套在身上，手脚漏出一大截，看上去很滑稽。
李圆圆一大早起来，院子里的板车已经不见了，李老汉已经去杀猪摆摊了。
厅堂里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她走过去看着男人盖着薄被子，脸色潮红，嘴唇干裂发白，用手一摸，额头烫得厉害。
“姐，你在干嘛。”铁蛋看着他姐站在床边背对着他。
“小弟，快去拿帕子和爹的酒来。”
李老汉喝得是自己酿的高度白酒。
大概是伤口感染引起发烧，这里没有退烧药，只好用高度白酒给他物理降温。
李圆圆顾不得多想，沾湿帕子来给他擦拭，才发现薄被遮盖下他手脚都被麻绳捆住
李老汉把绳子缠得很紧，结尾还打了死结，李圆圆找了剪刀才把麻绳弄开，他的手腕被勒得泛白。
铁蛋把熬好的药端来，看见地上丢着的麻绳，想起他爹交代的话。
“姐，爹说了不可以给他松开，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就他现在这个样子能伤到谁，等他好点了再捆上也不迟。”李圆圆安慰弟弟道。
她在旁边守了他一个上午，不停得给他用帕子物理降温。
等到中午温度没那么烫了，才放心离开做午饭。
李家的肉摊生意是个体力活，小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饭菜油水充足才不会饿得快。
午饭做好以后李圆圆找了一个大碗盛满饭，把炒好的菜分装一些，用布包裹起来。
母子三人吃完饭，把桌子收好，姐弟俩一起出门。
这几日李母病着都是小弟吃了午饭以后就去给李老汉送饭，顺便去帮忙。
她娘身子好得差不多了离得开人，她不忍心看这么小的孩子忙里忙外，姐弟俩一起去集市。
外面日头正晒，俩人顶着当头烈日走到街市，档口没生意，李老汉头正在打瞌睡，听见脚步声看见来人还有些诧异。
“圆姐，你咋来了？”
她的记忆里面李家两口子舍不得她来帮忙，平时有事都是铁蛋来帮忙。
“爹，我跟着小弟来帮忙，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爹不累，坐一会你就回家歇着。”
李老汉每日都是天不亮就去杀猪摆摊，平日里李母来给他轮班回去休息。
这阵子起早贪黑家里家外都是事，的确是有些吃不消，见闺女坚持，李老汉这也不推辞了，吃完饭就交代姐弟俩几句就回家了。
这时候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街上没什么人，偶尔路过问问价钱就走了。
看着没人，李圆圆拿着自己的私房钱给小弟让他去买些西瓜吃，清热又解渴。
旁边卖菜的田大娘看着她一个人坐在摊前笑着走过来道：“圆姐，你爹给你找的夫婿俊吧？”
“啥？”李圆圆看着她莫名其妙，这句话她怎么听不懂啊。
“还不好意思哩，昨天那小伙还是我家那口子和你爹抬上车的。”田大娘看着面前的姑娘一脸喜庆，打从眼里的喜欢，以为她害羞不好意思了。
李圆圆没想到才一天，自己糊里糊涂就成了有夫之妇了。
“大娘，你别胡说，那个才不是我姐夫。”铁蛋回来听见这话，咋那个小白脸就成了自己姐夫了，别坏了她姐名声。
田大娘扑哧一笑，想着他们姐弟感情好，弟弟还吃上醋了。
李圆圆把话题岔开闲聊了几句把人送走，想着回去找她爹问清楚，都是些什么事啊。
李老汉回到家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外面的男人还昏迷不醒，昨天大夫也说了看他造化。
李老汉越想越亏，自己花了好几两银子，别又赔了夫人又折兵，午休都没睡好。
李圆圆回家的路上，碰到不少认识的人，都在给她道喜，铁蛋气的在一旁解释，大家都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姐弟俩满脸无奈。
“娘，我咋好好的多了一个相公了。”李圆圆推门进屋，搬了小板凳坐她娘身边，刚才外面不方便问，回家赶紧问她娘。
“对啊，娘外面人都胡说八道。”
铁蛋在一旁也跟着插了两句，被李母赶去屋里了。
“圆姐，你爹也是为了你好，女子总要嫁人的。”李母握住她的手拍了拍。
退婚这事，外面传得疯言疯语的，她看那小伙子长得也一表人才，免得自己闺女还一颗心挂在那负心汉身上。
李圆圆回屋躺在床上，爹娘也为了她打算，反正都要成亲，找个上门女婿有老汉他们盯，以后还有铁蛋，总好过嫁出去。
下午李老汉收摊回来，板车上还剩下不少肉，家里也吃不完。
李圆圆想着与其肉放坏了或者贱卖出去，可以尝试做成熟食来卖。以前去菜市场，卤味店生意可不比猪肉摊生意差，卖的种类也多。
心里存着事，吃完饭她就去厨房里看家里有什么材料。
桂皮，香叶，花椒…李圆圆数了数，还差点八角。然后把东西收拢装在篮子里放好。
“娘，咱家还有八角吗？”
李母听见闺女的话，走到厨房，提过竹篮：“这不是吗？”
大白天见鬼了，不，是晚上，明明竹篮里没有八角啊，怎么会突然出现了。
李圆圆灵光一闪，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空间。心里又默念了一遍蚝油，面前又出现了某记蚝油。
还好她娘转身就出去了，要不然凭空出现的东西怕要吓坏她。
李圆圆心里一动，嘴巴默念着什么，结果面前什么都没有，不甘心又试了几遍。
好吧，一夜暴富的希望破灭了，非酋还是非酋。
她试了几回，她这个空间只能出现和食物有关的东西，可收可取，伸缩自如。
李圆圆把自己想法和爹娘说了，先做些，明天她爹拿出去试一下行情。
姐弟两个分工合作，她把骨头熬汤，放了大料用纱布装在一起打结放进锅里面。
铁蛋把肉洗净切成合适的大小，趁着他不注意放了偷偷从空间里拿了些不认识的调料，上面标着功效与作用，取了些放进锅里。
最后把肉放进锅里，用小火慢炖入味，一家人就熄灯睡觉了。
李圆圆想着火上的肉，天还不亮就悄悄爬起来。
“圆姐，好香啊。”李老汉刚好起身，听见外面响动，自己闺女正在厨房。
揭开锅盖，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爹，今天我给你做早饭。”
李老汉一听，乐了。
平时都是在外面随便吃了口就对付过去了，今天早上有口福了。
家里还有些馒头，用擀面杖压平推开，起锅烧油，把馒头两面煎至微微金黄。
取了块卤肉切碎，加上黄瓜青椒丝，给馒头划个口，肉馅加进去，一个家庭版肉夹馍就好了。
李老汉几口就吃完了，打了个嗝，心满意足的出了门。
漆黑的夜晚，十分安静，微风送来一阵清凉。
“水…水…”细碎的呻吟幽幽地传来，李圆圆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赶紧回房把门锁好，拍了拍胸口，回想刚才声音好像是堂屋里那个人发出的。
李圆圆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点亮蜡烛，大着胆子到堂屋。
“水…”床上的人声音像是生了锈一般。
她放下蜡烛，倒了杯水放在他嘴边，大概是渴极了，刚碰见杯壁就大口喝下，还不小心被呛住咳嗽了几声。
“你好些了吗？”
“……饿……饿……”男人意识涣散，声音很弱，有气无力。
看他这个样子，也等不及给他做吃的，只好拿馒头撕碎用热水泡软烂，一口一口喂给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