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祁二少也是祁爷
听到那个让人畏惧的姓氏，人群中自动让出了一条道。
祁以墨顶着一头不羁的蓝毛，仿佛一只招摇的花孔雀。
在众人的注目中，“花孔雀”气定神闲地来到沈南絮面前。
然后，一把搂住了她。
他挑了挑眉，轻佻道：“宝贝儿，谁说你得罪我了？”
沈南絮：“……”
他是哪里冒出来的？
眼看英雄救美的机会被抢，严景明十分不快。
他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嗤笑：“你是谁？祁爷也是你能冒充的。”
围观的人也跟着起哄——
“小朋友，回家喝奶去吧。”
“帅哥，留个微信晚上约？”
祁以墨觉得自己受了内伤。
他和他哥长得不像吗？
为什么他们不往这方面猜。
真麻烦。
他拿出手机，在相册里翻到唯一一张跟他哥的合影。
屏幕都快贴到严景明脸上了：“看清楚了，这是我亲哥，从小欺负我到大的亲哥，祁二少就不是祁爷了？”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
祁大少，祁二少，都是祁爷！
严景明被逼着后退，看清了照片。
说是合影，其实是祁爷在看合同，而边上这位强行同框，在边角对着镜头比了个“二”。
p一张这样的照片，连五毛钱都不用。
严景明悬着的心又放了回去，讥讽道：“p个照片就敢招摇撞骗，想替人出头，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份量。”
祁以墨：“……”
早知道拍的时候应该录视频的。
唔，再去打爆他哥的狗头，这样可信度应该高一些。
他摊了摊手：“等着，祁爷我给他打个电话。”
严景明怀疑地看着他。
这个一头蓝毛，算得上半个精神小伙的人，真的是祁爷的弟弟？
祁爷会有这样的骚包弟弟？
可小蓝毛又信誓旦旦……
他忽然有点忐忑，万一这位真是祁二少，那就麻烦了。
他紧紧地盯着祁以墨手中刚拨通的电话——
半秒过后。
电话被挂断了。
祁以墨：“……”果然还是那么无情。
他蹭了蹭鼻子，再接再厉，又拨了回去。
不挂个几次，祁牧深是不会接的。
他已经习惯了。
谁知，他哥很给面子，才第二通，就接了。
他几乎原地蹦起来，欢快道：“哥……”
电话那端低沉的吐出一个字：“说。”
祁以墨怔了一秒……两秒……三秒……
说什么呀，他就是要麻烦亲哥证明一下他们的亲属关系。
又不能隔空做个滴血验亲。
“挂了。”某人的不耐烦透过屏幕四散入空气
“等等……等等。”祁以墨搜肠刮肚，找了个烂借口：“哥，我帅吗？”
“啪”，电话被毫不犹豫地挂断。
所有人：“……”
祁以墨悻悻地收了手机，转头左右眉峰依次挑了一下，炫耀道：“现在相信了吗？”
严景明：“……祁二少。”
祁以墨的尾巴快摇上天了：“叫我，祁爷！”
严景明：“……祁爷好。”
方才还神气十足的他，此刻宛如一只落败的公鸡。
祁以墨领导下乡视察似的摆摆手：“同志好。”
严景明讪笑着退到一边，不想再丢人。
眸底却闪过一丝狠毒——
差一点，他就成功了。
他倒要看看，这位祁家二少，能护沈南絮到几时？
这时。
一直安静的沈北柔忽然上前，对着祁以墨，语带关切：“以墨？你从国外回来了啊，国内待得还习惯吗？”
祁以墨转过脸，认真地盯着她。
被他一直看着，沈北柔的脸上害羞地闪过红晕，浅笑：“怎么这么看着我？”
祁以墨没回答。
他的桃花眼从沈北柔脸上细细扫过，半晌才不屑道：“你是谁？干什么叫我以墨，我们不熟。”
他没忘记，沈北柔和她那个恶毒的妈妈，带给沈南絮的伤害。
由于他没收敛声音，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于是，讽刺她是私生子，攀高枝的议论渐渐多了起来。
沈北柔如芒在背，笑僵在了嘴角：“我是沈北柔啊。”
“沈北柔。”祁以墨将名字在嘴里念叨了两遍，翻了个白眼：“不认识。”
他夸张地摇了摇头，又不慌不忙地补了一句：“你也姓沈，你和我家南絮是什么关系？”
几句话间，亲疏有别。
既夸了沈南絮，又踩了沈北柔。
真棒。
祁以墨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而沈北柔心里已经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和祁以墨套近乎。
弄得自己下不来台。
她的眼神不自然地闪躲着，十分尴尬：“南絮，是我姐姐。”
“是你姐姐啊。”祁以墨夸张地重复了一遍，仿佛才恍过神：“我记得沈夫人只有一个女儿，就是南絮……哦，我知道了，你妈是小三，人人喊打的小三，而你是私生子，啧啧，不要脸！”
“……”
沈北柔恨不得回到十分钟前，扇自己几巴掌。
被祁以墨这么一搅合，非但没让沈南絮出丑，反而是她丢了面子。
祁家的二少爷也太不懂事了。
等她嫁给了祁爷，看这位小少爷还怎么嚣张。
眼前……
她只好敷衍地应付着。
须臾，她找了个借口，带着严景明仓促离开了。
祁以墨双手抱臂，看着他们灰头土脸溜走的样子，心情大好。
祁牧深不敢惹，祁家的二公子也同样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围观的人顿时作鸟兽散。
而刚装完大尾巴狼的祁二少立马偃旗息鼓。
他可怜兮兮：“南絮，给我点个清蒸石斑，再来几只小青龙，饿死小爷了。”
沈南絮将衣袖从他手里抽出来，压着笑：“虾肉馄饨，麻小生煎，吃不吃？”
祁二少沉默了几秒，只能妥协：“吃。”
回头就让资本家帮他把卡恢复。
他跟班似的缀在沈南絮身后，絮絮叨：“老爷子催婚已经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了，小爷早上去冰箱找吃的，他居然满脸欣慰地将户口本给我。”
沈南絮被逗笑了，追问：“然后呢？”
恰好，他们来到休息的小房间，她拿出钥匙，开了门。
祁二少一边嫌弃地看着狭小简单的房间，一边躺进了沙发里。
他满脸写着委屈二字：“知道我只是馋了，老爷子就骂我是猪，吃什么吃。”
“干饭人就没有人权吗？”他抗议道。
沈南絮从小冰箱里找出罐旺仔给他：“不太有。”
“……”
祁二少有点萎了，他喝着小侄子同款牛奶，抱怨：“小时候你就一直支使小爷，还跟我换早餐吃，说要跟我哥吃一样的。”
沈南絮垂眸，顿了顿，才若无其事地继续点外卖。
祁二少没注意到她的异状，还在口若悬河。
“小爷只能吃你带的奶黄包，还有粉红包装的草莓酸奶，唔，还负责每天给你送情书，搞得别人以为我跟我哥有什么关系呢，小爷为了你，可真是豁得出去……”
“香菜吃吗？”沈南絮忽然打断他。
“不吃不吃，加一份爆辣鸡排，在家他们不让吃垃圾食品。”
祁二少心满意足地点完餐，忽然想起一桩事。
“小爷号码换了，你记一下。下次谁敢欺负你，我帮你摆平。”
“……好。”
沈南絮从善如流地点开通讯录，新建，输入。
“微信也加上，找我江城小霸王聊天。”
“……哦。”
她发送了添加好友请求后，祁以墨秒同意。
“快，你拍一拍我。”他略显兴奋地催促道。
沈南絮：“？？？”
这是什么要求？
她不太懂，但还是对着距离很近的蓝毛后脑勺拍了一下。
空气一时凝固。
祁以墨突然被袭击，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他呆呆地指着屏幕，无辜：“是微信的拍一拍。”
微信的功能更新迭代很快，沈南絮没有完全弄懂。
她挨个在屏幕上戳了戳，不知道点到了哪里，跳出来一句话。
“我拍了拍祁以墨并夸他是大猛男。”
沈南絮：“……”
幼稚。
祁二少大概很少碰到这么配合好骗的，他鼓捣了几下屏幕，兴奋督促：“再拍一拍。”
沈南絮百无聊赖地一顿戳。
又一句话弹出。
“我拍了拍祁以墨并说他八块腹肌玉树临风帅过祁牧深”。
……
精神胜利法令祁以墨很是满足。
等蹭完了外卖，他还没有要走的打算。
沈南絮出去工作，将玩单机游戏的祁以墨留在这里。
等店快打烊，她返回这里换下工作服时，祁以墨呈“大”字型睡得正香。
“祁以墨。”
充耳不闻。
“地震了。”
岿然不动。
“祁牧深，你来了。”
沉睡的生物一个鲤鱼打挺弹了起来，乖乖地立正站好，乖巧又卑微：“哥，我错了。”
小时候沈南絮就这么治他，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这个习惯还保持着。
混沌了一小会儿，祁以墨总算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他不满地哼哼。
沈南絮：“我要换衣服。”
“哦。”他半睁着眼睛，慢吞吞地挪到门口，带上门。
换完衣服出来，他还没走。
沈南絮抽了抽嘴角，商量：“打包个宵夜给你带回家？麻小？”
他的卡被停掉了，赖上她应该是为了蹭饭。
祁以墨亦步亦趋地跟着，闻言晃了晃脑袋。
夜风中，华灯初上。
他眨了眨眼睛：“你能把我打包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