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梦醒
“哥哥，你们在做什么？”一个脆弱无比的空灵女声突然出现在房间里。
他朝着声音的来源看了一眼，这下他明白了刚才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是谁发出来的了。
他觉得似乎一切都在失控，一切的一切仿佛是一个瑰丽无比的泡泡，此时正在以他无法想象的速度消散。
房间似乎变得越来越寒冷，随着那个空灵女声的出现，温度似乎已经下降到冰点，
他努力克制身体的颤抖，用温柔的声音轻轻请求道：“阿莉安娜你感觉怎么样？你先上楼好吗？”
阿莉安娜的双眼也是蓝色的，然而眼中的蓝色眼瞳易碎的仿佛是萤石，身体也是轻飘飘的好像一阵微风就能让她摇晃。
阿莉安娜慢慢迈开步伐，身上那件灰白的纱裙随着身体前进在轻轻飘动。
那因为长期没有没有接触到阳光的皮肤苍白的有些不可思议。
似乎凑近点就能看仔细，就能观察到她皮肤下纤细的血管和流淌的鲜血。
阿莉安娜就像是一个脆弱的水晶娃娃一般，每走动一步都在揪着他的内心。
时间的流速仿佛变慢了，至少在他的感觉下是这样的。
扬起魔杖的阿不福思没有动作，似乎不想让自己那娇弱的妹妹受到他们三人争执的影响。
然而盖勒特动了，在他觉得可能一切将要过去的时候，盖勒特违背了他之前建立起来的所有认知，用他从未见过的速度动了。
盖勒特的魔杖中发出一道耀眼的绿光，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单词在他听来，那都是死神的低语。
金色大鸟此时是如此的陌生，金色的羽毛下没有浮现的是漆黑的死神长袍，温柔如水的眼中没有暴露的是残酷的死神凝视。
“盖勒特！格林德沃！不！”
他和他的弟弟阿不福思有默契的举起了魔杖，不约而同地朝着盖勒特，同时迸出一道红色的光芒。
“啊！”
红光、绿光、红光交织在一起，同时还缠绕着一个尖锐的女声。
三道光芒在空中交汇了，光芒充斥了整个房间，似乎要将这片空间完全吞噬。
那尖锐的女声突然戛然而止，同时消失的还是有充斥房间的耀眼光芒。
他觉得自己的内心似乎突然缺失了一块，在他的右臂似乎有一股微风刮过。
他机械地往自己右边看了一眼，一个灰白色的瘦小身影正在往后坠落，那张苍白得看不到血色的脸上只有惊恐。
两串泪痕依然还挂在眼角，原本易碎如萤石般的双眸变得空洞无比，再也看不到一点神采。
“阿莉安娜！”
阿不福思发出一声悲鸣，丢下手中的魔杖狼狈地朝着阿莉安娜爬了过来，就像是一只负伤极重的野兽那般。
他木讷地张了张嘴，身体本能地将阿莉安娜的身体接住，同时头朝向盖勒特看了一眼。
他没有看到盖勒特那温柔如水的眼神，只有那一头金色的头发。
然而这一抹金色也很快离他而去，消失在窗户，消失在窗外的篱笆，消失在篱笆外的小径上。
金色在他的世界中消失，似乎大部分的颜色也在他的世界中消失。
如今他能看到的颜色仿佛只有灰色、白色和黑色，他能够看到的只有阿莉安娜那脆弱幼小的身躯。
同时被剥夺的似乎还有他的触感，如今他已经失去了感受温暖的触觉，周围皆是一片冰凉。
“放过他们！求求你别伤害他们！有事都冲着我来！求求你了！”
漆黑的房间中，一抹火红的颜色在他的身上飞舞，长长的尾羽洒落下无数火星般的光点。
那火红的颜色张开它的嘴巴，一个又一个悦耳的音符从它的嘴里吐出，萦绕在他的耳边。
“喝……”
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从梦魇中清醒过来，他感觉到自己的目前无比模糊，似乎是被水流充斥了眼眶。
他努力想要从床铺上爬起来，然而却不慎手腕一扭，半个身子栽到了床铺外面。
福克斯的那火红而温暖的羽毛接触到他的面部，最终拖着他的脸再次回到了床铺上。
他再次枕在枕头上，后脑勺感觉到冰冷湿漉的一片，让他不由得坐起身来。
他颤抖的手指轻轻揩过面颊，接触到的是两行泪痕。
他再往上移动手指，手指摸到眼眶的时候，感觉到眼眶周围似乎有些浮肿。
福克斯飞落到他的怀里，用脑袋蹭着他的胸口，并且还给予他几分温暖。
邓布利多的手掌不再颤抖，顺滑地从福克斯那修长的脖子一直滑到尾羽，轻声呢喃道：“谢谢你，福克斯。”
他摸索到枕头下的魔杖朝着旁边挥了挥，黑暗的房间变得明亮起来，仿佛是一轮太阳将整个房间晕染成金色。
然而当他再眨了眨眼睛，周围的金色瞬间消失不见，他所熟悉的卧室陈设再度回归视野。
房间的窗帘已经被拉开，一道微弱的阳光从窗外洒落到房间角落的落地镜上。
明明这是清晨的阳光，却如同夕阳西下的阳光那般卑微，谨慎而胆怯地待在落地镜的最底部，将地板上的灰尘全部暴露。
“清理一新！”
邓布利多手中的魔杖强有力地划出一道夸张的弧线，他现在的动作迅速而稳定。
窗户被打开，地上所有的粉尘碎屑顿时消失一空，而这个时候他已经站在了落地镜前。
内里保留最里面的一件汗衫，一套深邃的黝黑色巫师长袍已经服帖地穿在身上。
这是他衣柜里面仅有的一件黝黑色长袍，其余的款式都没有这一套深邃。
他来到书桌旁，在一堆书信文件中取出了最上面的那一份，上面有一个奥地利魔法部的戳记。
这里面是奥地利魔法部批准他进入纽蒙迦德的许可证，今天就是许可证有效期的最后一天。
他将许可证小心折叠好放进口袋里，福克斯也从床上朝着他飞来。
“辛苦你了。”邓布利多轻声说了一声，伴随着火光，声音和他的声音一同消失在房间之中。
一股微风吹动他的书桌，一封信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邓布利多——
我写了很多信，然后又把它们揉碎了。对不起。给我回信好吗？
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