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听雨楼开业
清晨，今天又没有太阳，但还是很热，小草上连露水都没有。
快到中秋了，各家各户都开始忙碌起来，季宅也不列外。
小安仍然跟着周钰在书房苦读，如今已习完《三字经》和《百家姓》，周公子常常夸赞他很聪明，学的快，比一般的孩子都要学的快，能得到周公子的夸奖他很开心。
阿辞姐姐说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要先读书才能离家远行。
所以他很听话，功课也完成的很及时，小安甚至还给自己安排了很多附加课业，不然也学不了这么快。
周钰也很高兴能有这样一个学生，朝气蓬勃，努力上进。
他讲课的时候也格外认真，力求小安明白其中的哲理。
豆蔻和田兰芝安排着大家的饮食起居，别看人不多，但是每顿都做的特别精致。
张翠喜和方知周天天在牡丹楼见面，两个老人现在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腻歪得很。
张妈妈在老方的帮助下又买了些仆人，几人商议过后决定将商业版图先往云州地界扩充。
云州挨着荆国，荆国繁荣富强，有钱人很多，云州作为两国交界地带，也有很多的荆国商人，因此，云州在这样的影响下也很富足。
新买的仆人经过考核后就会被分配到铺子里实习，主要学习算账和识字，所有分铺采取老人带新人的模式。
新人成功带出来，老人就会安排到新铺面去当店长，如此这般一直循环。
成功晋级店长的老人会得到当月店铺的半成利润分红，做的好年底还有大红包。
因此大家的积极性特别强，新人听到竟有这样的好处之后也很积极，效率空前绝后。
而万众期待的“听雨楼”也在中秋节前两日营业了。
开业当日，城东的云来楼的张掌柜特意去了听雨楼，他想看看那个狂妄的少年到底能做出些什么吃食来。
想当初季东家还大言不惭的说听雨楼的菜式绝对不会和云来楼重样，他就觉得季东家是在夸大其词，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菜就那么蒸，煎，煮，炸几种做法，你还能做出花儿来不成？他非要让姓季的那小子当众颜面扫地不可。
所以，他带着一群潭州城专业的食客大清早的就等在了听雨楼门口。待一开门张掌柜就带了一堆人进去了，因为人太多，他还特意选了个最大的包间。
小二拿来菜单，然后一群人傻眼了，十来张册子，还做好了分类，每个系列上面都有五道特色菜。
牛排？烤鸡？烤鸭？
湘菜系？粤菜系？川菜系？
番茄汁？黑胡椒汁？香辣酱？甜辣酱？蜂蜜芥末？？？这是啥？这都是啥啊？
一群人看不懂，更不好意思问，好歹他们也是吃遍潭州城的人，这样会显得他们很没见识，所以没一个人开口问，大家都摸着石头过河，随便点了几道菜。
…………
季辞一大早就来听雨楼了，小老虎也想跟着来，刚到大门口就被季辞摁回去了，她让小老虎跟随安一起守大门。
今天开业，酒楼人一定不会少到哪里去，带只狗她怕吓到人，还是别影响别人的好，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不怕狗。
豆蔻今天也难得没有说要跟公子一起出来，而是主动留在家里帮忙，还开始接手对账本的活。
田兰芝很开心，现在铺子多，对账本的活也重了起来，有豆蔻帮忙她能轻松不少。
季辞也表示过要请专业的账房来做这些，被她再三拒绝了，季辞无奈，只能作罢，她也觉得娘说的很对，请别人做这些事情哪里放心？宁愿自己辛苦一点也不能交到一个陌生人手里。
…………
季辞在听雨楼的布置上花了很多心思，比如桌面摆放，又比如门口，还特意准备了一个存放雨伞的地方，当然存放别的东西也可以。
接近中午饭点，没多久听雨楼就满座了，大家都是冲着季东家那独一无二的吃食来的。
他们都很好奇这季东家还能做出什么美味来。
当然几乎都是有钱人，顾衍也来了，还有商会的一些前辈也来了。
顾衍是自来熟，一来就有小二将他带去了雅间，季辞特意给他留的雅间，里面已经备好了酒菜。
季辞则带着干娘张翠喜一一见过贵客，遇到老方的时候两人还刻意保持着一些距离，装作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看得季辞一阵难受，有情人还要偷偷摸摸的，她心里实在不能苟同。
值得提的是李杭也来了，季辞又跟他客气了会。
目光巡视了大厅一周，她还看到了云来楼的张掌柜，在二楼的一个最大的雅间里面，他正走出来冲外面喊道:“小二，小二！点菜！”
“来嘞，客官，您要点什么？”守在楼梯口的小二立马上前招呼道。
“那是什么肉来着？就是那个黑糊糊的肉！”
“啊，客官您说的是不是牛排？”小二立马反应过来。
他们上岗前都特训过，对菜品味道，菜系分类，还有价格都做过培训，因此张掌柜的一说他就反应过来是什么了。
张掌柜点头道:“啊，对，对，对，就是牛排，再来十五份！”
“好嘞，您等着，一会儿就来！”小二飞快的跑去厨房传话。
张掌柜看了一眼大厅，早就人满为患了。
这个场面让他心里很惆怅，唉……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是他技不如人，甘拜下风，直到此刻他才对这季东家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服也不行，事实摆在眼前，人家的菜谱确实没有一个和自家重样的，季东家说到就做到了。
随后张掌柜的视线就落在了那个正在扇扇子的少年人身上。
少年也正好看到他。
两人互相一揖，相视一笑。
……
等几位贵客吃饱喝足离去后季辞这才上二楼到了顾衍所在的雅间。
此刻的顾衍已经吃撑了，正躺在窗户边软塌上拿着根牙签剔牙。
季辞进门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顾衍听到动静阴阳怪气道:“季东家忙完了？这会儿想起我来了？”
季辞失笑，这语气怎么听怎么都像是正在等丈夫临幸的小媳妇呢？酸的要死。
“你正经点行不行？”
顾衍挑眉道:“你有见我正经过？”
季辞想了想回道:“在城南门外不是挺正经的？”
她还记得那天，护城河边围满了祈求龙王降雨的佃户。
当时顾衍神情肃穆对她说的那些话，仿佛那时候他才是真正的顾衍。
他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正色道:“潭州，云州，冀州，这几个地方粮价这两天都在疯涨，根本控制不住……”
季辞叹道:“这是天灾未到，人祸已至。”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
“我们那点存粮，拿出来也是杯水车薪，再等等看吧，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反而让那些奸商的尝了点头。”
真正的饥荒还没有到来，那副场景到底是什么样子她想都不敢想。
季辞出生即吃穿不愁，她听爷爷奶奶说他们那个年代闹饥荒，吃树皮，吃草根，吃白泥的都有。
其残忍程度除非亲身经历过，真的没办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