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闹事
丈余高的舞台上，莫忘手持长剑，扮起了男子。
另一名姑娘身着素衣，扮演着一名亡国公主。
帷幕后，有人唱起了《神话》，台上两人上演了一幕生死相随的爱情故事。
台下人山人海，已经没了落脚之地。
一曲唱罢，掌声，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
季辞带着一名男坐在二楼雅间，旁边侍女豆蔻时不时地上前沏茶。
男子脸上有一道狭长的刀疤，从左眼见至右脸颊，如同蜈蚣一般，蜿蜒可怖，狭长的刀疤让男子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愈发浓烈。
“怎么样江兄？可还满意？”季辞望着台上表演完毕的两个姑娘问道。
“曲子不错，戏差了点。”江麓臻给出很中肯的评价。
季辞也不反驳，他说的是事实，姑娘们又不是演戏的，没有经过专业训练，自然演不出那种生离死别的感情。
江麓臻右手托腮，“我听说牡丹楼的曲子都是季公子作词作曲的？”
季辞讪讪一笑，“我说是做梦的时候梦里面的神仙做的，江兄信吗？”
她并不想把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说好听点这是搬运，说难听点这就是抄袭，她还是有底线的。
江麓臻不说话了，似乎是在思考她这话的可信不可信。
一个女子怎么会写出这样的曲子？她能经历些什么？
那曲子里的断肠柔情又岂会是一个十几岁姑娘能写出来的？
江麓臻更相信她是受到梦中仙人的指点。
江麓臻不做过多纠结，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让开，让开，通通给我让开！”
这时。牡丹楼大门口突然涌进一群官兵，身穿铠甲，腰配长刀，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原本站着观看表演的人也都做鸟兽散去。
为首的官兵更是直接轰走了十几桌客人。
张翠喜见状直接走出来招呼道:“哎呀，官老爷，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怎么还带刀呢？”
为首的络腮胡子从刀鞘中拔出长刀一下砍在酒桌上，大声笑道:“有什么好酒好菜全都给我端上来，表演继续，别停啊，谁要敢停我砍死她！”
络腮胡子说完，其余官兵也都纷纷拔出长刀。
原本还在坐在座位上吃饭的公子老爷一看这阵仗也都吓得屁股尿流，跑出了牡丹楼，甚至还未结账。
“唉？唉？你们还没结账呢？哎呀…………”张翠喜朝门口一拍大腿，想了想转身又换上一副笑脸，“姑娘们赶紧动起来，别停啊！”
台上表演也继续着。
台下观众仅剩那一群官兵。
张翠喜小跑上二楼来到季辞的雅间。
“你瞧见没？”
张翠喜小喘着气问道，一旁豆蔻给她沏上新茶。
她当然瞧见了，还瞧得很仔细，并且知道是谁让他们这么做的，只是没想到动作这么快，胆子这么大，才宵禁完的第一天就找上门了。
季辞捏着手中的茶盏，手指骨节分明，“你别急，今天晚上就先这样吧！”
“我能不急吗？我的季大公子，你知道不知道这一晚要损失多少钱啊？不行咱们去找顾三公子出面行不行？”
“不行，我与顾三公子的交情潭州大半人数都知道，这些人还敢冒着得罪顾衍的后果来生事，那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说不定让他们来闹事的人在守军中位置比他还高，我们不能拖累他……”季辞摩挲着茶盏淡淡道。
她们非但不能找顾衍出面，而且还得瞒着，顾衍现在身无职位，空有太守三公子的名号，实际上什么实权都没有。
那群人也正是看清楚这点才敢来她这里撒泼。
“那这可怎么办？”张翠喜急道。若是这群官兵天天都来，那牡丹楼也就不用开门了，她苦心经营十几年的基业也会毁于一旦。
“民不与官斗，走一步看一步吧，对方能调动的守军人数应该不多，查查他们轮值的时间，惹不起总躲得起，我不信他们一整天都有闲心来这儿。”
“你是说我们白天也开门？”
“也只能先这样了，让几个手脚利索的，卖身契在妈妈里手里的丫鬟去厨房跟邓师父学学做菜，打打下手。”
如果牡丹楼实在开不下去，那就转做别的行当。
总不能因为一群杂碎把路给堵死。牡丹楼没有任何势力撑腰，想要活路就得躲着，忍着，等到顾衍坐上那个位置的那一天。
坐在季辞对面的江麓臻始终没有开口说话，一双丹凤眼望着楼下的一群官兵嘴角似笑非笑。
入夜，万籁俱寂，虫鸣声四起。
江麓臻从怀里拿出一个哨子，轻轻吹响，声音和虫鸣声很像，可在特定的人耳朵里那就是信号。
“主子。”
几个瞬息之间，一名黑衣人就出现在江麓臻面前。
“查查今晚来牡丹楼闹事的那群人背后是什么人在撑腰，顺便把他们的手剁了。”
夜色里，看不清男子的面容是喜是怒，只是那语气好像在吃家常便饭一样轻松惬意。
黑衣人谨慎道:“这样会不会暴露主人的行踪？”
“做干净点就行了，查不到我这里的。”
“是。”
暗卫很快离去，江麓臻却睁着双眼，一动不动，不知是在想什么。
……
季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麻烦来的太快了，她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解决。
她必须要让顾衍尽快强大起来，天时地利人和，老天爷居然还不给机会，那就只能人为了。
顾寒贵为太守长子，想必顾老爷对他的期望不是一般的高，可期望越高失望就会越大。
她没有去详细了解过顾家，只是听闻顾寒掌管守卫军多年，没有行差踏错过，无功亦无过。
季辞越想越头疼，这样一个人必定是很谨慎小心的，想要一朝一夕就搬倒怕是没那么容易。
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隔壁不就有一尊大佛吗？他的地位足以震慑那群官兵了吧？
念头转瞬即逝，季辞立刻就否决了自己这个想法，他要是愿意自爆身份，也不会弄出假死那一出了。
况且她也不愿意将对他的救命恩情用在这种事情上，这样显得自己小人不说，他们的关系也会因此不在一个平等的位置，她就没资格跟他谈以后。
季辞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一点点小恩小惠，她希望有一天别人在她地盘上作威作福，都得掂量掂量后果。
而要做到这点不是一点小恩小惠就可以的，你需得拿出你的实力来。